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抽著煙,娓娓道來︰「警官小姐,我有幾個朋友,她們是模特,這一行的弱小你也知道,她們每天辛勤的訓練,晚上演出,為了夢想執著著,你知道嗎?」
「我知道!越是文藝的事業越是不好走,她們的淘汰率很高。」
「好,既然你清楚,那就好說了,我這幾個模特朋友連續三個月沒有拿到工資,她們甚至餓得都吃不上飯,就是因為那個狗屎一樣的王翔,欠人工資不發,這個需要找人去解決吧?」
唐韻月兌口而出︰「你可以找警察啊,什麼事情都用暴力去解決問題的話,這個世界豈不是亂套了嗎?」
「嗯!找警察,有困難找警察,這是我們小學老師就跟我們說了的,對吧?」
「就是。」
「就是個屁!我告訴你,前天有兩個女模特因為實在走投無路,報警了,結果呢?得到的是什麼?是保護嗎?是警察里面的害群之馬通風報信,然後王翔找了兩個混混,去砸了培訓中心的場子,同時還打傷了那兩個女模特。」
唐韻咬緊了牙關,她是一個執著的女警,有著自己的個人信仰,想真真實實的辦為老板姓好的事情,可是總有些人抵擋不住侵蝕,變成了那些騙子商人的保護傘。
「所以說,我為什麼要用暴力?有時候老百姓被逼得沒有辦法,只能以暴制暴,尤其是在找不到任何能夠幫助他們的人的情況下,我還只是揍了王翔幾拳,要歸在燕京城外,我非打死他不可。」蘇寒義憤填殷的說道。
「這個使用暴力總是不對的。」唐韻又敲了敲桌子︰「不對啊,那個王翔還說你訛詐呢?」
「訛詐?我給那些朋友多要了兩個月的工資,這在法律上,勞動法也是這麼規定的,應該不算訛詐吧?只是省了上法庭的一個步驟而已。」
「這麼說,你還覺得你行俠仗義了?」唐韻睖著眼楮,問道。
「不敢這麼說,只能算是拔刀相助吧。」蘇寒站起了身︰「好了,警官,我該說的也說了,該交代的我也交代了,現在我需要離開這個地方,你理解嗎?」
唐韻站起了身,想要擋住蘇寒,可是琢磨琢磨,又只能緩緩放手,將對方的手銬解開了︰「回去吧,不管出了什麼事情我來擔著。」
解開了蘇寒的手銬,唐韻輕聲說道︰「以後不要這麼沖動,雖然我不得不承認你干得對,可是以後要注意分寸,不可胡來。」
「嘿嘿,警官小姐,你是個好警察。」
唐韻趴在蘇寒的耳朵邊上,用更加低的音量說道︰「你做了我很想做,卻做不了的事情,謝謝,下次踫到王翔那種人,打得更加狠一點。」
「必須的。」蘇寒邁著大步子,剛剛走出了審訊室,便和一位穿著警服的中年人踫了個滿懷。
中年警察穿著有些長的警服,連個袖子能夠遮住指跟,大月復偏偏,經常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才將肚子吃成了這幅模樣的。
整張臉蛋白里透紅,明顯營養很豐富,和每天都在不停工作,勞累有些過度的唐韻一比,簡直差得太遠了。
就好像黃世仁和楊白勞的差距。
「你是蘇寒?」中年警察一只手抓住了蘇寒的右臂。
蘇寒狠狠一甩,瞪住中年警察︰「說話就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不然我也動手動腳,怕你承擔不起。」
他面對這些看上去就不爽的人,通常沒有什麼好顏色。
唐韻听到了外面的聲音,立馬鑽了出來,對中年警察喊道︰「徐隊長。」
唐韻是分隊的隊長,而徐隊長管的是整個市公安局的行動隊,職權上面屬于上下級的關系。
徐隊長指著蘇寒罵道︰「這種害群之馬怎麼給放出來了?肯定有涉黑的背景,給我好好查!還有,他打了王翔的事情就這麼放了?我們怎麼像老板姓交代,在老百姓的眼里,我們還有沒有公正的形象了?查!」
別看徐隊長說得听抑揚頓挫的,其實他就是王翔的保護傘,在老家,徐隊長論輩分是王翔的表哥,在城里,他每年從王翔那里也要撈上三四十萬的費用。
要知道,王翔每年欠的錢都能夠有七位數,還不說某些因為王翔才能夠接下來的活呢。
蘇寒卻有些明白,事實上說自己根本沒有犯多大的事情,不過是揍了那個死胖子,多找他要了兩個月的工錢。
這種案子怎麼著也不會輪到徐隊長這個級別來管,但是他卻清楚的知道來龍去脈。
如果不是特別專心的工作,那麼就分明是王翔的保護傘。
而看了看王翔的體重,哼哼,這一身的肥肉,一身的油膘如果能是認真工作長起來的,他倒是服了氣了。
