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籬兒,幸虧我剛好趕到,不然你這回可是要摔了呢!」
某世子宛若藤蔓般的手臂緊緊地收攏住她的縴腰,一張臉上如春風拂面般的盈滿了笑容,水波瀲灩般動人的鳳眸很專注地看著她,恍惚她是他的一塊和田美玉,他怎麼看都看不夠,怎麼親昵都不舍得放手!
「喂,你放開我!」
葉落籬感覺到他目光里那異樣的灼灼,瞬時偏開了視線,用力推開他!
「籬兒,沒事的,你一點都沒撞疼我,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的胸懷可是又寬廣又結實的……」
某世子這會兒卻好像非常的理解她的心情似的,邊說,邊用拳頭砸著自己的胸口,一臉寵溺的笑。舒愨鵡
葉落籬只覺得周身的溫度直線上升!
不是天氣太熱,而是那些女子們嫉恨的眸子冉冉著火焰直視在她的身上……
目光要是能殺人,相信葉落籬已然被她們給殺了上百次了!
「落籬,真是羨慕你啊,到哪兒都是眾所矚目的中心人物啊!」
度娟這話可是不無調侃的。
「度娟,你又在笑話我!」
葉落籬苦笑了。
「籬兒,其實要是你想學武功,根本就不需要到茗瀾這個大染缸里來,本世子就是現成的好師傅哦!」
千顏潯一改往常在學院里的冷肅與傲慢,一臉的笑容不說,還非常嗦地跟著葉落籬絮叨!
這還是我們玉樹臨風,桀驁不馴,光彩照人的世子殿下嗎?
舞技班的那些女子們簡直都要郁悶的哭了。
她們在茗瀾學院也有幾年的時間了,舞技變得純熟了,身量也漸漸窈窕了,可是,她們卻始終沒有成為世子殿下視線里的風景,憑什麼那個女人一來就讓世子殿下眉開眼笑,還要追著給她當師傅啊!
誰不知道,古語雲,要想會,就得跟著師傅睡!
難道世子殿下是看上了這個小女人,想要帶她回家暖|床嗎?
嗚嗚,世子殿下,我們也想給你暖|床啊!
葉落蝶的銀牙都給咬碎了。
她之前一直都在努力練習舞技,是指望著能在有朝一日把最美麗的舞姿展現在世子殿下眼前,讓他眼前一亮,從而迷戀上自己,那樣的話,自己成為世子妃的日子不就是指日可待了嗎?
但萬沒想到,葉落籬這個賤|人竟率先耍陰招迷惑了世子的心!
看看她在世子殿下面前假裝聖女的那副傲慢樣子,真的是讓人很想沖過去,撕爛她那張彈指可破的小臉蛋啊!
「我們不能就讓那個女人在學院里如此囂張!」
葉落蝶的話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女子們的贊同。
「就是,四妹說的對,這個女人也太瑟了,她好好地不在順恩學堂呆著,跑這兒賣弄什麼?看著她假惺惺裝純女的樣兒,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葉落媚目光掃視過太子千顏舜,他竟一直都將迷戀的眼神落在葉落籬身上,那個賤人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男人們都這樣在意她?
「班長,你說吧,我們要怎樣整治那個女人?」
一個叫白合的女子,有些討好地對葉落媚說道。
葉落媚是舞技班的班長,在舞技上她的表現算是茗瀾學院里數一數二的!
「哼,我們要舉辦一個舞技大賽……」
什麼?
「舞技大賽?」
葉落媚的話讓白合有些驚疑。
「對,舞技大賽,邀請那個女人來參加,我就不信我們這些人不不過她,到時候我們再……」
葉落媚說著,就湊近了那些女子們,然後如此這般那般地細說了一通。
武學課。
馬明耀在看人上有些勢利眼,但在教授武術上卻
是極其認真的一個人。
他先是讓學員們做了熱身的練習,然後又當眾演練了一遍上堂課講述的武學的要領,然後讓大家跟著他的動作重復了一次。
這一次,大部分人的動作都是能達到要求的。
但也有小部分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動作有百分之八十是自創的,沒有一個標準動作是跟著馬明耀學的。
「太子殿下,您做的動作很完美,非常好……」
馬明耀看了一眼千顏舜的動作,然後做出了略微帶著獻媚的一種夸獎。
立時鳳珈凝就面色泛起羞澀,輕輕地對千顏舜說道,「太子殿下,您練得那樣好,可以教教珈凝嗎?」
「呃?這個,本太子還沒練好,給人當師傅有些誤人子弟……」
千顏舜這話就算是婉拒了鳳珈凝的請求了。
但讓鳳珈凝氣得要吐血的是,轉眼他就走到葉落籬跟前,伸手很認真地幫助她糾正動作,邊糾正邊說,「籬兒,你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啊,我一定會是一個合格而獨一無二的師傅!」
「太子殿下,您還是給別人當師傅去吧,不然我今天一出門就能被人給殺了!」
剛剛千顏舜和鳳珈凝的那番對話,她是隱約听到的。
千顏舜先是拒絕鳳珈凝,卻轉身又來對自己示好,這簡直就是故意挑起鳳珈凝的嫉恨!
「別人怎樣本太子不會在意的,本太子只是在意你……」
千顏舜說著,伸手又要幫著葉落籬糾正動作,卻在這時,兩只手同時從左右兩邊伸過來,「我自然會教會籬兒動作,太子殿下還是去幫幫別人吧?」
竟是千顏潯和鳳玉驁。
兩人一同出現,又同時手臂挽起葉落籬的左右兩只手,對千顏舜說的話竟是異口同聲的!
「本太子就想要幫籬兒……」
千顏舜的臉色黑郁了,他還要再伸手出去攬葉落籬的時候,卻感覺到兩股方向不同,來勢凶猛的內力襲來……
他不禁眉心緊皺,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伸出去的手瞬時收了回去,一個有些踉蹌的蹬蹬退步,險險地就從那兩股凶猛的內力夾擊中閃避了開去!
而兩股內力因為沒有襲擊到千顏舜,反而兜頭撞在了一起。
頓時火花四濺,砰一聲震響,讓在場的每個人的耳朵里都是轟鳴聲不止!
潯世子的功夫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啊!
有人贊嘆道。
「傳說中玉驁太子可是南越國的武學高手,百聞不如一見啊,果然非常彪悍啊!」
「籬兒,其實練武呢,很簡單,你只需要記住……」
千顏潯不再理會千顏舜,轉身握住了葉落籬的小手,就欣欣然地說道。
「練武不需要記住,只需要努力練習,籬兒,如果你能練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我,那麼你就達到了至高的武學境界!」
鳳玉驁也不甘示弱,急忙將自己練武的一些體會教授給了葉落籬。
「兩位,其實您們都已經是武學大家了,根本就不需要到茗瀾學院學習了,不如請您們去院長那里坐一會兒,相信院長會用最好的香茗來恭候兩位貴賓的!」
馬明耀一頭黑線,他怎麼能想到,今天他的武學班里不但來了一個麻煩事兒太多的妖女葉落籬,同時還來了兩位太子,一位世子,這三位來勢都非常凶猛,他稍有一點不小心,伺候不周到,恐怕就會是掉腦袋的罪過!
所以,他不得不這樣邊討好千顏潯和鳳玉驁,邊想法子將兩個人支開!
「哼,我們府上不缺什麼香茗……」
千顏潯冷冰冰地掃視了一眼馬明耀,他的用意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哼,你想讓我走,我偏不走!
