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並不打算現在就拆穿她的謊言,一個人只要心懷不軌,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她過早揭穿,只會打草驚蛇。
「白日里,可還有誰來找過我?」岔開話題,只為了,讓香兒放松警惕。
果然,香兒面上一送恭敬道︰「白日里夫人來過一次,見小姐還睡著,就沒有來打擾。」
蘇晚點了點頭。爹爹听了她一席話,只怕這會兒好好思索去了,至于娘親,她頓住沒往下想。算算日子,她才醒來沒三天,許多事,尚不十分了解,她本打算向貼身婢女香兒問問,但眼下看來似乎並不合適。
「香兒,通知廚房熬點燕窩,我晚上去母親那里。」
*
香兒在前面提著燈籠,她在後頭提了食籃。夜風冰冷,她素色裙擺跟著風聲,飄舞在空中,獵獵作響。
蘇晚看向頭頂的天空,一輪孤月高懸于頂,朦朦朧朧,像是要變天了。
「香兒。」蘇晚突然喊住她。
「怎麼了,小姐?」春芽不知何事。
「你將這燕窩送去給母親吧,我還有點事,明日再過去。」
「那奴婢先送去了。」
接過燈籠,蘇晚立在原地,看向前頭漆黑一片的樹林,冷聲道︰「出來吧。」
她將手指籠于袖中,指尖已握了一根尖細的銀針。
「姐姐。」
從樹林中,緩緩走出一道身影,是一個身材縴細的女子,她梳著冰月髻,發上簪著一根細長的珊瑚朱釵,柳葉眉,兩眉濃如青黛,一雙清澄似水的眸子純淨無波,此刻正有些怯弱的看著自己。
蘇晚隱隱蹙起了眉頭。
這個女子是誰?她喊自己姐姐?那應該就是她同胞異母的妹妹了?她曾向香兒問起過,蘇家除了自己的娘親外,還有三位夫人,七個兒女。這三夫人,昨日堂上,她是見過的,只是這七個兒女,她卻是一個都不識的,只是不知,眼前的這個是哪個夫人生的。
「姐姐連彤兒也不認識了?」那女子立在原地,瞧見蘇晚陌生的眸光,面上竟顯出一抹輕松來。
「姐姐昏迷多日,彤兒本想來看看姐姐,可是爹爹卻嚴令不準我們打攪,不過彤兒听說姐姐今日進了朝堂,那可是大燕國第一人!彤兒好崇拜!所以才在這里等姐姐的!」女子眨巴著大眼楮,說到高興處,雙眸放光,很是靈動活潑。
將指尖的針放好,蘇晚搖了搖頭道︰「算不得多大的事,夜深了,你也快回屋吧。」
原本看到林中有團黑影,她就奇怪,故意支開香兒,是想看看林中究竟是誰,是不是自己所料想到的那個人,可顯然她想錯了,只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而已,她只道自己想錯了,轉身便走。
「姐姐別走!」蘇彤卻奔上去攔住她道,「彤兒都等了一天了,難道姐姐這麼狠心不請彤兒進去坐坐?」
她眨著大眼楮,水眸盯著蘇晚,倒真是滿眼期待。
「你叫蘇彤?」蘇晚打量她,腦海里隱約什麼時候冒出過這個名字,她細細一想,心間透亮,再去看蘇彤,唇角溢出笑來,「我落水前,是與你在一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