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昀琛漸漸逼近過來的身體,讓女人節節後退。
客廳的地板上,跪著兩個神情痴醉,表情看起來異常快樂的女人,衣衫凌亂不堪,只遮住了重要部位,其他的,全果露在空氣之外。
而沙發上的兩個男人,極其享受的樣子。
低靡的聲音,髒亂惡心的畫面,茶幾上的白色粉末散亂在玻璃面上……要多混亂有多混亂!
莫昀琛的腦子里此刻正躥著無數翻騰的火苗,哪怕再多出一點的火星苗子,這一切,便會爆發在這座郊外的別墅里!
燃燒起熊熊大火!
他幾步走過去,伸手,猛然掀翻了玻璃茶幾,「砰——!」
是破碎清脆的聲音!
是尖聲刺耳的聲音!
是一切能爆發的,不能爆發的毀滅聲!
他沒說一句話,整張面孔緊繃到極致,冷硬的面部線條,讓人看了不禁不寒而栗!
他走至依然呆怔在門口玄關處的女人面前,女人只是一臉驚恐的盯著他,一動不動,腳下的步子也不敢移動一步。
莫昀琛的眸淡漠的掃過她的臉,繞開他,走出去。
……
女人頓覺世界末日都瞬間來臨了!
她不能沒有他!不能沒有莫昀琛!她受不了他的漠視,和他的無情!她也受不了他假裝與她不認識的淡然!
對!莫昀琛就是假裝的!
他分明已經知道了她是誰,他分明是調查她以後才找到這里來的!可是,他卻裝作與她不認識,要離開!
「阿琛!不要走!」
女人幾步跑上前,從背後抓住莫昀琛腰際的衣物,死死抓住!不放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阿琛你听我解釋,你听我解釋好不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不要走!好不好?」
女人在他背後,臉貼上莫昀琛的背,頓時聲淚俱下,拼命哀求著……
……
時間過去好久,非一般的漫長……
莫昀琛終于沉聲開口,說道︰「範澄嬈,這就是你三年後第一次進入我生活里的開場白麼?」
他的語調里盡顯失望與無奈。
範澄嬈被他的話刺激到,突然抬起頭來,繞到莫昀琛的面前,雙手撫上他的臉,卻被他轉開臉,避開。
「對不起……對不起……」她搖頭。
「住口!不準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你也沒有對不起誰!你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你身在新加坡找你找的心急如焚的父母,還有你自己!」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這是你三年後的生活方式,那麼……」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ok,我祝福你!」
他繞開她,向別墅門口不遠處停泊的車里走去。
腳步依然是不緊不慢,依然是莫昀琛慣有的輕松態度,可他的心里,卻猶如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著,在喝著他的血……
看到這樣的範澄嬈,他最多的則是愧疚與心疼!
天空劃過幾道悶雷,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無聲又可怕的閃電劈過整個天際,瞬間將別墅外面照的亮如白晝!
「莫昀琛,你站住!」範澄嬈回過神,沖著遠走的莫昀琛的背影大聲嘶吼。
「莫昀琛!你回來!你給我回來!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每天打營養針每天反復接受觀察接受儀器治療的感受嗎?你知道我每一天晚上雙腿疼得恨不能踞掉的蝕骨疼痛嗎?你知道我每天想你想得睡不著覺,想得吃不下飯,喝不下水的煎熬嗎?」
莫昀琛聞聲,身形一怔,心被鞭子狠狠的抽痛了一下,他定住身形,不敢行動一步!
「如果你知道……如果你知道……」
範澄嬈聲調漸低,聲嘶力竭的嘶吼變成了低聲的哭訴……
「你不知道……你不會知道!你不會知道,想你,已經變成我每天的日常,就像是每天都要吃飯喝水的那種日常!你不知道,想你……已經變成我每天都會隱隱泛疼的倒刺,一踫,一掀,就會疼的窒息的傷口!可我每天不得不重復這樣一次獨自掀開傷疤的異常難熬的磨難,我想著,這會是一個過程,這只是一個能夠靠你靠得更近的過程!因為這樣……只有這樣……我才能更深的把你記進我的心底,只有這樣,我才能不斷用傷口提醒自己,我深愛著你!」
範澄嬈接近崩潰,搖頭,淚水飄落,灑了一地。
「想問我為什麼這樣生活嗎?作為現在的莫昀琛你知道嗎?你知道這種世間上百種上千種上萬種煎熬,我每一種都嘗過的煎熬嗎?你不會知道!」
頃刻間,風大作!豆大的雨點打下來,很快演變成傾盆大雨!