他恨恨地想著。
而鳳玉驁就更是將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南越國可是產茶的國度,什麼茶本太子沒有喝過?」
「啊?那您們兩位都不肯去嗎?」
馬明耀真的是非常沮喪。
不請自來的神,來的容易,去的難了啊!
「我不去,我要留在這里陪著籬兒練功……」
千顏潯說著,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神就看去了葉落籬那里。
「我也是,我要把學武的各種要領一一都教給落籬,那樣她就能練好功夫,不再被有些壞人欺負了!」
鳳玉驁少年太子,仗著智慧超人,武學上成就也是斐然的,所以他在南越國被稱頌為武學奇才!
「你們兩個還真是害我不死不罷休啊!」
葉落籬簡直都要煩透了。
「籬兒,誰敢害你,你告訴我!」
千顏潯一本正經地喊起來。
「就是,誰若是害落籬這樣可愛的女子,那他一定是一個壞人,我鳳玉驁是絕對不會縱容那些壞人的,落籬,你說吧,誰想要害你?」
鳳玉驁也來真的了。
「你們……真想知道?」
葉落籬氣得兩眼冒金星,可面前的這兩位卻絲毫沒有想要離開她遠一點的意思。
「當然想知道!」
這次兩個人是異口同聲的。
「落籬,我第一次覺得被眾多人追,其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兒!」
度娟看著被兩個神一級人物圍攏著的葉落籬,氣得雙頰泛紅,眼神慍怒,但卻又無計可施。
「如是被追的人又無賴,又可惡,那就更不是什麼好事兒了!」
葉落籬這話一說,那邊饒是千顏潯和鳳玉驁再怎樣心里鼓著一口氣,想要把對方比下去,听了無賴兩個字,他們還是有些心虛了。
傳說中的冷傲不羈的潯世子,不該是這樣啊?
而名聞天下的南越國少年天才太子鳳玉驁,也不是這樣見了女孩子就走不動路的主兒啊!
他們兩個人這是怎麼了?
同為天下四下公子的他們,今天竟為了一個昔日的病秧子廢物小姐如此的爭風吃醋,抵死計較?
這事兒怎麼越琢磨,越覺得有些詭異啊?
「葉落籬,這是我們舞技班的戰書,你要是不敢應戰,那就從茗瀾學院滾出去,再也不要來打擾我們的學習生活了!」
倏然,葉落媚帶著葉落蝶就從外面走進來了,啪一聲,她將一張挑戰書拍在葉落籬的面前,「你可看好了,如果舞技比賽你輸了,那就從這里滾出去,永遠都不能踏入茗瀾學院半步!」
「比什麼舞技?落籬是我們武學班的,她學的是武術,又不是跳舞,你們想要找落籬比賽舞技,那好啊,等著落籬在這里呆得和你們留在這里的時間一樣長,那時候你們就可以公平比試舞技了!而現在,落籬沒有興致和你們說話……你們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度娟雙手一叉腰,眼神銳利地掃視過去,那些人都是葉落媚身邊的人,明擺著她們這是想要葉落籬好看!
「落籬,你不用在意,她們若是欺負過來,你盡管打回去,這個手令牌,是世子府專用的,見此牌子如同見我一樣,你有什麼事兒盡管拿著它進世子府,無人敢攔著你……」
「為什麼要幫我?」
回頭想想,千顏潯似乎一直都在幫助她,每次她有危險的時候,他都會如幽靈般的閃出來,然後三拳兩腳就將那些壞人打跑了!
「沒有為什麼,本世子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
千顏潯轉而目光冷冽地落在葉落媚姐妹兩人身上,「你們都姓葉,好歹也是一個父親生的,怎麼如此相煎,覺得很過癮嗎?」
「世子殿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都是三姐姐的主意……」
葉落蝶看都不敢看千顏潯,一雙駭然的眸子低垂著,看著腳尖,訥訥著。
「哼,你個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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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葉落媚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
在葉府葉落籬就搶了她娘的經濟大權,原本她在茗瀾學院,而葉落籬進不來,這還能說是她的優勢,可今天葉落籬竟也進來了,她還被兩位太子,一位世子追逐著,一看就氣勢如虹,她葉落媚要是再不動點真格的,將她趕出去,那茗瀾學院早晚也會是葉落籬的天下,她葉落媚就只有和親生娘一樣被趕到犄角旮旯里偷偷哭去了!
「葉落籬,你要是真的沒勇氣接這個舞技大賽的挑戰書,那就趁早離開茗瀾學院,別到時候一事無成,走出去給整個學院丟臉!」
她這話帶著十分的激將了。
「哼,你這是什麼話?誰說落籬會給學院丟臉?我看給學院丟臉的人倒是你,好端端的姐妹誰家不是一團和氣,就如你這樣時時刻刻都想要踩著自家姐妹往上爬的人,還真不是一般的丟人!」
度娟性格直爽,听到葉落媚這番話直接就火了。
「落籬,我們就偏不跟她比,她算什麼啊?不就仗著自己是舞技班里的佼佼者,跑到你這兒顯擺來了嗎?哼,要比那就比武術,看我們落籬會不會輸給你!」
她在感情上將葉落籬認定是自己的朋友了,一口一個我們落籬,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葉落籬心頭暖洋洋的。
穿越過來以後,得了一個忠婢檀香,這次又有了一個敢于為自己出頭說話的朋友,她葉落籬這次穿越沒白來,非常之好啊!
「三姐姐,你真的要比?」
葉落籬面上泛起一層淡雅而溫和的笑意。
似乎她完全看不出來葉落媚的敵意,反而一直當她是最親愛的三姐姐!
旁邊有人暗中嘆息了。
都是一個父親生出來的,差別卻是很大的。
一個飛揚跋扈,一個性格溫順,一個凶,一個柔,倒讓人很快就將同情票投給了溫良和善的葉落籬。
一邊看著的太子千顏舜微微蹙起了眉頭,葉落媚的做法太招恨了。
「雲貴,你的妹子該多多管教才是!」
「是,雲貴的錯!」
葉雲貴狠狠地涌眼神剜了自家妹子一眼,心說,你那沖動的性子能不能改改?每次都要這樣成為眾矢之的,讓人無語!
「葉少爺,本宮倒是覺得你家妹子是一個嫉惡如仇,性格爽快的人,很讓人喜歡……」
珈凝公主眼底揚起一抹深意的淡笑,輕輕轉過身對身邊的婢女初夏說了一句。
初夏點點頭。
然後從人群後走到前面,「幾位小姐,我們家公主非常喜歡結交朋友,所以請大家一起到行宮去玩,如果你們真的想要比試舞技的話,就在行宮里好了,不算是比試,就當是諸位小姐聚在一起跳跳舞,談談心好了!」
初夏站出來這一番話,無疑是將舞技比試板上釘釘了。
就連南越國公主都發話了,那其他人還有什麼可說的?
度娟扁扁嘴,悄悄在葉落籬耳際說了一句,「落籬,我不喜歡這個珈凝公主,總覺得她有點隔岸觀火,幸災樂禍的意思!」
「她喜歡看熱鬧,自然需要人給她制造熱鬧!」
葉落籬淡淡地說了一句,眉宇間卻依舊是一片涼薄的淡然,只是那雙深邃得宛若古井般的眸子里閃動著異樣的鋒芒。
舞技比試確定在第二天。
第二天一大早,世子府那輛金光閃閃的馬車就到了葉府門口了。
葉落蝶興沖沖地地跑出去,問駕車的鬼影,「是世子派車來接我們去公主行宮的嗎?」
鬼影黑呼呼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就那麼黑煞神似的站在那里,嘴唇微微啟開,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馬車是來接葉府五小姐的……」
「又是那個賤人!」
葉落蝶被氣得一臉黑沉,眼神里的嫉恨幾乎著火了!
