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瑞打開窗戶,讓月光照進來,然後盤膝在床上,進行吐納之術,他現在幾乎沒有真元,奇經八脈也沒有打通,不但不能運行大周天,連小周天也運行不了,只能先進行吐納練習,這樣煉出一股真氣出來,就可以打通主要經脈,打通主要筋脈,練氣一重才算成功。
雖然沒有靈氣,但是作為一個曾經的金丹真人,練習最基本的吐納,還是極其輕松的事情,也是最容易完成的。不過一個時辰,雲瑞就覺得丹田里的一絲真氣越來越濃厚,身上已經隱隱有氣息波動的痕跡了。又一個時辰,真氣更加濃厚了,現在他雖然還不能用意念觀察丹田里的狀況,不過他肯定那里面已經是一片霧狀,只要把這霧狀的真氣凝化成型,就可以沖擊奇經八脈,進入練氣一重。不過今天是不行了,他已經耗費了不少精力,不然就是欲速則不達,適得其反。
雲瑞長于一口氣,張開眼楮,眸子在月光下湛然有神。雲瑞一躍而起,他現在覺得真力流轉,渾身充滿了勃勃的力量。雖然這種力量太過渺小,但是比起普通人還是好多了,今晚的效果真的不錯,照這樣下去,十天半月一定可以進入練氣一重。雲瑞不由的心情大好,身子一彈,就已縱出窗戶,輕輕落在院中,凝神一听,耳邊傳來屋子里雲珂睡夢中輕微的呼吸聲。
知道雲珂睡下,雲瑞便開始打出一套徒手技擊術——殘影九式。他不知道俗世界武技最高是什麼境界,但是殘影九式即使在精絕也是上得了台面的技擊術了。這套技擊他爛熟于心,根本無需練習,只要隨心所欲打出來。
溶溶月光下,雲瑞的身影越來越快,衣襟帶的風聲颯然,半響,才驀然定住身形。雲瑞打了幾遍,不禁有些慚愧,還是真氣不夠,不能形成殘影,他之前不是不知道,終究還是存了僥幸的心思,看來不到練氣一層是不能打出殘影九式的形神的。好在現在用來對付普通人那是綽綽有余了,應付十幾個壯漢應該不在話下。
第二天早上,雲瑞就去了學校,準備先預支一個月的工資。幾個月沒有到海京大學,雲瑞感到很是陌生,不過基本的事情他還是記得。學校的勞務歸校務處管理,負責衛生清潔,燒鍋爐等後勤雜務的是一個姓丁的股長,要預支工資是一定要找這股長大人申請簽字的,不然校財務不會受理。
丁股長是個三十來歲的胖子,雲瑞到校務處找到丁股長時,對方正在品茶看報。知道有人進來他卻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雲瑞問了聲好就開門見山的提出來再預支一個月工資,不是他不想委婉,只是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和這種人打交道。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對方粗暴的打斷,「你小子還好意思來啊,操,你這不是一次預支工資了你知不知道?」丁股長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學校自有學校的制度,何況你現在只是一個掃地的校工,我下面多少也管著好幾十號人,誰像你這樣不止一次預支工資的?都像你這樣,我這個股長還怎麼當!」
雲瑞很想轉身就走,但還是忍住了,繼續說道︰「丁老師,真的對不起,我也知道你的難處,只是現在……」
「靠!你還有完沒完??上次讓你預支一個月,結果你幾個月沒來干活!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為?虧得你現在來了,你要再不來,按帝國法律,我就能告你騙取工資報酬!你以為你兩千華元是那麼好拿的麼!」股長大人很威嚴的說道,眼中蔑視和不屑的神情沒有任何的掩飾。
雲瑞想不到不但不能預支工資,反而還欠著學校兩千華元,這下即使他甩手不干,炒對方魷魚也不行了,除非還上之前預支的工資。
果然,這丁股長繼續說道︰「你也別想著拍拍**就走,這里是帝國高等學府,清潔工也要守規矩!你要走,也給我老老實實干滿一個月活再說,要不然你馬上拿兩千塊還上滾蛋。」慢條斯理的品了一口茶,忽然又像是醒悟過來一樣的說道︰「咦,你戳在這里是要我請你吃午飯?該干什麼趕緊干什麼去啊,難道要我親自把掃帚交到你手里啊?操!」
就這人的素質不知道是怎麼混了一個小股長的,雲瑞淡淡看著他,這家伙自己一抬手就能殺了他,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此時此地根本不是他能隨心所以的地方,他只能選擇忍耐。丁股長在他清冷的目光注視下,竟然忍不住心尖一顫,突然感覺有點發冷。
