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麼了?」
雲永之回身到林蘭婷跟前,看見林蘭婷竟然疼得滿身大汗,臉色鐵青。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直到看到一旁的空碗,才驚覺靈藥材有問題!
「永之,你的靈藥材是哪里來的?」林蘭婷捂著肚子,說話都是從牙齒縫隙中擠出來的。
「這……」
雲永之知道靈藥材來路不正,哪里敢大膽說出。只能含糊其辭,在原地發愣,額頭與林蘭婷一樣滿是大汗,只是雲永之是急得,林蘭婷是疼的。
林蘭婷之前求好心切,現在喝下去才感覺到,體內不僅沒有靈力的補充,還不斷從身體各處傳來劇痛。這樣下去,命不久矣!
也等不及雲永之的回答,只能屏聲靜氣,快速流轉起身上的靈力,運輸到周身去抵消毒性!可是此毒還非同一般,至少要消耗她大半的靈力!這回別說是晉級,沒有個三五年,這損耗的靈力都沒有辦法彌補回來。真正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雲永之就看見林蘭婷渾身直顫,也不知道是疼得厲害,還是氣得癲狂!只怕是毒藥太過劇烈,命在旦夕。
「娘親!你要不要緊?孩兒去給你叫大夫,你稍等孩兒片刻!」
雲永之滿面擔憂,說完便疾步而走,推門就往外奔。卻听見院門口傳來哭哭啼啼的喧鬧聲。可自己這邊還有要事!人命關天,根本無心去看,只能是匆匆一瞥,便去到雲府大門口奪門而去。在他走出去之後。雲府的大廳內站的是幾個衙役,正欲來雲府緝拿雲錦秀。
雲錦秀一大早上被下人喊醒,說是有官差要他出去一下。當時就嚇得臉色發白!他腦中第一反應便是那搶來的靈藥材被百寶堂掌櫃報了官,以為是那掌櫃出爾反爾,出賣他東西的來路不正,害得官府前來追查雲弒夜閨房被搶劫一案。卻沒曾想過,是他的靈藥材吃死了人,才讓老板將他招出,官差衙役上門找他。
家丁通報完雲錦秀,他立刻就抱著頭在雲府里找地方躲藏。家丁見狀,覺著事情非同小可,便又趕緊去通報了老爺和幾個夫人出來定奪。
最先出來的便是雲家的三夫人楚宛雪。她听到自己兒子犯了事,也來不及梳洗穿戴,蓬頭垢面,衣冠不整的就沖來了前廳!看見幾個凶神惡煞的官差,登時就腿腳發軟,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三夫人,您這樣我們就為難了!是三少爺犯了事,你看,我們也得秉公辦事不是?」領頭的官差對著三夫人攤開手掌,眉眼轉了轉,眼神直往自己的手心瞟。言下之意還是有緩和的余地的。
楚宛雪一見幾個官差還是貪財之人,這才收了哭鬧,趕緊忙不迭起身。帶著幾個官差來了偏廳說話。
「這位官爺,您看此事可有轉機?」楚宛雪拉著那個領頭的官差,在他耳邊小聲耳語道。
「嘿嘿……其實這事情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只不過是三少爺身上攤上了人命官司!」
官差說事情不大的時候,楚宛雪才長出一口氣,後又听到‘人命官司’四個字,頓時嚇得面如土色,雙腿發軟。直直就要再往地上坐下去。官差對這個早就斯通見慣,眼疾手快地抬手將人扶住,對著楚宛雪露出一絲邪佞地笑容說︰「三夫人,莫驚慌!三少爺我們先帶回去走走過場,稍後您帶上銀兩,來我們衙門接人便是。」
「多謝官爺,多謝官爺!那能否知道錦秀究竟做了何事?」
「他賣了幾顆毒藥材給百寶堂的掌櫃,百寶堂掌櫃轉手賣給了李家公子李少貴,當夜就把人吃死了,現在派我們來拿人去審。」領頭的官差悠悠然說完,也沒有多余的話,就立在楚宛雪跟前。他知道楚宛雪是明白人,不可能不懂自己的意思。
「那您看要多少銀兩才能平息此事呢?」楚宛雪听到前因後果,一顆心是一沉再沉。恨不得親自抓了那不成器的兒子來打!