莫昀琛終于轉身,看著不遠處站在風雨中瑟瑟發抖的範澄嬈,羸弱的身子在雨中飄搖,似乎下一秒,她便會隨著瘋狂的大風消失不見。
他幾步上去,月兌下西裝外套給她套上,雙目里的疼惜一覽無遺,「我知道,你變成這樣,都是我害得,我怎麼會忘記。」
「阿琛……阿琛……」
範澄嬈全身乏力,身子重重的栽倒在莫昀琛的懷里。
莫昀琛抱著她,轉身往車里趕。
卻踫見了虞暖。
虞暖的嘴角扯開一抹無力的笑,「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你不在臥室,去書房找,也沒找到你……」
「所以你跟過來了,所以你躲在暗處暗中觀察著這里發生的一切?你跟蹤我?」
莫昀琛一口截了虞暖的話,上車,車門被狠狠地合上。
虞暖還站在原地,嘴邊掛住的那個我字還未說完,莫昀琛的車子很快便消失在幽暗的雨夜里。
鐘銘祁的車子隨後便趕到了範澄嬈的別墅。
他看見虞暖單薄的身子立在風雨中,趕忙下車,跑上來。
離得近了才發現,虞暖的臉上,除了雨水,還混雜著……淚水!
虞暖神情木然,手足無措的樣子,叫鐘銘祁看了心泛疼!
「顧薄畫,薄畫,你怎麼了?」他雙手穩住她的肩膀。
感覺到有人在喊她,她黯然的眸子這才增了幾分亮色。
抬頭,對上鐘銘祁的眼,他的眼里有疼惜,只專注于她的疼惜。
她努力的扯開一抹笑,聳了聳肩,「我只是,只是擔心,所以才發現了書房電腦上的郵件,我只是,按照郵件上的地址找過來了……我沒有,我沒有跟蹤……莫昀琛他……」
「別說了,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鐘銘祁將她一把按進自己懷里,一聲接一聲的安慰,這樣的顧薄畫,是他從未見過的失神與脆弱。
……
別墅里。
鐘銘祁開車將虞暖送回來,他坐在客廳里喝水,等到虞暖完全洗漱干淨,親眼看她睡到chuang上,閉眼,方才小心翼翼的關門,離開。
那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鐘銘祁剛駛離別墅區不遠,就看見那輛屬于莫昀琛的黑色路虎開進去,他很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掉頭追上莫昀琛的車子。
進入別墅區,莫昀琛的車開的本就緩慢,很快就被鐘銘祁的車給追上。
「嘀嘀——!」
幾聲車鳴。
鐘銘祁橫過車子,在前面將莫昀琛的車給攔住。
氣勢洶洶的走下車來,莫昀琛也下車,他要警告,他想發泄!
他開車回範澄嬈的別墅去找過顧薄畫,卻听人說她已經被一個男人給接走,他唯一能想到的那個男人,只有鐘銘祁!
莫昀琛揪住鐘銘祁的領子,「很好玩是嗎?跟別人的女人玩曖.昧很好玩是嗎?我分明說過的,叫你遠離她!」
「你說過?你幾時說過讓我遠離她?呵,是在她還是我鐘銘祁的女朋友的時候嗎?也只有那時候你說過,說讓我遠離她,說是為了我好!你所謂的為我好,目的就是為了把她從我身邊搶走嗎?莫昀琛!你真他媽卑鄙!既然搶走了,就應該要好好對待啊!為什麼還要讓她傷心!為什麼要把她一個人丟在下著雨的黑夜里?!你知道她有多害怕,有多委屈嗎?!你他媽知道嗎?!」
莫昀琛冷沉的臉此刻晦暗難明,深邃的眸里此刻散發的,是滲人的光芒,他在醫院里的時候,擔心的是範澄嬈的現狀,頭腦里混亂不堪,再等到範澄嬈安靜睡下,他才隱約想起被他丟在別墅門前的虞暖!
等到他開車過去找,卻被人告知她已經被鐘銘祁接走,他心里的憤怒更是肆意滋長。
而此刻,鐘銘祁就出現自他的別墅!
