那怪手被一道道黃光擊中後不斷萎靡縮小,那牽制住飛劍的骷髏頭也被召回,車**小的骷髏頭噴出道道黑煙,漸漸把闢邪符咒困住,一磨一絞頓時把闢邪符咒所化的黃光攪碎,周乾與童遠相視一驚。童遠連忙運氣劍訣,把飛劍一召,復又與骷髏頭斗了起來,而周乾卻趁這一次機會,運足丹田處那一道真氣,連使十道符咒打入自家撅光之中,撅光劍便亮起一道刺眼的黃光,這道黃光蘊含了十道闢邪符咒的法力,周乾全力往怪手處一擲,撅光就擦著骷髏頭的邊插入怪手手心,顯然準星極佳。
那怪手頓時發出野獸般的吼叫聲,然後扭曲變形,撲哧一聲化為一道青煙,而骷髏頭則不知何故化為一道紅光練入飛劍之中,頓時飛劍運使便帶有一絲黑煞之氣,顯然更添一絲威力。童遠一喜連忙把飛劍招了回來,白色劍身中間帶有一絲黑線,顯得頗為怪異。
周乾皺了皺眉,道︰「你這飛劍乃是專破陰祟之物,怎麼會被這黑氣染上?我看你還是趁早把這道黑氣驅逐出劍身吧!」周乾也看過這練劍之法,以血液早晚祭練之後,這飛劍就會被主人如手腳般的掌握,而且飛劍早晚吸收月華日氣,也已煉成了一道斬妖禁制,雖在仙道法門中是最低級的一種,但對于凡人來說已經有種種不可思議之神通,驅逐黑氣自然不在話下。
沒想到童遠卻另有一絲打算,‘我這飛劍也是個半成品,按照仙道祭劍之術本該煉入妖魔魂魄、天地間各種罡煞之氣,以及種種陣法,才能逐漸增強威力,最後以人御劍,出入青冥,可惜我現在連這門檻都模不到,雖然這道黑煞氣很是奇特,但也未嘗不可能是我被飛劍煉化,如此把它驅除,未免太可惜了。’便道︰「周兄過濾了,這道黑煞氣被我飛劍煉化,成了我飛劍的養分,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周乾皺了皺眉,這仙家法術種種不可思議之處也不是他這個門外漢能看透的,便也不說什麼。
正巧這時楊三郎听見祠堂響聲闖了過來,見周乾與童遠正與那道黑氣斗的難分難解,自家也是幫不上忙,連忙找到老夫子,宰殺了三頭黑狗,帶著幾個膽大的精壯漢子拎著幾桶黑狗血跑了過來,沒想此番爭斗早已結束,周乾安慰了幾人幾句,童遠卻囂張一笑道︰「這道黑煞氣也沒甚了不起的!你們且稍等,待我去那亂葬崗滅了那黑煞氣根源!」
楊三郎目瞪口呆,這一場頗為艱苦的爭斗怎地在這位童仙長口中變得如此輕松?而且還妄言滅了那亂葬崗黑煞氣根源,他可知那亂葬崗有多少尸體,又有多少被黑煞氣本源煉化的妖尸,這不是找死又是做什麼。
童遠向前走了幾步,頓時反應了過來。自家怎能說了這般大話?這可不是糞坑旁邊打地鋪——找屎嘛!眼神的黑氣頓時一閃而逝,飛劍上的黑線也略略縮了幾分,連忙回頭補救道︰「此事是我考慮不周,再議!再議!」
周乾與童遠走出祠堂,那村中老夫子听了經過頓時大喜,連忙設宴款待,真巧老夫子暗中派遣的幾波村民也請來了幾位‘仙道高人’、‘捉鬼大師’。
一位是附近慈恩寺的酒肉和尚,一位是來自湘西的趕尸人,還有一位據說是得了夢中神仙傳授的李天師,演示的神通把村民驚的目瞪口呆,可周乾卻在納悶‘這幾位也算得上是奇人仙士了,所用之法對于妖鬼之流也有種種奇效,可是為何身軀如此孱弱,較之常人也略有不如,若是換了我師父來只怕是一只手也就捏死了,但若是我師父只怕是把那黑煞氣切成幾百段都消滅不了,因為師父也沒練成真氣,傳說中的仙人不都是能焚山煮海,毀天滅地的人物嗎?怎麼如此差勁?究竟是少了什麼?’
