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東風之克什米爾
第一回從何開始
肖大隊無力地靠在沙發上,十年前的往事一樁樁浮出了水面,每一件都讓他不知該如何應對。他思索了很久,久到江晨都吃完了他買來的早點,他還沒有想好。
秦嶺朝江晨搖搖手,阻止了江晨的腳步。江晨撇撇嘴,和秦嶺一人帶一個耳機打起了火影vs死神。
「打!打!你慘了!哈哈!」江晨沒心沒肺地聲音打斷了肖大隊的沉思,他走到電視前關掉了游戲,「秦嶺,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能承受所有,你不必隱瞞我。」
「所有?真的假的?老實說,現在我回想起來都不忍回頭。你確定嗎?」江晨放下游戲手柄,正經地問他。看來他還是懷疑肖大隊的承受能力的。
「確定。」肖寒山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他要明明白白的活著。
秦嶺低著頭抿抿嘴唇,對于寒山哥哥的耐壓性她還是樂觀的。「好吧,你打個電話叫王前行來,有些情況他要了解的。反正要說不如一次說清楚,省的他再問一遍。」
王前行接到電話內心的那個激動呀不能言語,他早想問秦嶺了,可是時機總不對,現在她主動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望著面前排排坐的三人,該從何說起呢?秦嶺糾結地想著。如果說出任務是對她能力的肯定,那麼遇見他就是命中的劫。
要說當年的事情,一定要提一下這個小男孩——朗都,秦嶺在廣場遇險之前給他畫像的小男孩。
秦嶺這一天結束了外勤任務,有了兩天的休假,她早就迷戀上了北京的胡同,正好趁機游玩一下。
「救命呀!help!help!」一陣呼救聲傳來,秦嶺順著聲音尋去,是一個男孩被幾個流氓圍住痛打,而男孩護住頭,露出的兩只眼楮哀求地望著巷子那頭張望的秦嶺。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秦嶺轉身要走,「姐姐救我,help!救我!」孩子都開口了,秦嶺反倒不好意思了,算了,就當隨手積德了。
「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孩子算什麼英雄?放手!」秦嶺踱步到男孩面前,推開了打手,想攙扶起孩子。
「哪里來的丫頭?多管閑事!滾!」一個看似頭的人揮開秦嶺的手,不讓她靠近。
秦嶺也不惱,看著幾個流氓笑眯眯的,「我一直覺得北京的治安好,原來也有…。壞人!」
那個推著小平頭的流氓一臉壞笑地靠近秦嶺,「丫頭,我就是壞人!壞人就喜歡你這樣水靈靈的美女!」
秦嶺給他來了點正常反應,她的眼楮里滴著淚水,雙手抱胸,靠近牆角,眼楮瞥見巷口有幾個大媽買菜回來,都說北京的大媽主人翁意識非常強烈,試試?
「救命呀?非禮呀?抓流氓啊!嗚嗚!走開了,不要!」幾個流氓被秦嶺突然發出的尖叫給嚇著了,娘的,搞什麼?
一陣腳步來來去去,看到沒人理睬,流氓囂張了︰「你叫啊!你喊破喉嚨也沒人會理你!」
「嗚嗚!」秦嶺嗚咽了兩聲,突然提高了嗓門,「破喉嚨!破喉嚨!」
小平頭一愣,30秒才反應過來,丫頭,你好好笑!我看你是根本不怕,還有心思搞笑!「哈哈!哈哈!哎呦?誰打我?」小平頭一回頭,看見一排大媽拿著掃帚,門栓站在他們的身後,「臭流氓,光天化日的就想干壞事?你媽媽怎麼教你的?」「別廢話,送他們進派出所!」「我已經打了電話,牛警官馬上就到,丫頭,別怕!」……
流氓一臉黑線的望著這群年紀都超過六十的老人,說實在的他們還真的不敢怎麼樣!
小平頭看撿不著什麼便宜,就想撤,「臭小子,你最好快點還錢!不然我們再找到你就不是打你那麼簡單了!」「啪啪!」「霹靂嘩啦!」熱心的大媽一看他們連小孩都欺負,更是熱心地舉著掃把追著打。
秦嶺向大媽們道了謝,扶起了朗都,還是個孩子呢!
