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暖抬頭,望了望天,她總是容易被某件事情,或者某一個人而感動的落淚,她也總是輕易的想要哭泣。
可是,此刻!
倔強的她決不允許自己在這樣一個場合下流出一滴淚,哪怕是一滴,都不行!
她抬步,向面前的貴婦人走近了些,「伯母……」
秦伶芳抬手,攔住了她的話,「慢著,我們鐘家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請顧小姐自重!」
虞暖笑了笑,「鐘夫人,我無心踏入你們鐘家的豪門一步,謝謝您,替我婉拒了您的愛子鐘銘祁的求婚,呵,我本來還想著到底該怎麼拒絕,多謝。」
「哦,還有一件事情忘了聲明,我的父母教孩子的方式您作為一個毫無干系的旁人根本無權評價,因為您沒資格評價!不過,我倒是挺佩服您說話做事的風格!您也是為人母,為什麼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些不堪的話來?薄畫實在是敬佩!我沒勾.引您兒子,是他自己要喜歡我,不信?您問他!」
「你!」
秦伶芳被虞暖的話堵的頓時語塞。
虞暖的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明艷艷的,如太陽花般,在這晴陽下綻放。
她知道,現在的她正在努力的豎起全身的刺扎向傷害過她的人!她知道,現在的她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名沒規沒距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得罪了鐘家,恐怕日後,再難翻身!
她不怕!
轉身,不顧身後鐘銘祁的呼喊,直直的向人群以外的地方奔去。
她听見,鐘銘祁大聲的喚了一聲‘媽’,而後她便輕易的擠出了人群。
她笑了,高興的笑了,笑的不知道眼角處蓄滿的到底是什麼液體。
全世界,不是只有她一人傷心難過……可全世界,這樣大,她卻找不到一處能夠讓她得以暫時安心棲身的地方!
該如何是好?她該如何是好?!
她漫無邊際的走著,就想這麼安靜的走下去,不管能到哪里,只想能夠暫時退避到自己的保護殼里,不願再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擾與傷害。
哼,那些人,一定都以為她是鐵打的,不怕壞,不然,不會每一次都想要狠狠的戳她的軟肋,想要將她置于死地。
……
走了許久,她終于在某一處停下,一抬首,那幢熟悉的別墅映入她的眼簾。
她又是如何走到了這里?
原來,以前的感覺一點都沒錯。
以前,她一直挽著莫昀琛的胳膊對他說︰「我們家的別墅,我閉著眼都能夠找到,你可千萬別把我拋棄了,不然,我每天夢游都能找來你這里!」
原來……她一直都沒錯。
一陣引擎熄火的聲音,緊接著,莫昀琛關門,沉穩的腳步聲愈來愈近,虞暖看過去,猝不及防的對上莫昀琛的雙眼,那一雙深邃而總是滲透著晦暗不明的深情雙眼。
她以前從來不知道,他的眸色是天生的,帶著星芒似的黑亮,直透射到人心底里去。
她以前也從來不知道,他看她的眼神,不過是他對待每一個人都會有的禮遇,正如此刻,他正以這樣的神情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