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磁煞噴薄而出,顯化成七口門板長寬的厚重大刀,刀身上電光亂閃,又有強光綻出,亮成一片,刺得人睜不開眼,此乃北斗七星,不停旋轉,在央深處產生的牛斗二光,與地底磁母**形成的五行玄武罡煞神刀,便是飛劍也都比不得它犀利,與那白骨神魔互拼一記,‘轟隆隆’一陣天搖地動,半空生出道道波紋,如魔頭狂嘯,天妖亂吼,氣流攪的癩姑的遁光都不安穩,方圓百丈之內,無物不損。
碧童當先顯出身影,一團團白灰散開,那白骨神魔竟被打成糜粉,但魔教法器的厲害哪能僅如此,慘白粉霧漸漸融合,成流質狀,四五道融入在一起,糾纏半晌,又凝結成了球狀,半晌過後,又是一顆白骨法珠成形,散出慘白靈光,這童修煉的是赤身教的一篇異法——白骨舍利,修煉到極點,身與器合,可化作第二元神。
入眼所見,霧氣飄散,一道身影駕著飛劍往湖射去,撲哧一聲,落入水,癩姑面色錯愕,「此不要命了?」
「難道是想置之死地于後生?」碧童自言自語道,眼見前方巨浪滔天,妖氣洶涌,定然是那豬婆龍興風作浪,平三官與申妄正苦苦掙扎。
「是走是留?」癩姑猶豫道,本想借著這頭妖獸暗害了這李瘸,沒想他這般警覺,又如此滑溜,二人合力都制不住他。
「此事過後,那李泉定然有所警戒,再想埋伏就難了;萬一此把這事捅了出去,責罰是小,我倆面也吃不住。」這二人都是睚眥必報、氣量狹小之輩,不然也不會冒著門規,拿他這晚輩出氣,二人也曾聯絡過王鯨,卻被其婉拒了。
「要不再等等?」碧童出了個主意。
「不用等了,憑我兩人之力,便是斗不過那鼉龍,逃也是該逃的掉的,若是真讓這瘸腿怪逃了,真是貽笑大方。」
二人計定,同時往水澤里遁去,約過了半晌,一顆胡楊樹背後,周乾竟是走了出來,原來剛剛在危急之間,他以詐劍術變化的假身在塵霧之,故意逃竄,鑽入水里,騙過二人,真身卻藏起,躲過視線。
他此時有兩種選擇,一是馬上離開,當作任何事都未發生,第二在此良機,趁二人受傷之際,把其誅殺,永絕後患,一時間竟猶豫了起來……
碧童入水已有半個時辰,卻覺得好似過了半年之久,這才悔听了癩姑之言,不僅這李泉的人影連個毛都沒見到,想動手卻空有余力,卻又被豬婆龍的元神盯上,以為是與其一伙,千百記的葵水真雷連綿打下,個個有千斤之重,炸開後不下于炮彈威力,讓二人苦不堪言,這種單憑道行碾壓的手法,他剛剛就在周乾身上用過,沒想這般快就被反施己身。
水底大小漩渦一個接連一個,豬婆龍的肉身從緩緩升起,大嘴上還叼著半截手臂,這是平三官的尸體殘骸,他本想憑著如意人魔法驅強行闖破封鎖,卻哪敵的過鼉龍歷經千年,精鐵一般的**,被一口咬碎,身形具散,只剩下一個申妄憑著數件珍惜的法器苦挨,魔光在前方布下數十層屏障,任其反復攻打,但也搖搖欲墜。
癩姑一咬牙,從懷掏出一錐狀物,乃是其師呂輕煙特意贈給她的防身至寶,喚作天都羅神鋒,乃是先天金氣所煉,那位赤身教教主又升上靈空二界交接處,受罡風洗練八八十四日,混以一千百四十五道碧血三光屠魔法咒,一經發出,有進無退,不不回,共煉有十口,曾殺了十四名元神之輩,後因呂輕煙魔功大成,天人化神,道行幾不可測後,遂棄之無用,後被其所得。剛剛對付周乾之時都未舍得發出,也來不及發出,現在這般危機關頭,只得舍棄此寶。
口念叨幾句,「請寶貝殺敵!」揚手一拋,那都羅神鋒就化作一道三尺長的黑芒,毫光伸縮不定,豬婆龍只覺體內泥丸宮一陣顫動,再回過神時,精血噴射,青岡大小的頭顱入水,元神因此都收了重創,痛嚎一聲,附近水汽同時大漲,如山洪爆發似的,申妄神色大變,他本就是檣櫓之末,哪還有余力反抗,魔光一層層被破開,最後一聲慘叫,被水力擠壓成肉沫,死無全尸。
碧童猛然吐了口鮮血,但借住此巨力,施展出天魔殘身遁法,兩腿猛然炸開,化作一道血光一閃即逝,豬婆龍元神掃過方圓三千尺,無有生靈,它也只是剛剛度過一次天劫,元神還未化形,難得興起,以其暢游四周,卻未料受此無妄之災。肉身已沒,元神僅如無根之萍,附近又無同類以供奪舍,只得轉世投胎……
「咳咳,放我下來。」只剩下半個身的碧童連咳著鮮血,面色蒼白道。
癩姑連忙止住遁光降下,眼見童丟出白骨丸,幽光照耀下止住鮮血,卻是沒了主意,她本就蠢笨,平常借著其師的名聲在教內也無人敢觸其鋒芒,但到了這般關頭,卻是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我們都計了,那李瘸根本就不在水,先前看到的那人影定是其法術所化,該死!我也是大意了,見其未施展天魔變化,就誤以為是真身——」碧童爆怒道。
「小人!」癩姑恨恨道。
「小人談不上,只是多了份心眼罷了。」不遠處忽地傳來聲響,只見周乾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碧師兄也太不小心了些,這般濃重的血氣三里外都聞的著。」
「你待如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便是此景。
「無它,取你二人性命耳!」話語一落,辛金劍以一種詭異角度斬下,碧童連忙驅使白骨丸散出神光抵住,無奈內傷太重,吃不住力,也已化不出神魔,剛一轉頭,就忍不住要吐血,原是那癩姑早就被嚇破了膽,倉皇逃竄,連他都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