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入室。
撲鼻的藥草香讓蘇晚猛的一驚,只見偌大的一間房子琳瑯滿目的成列了各式草藥,有干貨,也有剛剛采集回來,不論冬蟲夏草還是各種稀罕藥材,應有盡有。縱然是皇宮那樣的地方,竟也比不過這里齊全。
見蘇晚一進門便對著一堆藥激動不已,赫連漠冷冷的睨了她一眼道︰「蘇大小姐莫不是認為這些藥比你的臉都重要?」
蘇晚回過神來,這才看到屋子里有兩個人,一個是一身黑衣,依舊霸氣外泄的赫連漠,另一個則是一個一身青衣的女子,只見她同樣薄紗覆面,年約十八/九歲,身段看上去婀娜妙曼,只是那雙眼楮。
蘇晚頓了頓,只覺心中有抹怪異飄過,一瞬間卻未抓住那股怪異從何而來。那是怎樣一雙眼,明明黑如珍珠,瞳孔內卻大片空白,毫無焦距。見到蘇晚打量她,眸間似重新聚焦,只是那樣死寂的一雙眼,冰冷得好似沒有堅不可摧。
似熟悉,又似從來都是陌生。
「你……」
蘇晚只遲疑的說出了一個字,那女子已經不耐煩的沙啞著嗓子道︰「把面紗摘下,我得先看看你的臉。」
那聲音,竟好似被過濾過,明明清脆卻透著一股古怪的沙啞,讓人辨不清她本來的聲線。
蘇晚看向赫連漠︰「王爺是否該回避?我這張臉恐怕會嚇著王爺。」
「嚇?」赫連漠冷冷的勾了唇角,泰山崩于前,他都是臨危不亂,這樣小小的場面會驚著他?
「你只管做你的便是,本王倒也生出幾分好奇,這樣長著一張伶牙俐齒的嘴的女人,到底生著一張怎樣的面容。」
蘇晚微凝,清澈的眸光看向他,赫連漠銳利的眸線始終未變。
兀自一笑,蘇晚只覺自己的擔心是多余,既然這個男人想看她的真面目,何不給他看看,也好讓她知道,她真實的是怎樣一張臉。
緩緩將面紗摘下,空氣中靜得只剩窗外「嗚嗚」的風聲。赫連漠的眸子極輕微的眯了下,眸中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而一旁的女子,卻異常的面無表情,她的眼楮甚至連眨都沒眨一下。
「你過來。」
她細細瞧了蘇晚的面容,對那張丑陋恐怖的臉竟認真看了半響,隨後抓起蘇晚的手腕,探了一下她的脈搏,搖了搖頭道︰「沒得治。」
蘇晚心下一驚,迎向那女子的視線,道︰「敢問姑娘,何以不得治?」
「你面上燒傷過重,皮膚已經全部壞死,根本沒有法子。」
「王爺既然請姑娘來,想必姑娘必有過人的本事,為何,我听到的卻是那些九流大夫一樣的話?」
蘇晚說話間始終注視著女子的眸子,那女子卻冷冷的曬了嘴角︰「別嘗試用激將法,我說沒得治就沒得治。」
她說話間已經看向赫連漠︰「恕我無能為力。」
赫連漠深邃的眸子掠過一絲波瀾,看向蘇晚,蘇晚凝著身子未動,片刻後道︰「我知道姑娘擔心的是什麼,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只是蘇晚這一世若是頂著這樣一張臉,是萬萬不能活的,還請姑娘成全!」
她凝著那女子,眸光堅定,一臉決然。
那女子驚異的看向她,一雙冰眸難得的有了一絲情緒︰「你懂醫術?」
赫連漠將視線轉向她,並不說話。
蘇晚搖了搖頭道︰「有大夫說過我的臉只有削骨換顏的法子才能醫治。」
當听到削骨換顏四字,女子徹底的驚異起來,她凝視著蘇晚︰「那位大夫想必是高人了,削骨換顏術,我只曾在古書上看過,那法子非常人所能忍受,且你身子虛弱,若是挺不過去,是會為此丟卻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