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門大橋又有人自殺,這個已經不算是什麼新鮮事了,不過這次自殺的人卻沒死,並且還是一個華人。」
「他自殺的原因,是因為在一場籃球比賽的加時賽中投丟了最後的絕殺球。」
「如果你對此感到不可思議的話,那麼當你知道他在哪只球隊打球的話,或許你就會明白了。」
「加州理工學院,他們的校籃球隊海狸隊自從1985年後,在已經有二十年沒有贏球了,連敗場次超過兩百場。」
「他們太渴望一場勝利的,在本賽季場均輸60多分的情況下,這場比賽他們成功把對手拖進了加時賽,眼看有機會獲取二十年來的第一場勝利,很不走運,絕殺球被那個華人小子給投丟了,他們的連敗還得繼續下去,目前還沒有看到有任何結束的跡象。」
「賽後加州理工學院從校長到全校籃球迷,再到主教練和隊員,所有人都非常失望,這讓華人小子承受了非常大的心理壓力,所以他為自己選擇了一條贖罪的路——從金門大橋上跳了下去。」
「但他的運氣真的非常不錯,上帝沒有召喚他,從六十多米高的金門大橋上跳下去,他居然奇跡生還,成為了第27個在金門大橋自殺未遂的人,讓我們恭喜他吧!」
「在‘瘋狂三月’即將開始之時,或許我們該提醒一下那些參賽球隊,輸球後看好他們的隊員,他們未必有這個小伙子這麼好的運氣。」
——《洛杉磯時報》
「還沒死,那一槍應該沒打中我。」
藍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覺得渾身酸疼。
感覺左手里抓著的玉佩,他心里再次慶幸了起來,祖傳的玉佩沒有丟。
昏迷前,他拿著祖傳玉佩到一家珠寶店問價錢,哪知正好遇到歹徒持槍搶劫珠寶店,他遭到池魚之殃。
歹徒臨走的時候,看到他手里抓著東西,便讓他拿出來,情急之下他便反抗了起來,最後的畫面是歹徒給了他一槍。
現在意識還是清醒的,證明他沒有死,除了渾身酸痛之外,也沒有其他什麼特別難受的地方。
潔白的病房很溫馨,藍天心里卻隱隱不安,光看室內的裝飾,就是高檔病房,自己住院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他的心里涌起一股無力感,自嘲一笑︰「如果這次再也沒能醒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也可以解月兌了。如果還有下輩子,再也不踫籃球了。」
一切都是籃球惹的禍!
高中時,藍天學習很好,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都指望著他考上好大學將來出人頭地,以他的學習成績也的確是有很大希望考上重點大學。
但這一切都以為籃球,讓他原本的人生軌跡發生了一點偏移——在一次沖搶籃板落地時,他的腳踩在了別人的腳上, 嚓一聲,骨折了!
高三時骨折,老天爺真不是一般的操蛋,直接導致他高考時只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學。
大學時,沒了學習的壓力,他一半以上的課余時間都放在了籃球場上,打球看比賽成了他日常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大學畢業時,正好趕上金融危機,找份合適的工作不容易。
在他父母的強烈要求下,他也加入了公務員考試的大軍。
運氣不錯,他考上了,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公務員。
平平淡淡的公務員日子讓他覺得索然無味,只有在球場上他才能找到激情。
只是好景不長,一次在單位附近的籃球場上打球時,他和別人動手打架了。
籃球場上打架很常見,打籃球的誰沒打過幾次架,但這次他卻足夠倒霉,被他打的一個人恰好是他上級的上級的領導的兒子。
領導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得知後大發雷霆,藍天直接被弄到派出所給行政拘留了幾天,出來後單位直接找借口把他給開除了。
父母對此異常失望,而他賭氣似的自暴自棄,干脆放棄了找工作,憑借公務員閑暇時考取的教練證書,進了一個業余籃球體校做教練員。
雖然工資低廉,勉強夠養活自己,但他卻很開心,每天都伴著籃球,每天都刻苦學習各種專業的籃球知識。
前段時間他得知某個職業俱樂部招募一個助理教練,他便主動投了簡歷去面試,依靠他對籃球極大的熱情,和自學的各種專業知識,面試官對他表現挺滿意的,他以為自己可以就此進入職業俱樂部。
但他還是太甜了,對方暗示需要送禮,甚至直接給他說了具體的數字。
這讓他非常的憤怒,心里一直像是憋了一團火,他覺得自己對籃球的堅持被褻瀆、被侮辱,甚至是可笑的。
現實讓他不得不低頭,這次機會太難得了,但他自己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又不想向父母張口,便準備把祖傳玉佩賣掉。
過往的一幕幕在藍天腦海中流過,這時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走進來一個白人女護士。
藍天看到她時,忍不住一愣,眨了眨眼,這里怎麼會出現外國人?
