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痕啊,我們都覺得下個月15號的日子不錯,你跟悠悠就趁早定下來了吧,了了你爸跟我的一樁心事也好啊!你覺得呢?」
黎衡的語氣是格外地和藹可親,平時見人總是樂呵呵的,此時的眼里更是洋溢著滿滿的笑容,溫暖如春風。
裴塵痕微微蹙眉,身上冷冽的氣息更盛,他並不給予回應,熱情度一點都沒有。
氣氛是如此的壓抑,空氣仿佛像是凝固了一般.
黎衡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牽強,神色更是沉重起來。他不說話這代表什麼意思呢?
裴鑫碩憤怒得眼眶都要裂開來了,眼楮好像要冒火一樣︰「聾了還是啞了?你黎伯伯問你話呢!學校里的老師沒有教嗎?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嗎?」
「老裴,這麼點小事就別激動啦,小心血壓又升高了。」溫舞蓓柔柔地出聲,打算跳出來當和事佬。
但下一秒因為裴塵痕冷冷吐出雲淡風輕的一句話,猛然,她的笑容凝滯了。
「這婚事我不同意,你們說的不算。」
黎悠姿呼吸一窒,卻故作冷靜,穩住慌張的神色。他當眾悔婚,這是不是代表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不行!她不能輸!他是唯一一個能撩動她心弦的,她的一顆芳心早早就暗許給了眼前這個冷酷無情的惡魔。
她的眼淚沒落下來,眼眶卻是紅了。
「塵痕,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事了?你告訴我,我可以改的,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的!」
「對啊,塵痕,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悠悠不懂事,你別跟她計較,她哪里做得不好你跟我們說,伯父伯母幫你做主!」看見自家的寶貝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黎衡兩夫妻心疼得肝和肺都要破碎了一樣。
「你這個兔崽子!說話負點責任!黎伯父一家對你這麼好,你就是這麼報答人家的?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拿婚姻當兒戲嗎?很好玩?」裴鑫碩一張嘴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冷罵,語氣越發地嚴厲。
裴塵痕忽地輕輕笑了一聲,笑得在場的所有人心里都特別沒底。
自從十歲那年裴塵痕的媽媽去世後,再也沒有人看見他笑過,所以此時此刻的情景稱得上是鐵樹開花。
「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提‘婚姻’這個詞嗎?」
感覺有一股冷風吹在了身上,所有人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裴鑫碩眼眸收緊,猶似被霜打的茄子,剛剛的底氣一下子被放軟了,僵硬著語氣拋出一句︰「當年你媽媽的死是一場意外,你恨誰都沒用!」
「總之休想擺布我的人生,包括婚姻!」裴塵痕冷冷道,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他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再也沒有留下來的意義。
裴塵痕決絕起身,就連背影都是冷的,大步流星地邁向門口,徒留一屋子的人傻傻地坐著,實在沒辦法接受他所帶來的打擊。
「哎!裴塵痕!你等等我!」一直沉默著的江曉航首先回神,悄悄瞄了黎悠姿一眼,深深地被她臉上流露出的傷心震撼了,他反應迅速地追著跑出去。
他成功地在電梯門口攔截住了一臉寒氣的裴塵痕,知道他現在心情極度不好,但是江曉航需要他給一個交代。
「理由是什麼?」
「什麼理由?」裴塵痕打算裝傻,雙手交叉抱胸,好整以暇地盯著臉上寫著不甘和氣憤的江曉航,看來這家伙想為愛出頭!
「你悔婚的理由!」江曉航被氣得牙根直癢癢,齜牙咧嘴的,索性把話挑明白了。
「我有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