哼!
鬼影不爽地冷哼了一聲,他不喜歡這個很刁蠻的四小姐,她和五小
姐比起來,真的是沙粒和金子的區別!就這個女人還對主子有好感,幸虧主子慧眼識珠看上了五小姐,而不是這個飛揚跋扈的四小姐!
就是給我鬼影選,我也會喜歡五小姐,而不是這個女人,更別說是主子那樣鐘靈神秀的人物了!
「鬼影,你回去吧,我會和度娟一起去行宮的!」
葉落籬從葉府走出來,身邊跟著妝扮得英姿颯爽的度娟,她看了一眼鬼影,嬉笑道,「嘿嘿,回去告訴你們世子殿下,就說,我可是將他的小心愛給劫走了!」
「度娟,你再亂說,看我不打你!」
葉落籬感覺到了羞窘。
天知道,她怎麼就臉紅了,尋常里她是不會臉紅的,誰窘她她就窘回給誰啊?為什麼度娟一說,她就羞赧得好像是懷春的小少女似的!
問題是,她葉落籬可是現代特工熟女,多少年沒有害羞臉紅的經歷了啊!
「你打啊!打了就說明你心里也有世子……」
度娟繼續笑嘻嘻的,她的這種隨性真讓葉落籬挺喜歡的,不似葉落媚等所謂的千金小姐,明明心里裝滿了放浪,嘴巴卻說出來的是假惺惺的正經話……
「好啊,你上來,看我怎麼打你……」
葉落籬一下子就跳上了宰相府的馬車。
「好啊,我來了,你打我啊,打是親,某世子會吃醋的!」
度娟也是一個起躍就原地掠起,跳上了馬車。
馬車里傳來兩個女孩子嬉笑的聲音。
得,又沒接到!
鬼影搖頭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他來葉府接五小姐落空了,第一次是去宮里,讓心懷鬼胎的千顏德王子搶了先,這一次是宰相府的度小姐……
他忽然就有點可憐自家主子了。
看來人家五小姐心里一點都沒當主子是回事兒啊!
可憐他家主子還在半路上兩眼苦巴巴地等著金質馬車載著美人五小姐過去呢!
玉驁太子的行宮就在帝都的東城。
這里建造著幾處豪華的寢宮。
南越國的行宮不管是從外部建設,還是內部裝飾上,都是最好的。
從這里也能看出來,北溟國和南越國之間的關系是極其好的。
這也是兩國聯姻的最基本條件。
宰相府的馬車到了行宮門口的時候,那里已經是車水馬龍了。
受邀請的都是帝都城里各個侯門深宅里的公子小姐們,他們今天可都是精心打扮過的,尤其是各府上的小姐們,無不是濃妝艷抹,珠光寶氣,走起路來,迎風吹來的是香氣繚繞,身上更是環佩叮當,風情一片。
葉落籬和度娟下得車來,兩個人都是淡妝,身上的衣裙也都是素雅的,兩個人相識商量好的,周身沒有佩戴一點首飾,就連那一頭如雲的秀發也只是用絲帶挽在腦後,隨著他們的走動,發絲遍在風中隨性地飄揚,那種衣袂當風的瀟灑,真的不是一般女子用首飾,用脂粉能夠堆砌出來的。
很快,她們就成為了眾所矚目的焦點。
那些公子哥兒們不認識的都在問,她們是誰啊?怎麼會……美得這樣與眾不同?
有人知道,指出來她們一個是葉大將軍府的五小姐,另一個是宰相府的度小姐,頓時很多人驚艷的同時就疑問了,不是傳說五小姐是一個病歪歪的廢物嗎?
「你這都是老黃歷了,人家五小姐現在可是帝都的風雲人物,就最近才開業的那個順恩學堂,你知道吧?那就是五小姐建的,皇上可是賜予了聖旨的,天下誰都不能和順恩學堂的人作對,那是為百姓們建的,是皇家親民的一大體現!」
「真的啊?那這個五小姐還真的是渾渾噩噩在病榻多少年,一旦覺醒,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這番話很快就在公子們中間傳開了,于是,那些見了葉落籬美貌,又知曉了她的睿智後,頓時個個都涌過來,想要和她認識認識……
一時間,葉落籬和度娟兩個人就被一大幫的公子哥們
圍在了中間。
葉落籬想要發火,可這些人卻都是用一種極其友好的態度,想要和她結交,她又發不出火來,就只能是和度娟兩個人躲來閃去的……
到了後來,她們兩人就被擠散了。
「五小姐,請跟奴婢來,奴婢是珈凝公主派來帶您從邊門進去的……」
倏然,初夏出現了,她拉起了葉落籬的手,就走。
「你們公主……」
葉落籬心下狐疑了一下,想要站住的,但看看越來越多圍攏過來的那些人,她被擠得周身都有點汗津津了,不由地暗想,不管怎樣還是先從這些人中解月兌出去再說……
初夏是熟知這里的路的,所以她帶著葉落籬三拐兩繞的就遠離了那些公子哥了。
「這里好像不是行宮啊?」
一路都被初夏拽著,葉落籬越看越覺得有些詫異,玉驁太子的行宮據說建造非常奢華,很多的裝飾品都是從南越國運過來的,就連種植的各色花草也都是名品。
但這一路她看到的卻不是。
一條狹窄的小路,路兩邊長著的都是粗野的茅草,間或有一兩棵樹出現,枝葉橫生的,完全沒有人為修剪過的痕跡。
顯然,這些雜草,這些樹,都是野生的。
初夏是公主的婢女不假,在茗瀾學院葉落籬是見過的,但她為什麼要帶自己來這里?
「哦,五小姐,公主有點特別的事兒想要和您說,因為這件事兒不適合當眾說出來,也擔心會被別人听到,所以就讓奴婢帶您到這里來,這里是行宮的後院,尋常時候沒什麼人來,公主就在那個涼亭里等著您,您請過去吧,奴婢再回去找找度小姐……」
初夏說著,手指了指遠處的那個涼亭,然後轉身就往回走。
呃?
那個涼亭里似乎沒人啊?
葉落籬一眼看過去,那個涼亭里空空的,沒有什麼人,初夏怎麼能說公主在里面呢?
這內中一定有蹊蹺!
她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轉身就想要抓住初夏來問過明白,卻一回頭,初夏就不見了,她不該消失的那麼快啊?
想起第一次遇到珈凝公主,她就用皮鞭子來打自己,想必她一定將自己當成了情敵了!
千顏舜是太子,只要爬上了他的床,那就有可能是將來的太子妃!
這也是珈凝公主以及葉落媚一直都夢想得到的。
所以,葉落媚從小就對自己恨之入骨,就是因為太後有意讓自己嫁給千顏舜吧?
而珈凝公主來的目的卻是為了南越國,只要她嫁入太子府,那未來的幾十年里,南越國和北溟國都會是友好聯邦,她呢,則會在將來成為主宰六宮的皇後,這種莫大的誘|惑也促使她將自己當成是眼中釘!
而千顏舜那個混蛋,這些日子當眾做的事兒就是對自己好,他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天下喜歡他或者說喜歡太子妃這個位置的女子憎恨自己,這些女子里自然包括珈凝公主和葉落媚!
千顏舜,五小姐招你惹你了,你要這樣步步算計她啊?
可惜的是,柔弱的五小姐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我葉落籬,我可不是任你揉捏的面團!
