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下去。」
雲劍鋒能看到雲弒夜安然無恙地回來,一是對雲弒夜的實力大加暫贊賞。二是對雲弒夜還有一些小小的要求。那便是夕月峽谷的靈藥材和香料,也希望雲弒夜可以繼續去那里采摘些回來,變異成巨大的百年靈藥材和香料的話,那麼雲府簡直可以說是日進斗金,財源滾滾來。寧願得罪自己家的兩個黃臉婆,也不能得罪眼前這尊財神爺!
「我要見梁叔和麝月,我的靈藥材已經成功拿了回來,那麼他們也就該放了才是!」雲弒夜說話的神色有些焦急,生怕雲劍鋒已經對他們用過刑,若是兩人已經是半生不死模樣,自己一定不會輕饒了那兩個挑撥離間的長舌婦。
雲劍鋒听聞雲弒夜要見梁叔和麝月,也沒有異樣的神色,大大方方地帶著雲弒夜去了刑房。第一次走進這個地方。雲弒夜抬頭向四周看去,房間對面的牆上是掛滿了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刑具。有十幾米長的鐵鏈、九節鋼制長鞭、木質夾板,還有許多雲弒夜不認識,沒見過刑具,每一件都隱身駭人,看一眼就讓人脊背發涼。
雲府的牢房並不是簡單的一個小房間,外面是陳放刑具地地方,內屋才是關押雲府罪人的地方。往里走去,只看見雲梁和麝月各自被綁縛在一個木樁子上。鐵鏈繞在他們的頸中幾圈,和木樁子一起牢牢纏住,兩人的雙腳都不能完全放到地面,只能將腳尖勉強著地。
雖然樣子看起來十分滲人,可不幸中的萬幸是,二人的身上都沒有什麼傷痕,看起來應該是沒有受過刑罰。可若是自己再晚來一步,後果就真的不可設想了。
「爹爹,可以放他們下來了嗎?」
雲弒夜扭頭去問雲劍鋒,一如她第一次回到雲府,拿著滿滿十車的香料問他的父親,是否可以放了她的娘親慕容心蕊那樣。目光中留有期待。這一次雲劍鋒很堅定地點頭,沒有再受到他的幾個夫人的蠱惑,理智地做出了判斷。
等到雲劍鋒點頭,站立在一旁听從指揮地雲家地牢看守便上前去將二人脖子上的鐵鏈解開。可是二人依舊緊閉著雙眼,似乎已經是陷入了昏迷。鐵鏈一解開,身子便直直癱軟下去。眼看著就要跌坐在地上,雲弒夜趕緊上去扶著。和那個看守一起,雲弒夜扶著麝月,看守扶著雲梁。
雲弒夜不解地看了看二人,分明沒有一處外傷,卻為何昏迷成這樣?不好的猜測讓雲弒夜心中一緊,蹙眉回頭看著雲劍鋒冷聲質問︰「你們到底對他們用了什麼刑罰?」
「這個真的是誤會!小王頭,這是怎麼回事?人怎麼這樣了?」雲劍鋒被雲弒夜質問得啞口無言,可又生怕自己被誤會,扭頭就去質問看守。
看守支支吾吾了半天,被雲弒夜和雲劍鋒冷瞪得顫顫巍巍,沒有辦法了才將實情說出來︰「是三少爺和四少爺,他們說四小姐欠下的債,就讓他們還,這三日,他們每晚都來給雲梁和麝月用一些看不見傷口的刑具。」
「都用了些什麼?」
雲弒夜聲音的溫度已經降到了冰點以下,眼中都可以噴出火來一般,凌厲的氣勢讓雲劍鋒都微微怔愣,看呆了片刻。
「就是一些灌辣椒水、扎針眼子、繞腳底板之類的……小人看著也無傷大雅,也就沒攔著,還請四小姐贖罪,老爺贖罪啊!」看守終于不堪雲弒夜強勢的指紋,終于跪子,抖得像篩糠似的。
「無傷大雅?那……也讓你無傷大雅如何?」雲弒夜聲音不大,卻透著森森寒意,扭過頭還詢問般的口吻問到雲劍鋒︰「爹爹,你說可好?」
雲劍鋒都被這種駭人的氣勢震懾,心神微動,不由自主地就點頭道︰「好,好……」
守衛登時哭喊著求饒,不停地往地上磕頭。
雲弒夜卻沒有再逗留,和另外一個守衛,一人扶著一個,將雲梁和麝月都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回到院子,雲弒夜才發現,父親卻是對自己要改觀了很多。在自己去夕月峽谷的這幾日,不僅將自己的園子翻新了一遍,還每天命人前來打掃,等到現在回來,竟然還是一塵不染,屋子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雲劍鋒並沒有再跟著雲弒夜,而是拿著靈藥材命令下人按照雲弒夜說的辦法熬制,準備拿去給林蘭婷服用。
而雲弒夜將雲梁和麝月安放到了自己院子的東屋和西屋兩間房的床上。正發愁的時候,慕容心蕊帶著慕容宸風、慕容復博和慕容曉月趕來。