雲瑞再也沒有說一個字,輕輕轉身走出屋子,嘴角卻升起一絲冷笑。走出門時,看到一個戴著口罩的女子安靜地站在門口,見到雲瑞出來,那女子對他微微一欠身,隨後就進了丁股長的辦公室,看來是一直等在門口。
雲瑞手持掃帚的身影一出現在操場和走道上,就引來不少的眼光。
「咦,那個不是雲瑞嗎?讀了兩年當校工的那個。」
「是他,就是那個苦追穆大校花,卻連話都不敢和大校花說的,天天在文學院的樓下給校花行注目禮。」
「幾個月沒看到他了,還以為他到外面工地上去干活兒了,想不到現在還是回來干老本行了,嘿嘿。」
「你還別說,你看他拿掃把的樣子還真是酷耶……」
雲瑞現在有了真氣,听力了得,雖然離得比較遠,這些人的議論還是一絲不拉的落入耳中,不過他並沒有在意,他只是想,怎麼樣盡快搞到錢,然後離開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實在不是他這種人應該待下去的。可是想了半天,他也沒有想到辦法,主要是時間太緊迫了,昨天還剩下一點錢全部留給了雲珂,他現在是連一個字兒都沒有,也就是說,就在今天晚上,他們兄妹就要吃不上飯了。
旁邊的人議論紛紛,一邊還不時指指點點,顯然雲瑞的再次歸來讓他們突然多了個很不錯的談資。看來雲瑞在大學的知名度實在不低。
中午吃飯的時間到了,很多學生踴躍著向食堂趕去,生怕去晚了就只有喝湯了。雲瑞身上沒有錢,壓根就沒有趕食堂的積極性。他拿著掃帚,坐在林蔭道邊上的椅子上,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他現在才真正體會到在這個世界沒有金錢的痛苦,這和精絕不同,在精絕,你哪怕沒有資源,頂多暫時不修煉,可是不用擔心吃飯,就是一百年不吃飯也沒事。
但是現在不行,現在是被逼到山窮水盡的田地了。不過隨即他還是想到一個辦法,賣血,只有這樣了。起碼不用再求人,更重要的是,到醫院賣血可以很快就拿到錢。
就在這時,雲瑞忽然看到一個人走了過來,這人他還見過,就是那個在丁股長辦公室門口見到的那個戴口罩的女子,他記得她當時還禮貌的對自己微微欠了欠身。她戴著口罩,手中同樣也拿著一個掃把,很顯然也是個校園清潔工,看樣子還是新來的,因為校園清潔工就是幾十人,而雲瑞今天才知道有這個人。
她穿著很樸素,甚至是寒酸,卻完全掩飾不住她的婀娜曼妙的身材,雖然一副清潔工的裝扮,可是她輕輕走過來的樣子竟然讓人有種有搖曳生姿的感覺。雲瑞第一感覺就是,這是個奇怪的女人。
更讓雲瑞奇怪的是,這女子明顯是向他走過來的,現在這個位置除了他,再沒有別人。
「你好,我們上午見過。」戴口罩的女子走到雲瑞的面前說道。文字首發。她的聲音很好听很柔和,雖然只是短短幾個字,卻像是微風吹過湖面。而且听聲音也很年輕,仔細听甚至還帶有一點稚女敕。
「你好。」雲瑞點點頭,也客氣的向她問了個好。他看到這女子不但戴了口罩,而且還蒙的很嚴實,只露出一雙秋水般的眸子。雲瑞忽然對她升起幾分好感,不光是覺得她的禮貌和溫和,還因為她的眼楮,這雙眼楮很寧靜,還帶有些許憂傷的情緒。雲瑞問了好,就等著她說話,他知道對方和自己並不熟悉,別人不可能無緣無故跑到自己面前來。
果然,這女子開口說道︰「是這樣,你剛才掃的地方其實是分給我的,謝謝你了大哥。你分的地方在哪里?你告訴我好了,我就去掃。」听口氣好像還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雲瑞愣住了,原來是這麼一點小事,他根本沒有想過劃分工作區域什麼的,他也沒覺得掃了半天地就是在干活兒,就是無意中幫她掃了地,他也不會去計較。不過這女人能夠鄭重其事的提出來,顯然不是個喜歡貪小便宜的人。所以雲瑞不但沒有覺得可笑,反而覺得對方有些可愛。
「呵呵,小事一樁,反正我的時間多的是,多掃幾個地方也無所謂的,你不用放在心上。」雲瑞笑著說。那女子听了,也並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只是道了聲「麻煩了。」她打量了下雲瑞,忽然道︰「你,嗯,不去吃飯嗎?」雲瑞一愣,模模下巴,顯得有點尷尬,不過也實話實說,「哦,我沒有錢了,也沒有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