葉落籬暗中思忖著,就一步步走向那個涼亭。
事情已然擺明了有人想要對自己使出什麼陰謀了,那自己躲,是沒用的,倒不如坦坦然然地迎向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你是太子還是公主,不讓我好過的,誰也別想好過……
走近了才發現,這個涼亭真的太陳舊了。
原本建造時的琉璃瓦,這會兒顏色斑駁著月兌落了,涼亭頂上有一處瓦片可能被風起的時候刮走了,四處見光。
涼亭里四周都是石頭凳子,上面覆著一層的灰塵。
就在涼亭的旁邊是一個近乎干涸的荷花池,荷花是看不見了,到處都是一片污穢。
這樣的場所,
高高在上的珈凝公主自然是不會來的。
那麼她會在哪兒?
葉落籬目光冷冽地掃視出去,看過了周遭,沒有人躲避著的痕跡。
既然珈凝沒有來,那麼來的人會是誰?
是她安排了殺手?
葉落籬嘴角微揚起一抹冷笑,在黑暗森林里,她再凶猛的殺手都見過,這里比起黑暗森林的環境來,那可是好過太多了。
她的心平靜如水,一雙同樣冷沉得如千年寒冰的眸子里波瀾不驚,沒有一點異樣。
嗡嗡嗡……
忽然,一陣很是怪異的聲響從半空中漸漸地近了。
這聲音讓葉落籬一下子就想起了黑暗森林里的那些致命馬蜂了。
怎麼回事?
她頓時從凳子上站起來,四下里張望著,殺手她不怕,但是有些毒蟲卻是讓人不得不防的!
遠眺出去,果然見從遠處的天空里掠過來了一群黑壓壓的東西,那些東西是飛舞著的,速度非常快,轉眼間就幾乎到了眼前了。
葉落籬想起了初夏特別指出來的這個涼亭,心中一寒,難道是涼亭里有什麼詭異,因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黑呼呼的東西正在奔著涼亭飛來!
于是,她急忙就從涼亭里跳了下去。
涼亭的下面荷花池的旁邊隱約有一個洞口,那洞口不大,但容一人藏身是夠了。
她打算著跳進那個洞里,然後躲避一時。
卻沒想到,她剛跳下去,那些黑呼呼的東西就到了,它們竟好像得了某種信息似的隨著葉落籬就飛了下去……
洞口就在眼前了,葉落籬一步邁過去,剛想要進去,卻只覺得身後一陣陰冷的風襲來,她下意識地回頭一看,正好就看到了一群個頭好像是蝙蝠那麼大的馬蜂……
這是什麼品種的馬蜂,怎麼會長得這樣彪悍?
她神情一驚,動作也就緩了下來,身後的那些大馬蜂就飛快地沖著她撲飛下來,更有的甚至搶先一步進了那個洞口。
葉落籬拽了一把旁邊的野草,縱力朝著那些大馬蜂撲打著……
但馬蜂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響,讓人听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籬兒,你馬上蹲下去,我來幫你……」
就在這時,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緊跟著一個藍色的身影就奔了過來,那些馬蜂在踫到他身體的時候,個個都好像喝醉了酒似的,滾落在地,翻騰了幾下就死了。
蹲下?
我干嘛要蹲下?
葉落籬還想要問問為什麼,千顏潯卻已然跳了過來,一把將她拉低了下去,然後速度極快地掀起了她後背上的上衣……
「你個死妖孽,你瘋了吧?掀我衣服干嘛?」
葉落籬頓時惱火,揚起手狠狠的一巴掌就扇在他的臉頰上……
「籬兒,你……你能不能等我解釋一下再動手啊!真是刁蠻……」
千顏潯的半邊臉頰都紅了。
他一臉的委屈,但還是沒停止手下的動作,不顧葉落籬扭動身子的反對,他速度飛快地在她後背上往下摘落著什麼……
「那是什麼?」
葉落籬一回頭,卻看到地上出現了幾枚紅色的小花兒。
那些小花兒的顏色真的是紅得好像是血色一樣,被千顏潯摘落下來之後,就狠狠地拋向了遠處……
詭異的事情出現了,那些大馬蜂們忽然好像是得了什麼召喚似的,齊刷刷地轉身就飛向了那些妖冶的紅花,落在遠處地上的幾枚紅花,在一瞬間就被搶在前面的大馬蜂給吃掉了!
而那些後來趕過去的馬蜂卻並沒有停下動作。
它們竟一起抱成團來攻擊吃了紅花的那些馬蜂同伴!
眼見著剛剛還組團來攻擊葉落籬的大馬蜂們這會兒完全沒有了兄弟情義了
,很快搶先吃掉紅花的馬蜂就被其他的馬蜂給吃掉了,而更後來的馬蜂又去撕扯前一批馬蜂……
一時間,它們的廝殺殘忍而暴戾,但凡和紅花能沾上聯系的,都在其他大馬蜂攻擊範圍內!
「這是怎麼回事?那些紅花是什麼?」
葉落籬被眼前突兀出現的這一幕給驚呆了。
「那是鬼顏血色花……」
千顏潯面色很凝重,眼神中鋒芒閃現,「她還真的是狠毒,為了一個區區的太子妃的位置,竟不惜引來了西域大毒首……」
西域大毒首?
「你是說那些馬蜂……」
葉落籬從五小姐的記憶里得知所謂的西域大毒首就是一種用死人腐肉喂養出來的變異馬蜂種類,這種變異種群實際上已經不算是馬蜂的一種了!
馬蜂雖然哲人有時候會要人命,但終究只要蜇人了那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而這些變異的腐肉馬蜂卻是可以殺人于無形,不管它們的目標距離有多遠,它們都會在主子的操縱或者是某種東西的引領下長途跋涉地飛撲來取人性命!
「對,它們就是馬蜂的變異種群,其千里追魂的狠毒被世人成為是西域大毒首!」
千顏潯的眉心依舊是糾結著的。
西域大毒首,不在江湖閃現已經很久了。
據說操縱它們的家族已經在一種很詭異的情形下被悉數殺光了!
有人說,那是他們整個家族操控西域大毒首太過狠毒,所以遭受了天譴,以至于整個家族都滅亡了!
但是時至今日,竟然在北溟國境內見到了這種西域大毒首,而且從有人將鬼顏血色花偷放在葉落籬身上來看,這些大毒首的主子就在此地,而且距離這個地方不遠!
「那些鬼顏血色花就是用來喂食西域大毒首的,對嗎?」
葉落籬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要知道一旦在北溟國出現了這種毒物,那就證明有人又要運用這種毒物來殘害江湖了。
作為帝都百姓們仰慕的潯世子,他自然是不會希望這種事情發生。
「噓噓……」
千顏潯忽然將手指放在了唇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怎麼了?」
葉落籬神情一怔,眼神警惕地瞄著四周。
卻在樹葉的搖動中,她看到了在距離這邊有百米遠的地方,悄然走來了一個人,與其說是他在走,倒不如說他是在飄著的,半空中就那樣好像是被微風吹過來似的……
「那個人的功力很強……」
千顏潯只說了這話,隨後一拉葉落籬,兩個人就彎腰從那個黑呼呼的洞口鑽了進去。
直到整個身子都浸yin在了黑暗中,他們才停下來了。
側耳聆听外面那陣嗡嗡的聲音又響起來了,隨後是一個人桀桀的聲音,「小東西,都不要亂,不要急,老爹給你們花花吃……」
這聲音很小,卻異常的瑟耳,令人听著渾身毛骨悚然的。
「他就是毒物的主子……」
葉落籬悄然在千顏潯的耳際說道。
嗯。
千顏潯點點頭沒有說話,洞口很狹小,本來僅供一個人鑽進去的,但是情急之下,兩個人都藏匿在里面,就不得不相互依偎在一起,更要命的是兩個人匆忙進來的,爬在前面的葉落籬想要回頭看看外面的情形,就調轉過身子,而千顏潯又恰好從外面爬進來,就這樣,他們一個向後,一個往前,好巧不巧地就撞了個滿懷,洞的空間又小,于是,兩位就密不可分地來了個面對面,四目相對,氣息縈繞,誰也轉不開身……
「籬兒,你是不是很熱?」
千顏潯在黑暗中問道。
「沒有……」
葉落籬一口氣急忙屏住,這樣面對面的你看我,我瞪你,不發熱才怪呢!