「姐姐,謝謝你救我!」朗都艱難地扶著牆一步一步地挪著,秦嶺搖搖頭,算了,幫人幫到底,「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朗都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傷,還好,臉上沒什麼疼痛感,「姐姐,我要先處理傷口,不然媽媽看見了會擔心的。」
秦嶺把他露在外面的傷口都消了毒,扯過了一條剛買的繃帶,笨拙地幫他纏上,更堅信要去他家看看了,什麼樣的家庭能讓孩子欠債?
入眼的是一個破舊的四合院,它隱沒在密密麻麻的巷子里一點也不起眼。秦嶺推開院門,「嘩啦!」固定門栓的地方掉下來了,「朗都,你回來了?」一聲蒼老疲憊的聲音傳來,朗都朝秦嶺「噓」了一下,揚起了清脆的聲音,「媽媽,我回來了。」
他家真在這兒?秦嶺有些訝異。在朗都地帶領下,秦嶺看見了一個中年女人,她看樣子病了很久了,可是她的臉上布滿慈祥的笑容,讓人覺得很溫暖。
「你是?」女人有些疑惑地望著秦嶺,看來這里很少有人來。
「我是朗都的朋友,我叫秦嶺。伯母,您這是怎麼了?」秦嶺看著女人的臉色,看樣子病了很久了。
「叫我玲姨吧!我這把老骨頭不重用了,只是拖累了這孩子。」玲姨心疼地望著朗都,而朗都不以為意地低頭修著門栓。
秦嶺笑笑,幫朗都一起裝好門栓。她簡單地看了看玲姨的病,「玲姨,您的心髒不好?」
「是啊!老毛病了,以前常咳血,以為是肺炎,沒想到越來越重。一查還是富貴病——二尖瓣狹窄,要做手術才能好。」玲姨一臉的無奈,常年被病痛折磨的她都麻木了。
秦嶺應了一聲,看了看表,「玲姨,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查一下。」看見玲姨要拒絕,「玲姨,我姐姐在醫院工作,可以給您免費檢查,手術我可能沒有辦法,可是一定有別的辦法減輕痛苦的。」
玲姨張了張嘴,還是咽下了拒絕的話,怎能推開善意的手呢?她也不忍心再拖累朗都了。「朗都,送送姐姐。」
秦嶺和朗都在深深的巷子里走著,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姐姐,我就送到這兒了。媽媽一人在家呢!」
朗都轉過身子剛要走,耳邊傳來了秦嶺的聲音,「你把我引到這兒來有什麼目的?」
「什麼?你說什麼?」朗都不敢相信地回過頭看著秦嶺那陰晴不明的臉。
「找人打自己?你還真狠心哪!說吧,你的目的。」秦嶺這樣不客氣可是第一回呢!
朗都沉默了半晌,哼了一聲,「我看見了,景博哥哥死在你手里。」
秦嶺不意外的笑著,「是啊!景博死在我面前,我卻裝不認識他。我這個妹妹也夠狠心的。」秦嶺篤定他只是看到一星半點,當時的情況外圍的圍觀者是不可能太清楚的。
「妹妹?你是景博哥哥的妹妹?我不相信!」朗都到底還是個孩子,他有些動搖了,本來他也是沒辦法才找上秦嶺的。
「他應該告訴過你他有妹妹,他也應該告訴過你他會見我,哪怕是遠遠地望著吧!」秦嶺很卑鄙地讀著朗都的心思。
「你有什麼證據說你是景博哥哥的妹妹?」朗都已經徹底地傾斜了,景博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秦嶺望著面前的孩子,「我不會承認,哥哥讓我活著,我就不會承認我和他的關系。」
「可那是你哥哥呀!你怎麼能讓他死在你面前?」朗都還是不諒解她的狠心。
秦嶺無意繼續下去,「那是他的選擇,他選擇讓我活著。」走了兩步,回過頭,「你以後別做無聊的事了,我不願意和哥哥的一切扯上關系,當然也包括你。」
朗都心慌地望著秦嶺的身影越來越遠,除了她還有誰能幫幫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