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亂了心思,亂了情
朗寧擦干了秦嶺的手,「別生氣了,我只是想把你介紹給我的好兄弟。太唐突了是嗎?」
秦嶺抽回手,插進自己的兜里,「我們不合適,你,不要強求。」
朗寧垂下眼臉,長長的睫毛蓋住了那奪人的眼神,半晌他沒有說話,也不讓開,堵得秦嶺的心里一陣憋屈,「讓開,我現在就走,你如果敢攔著,我就…。」叫囂的話語被朗寧捂住了,他不想听,「就讓我靜靜地等你長大也不行?就讓我代替景博照顧你也不行?」
秦嶺不是鐵石心腸,她不敢用感情去欺騙朗寧,而是甘願選擇了另一條艱難的路,用自己的血來接近朗寧,因為她怕,怕自己被融化。這時候听到朗寧的告白,看見朗寧把他的一顆心完全捧到自己的面前,她幾乎心軟了,「朗寧,我不能給你任何的承諾,我什麼都可以讓步,可是感情不能。我不想找一個亡命天涯的人做我的依靠。」
朗寧松開了手,是啊,不是什麼努力都會有回報的,就像自己的余生一定會在廝殺中度過,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秦嶺看到了,所以任憑他的情有多真,多濃,她也不會選擇他。
朗寧頹然的退開,「你不要走,我說了會代替景博照顧你。給我這個機會,我以後不會打擾你。你的傷我會叫大林照顧好的。我先走了。」
秦嶺看著他的背影有些蒼涼,可是她告訴自己,該斷不斷,必受其亂。做得對!
朗寧果然守信,幾天都沒出現了。大林細心地照顧著秦嶺的身子,她肩上的傷口也漸漸地愈合了,「秦小姐,你真的不喜歡寧少?他可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秦嶺的一記白眼堵住了大林的叫賣聲。
「他在哪?我是不是雀佔鳩巢了?」秦嶺歪著頭看著大林換藥。
「寧少在密支那還有住所,不用擔心。」大林倒沒有提防什麼,爽快地告訴了秦嶺朗寧的新住處。
秦嶺靠在沙發上微閉著眼楮,思索了一下,「大林,你們會留在這里多久?」
大林好笑地望著秦嶺,「密支那只是一個臨時處所,寧少留在這里只是暫時的。你放心,寧少說了,會很快給你找個好學校,不會耽誤你學習的。」
「大林,我想去圖書館看看,在家太悶了。」秦嶺活動了一下肩膀,沒有大礙了。
大林听到這話,抬手示意秦嶺等一下,就拿著通聯出去了,一會,大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備車,小姐要去圖書館。」
秦嶺笑了,看來朗寧沒有限制她的行動,只是後面多了幾個尾巴,這有何難?秦嶺一路唱著到了圖書館,看著面前差強人意的圖書館,她深咽了一口氣,反正不是專程來看書的,破點沒事。
圖書館的人就稀稀拉拉的幾個學生,書架上的書真的不多,還是一些個舊版本,實在沒什麼看頭。秦嶺無所謂的拿起一本舊書隨手翻了翻,「小姐,這本書不適合你,看這本啦!」身後來了人,遞了一本繪本過來。秦嶺哼了一聲,裝作不認識的往前走,「不是不叫你來嗎?怎麼還出現?」
「燕子上次說你的接頭方案很好,就是你有潛在危險。我來確定一下。」江晨是聲音透著無奈,這次行動還未開始,秦嶺已經接二連三地出事,他真的不想看到秦嶺再受傷害。
「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我提請退出此次行動。」秦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據實以告,「江晨,我前幾天看見了以前在昆明的熟人——程遠航。他是肖副司令的養子,按照規定,我們這種情況是不能同時出任務的。」
江晨沒有說話,顯然他是知道這件事情的。秦嶺勾起了嘴角,看來是沒處說理了,「江晨,你給老板發個信,我不確定這次行動的安全性。我沒有和程遠航接頭,他……」秦嶺沒說下去,江晨也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可是他接到的指令是協助程遠航完成任務,換句話說,程遠航是主角,他們只是配角。