「可是我覺得你
很熱啊,你的熱氣都撲在我臉上了,好溫暖啊!」
溫暖?
還好?!
葉落籬真想要揍這個家伙了,現在是說笑話的時候嗎?
「你……還是閉嘴吧!」
葉落籬想說,你一張嘴呼出來的氣息也燥熱得很,好不好?
「里面的人給我出來,不然我就放它們進去了……」
忽然就從洞口外面傳來了一個桀桀難听的聲音,就是那個喊毒物是寶貝的家伙,他听到洞口里有人說話,知道他想要擒住的人藏在了小洞里,所以不耐煩地在外面喊起來。
「籬兒,你怕不?」
眼楮已然適應了黑暗的千顏潯看著葉落籬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多問了一句。
「怕?我為什麼要怕?」
某五小姐竟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反問他。
「你不怕那些毒物嗎?它們最喜歡的就是吸食人血了,你若是往它們中間一站,保證不用一盞茶的時間,你就只剩下骨架了!」
千顏潯有點不甘心。
這樣的時候,她是個女孩子,應該被嚇得驚叫一聲撲入他的懷里啊?
可怎麼看她好像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就算是要成骨架,也有你在前面給我墊背,我怕什麼?再說了,洞口這樣狹小,那些毒物必須要先解決到你,再沖進來襲擊我,有他們解決你的時間,我早就逃之夭夭了!」
葉落籬這話把我們偉大的世子殿下氣得臉紅脖子粗,聲音也變得粗粗的,「哼,洞里這樣小的空間,你怎麼樣逃之夭夭?」
「我就這樣逃啊!」
葉落籬說話間,身子忽然往後一仰,緊跟著她再一個往後快閃,身子須臾間就從那個狹小的洞口中解月兌了出去……
「臭丫頭,你明明能閃開的,為什麼還要堵在那里?」
千顏潯頓時被氣得哭笑不得。
事情都迫在眉睫了,她還鬧玩笑地堵著洞口,難道不知道,稍微一耽誤,那些毒物們飛進來了,他就是死路一條嗎?
還會死得很慘,保證後背上的肉會先行給那些毒物們吃個精光,然後就是前身……
想想,他從來沒有懼意的心里升騰起了一種驚悚感!
「呃?不是我,我也不知道……」
葉落籬的表情卻好像是非常意外,非常驚訝的樣子,她從洞口中解月兌出去後,身子似乎一直在往後退,退得速度非常快,就好像在她身後是一條光明大道,而她是一輛失控的馬車,快速倒退著狂奔在大道上……
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千顏潯很焦急,想要離開那個狹小的洞口,但因為他是男人,身體骨骼遠比女人要來的寬大,所以無論他怎樣掙扎,都不能將卡住的身子掙月兌出去,不禁心急如焚,剛想要喊,卻忽然覺得一股來歷不明的力量猛然間揪住了他的雙肩,而後那股力量帶著他整個往前一撲一沖,他只覺得雙肩部傳來了刺痛,而後,他沒有任何懸念地被從那個洞口硬生生地拽了出去……
這時,他才發現,原來狹小的洞口里面竟是一個非常大的空間。
從空間的這邊往遠處看,竟看不到盡頭,而葉落籬的身體就在那片沒有盡頭的空茫中不斷地往後退著,眼見著就要從他的視線里消失了。
籬兒!
他大驚,急忙喊了一聲,就欲去追。
卻在這時,他听到身後傳來一陣 的聲音,聲音似乎就是從洞口那里傳來的,他下意識地回頭一看,這一看,就不禁驚愕住了,原本他和葉落籬鑽過來的那個狹小的洞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牆壁,若不是他剛剛被從那里扯出來,他一定會懷疑那里剛剛是一個洞洞嗎?
問題是他肩頭上的擦傷清晰地告訴他,那里剛剛卻是有一個小洞存在,而他和葉落籬就是從那個洞口進來的。
「是你們害那毒物找到我的,你們得付出代價……」
倏然,一個冷幽幽的,恍惚來自地獄般的怪聲傳來,這種說不上嘶啞,說不上沉悶的聲音讓人听了渾身不舒服。
「你……你是誰?」
千顏潯有些訝異了。
他在帝都這些年,暗中一直都在追查一些傳說中的梟雄人物,但是卻沒有什麼進展。
「哼,你小子還不配問我的名諱!」
那蒼老的聲音里有了些許的不耐煩。
「前輩,我和籬兒無意打攪您的,只是外面那些毒物在追殺我們,所以我們才不得已進入了洞口,請您多諒解!」
千顏潯隱隱的覺得這個人有來歷。
「哼,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那些毒物找到我了,這里很快也就不能住了,我在這里整整住了十五年啊!」
啊?
他在這里住了十五年?
千顏潯更為心驚了,這個人到底是怎樣的人,他怎麼可能會在地下洞穴里生活十幾年?
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目前他最緊要的事情是去將葉落籬給找回來,而不是在這里和這個暗中的老怪物聊天,說著沒用的廢話,他願意在這里住過久,那是他的事兒,他千顏潯可是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呆著了,他得趕緊找著籬兒,找路離開這里……
想到這里,他身形忽然往前一掠,就追著葉落籬剛剛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哼,你以為你找得到她嗎?」
那個人在桀桀怪笑了,聲音里透著蒼涼的得意。
「我一定會找到她的,你要是敢將她害了,我保證你在世上就找不到一出安身之地……」
千顏潯追了一會兒,一直沒見到葉落籬的身影,他有點急了,按照葉落籬的速度,她沒理由會跑這樣快啊?除非……
他猛然站住,然後一把將衣角撕了下來,隨後一揚就將碎布條扔在了洞壁的火燭上,頓時亮光大作,整個洞里的一切都清晰地落入了千顏潯的眼底,一個人,一個身形矮小的人影就出現在他旁邊的一條分叉的洞壁口,一雙不大卻閃著異樣精光的小眼楮定定地看著他……
而他的身邊卻沒有葉落籬!
「你將籬兒弄哪兒去了?」
千顏潯這下清楚了,在這個山洞里一直裝神弄鬼的竟然是個比侏儒大不了多少的老者時,不由地有些上火了,自己可是全城百姓們心中何等威武的潯世子,竟被這個小老頭給唬得一愣一愣的,傳揚出去,自己還要顏面嗎?
想著,他心頭怒起,手掌變拳,兜頭就朝著那老者打去……
不過,他因為對方是年邁的老者,只用了四成的功力。
那老者竟一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千顏潯的鐵拳朝著自己的面門而來,他笑了,笑得那麼詭異,讓千顏潯一剎那間覺得他見鬼了,是一只狡猾的冷血鬼……
轟!
千顏潯只覺得自己的拳頭打在了石頭上,硬硬的石頭讓他的虎口都震裂了,他疼得一陣倒吸冷氣,險些就驚呼出聲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回過神來一看,那老者卻不見了,而他打中的卻是對面堅硬無比的石壁!