「她是我的女人!不用你來教訓我該怎麼做!」
他冷聲強調!
「還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嗎?我記得我分明提醒過你的,如果她傷心了,我會毫不猶豫的把她從你身邊再奪回來!我不介意今晚再一次強調一遍!這,也是最後一遍!」
莫昀琛松開抓住鐘銘祁領子的雙手,上車離開。
到家的時候,他渾身已經濕透,貼在額前的濃黑碎發已經遮蓋住他的一只眼楮,即便是這樣,也絲毫掩不掉他與生俱來的霸道氣息。
臥室的門被他一腳狠狠的踢開,虞暖听到了聲音,雙眼依然緊閉著,縮在被子里的身體沒動一下。
「還沒睡呢?」
他高大的身子從另一邊壓上虞暖的身體,虞暖被迫的仰面朝上,被迫的面對他的眼楮。
「睜開眼。」
他輕吐氣,沙啞的嗓音響在虞暖的耳側。
她只是閉著眼。
「睜開眼!我叫你睜開眼!」
莫昀琛頓時間失了平時的風度與冷靜,聲調提高了無數分貝。
虞暖顫抖的眼瞼緩緩打開,水眸對上莫昀琛的眼。
莫昀琛一滯,她的美麗眼眸在此刻叫人看了無比的,更加的煩躁!
「只是睜開眼嗎?你不會叫我配合你別的嗎?還是說,你更喜歡我的主動?」虞暖冷冷問道。
莫昀琛埋首在她的細女敕頸子里,嘆息,「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嗯?」
虞暖抬手,一手放在他的背上,輕拍,一手撫上他腦後的發絲,輕撫,動作輕柔,「怎麼會?你什麼都沒做錯,堂堂凌天集團莫總怎麼會有做錯的時候呢?沒有,你沒做錯。」
莫昀琛慢慢啃在她微涼肌膚上的唇停住,不再動作。
虞暖的嘴微張著,被他沉重的身體就快壓的喘不過氣來,她也依然不做聲,她不想讓他听見。
莫昀琛撐起雙手在兩側,由上至下的俯視她。
雙目糾纏,眼神交織……
二人眼神里的色彩,卻皆是雙方都無法揣測到的漠然與淡視。
「你怎麼了?」
莫昀琛沉聲,開口問她。
虞暖搖搖頭,「沒怎麼,只是想到我是莫總上欠*中的一個,頓覺悲涼……」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不是,是心涼……」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面帶著一副輕松的樣子說的。
同樣,也刺激到莫昀琛!
「是嗎?如果覺得自己只是一只*,你可以隨時轉身離開啊,為什麼不呢?是眷戀我帶給你的高.chao,還是看中我龐大的財產?」
他俯的更低了,唇幾乎是貼在她的耳垂上說話,「畫兒,你知道的,我不想你傷心,也不想你難過……更不願看到你心涼……」
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這話究竟是在故意氣她,還是想她一點安慰,因為,他前面說了那樣,叫人難堪的話!
如果是在平常,虞暖听了他說的這話,她會覺得他是愛她,是在疼惜她,是在對她說著世間最好听的情話!
可是……現在,她只會覺得這是諷刺,這是嘲笑,這是赤luoluo的羞辱!
「呵,莫總真的是那種我想拋就能拋掉的單純男人嗎?如果是,我不介意我的身體今晚跟你再*一次,如果你想,我配合……」
說罷,她摟住他的脖頸,往下一按,明知這是一次羞辱,明知這是一次連她自己都不願直視的羞辱,她卻還在強裝鎮定的,假裝貶低自己的配合!
莫昀琛嘴角勾起一抹深笑,別有深意,「是嗎?」
語畢,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廝磨與啃噬,卷著強烈的暴風雨,拼命侵蝕著虞暖的身體……靈魂……
他狠狠的佔有了她無數次!她亦在暗處流下了透明的淚珠!
這是第一次,他們之間沒有疼惜與huan愛,有的,只是對彼此的恨意與報復後的塊感!
這樣的塊感,來源于他們這一次只有身體之間的契合,沒有靈魂之間的交流!
這樣的感覺,硬生生的,在兩人的心里劃下一道口子,只能讓血液流向自己內心里的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