秦嶺還是沒有轉身,事情沒有改變的可能了,看江晨有什麼用呢?可是自身安全還是要注意。「江晨,和程遠航踫面了嗎?」
「昨天他帶著指令來過了。」江晨對于這種高調的做事方式也不認同。
「只要是他沒見過的人現在都隱著,我不相信他。他的眼楮里太多算計,太多個人得失了。」秦嶺回想著那日的情形還是有些後怕,熟人?只要有一人出錯被揪出,就像拔蘿卜一樣一帶一籮筐。
江晨沒有異議,「好,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再叫自己受傷了。我不在你身邊,沒人給你輸血。」
秦嶺忽然回頭,打了他一下頭,「你以為我願意呀?不是沒辦法嗎!」她不說江晨也知道她的難處,一個女人完成任務的途徑不多,如果是男人的話還好說是交過生死的兄弟,可是女人不想交出身體,不想交出心,只能用血來沖擊他的視覺和感官,讓他遲疑。
「金庭有什麼動靜?」秦嶺收拾起心神,專心做事了,她隱到和江晨面對面的書架後,這樣說話也方便一些,還好觀察周圍,這次出來大林配了四個保鏢。
「金庭現在四處尋找禿鷹的下落,還從美國西岸挖出了他的家人,看來他們是一定會踫面的。」江晨想了一下,「朗寧會全力營救禿鷹的家人,不然禿鷹不會痛快地交出機密。你看…。」
「沒問題,我會盡快接觸朗寧,剖析他的想法,得到情報。請你幫個忙,給我聯系顧澤年,我想查個人——阿黛,朗寧的妹妹。」秦嶺一直覺得她有貓膩,阮文雄的態度有問題,阿黛在本家的地位也很微妙。
「不用找他,我來查。」江晨很奇怪秦嶺會和顧澤年有交集,在他心中,顧澤年是一個老氣橫秋的心機男,離遠點總沒錯!
「你查不到的。顧澤年是爸爸的徒弟,這些年一直研究南亞社會與軍情,比你專業。」秦嶺要走了,想了想,還是回過頭,伸出一只手握拳,「暴雨!」「梨花!」江晨沒有遲疑的和她的小拳頭一踫,互勉。
秦嶺的心情不太好,想退出沒戲了,看來她勢必要成為程遠航的助手,她不願意。
程遠航在肖家一直是一個特殊的存在,說他特殊是因為他雖說不是肖安國的親子,可是肖安國把他看得比親子還重。程遠航少年離家,秦嶺也只是見過他幾面而已,可是他的豐功偉績卻不是吹的,他摧毀了邊境的數個大的犯罪集團,雖說是手段凌厲狠毒,卻也不能否認他是功臣。
秦嶺也不指望他會念兒時感情,他是一個心腸硬的和鐵一樣的特工,能和秦嶺說上兩句也是因為肖寒山而已。
「到了,小姐。」司機看見秦嶺出神,本來不想打擾她,可是看見寧少從屋里出來,這才叫了她一聲。
秦嶺抬起迷茫的頭,看見了朗寧已經到了面前,「怎麼了?圖書館不好嗎?」
「無所謂,我只是閑的慌。」秦嶺沒有客氣地把借來的書遞給朗寧,自己吃力地從車內下來,肩膀使不上勁真難受。
朗寧身後的守衛趕緊接過書,跟上。朗寧緊了緊手指,看見秦嶺已經快要走進主屋,前面還有樓梯等著她,朗寧幾步並作一步上前,一把把秦嶺橫抱起,往樓上走去。
秦嶺沒有掙扎,她已經模透了朗寧的脾氣,他要做的事情你也反對不了,何必多此一舉呢?
朗寧把秦嶺放在床上,頭緊緊地靠在她的額頭上,「你把自己照顧的不好,都廋了。」
秦嶺使了使勁,結果是更緊了。「這種打招呼的方式我不喜歡。既然決定放手,就不要拖拖拉拉的傷人又傷己。」
朗寧松開她,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他也有點鄙視自己,27歲又不是17歲了,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可是自從兩年前那個用**蹭開院門的小精靈同時也蹭開了他的心房,他曾經拒絕接受這樣的事實,可是沒有辦法,他心里想的全是她。一般女人在落難的時候都會抱緊救命稻草,可是她卻不屑于妥協。遇到這樣的女子怎能叫他不心動?怎能輕易放手?放手後如果找不到替代怎麼辦?
秦嶺一臉苦笑地縮回撫在他心房上的手,看來是躲不掉了,片葉不沾身,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