怎麼回事?
他心里泛起了一層寒意,明明那老者剛剛就在他面前,而且沒有躲閃,他一拳打過去,即使不能打得他仰面倒下,也是會讓他鼻口噴血啊!
可是,那老者不見了,見血的卻是千顏潯自己了!
「臭小子,用自己的力打自己很過癮吧?哼哼!」
身後又傳來那老者的聲音,這次他是在冷笑。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力道被你運用了……」
千顏潯怎麼都沒想到,傳說中的借力打力就發生在自己眼前,他一直以為那是一種武學界的虛夸,並沒有事實依據的!
「哼,你以為我老人家會和你這樣的小鬼頭動手嗎?不過,幸虧你是和我徒兒一起來的,看在我徒兒的份上,我並沒
有將你的四成功力灌成十成十的……」
那老者這話說的讓千顏潯有些後怕。
四成功力打在石壁上,就已然讓自己的手痛得好像挫骨了一般,若是再被這個小老頭灌入了六成力道,那他的這只手能不能保住,真的很是問題了。
「你徒兒是誰?」
他想起老者口口聲聲的徒兒徒兒,不覺驚疑。
「是啊,我徒兒是誰?難道你也不知道?」
這次那老頭兒倒有些疑惑了,皺起了眉頭,那雙小眼楮在忽閃著的燭光中晃來晃去……
「你是說籬兒?她怎麼會是你的徒兒?」
千顏潯更為訝異了。
「哦,她叫籬兒,這個名字好听,哈哈,我的徒兒不但練武的資質好,就是名字也好听,哈哈,蒼天有眼,我終于得了一個好徒兒!」
那小老頭竟高興得一蹦多高,孩子般的歡叫起來。
「等等,你憑什麼就說籬兒是你的徒兒?她又沒答應……」
千顏潯真是一頭霧水。
這個從地底下鑽出來的老頭,行為舉止都有些瘋顛顛的,怎麼能讓他來教授籬兒功夫呢?萬一教授不當,那籬兒走火入魔,還不得和他一樣在地下住洞穴啊?到那個時候,自己怎麼辦?難道將偌大的世子府都搬到地下?
不行,這可萬萬的不行!
「哼哼,想當我的徒兒的人海了去了,當年我……」
那老者說到這里,忽然就打住了。
千顏潯有些驚訝地追問到,「當年您怎樣?」
他是想要從老者的話里了解到這個喜歡鑽洞的人到底是誰?
但那老者似乎還沒真的瘋癲,也意識到自己不能說的太過直白,于是話題一轉,神情就變得冷魅而邪佞,「不管怎麼說,她都已然是我的徒兒了,能給我當徒兒的人可不多見,她算是最後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老者的話里意思是,能給他當徒弟,那是葉落籬的造化!
但千顏潯可不是這樣想的。
在他心目中,籬兒已經是很古怪,很刁蠻的小丫頭了,若是再跟著這個不著調的老頭子學些更古怪的東西,那他千顏潯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可是葉大將軍府上的五小姐,葉大將軍那可是有著超強功夫的人,她若是想要習武,還需要來拜你為師嗎?葉大將軍伸伸手指頭,露出來的那麼一星半點功夫也值得她學習一陣子了……」
千顏潯本來是想讓老者听了籬兒的背景後放棄收她為徒弟的,卻沒想到,在他的這番話剛說完,那老者竟又桀桀怪笑起來,他的這種笑出現在他那張看上去很是怪異的臉上,讓人真看不出來他是在笑!
「既然是葉百強的女兒,那就更該給我當徒弟了!」
「呃?你知道葉大將軍?」
千顏潯頓時驚愕了。
這個老者常年在山洞里蝸居,他怎麼可能會知道葉百強?
「哼,你當老朽這輩子都在山洞里住著嗎?老朽我混行江湖的時候,你這個臭小子,還沒生出來呢!」
那老者的口氣中明顯的不悅。
「那你到底是誰?你就是想要籬兒給你當徒弟,你也得讓我知道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能力可以成為籬兒的師父啊?還有,萬一葉大將軍問起來,那我也好如實轉告啊!」
千顏潯看出來了,這個小老頭看起來挺不起眼的,但骨子里的那種堅毅和霸氣,卻不是一般人能具有的。
可他是誰?
「我……」
就在老頭剛剛開口準備說話的時候,忽然就從那邊傳來一聲驚叫,「哎呀,好痛啊!千顏潯……」
是葉落籬。
她好像正在承受著非人的痛楚,叫聲很是淒然無助,完全沒有了尋常時候的那種冷靜與淡漠!
「你
到底將她怎樣了?」
千顏潯頓時心急如焚,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老者的對手,反手為掌,一步近前,用力就劈向了那老者……
老者微微一笑,身形陡然間好像輕煙似的,一步閃開……
這次千顏潯看清楚了,他用的是移步換影!
這種傳說中早就失傳了的神功竟出現在一個瘦干干的老頭身上,這是怎樣的奇異?
「想要制住我,你還得回去練二十年的速度!」
那老者再次桀桀怪笑,隨之,一步掠出,兩步幻影,第三步還沒有轉變,他整個人影就消失在千顏潯面前了。
籬兒!
千顏潯面對著空無一人的山洞忽然就很緊張,他緊張不是因為害怕那個老者會傷了他,而是擔心葉落籬的處境,他知道葉落籬是一個很隱忍的女子,一般的外傷都不會讓她失聲呼救的……
她現在所面對的一定是非常殘忍而且難以忍受的痛楚!
不由地,他越想越是焦急,很大聲地喊起來。
同時,他展開步伐,在整個山洞里沒頭蒼蠅似的狂奔起來。
有人說,危急越是關乎心里最重要的人,人就越是容易失去理智,千顏潯目前就是這樣的情況。
他非常焦急,急得想要將整個山洞都給拆了,但那老頭卻一直也沒有出現,而葉落籬再也沒有出聲呼救,一切似乎都停滯了下來!
「籬兒,你回答我……你要是敢傷了她,我絕對不會饒過你!」
千顏潯圍繞著整個山洞轉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在一個時辰後,他的頭腦漸漸冷靜了下來,這時他又很驚異地發現了山洞洞壁有了變化了。
那個老者曾經是在一條山洞的分叉口出現的,這一點千顏潯記得很清楚。
可現在詭異的是,那個山洞分叉口不見了。
就和之前他與葉落籬一起進來的那個小洞的洞口一樣,怪異地消失了,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這其中一定有古怪!
那個老者不是鬼神,他是人,只要是人做出來的局就一定有破解的方法!
千顏潯暗中思忖著,就信步走到了曾經那個老者出現的山洞分叉口,雙手輕輕地放在了洞壁上,然後緩慢地沿著洞壁摩挲著,山洞里很靜,靜的幾乎能听到他自己喘息的聲音,他暗中屏住了呼吸,讓整個山洞都是一點聲息沒有,在這種一點聲息都不存在的環境里,他豎起了耳朵,然後手微微地摩挲著……
終于,一條幾不可觸模的縫隙出現了。
這種縫隙若是尋常時候,它是絕對不會被千顏潯發現的。
因為山洞太安靜,而千顏潯也是極其冷靜的一個人,他的全部理智回來後,他變成了一只夜伏在荒郊野外的猛獸,它趴伏在地面上,用敏銳的听力去聆听周遭任何有聲息傳來的獵物……
然後,它會在獵物忽然出現的時候,一下子猛然撲過去,狠狠地用利爪死死地掐住獵物的脖子,血噴濺出來的時候,它就明白了,這一次夜捕它又勝利了!