幾人也是才听聞,雲梁和麝月是暈著被送地牢接出來,一群人這才找急忙慌地趕來。分開將二人照顧著。有的去請大夫,有的去給拿毛巾,還有的就去準備飯菜。不管是雲梁、麝月醒來要吃,還是風塵僕僕歸來的雲弒夜,都是應該好好吃一頓飯的時候。
「娘親,是雲錦天和雲錦秀,他們竟然趁著晚上偷偷給梁叔和麝月用刑,是我連累了她們受刑,是夜兒沒用!」雲弒夜皺著小臉,滿眼的愧疚,說的話語幾乎是因為帶著濃濃的自責而有了一絲鼻音。
「不礙事,只要人沒事便是好的……夜兒不要過與自責了!」慕容心蕊依舊是那副溫溫柔柔,不緊不慢地說法,淡然的態度,讓雲弒夜都微微敬佩了起來。
「大,大小姐……」
正當母女二人互相勸慰的時候,麝月虛弱的聲音傳來,立刻喚醒了二人。紛紛低頭去看麝月的狀況。
「你怎麼樣了麝月?是我不好,我來遲了,害得你們……」雲弒夜欲言又止。
「不關大小姐的事情,你能平安歸來就好,先前我听三少爺和四少爺說小姐你已經被他們派去的長老暗殺掉了,麝月就知道那是他們在胡說八道……」麝月因為身子虛弱,一句話並沒有說完,就要喘上好半天的氣才能借著往下說︰「幸好小姐回來了,這回,就該看那些人哭了……」
「好好好,你別多說話了,我會讓那些人都好好哭一回!你就放心的養好身子,到時候一起看那些人怎麼哭,好不好?」雲弒夜就像哄著小孩一樣的態度,去哄著麝月。
將麝月哄得樂呵呵地,只是嗓子干涸,笑得連聲咳嗽。雲弒夜不忍再惹她難受,干脆出了屋子,直接去找林蘭婷他們算賬。
才走到林蘭婷的院子中,就听見林蘭婷發瘋似的在屋子里尖叫︰「不可能!雲弒夜那個死丫頭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能回來?她把我害成這樣還有臉回來?」
接著便是有雲永之的聲音,柔聲勸著︰「多虧了弒夜給你將這個靈藥材摘回來,娘才能有痊愈的機會,還是快點把藥服下,不要再計較那麼多了!現在弒夜沒死,您也可以復元,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你胡說什麼!這個仇不能就這麼算了!湯藥拿來,等老娘病好了,還要去活剮了她一層皮!」林蘭婷的怒吼漸小,大概是真的端著湯碗去喝藥了。
「……」
雲弒夜撇撇嘴,想到這個也算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了!只是現在這人還在恢復的階段,找她報仇也有些勝之不武,于是悄然地轉身離開。
前行了幾步,來到了夏雙玉的小院,剛要邁步進去,就看見雷步天正在她的院子中,對著夏雙玉負手而立,冷聲問到︰「我說四夫人啊,這個欠下的銀兩到底要什麼時候還呢?」
就看那夏雙玉立刻像挨了人一截,面露難色地說道︰「雷,雷會長啊,再寬限幾日可好?我真是沒有那麼多的銀兩,等有了我一定派人親自送到您的府上去,分文不少您的,求求您別把事情鬧大了,到時候老爺那里……」
雲弒夜搖著頭,想想也算了。光是有那麼一個敗家兒子就夠這個四夫人受的了。自己再去落井下石,似乎有些不厚道。轉了個彎,雲弒夜邁步來到了楚宛雪的院子。
在這里,還好沒有看見什麼讓她于心不忍的事情,于是順腳就要往院子里走。卻在門口的時候,听見屋子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出來。
「夫人,真的是意外!我不知道那個雲弒夜還沒死!我們總共和那兩家去了三十人,結果等到了夕月峽谷的時候,就已經死傷過半,剩下了十二個!可,可偏偏那個雲弒夜沒死……」是楚月海的聲音。
「還敢狡辯!你們這麼多高手,根本不可能讓一個小丫頭片子逃了!一定是你們被那個狐狸精的妖言迷惑,私自放了她,對不對!」
楚宛雪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怒氣幾乎要燒透了她們家的屋頂。樂得雲弒夜合不攏嘴,卻也沒敢真的發出聲來笑。
「夫人,真的冤枉啊!我們的人也死傷慘重,每個人都恨不得殺了那個丫頭報仇雪恨,誰會想放她呢……」楚月海委屈的聲音喊道,後面似乎想到了什麼,幽幽說道︰「除非是……那時候丫頭就快死在我們的手上,偏偏中途出來一陣迷魂粉,我們便離開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