「先生,你清醒了,上帝保佑,這真的是一個奇跡。」
女護士做了個祈禱的手勢,非常驚喜地看著藍天。
雖然女護士說的是英語,但藍天卻一下子就听懂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里是哪個醫院?你是醫院的護士?」
等到說完之後,藍天才意識到自己說的居然也是英語,並且還非常流利,仿佛是本能一般,這讓他自己都很驚訝。
以前他的英語很一般的,尤其是听說方面很差勁兒的。
「這里是舊金山總醫院,我是這里的護士雪莉。」
看到藍天想坐起來,她急忙上前道︰「先生,你現在最好不要亂動,雖然檢查結果你的身體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但你畢竟是從金門大橋上跳下來,受到很大的沖擊,很可能有其他的後遺癥,你現在需要做的是好好休息。」
「什麼?這里是舊金山總醫院,舊金山?」
藍天一下子怔住了,停了下,才突然意識到什麼︰「你說我從金門大橋上跳下來?」
「es,ir,上帝保佑,你的運氣真的非常好,從金門大橋上跳下來,被人發現得救了。更難以置信的是,根據醫院的檢查,你的身體居然沒有受到什麼明顯的傷害,這真的非常不可思議。」
女護士眼神冒星星,以崇拜和探究的眼神看著藍天。
「啥,‘我’從金門大橋上跳下來?」
藍天用手指指著自己,難以置信道︰「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我在中國,怎麼會從金門大橋上跳下來?」
雖然沒出過國,但對于世界知名的旅游景點舊金山金門大橋他還是知道的。
「哦,不,先生,這里是舊金山,你在舊金山總醫院的病房里,不是中國!」
••••••
半天之後,藍天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他穿越了!
穿越的這具身體是一個舊金山華人,並且名字也叫藍天。
得知他清醒後,來看望他的有自稱他叔叔的一對華人中年夫婦和一個小女孩兒,還有自稱是加州理工學院的校長、校籃球隊主教練奧利弗和幾個他的隊友。
謝良對他們一無所知,完全不認識,所以失憶便成了唯一的解釋。
好在這幾乎不用他開口,旁邊的醫生便主動說這可能是從金門大橋上跳下來時腦部受到了沖擊,這是後遺癥。
「哥哥,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藍妙,小妙兒呀!」
藍妙七八歲的樣子,怯生生地看著藍天,他是這具身體的叔叔藍池的女兒,他的妹妹。
「小妙兒乖,哥哥當然認識你,只是很多事情暫時想不起來而已。」
藍天模模她的頭,帶著一絲苦笑。
「小妙兒,我們不要打擾哥哥休息了,你明天再來看哥哥。」
藍妙的媽媽莊宜安撫著她,藍天的叔叔藍池則面色沉重地嘆了口氣,道︰「小天,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不就是一場球賽嘛!」
「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籃球,但也不能這麼極端想不開。文字首發。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你故去的爸媽?你要多想想我們這些親人。」
藍天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耷拉著腦袋,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不知道父母知道他出事後會多麼悲痛。
看到藍天雙目泛紅,眼角含淚,藍池也知道此時不宜說太多,又勸慰了他幾句後,道︰「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
等病房里只剩他一個人的時候,藍天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也許別人都很想穿越,但他卻想重新回去,前世雖然過得不如意,但卻有太多難以舍棄的。
「都怪這該死的籃球!」
因為籃球,他高考受到極大影響;因為籃球,他丟了公務員的工作;現在,因為籃球他穿越了,可以說籃球改變了他前世的命運。
「咦,我是意識穿越,怎麼祖傳玉佩也隨我一起穿越了?」
想擦下淚水,他才意識到自己手里一直抓著祖傳玉佩。
玉佩精致小巧,是很少見的黑色,一面刻著兩個篆字,一面刻著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
當藍天看向玉佩上的老者時,他的眼楮仿佛突然之間活了,一道黑光一閃即逝,從玉佩中進入了藍天的眉心。
他只覺腦子轟的一聲,整個人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