而這會兒,當那條微不可見的縫隙出現在他指端的時候,他已然明白了,他找到了那老者神出鬼沒的蹤跡了!
輕輕地,他暗中用指甲劃動那縫隙,縫隙竟真的在動了。
動得速度先是很慢,然後就很快,等他舒出了一口氣的時候,那縫隙就已然裂開成了一扇開啟的門了。
千顏潯擔心這扇門會再次忽然合上,所以沒有任何猶豫,一下子就掠了進去。
門的里面竟是一個簡單又寬敞的房間,一張木床,幾把椅子,一個小幾上擺放著各種瓶瓶罐罐……
尤其讓人覺得觸目驚心的是,就在那個小幾旁邊的石頭圓桌上擺放著一大盆的紅花,千顏潯只看了一眼,就禁不住愕然了,鬼顏血色花?
怪不得那養著毒物的混蛋幾十年來一直在追尋這個老者,原來鬼顏血色花就是這個老者培育出來的啊!
他再轉頭就看到了葉落籬了。
她就躺
在那張木床上,雙目緊閉,面色蒼白,或許是身體里已然有讓她難以承受的痛楚,她的兩只小手下意識地緊攥在一起,眉心那里,早就糾結成了一個疙瘩,嘴唇上也落下了一層緊咬過的痕跡……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千顏潯再也克制不住了,操起面前的那個凳子就對著那老者劈頭蓋臉地打了下去……
「看來你對我的徒兒很有心?」
那老者本來是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一個瓶子,不知道在給葉落籬喝什麼的,卻在千顏潯的凳子重重砸來的時候,他頭也沒回,一下子就從院子騰空而起……
千顏潯的凳子落了空,卻因為擔心會傷及到躺在床上的葉落籬,他急忙強力收功,在不自禁地蹬蹬退後數步後,手里的凳子月兌了手,他的虎口那里又有血跡滲出來了……
「臭小子,籬兒可是我老人家最中意的徒弟,你當我會害了她麼?」
看出了千顏潯真對他起了殺心了,那老者收斂了逗引千顏潯的心,沉聲說道。
呃?
千顏潯神情一滯,似乎他說的有點道理。
他若是想要害籬兒,那在把她從那個小洞里拽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然有下手的機會了。
他沒有那樣做,還說要收籬兒做徒弟!
這個老者,他腦子里到底裝得是什麼?怎麼一出又一出的?
「你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昏迷不醒?」
千顏潯心里也認定這個老者不會對籬兒怎樣,但話語里還是充滿了敵意。
可憐的籬兒,臉色這樣憔悴,額頭上沁出的汗珠兒把頭發都粘連在一起了,她可是很堅強的女子,什麼樣的痛苦能讓她變成這樣?
「嗯,你進來就好了,在這里守著她吧,等下她若是醒了,就把小幾上的那碗藥給她喝下去……哎呀呀,我這把老骨頭可是累壞了,我得去歇會兒了!」
那老者說著,就轉身往旁邊走。
「不行,你得說清楚,籬兒到底怎麼了?」
千顏潯一步掠前,想要阻攔那個老者的離開。
但他又晚了一步,那老者幾步到了牆壁跟前,然後抬手,不知道又觸模到那里,只听得吱呀一聲,那老者就又不見了。
「哼,你裝神弄鬼的做什麼?有本事你留下來,我們打一架!」
千顏潯被氣壞了。
從他開始練功夫起,就沒有誰能從他眼皮底下悄然無聲地消失,這種被無形中一股暗力打敗的境遇讓他非常的惱火!
那感覺就好像被人玩弄于股掌中,而自己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到底怎樣了,等她醒來你問她就知道了,老人家要休息,你再咋咋呼呼的攪了我徒兒的休息,我就把你丟出去……」
那老者的聲音似乎就是從隔壁傳來的。
可是,面對著四面的牆壁,千顏潯又找不出任何縫隙來,將隔壁的那扇門打開!
他恨得咬牙切齒,暗中發誓,要是籬兒這次被傷了,他定然會將這里給毀了,把那老者給挫骨揚灰了,看他還敢再裝神弄鬼嗎?
哎呀!
就在他恨得牙根癢癢的時候,忽然就听到葉落籬輕輕地吟出聲來,眉心糾結得更厲害,她似乎哪里又痛了!
「籬兒,你那里難受,告訴我啊!」
千顏潯一步就到了床邊,焦急地握住了她的小手,疾呼著她的名字。
她依舊是閉目不醒的,眉頭依舊蹙攢得很厲害,一張俏生生的小臉變得似乎更煞白了。
「籬兒,籬兒,你不要嚇我啊!」
千顏潯被駭然的面色大變,也就在這時,葉落籬那只被他緊攥住的小手忽然就動了動,她的眼皮也似乎跳動了數下……
「籬兒,籬兒,你醒醒啊!」
千顏潯焦急萬分地將她的小手抬起來放在唇邊,輕輕地吻著,眼楮卻是一點不敢
錯開地盯著她的那張美麗的小臉。
唉!
倏然,一聲憂傷的嘆息聲從葉落籬的口中吟出來……
她的眉頭還沒有松懈開,小嘴也緊抿著……
「籬兒……你哪里不舒服,告訴我啊!」
千顏潯急得一腦門的白毛汗,他真的明白了一句俗語的意思,那就是熱鍋上的螞蟻,他此刻就是那螞蟻!
「我……好痛……」
葉落籬終于睜開了眼楮,那宛若碧玉的眸子里瞬時就盈滿了眼淚,小臉的雙頰上泛起了一層火燒雲般的紅暈,這種紅暈是極其不正常的,就好像她的體內有種紅色的火焰正在通過她的臉頰往外釋放灼燙的火舌般!
「混小子,快點給她喝藥,不然一會兒她會被身體里灼燙的溫度給活活燒死的!」
隔壁傳來那老者焦急的聲音。
「藥?」
千顏潯頓時驚醒過來,也顧不得去想老者是不是要害籬兒了,急忙就將那碗藥送到了葉落籬的嘴邊……
那湯藥竟是冰涼的。
好像內中浸潤了冰塊似的,葉落籬灼熱的唇剛剛觸及到那泛著冷氣的藥碗,就立刻眼楮大睜著,小嘴湊在了那碗邊,急迫地開始喝碗里的湯藥……
那湯藥應該是苦澀的。
但此刻湯藥的低溫完全讓葉落籬迷戀上了,她大口小口地喝著那冰涼的湯藥,連歇口氣的空當兒都沒有留出來,就一口氣將那碗冰冷的湯藥給喝了個一干二淨!
「籬兒,你身體那麼熱,這藥有那麼涼,會不會有事兒啊?」
千顏潯這話說的聲音很大,他是故意的,故意讓那老者听到。
果然老者有些惱火地斥責他,「臭小子,你還讓不讓老人家我休息了?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好了,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我的寶貝徒兒,我自然是得用冰山上的雪蓮加了北極苦寒之地運來的極地水來滋養了,你以為誰都能有機會吃到這兩樣東西嗎?哼,這可是我老人家曾九死一生才得來的寶貝,薛 丐那老家伙幾次三番約戰我,都是為了得到那兩樣神物……」
千顏潯听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可是,他是誰?他的徒弟是誰?」
這會兒回過神來的葉落籬有些狐疑地問道。
「籬兒,你……你怎麼會出這樣多的黑色汗珠啊!」
千顏潯驚訝無比地發現一些黑色的汗珠兒一樣的東西正在從葉落籬肌膚上的毛孔處滲出來,而且是越滲越多,直至最後,她的整個衣衫都被那種黑呼呼的汗珠兒給染成黑色的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身體里好像有兩種東西正在相互踫撞,它們好像都想要將對方撞出我的身體,哎呀,好難受……」
葉落籬說著,小手猛然就抓住了千顏潯的大手,「好……難受……」
她兩眼一閉,人就又暈了過去。
混蛋,你不是說沒有什麼毒害作用嗎?為什麼籬兒會又暈了?