幾位‘神仙’吃飽喝足後,就決定明日午時,太陽日氣最為強盛的時候,一起攻入那三里屯亂葬崗,滅了那道黑煞氣根源,可是幾位‘神仙’對于如何滅除黑煞氣言辭閃爍,明顯是有了其他的心思。
周乾冷眼旁觀,也不說什麼,他的本意就是為了找到招兒姐之弟的尸首,如今自家也學了那道滴血尋蹤法術自是不愁,對于那道黑煞氣也無甚想法,只待天明自家便去尋那尸骨埋放之地,這斬妖除魔的重任就交給這幾位吧;第二天清晨,幾位‘神仙’帶著一群提槍拿劍的村民士氣高昂的出發了,周乾以精血繪制成符咒卻指向另外一座較小的墳場,周乾順著指引的方向順著滿是枯黃小草的道路行走,周乾腳程極快,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就到了那墳場。
周乾順著指向西南角一小土堆,周乾先是鞠了一躬,然後刨開土用骨血之法又檢測了一番,確認無疑後,又用標記標好,直起身來環顧四周,卻沒見到幾具尸首或骷髏,心中就是一驚,暗道︰「莫不是這道黑煞氣已經收服了另外兩座墳場的尸體,如此待那群人進入三里屯後再左右一夾豈不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就在此時,一道長三尺,寬兩尺的金光飛向周乾,在周乾面前幻化出一道古樸的鏡子,鏡中傳來一老者的聲音︰「此鏡喚作天遁,可放滅魔金光,你可持此鏡去救那群人。」
周乾一驚,卻也沒時間多想,連忙抓過鏡子,自然有一道道家密咒傳入自家腦海里,向三里屯奔去,內心卻仿若驚濤駭浪,‘這世間竟真有神仙一流的人物!’
看著周乾的背影,老道士扛著酒壺顯出了身影,飲了口酒,打了個飽嗝,道︰「天萍道友看此子如何?比另外幾個丙辰年間午時三刻所生之子又如何?」
萬丈高空中一道長百丈的淒厲劍光一閃落地,化為一位面容古板嚴肅的中年男子︰「此子竟也有修道天賦?只是資質中等沒甚修煉價值,倒是酒道友怎麼放此子亂跑?且還跑到了我峨眉派的地界?」語氣顯然帶有責備。
「嘿嘿!此子有手有腳,他想要去哪兒我哪里管得著?倒是你峨眉劍派好生威風霸氣,直接在凡人城池里與魔門大打出手,十數萬人死于一旦,嘿嘿,嘿嘿!」酒道士譏諷道。
「不滅魔何以為正,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等既然順天行事,自是無懼犧牲,而且若是讓那些魔崽子任意施為只怕是死的要更多!」天萍子冷冷道,渾然沒有常人的情感。
「好了二位!」天地間的清風一卷化為一個穿著宮裝的婦人,那婦人膚若凝脂、艷似桃李,此刻微蜷著眉頭,勸道︰「我們七大派向來同氣連枝,峨眉、青城、天一道門更是守望相助,此次又是為了破那太上子母煉魂奪魄大陣,不要對方還未打來自家卻起了齷齪!」
「哼!」天萍子一卷衣袖,化為一道雷霆劍氣瞬間化為天邊一黑點。
「嘿嘿!」酒道士不咸不淡的笑了笑︰「這峨眉最近幾十年來是越發的囂張了,自家又是出了幾個了不得的小輩,就直把自己當做正道魁首,仙道領袖了!」
「酒道兄你就少說幾句吧!」宮裝夫人無奈道︰「七脈合流,峨眉中興這不是大岳真人當年留下的八字箴言嘛,大岳真人又是伏羲八卦圖的傳人,他的天機演練術所測總不會錯的。」
「哼哼,嫦月夫人你說若是大岳這老小子真是算無遺策的話,當年怎會被路明子的陰陽魔神滅去了元神,只留下一道殘缺記憶轉世投胎去了!他可也是二次天劫的人物!」酒道人哼哼道。
「你呀!就少說兩句吧。」嫦月夫人嘆了口氣,「你與天萍子論修為都是一次天劫頂峰的人物,也都是正道中堅,何必事事爭個頭破血流!」
「非是我要爭,實在是有人實在是欺人太甚!」酒道人一拍葫蘆,葫蘆瞬間變大,酒道人悠哉的坐了上去,「我去看看那小子,別一不小心給弄死了。」
「真要拼斗修為的話,天萍子的神霄真解還真不是老道的葫蘆訣的對手!」空中還回響起老道士的聲音。
嫦月夫人眼光復雜的看向西邊,似乎可以看到一座宏偉的宮殿坐落在無邊無際的滾滾黑雲當中,「魔羅啊魔羅,你為何非得挑這個時候演上這一出呢?再安寧個五百年豈不是更好!」
周乾一路疾行,很快就趕到那三里屯,只見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邊的尸體把一群人圍在一起,正是從楊家村出來的那一伙人,其中有四人最為顯眼,酒肉和尚一雙肉手捏成佛門獅子印,每一擊都有一黑煞尸倒地,趕尸人則是驅使左右兩個青面獠牙的僵尸抵擋,僵尸力大無窮,硬生生的從黑煞尸群中開闢出一小片空間,至于李天師,則拍出紫紙符咒,凡是被符咒貼上腦門的黑煞尸都直力不動,至于童遠更是劍光縱橫,威力比剛才顯然又進一籌。而周圍的楊家村人則是布下了一個陣勢一時間倒也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