「還有你,別太囂張,我查過的大案子多了,像你這種小嘍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唐韻,繼續查,這個家伙身上肯定有案底,給我調翻個來的查。」徐隊長昂頭挺胸的說道。
說得特大義凌然。
蘇寒冷笑道︰「我怕要查的人應該是你吧?當王翔的保護傘挺舒服的啊,需要我給你捅出去嗎?」
「你……你胡說八道。」徐隊長頓時有些激動,一耳光抽向了蘇寒。
唐韻在一旁看得明白,她也是念過心理學的,被人簡短的一句話激怒,很有可能是做賊心虛,而激怒也就算了,還要抽人,這分明就是惱羞成怒。
她大喊了一聲︰「住手。」
可惜手已經住不了了,徐隊長一耳光幾乎要抽在蘇寒的臉上。
哼哼。
蘇寒一矮身,一記勾心腿踢中了徐隊長的心窩。
徐隊長平日里籌光交錯,以前在警校練出來的身手退化得厲害,被踹一腳,兩百來斤身體轟隆一下倒在了地上。
渾身都疼痛難忍,殺豬似的喊︰「來人,來人,這丫的反了,敢在公安局里面打警察。」
一聲呼喊,數十人都將蘇寒團團圍了起來。
有兩個甚至都拔出了警棍。
在警察局里面動手,活得膩味了吧?
唐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徐隊長緩過了勁頭,從地上爬了起來,接過了警棍,想要給蘇寒一點顏色看看。
誰知道蘇寒舉起了手機︰「看看,剛剛寫的微博,警察充當騙子保護傘,還要在公安局里面打人,我相信很快就有記者趕到這里的。」
華夏這兩天網絡飛速發展,頗有正義感的網民們成為了監督體制內害群之馬的重要力量。
估計這條微博馬上就會被瘋狂轉發,剩下的就是記者和媒體的高度關注了。
尤其是在燕京市這皇城腳下,更是說不得的厲害了。
徐隊長瞧對了眼,想不到這個蘇寒竟然來這一招,不過他也不著急,你蘇寒這兩天別想著離開市公安局了。
等到了半夜,我再找人好好的收拾你。
「唐韻,別審了,先關到拘留室,我要好好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媽了個巴子,襲警還有理了。」徐隊長大聲的吆喝道︰「等明天,我親自來審理,還有詐騙罪,你小子就等著在監獄里面過上十來年吧。」
說完,他準備轉身離開的,之間一個胖子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胖子的臉腫得很大,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
一見到了徐隊長,胖子聲淚俱下︰「徐隊,我要撤訴,撤訴。」
「你他媽誰啊?撤訴?」徐隊長的火氣可大著呢。
胖子指著自己的臉說道︰「我都不認識了?王翔啊。」
「王翔?你他媽臉腫成了這樣,那個犢子認識你。」徐隊長仔細辨認,還真從胖子的臉上依稀辨認出來了。
王翔嘆了一口氣,看了蘇寒一眼,可是剛剛接觸蘇寒的臉,頓時目光像被蛇嘬了一口,立馬低下了頭︰「那個啥,徐隊,我沒有被訛,是我昨天今天上午喝多了才報得警。」
「你被人威脅了吧?」徐隊長看了一眼胖子王翔,小聲的說道。
可不是麼?王翔上午報了警,然後唐韻去抓人。
可是泥鰍他們也不是蓋的,在燕京的地下混了這麼多年,信息靈通著呢,鼻子嗅覺不弱于黑背狼狗。
得到了消息的泥鰍這個惱火啊,非要給王翔一點顏色看看。
這不是?帶了好多人胖揍了王翔一頓,而且走的時候還留下一句話︰「王翔,你敢動我們老大,膽夠肥啊,從現在開始,如果你不去公安局撤訴,我盯你一輩子。」
說句實在的,王翔每天都要去上班、交際,可謂身在明處,而泥鰍那些人都在暗處,時不時出來干他一頓,確實有些難受。
所以王翔也只能頂著兩倍大的腫臉,過來找找徐隊長撤訴,醫院都沒去呢。
不過威脅歸威脅,可是明面上卻不好說出來,悻悻的說道︰「徐隊,我哪里敢騙你呢?我是真沒有被威脅,就是早上喝多了。」
「早上喝多了?一大早灌個狗屁黃湯,你的報案我給否了,可是蘇寒這個家伙不能放,他襲警。」徐隊長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要這樣,你就把他給放了吧。」王翔差點給徐隊長跪下,泥鰍那群人他是知道的,下手黑著呢,逼急了什麼都干得出來。
而且這次的事情,他們明擺著不會給任何人面子,哪怕是自己的表哥徐隊長也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