我一定要殺了你!
千顏潯真的怒了,長這樣大,他還是第一次對于暗中藏匿著的某個人沒有辦法!
「呵呵,你這樣在乎老人家我的徒兒?可要記住咯,這種在乎要保持住了,最起碼是今生今世!」
那老者听到了他的怒吼,但並沒有任何的舉動,房間里依舊似乎一片死寂的。
而葉落籬就那麼昏迷著,一動不動。
大概在半柱香後,葉落籬再次醒了過來,這次她一醒來就嚷嚷著餓了!
看著她一副吃貨的樣子,千顏潯釋放下沉重的擔心,一張艷麗得不像話的臉上綻放了溫暖的笑容,「你啊,渾身痛,還能這樣大力氣說話?」
「渾身痛?誰說我渾身痛?」
葉落籬很是驚訝地看著千顏潯,大眼楮里都是狐疑。
「你……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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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下臨到千顏潯驚奇了。
看了一眼她周身衣衫被黑呼呼的汗珠兒沾染成黑色的,證明她剛剛的確是服下了那個老者給她準備的湯藥……
難道說,是那湯藥起到了作用,讓她體內的余毒都給清理出來不說,還內傷外傷都在無形中痊愈了?
「我痛過嗎?」
葉落籬有些訝異。
但一低頭看到自己衣衫的異樣,腦海中就閃現出一些記憶的碎片,斷斷續續的,好像都是從她進入那個小山洞開始的,然後她被一只無形中的手拽著,快速地閃離開……
再後來她覺得有一雙手在她的肩部不住地摩挲,邊摩挲邊有種欣然的笑,暗中響起一個聲音,「好,好,非常好……你的資質最適合練武了,老朽沒想到,到了這樣的時候竟會遇到你……哈哈……」
那聲音很蒼老,但卻是洪亮有力的,但很快他就有些驚疑了,「丫頭,你的穴道被梅花暗影給封住了,這是誰干的?真太狠毒了!」
緊跟著他就在她身後發功,她只覺得一股炙熱的氣流從他的手掌與自己後背接觸部分源源不斷地涌入她的身體,她感覺自己瞬間變成了急速脹大的氣球,整個身體里都在翻滾涌動著那股無形中的熱流……
她很想說,不要了,我不再要了,太熱了……
但是,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無助地任那股炙熱的氣流涌來,再涌來……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她忽然就覺得那股熱流對她身體某處發起了進攻,就好像一根木樁,直接硬生生地撞向身體里某部分,在撞擊的時候,她痛徹心扉,禁不住嘶喊出聲,千顏潯……
她後來想想,怎麼會在那樣的時候喊出那個妖孽的名字?
難道是這段時間兩個人接觸的過于頻繁,所以他的名字對于她來說,已然是非常習慣,了然于心的?
很可惜,她並沒有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在一陣劇烈的疼痛後,昏死了過去。
現在她清醒過來,原本身體的各種不適感都消失了,甚至她暗暗地運作了下內力,較之之前的那種堵塞,她已經能清除地感覺到有一絲絲的氣息從一種狹小的空隙中穿過了……
再看看手臂上的梅花暗影,竟暗淡了很多。
頓時心中一陣竊喜,「千顏潯,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是湯藥,一種冰冷的湯藥,怎麼你覺得那里不舒服嗎?」
千顏潯的眼神里充滿了緊張和擔心。
「不,那種藥還有嗎?我還要喝……」
葉落籬這話讓千顏潯就有些驚訝了,「你說什麼?」
「我又不是傻子,你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做什麼?我說想要喝,自然是對我身體有好處了,有沒有了,說啊?」
「丫頭,這種藥,你半個月才能喝一次,喝得太頻繁了,會對你身體造成內傷的!老朽會每隔半個月就給你送去一次,不就是葉百強的府上嗎?」
倏然,這間小屋牆壁的某處被打開了一道門。
那個老者從小門里走進來,看著葉落籬的眼神里有種種疼惜,「誰將我的徒兒氣脈封閉了,等老子查清楚了,一定會要他好看!」
「你的徒兒?」
這幾個字讓葉落籬有些訝異了。
「怎麼當我的徒弟你不喜歡?」
那老頭頓時神情就緊張起來,「告訴你吧,很多人哭著求我收徒,我都不要,你可不要拿著珍寶當茅草,我甘十二可不是泛泛之輩……」
什麼?
「您就是甘十二?」
這下千顏潯驚訝了。
二十年前,甘十二可是風靡江湖的大人物,他不是太擅長武功,但是卻會天下第一的輕功移形換影,每當別人和他打斗的時候,他都能用自己快速度的移動來達到取勝的目的!
最讓他聞名于世的是他對于消息機關的設置!
他可是上古時代最著名的機關大師甘鳳翔的子
孫,是世上無人能及的制造機關消息的奇能人物!
關于他的傳說,舉不勝舉,曾經西蒙國不顧國與國的邊境和平條約,徑直發動了攻擊帝都的戰爭!
在達吁率領十萬重兵圍攻帝都的時候,北溟國里亂成了一齊,當年的甘十二還是一個少年,眼見著全城的百姓們就要被西蒙國的大兵壓城而禍害,他運用了他超人的機關設置能力,在帝都城外方圓十里的範圍內,埋下了各種消息機關,就在西蒙國發動對帝都攻擊的那天早上,所有的消息機關都被發動了。
達吁率領的十萬重兵,無不深陷機關中!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鏖戰,最後護著達吁大將軍逃走的親兵不過幾百人!
整整十萬大軍,就這樣在一天一夜中毀于少年甘十二的消息機關中,血流成河,一片淒涼!
也就是從哪兒以後,整個北溟國周遭四國都知道了一個少年天才的名字,那就是甘十二!
西蒙國大將軍狼狽逃回去後,被迫和北溟國簽訂了停戰交好的協議,承諾百年內,不會再對北溟國有任何攻擊,只求甘十二不要趕盡殺絕,用消息機關攻擊西蒙國的疆域!
一人對十萬重兵,這就是關于甘十二的神話故事!
千顏潯從小就知道了這個故事,但是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里,如此奇遇到了傳說中的英雄人物甘十二。
「甘老前輩,您怎麼會在這里住,請您出去,到世子府上住吧,您是對北溟國有功的人,皇上知道後,定然會給您蓋華屋的!」
「臭小子,你以為老朽在乎的是那樣東西嗎?能住在哪兒不關鍵,關鍵的是,籬兒可不可以當老朽我的徒弟……」
甘十二用很是希冀的目光看著葉落籬,那樣子真的是一副求賢若渴的樣子。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葉落籬欠欠身就盈盈然跪拜了下去,關于這位甘十二老前輩的英雄事跡,五小姐的記憶片段里也有,如此一位了不起的機關制造家哭著喊著要收自己為徒弟,自己再不同意,那就是傻子,天底下第一號大傻瓜!
「哈哈,好,太好了,籬兒啊,這個呢是為師送給你的見面禮,你可不要嫌棄太輕薄哦!」
那個甘十二頓時喜形于色,一張有些蒼白的臉上都是堆積著的慈愛笑意。
他說著,就從口袋里掏出來一樣東西。
這個小東西一落入千顏潯的視線里,他頓時就驚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