說到銀兩,領頭的官差忽然眉眼沖天不再看楚宛雪,昂著脖子對數目閉口不談。楚宛雪心中一緊,知道這是遇到了獅子大開口,不下血本是辦不成事的。只能對著身邊的丫鬟擠眉毛,眨眼楮。
丫鬟會意,急忙遞上幾張百兩的銀票。楚宛雪看著足足有五百兩之多,心疼得眼角直抽搐。可想到兒子得跟著幾人去那衙門,怕雲錦秀吃苦,只能咬著牙,往領頭的官差手中塞。
官差瞥了一眼手中的銀兩,這才笑嘻嘻地收入懷中。客客氣氣地對著楚宛雪說︰「好,現在將三少爺叫出來吧!」
楚宛雪苦著臉,無奈地讓丫鬟將人找來。丫鬟回到三少爺的房間,並不見雲錦秀的影子,只好滿院子去尋。最後竟然在茅房堆放草紙的草垛後面發現了!使了全力,連哄帶騙地將人帶到幾個官差的面前。
「娘,真的沒事嗎?」雲錦秀直接拉著楚宛雪的衣袖,顫聲詢問。心里是七上八下,沒有一點底。已經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現在才知道後悔,早些時候做什麼去了?」
楚宛雪恨鐵不成鋼,伸著手指狠狠掐了一下雲錦秀的胳膊。隔著衣服,那上面的皮膚都掐得破了皮!看來是下了狠手。疼得雲錦秀一陣干嚎,也開始眼淚婆娑。
「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有錢能使鬼推磨,沒什麼大不了的!三少爺跟我們去坐坐就回!不用鬧騰了!」
領頭的官差說完,抬手便將雲錦秀拉到了身邊。態度還算客氣,沒有上鐐銬枷鎖,一路上也是好言軟語地將人送到了衙門。選了一處單間,撲上軟席子,放上糟糠枕頭,先將人收押起來。楚宛雪的五百兩銀子果然沒白花,讓雲錦秀少吃了不少苦頭。
楚宛雪的行動迅速。從官差來到雲府再到離去,中間不過是兩盞茶的功夫。雲劍鋒他們才剛剛梳洗穿戴完,邁步來到大廳,就看見楚宛雪擦干了眼中的淚花,已經笑盈盈地立在大廳前,像個沒事人一般對著雲劍鋒蹲身行禮,問安說話,一切都做得有條不紊,井然有序。
現在雲府中,夏雙玉已經病在床上,林蘭婷也在運靈力逼毒,雲永之出門為林蘭婷請大夫,雲錦天拉肚子三天瘦得皮包骨頭,跟他娘夏雙玉一般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模樣。大早上趕過來的也就只是雲劍鋒、慕容心蕊、雲弒夜和雲芊芊四人。
丫鬟家丁到是跟著來了一大堆。卻見三夫人行禮、問安嘮家常,就像沒事人一樣,各個面面相覷,不知道事情為何來得快,去得更快,都沒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才我听聞丫鬟說,有官差來傳錦秀去問話,可是有此事?」雲劍鋒不似那些女流之輩,身為雲家的一家之主,自然是要將事情弄清楚的。緩緩入座上位,冷著眼眸就質問起楚宛雪。
「確有此事,都怪錦秀遇人不淑,有幾個狐朋狗友惹了官司,才傳錦秀去問問話,不日便會,老爺莫要擔心。」
楚宛雪對答如流,絲毫沒有磕磕巴巴。她心中清楚,雲錦秀若是沾了人命二字,別說以後的仕途,就是在老爺心中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為了自己唯一的兒子,她只能一肩承擔,將所有苦水埋在肚子里,正應了那句老話,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不像話!等他回來也與錦天一樣閉門思過!定要叫他斷了那些個狐朋狗友的交往,莫要毀了他自己的前程!」雲劍鋒氣得怒拍桌子,拂袖離去。
慕容心蕊上前,來到楚宛雪的跟前,和聲說︰「等錦秀回來,好好勸勸,莫要再惹老爺生氣了。」
楚宛雪立刻變了臉色,直接怒瞪了一眼慕容心蕊,冷聲說︰「有空還是管管好你自己的女兒吧!沒事就往外跑,小心哪天惹出什麼流言蜚語,丟了整個雲家的臉!」言罷,也扭著腰身離去。
雲弒夜氣急,沖上前要跟楚宛雪理論,卻被慕容心蕊叫住︰「夜兒,人家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就忍忍,別去添堵了,咱們去屋里學學刺繡,等你嫁出去的時候也多些資本。」
雲弒夜本欲發作的怒火都被慕容心蕊後半句話給澆滅,苦著臉,撒腿就逃!讓她去學刺繡,還不如讓她掄大勺!誰說嫁人就非得要針織女工?難道說成天看著那牡丹鴛鴦的就可以不吃不喝了?滿月復牢騷不敢對娘親說,只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大小姐,你听說了嗎?」雲弒夜一躲回屋子,麝月就迎了上來,著急火燎地說︰「我听三少爺的丫鬟說,三少爺是攤上人命官司被官差緝拿去的,說是賣了有毒的藥材給藥鋪,藥鋪掌櫃賣給了李家少爺,這才弄出了人命!」
「什麼?」雲弒夜聞言身子一震,思緒翻飛。
不多會兒,聯想到雲錦天回歸雲家的那天,是拉著雲錦秀和雲永之一起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