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君身不由己的走過去,呆立在屋舍中央,冷不防被朱雀自身後一把抱住。
只听見身後人滿足地長長喟嘆一聲,將頭舒舒服服的靠在光君的頸窩里,尖削下巴抵著他的肩頭。灼熱的吐息貼得那麼近,完全不容抗拒地,強勢提議道︰「我找到一些很有意思的小東西。我們一起玩賞,好不好?」
他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
枯萎藤蔓般蔫搭搭垂落一地的畫卷卷軸得令,頓時活了過來,紛紛輕巧的懸浮至半空,溫柔體貼的恰恰停留在眼前。
光君不明就里,滿頭霧水的定楮一看。各種姿勢交纏著的男女戲耍圖畫,赫然映了滿眼。
竟然是新鮮火辣的避火圖!大概因為是從唐土舶來的緣故,果真制作精良考究,畫風寫實嫻熟,場面華麗逼真。縱情聲色的男女化身欲獸,纏綿之相不可名狀。蒸騰的汗氣和難耐的喘息,似乎撲面而來,直讓人透不過氣來。
不、不對!
這種東西,光君不是沒有賞鑒過。但畢竟難登大雅之堂,自己私下得了幾本,偷偷品味學習一番也就罷了,怎麼可以與他人一起觀賞評述?更何況還是跟朱雀一起……實在是太過莫名的羞恥了!
他唰的一聲紅透了臉,不自在地偏轉頭,挪開了視線,正要嚴詞拒絕,卻正正與臉貼得極近的朱雀踫在一處,被那人像安慰心愛的孩子一般,愛憐地在側臉上輕輕嘬了一下。
這輕描淡寫的一吻,更加引燃了臉上的溫度。
光君兩世為人,重生至今,也沒和朱雀像這般親密無間的相處過。雖然似乎能模模糊糊地,體味到這行止中,暗藏的柔情蜜意和小心翼翼,但他終究有點被冒犯般的惱羞成怒,沒成多想,就不由得將「你今天怎麼不太對勁、怪怪的」的質問,毫不客氣地月兌口而出。
顯然「很不對勁」的朱雀貼在他耳側,沉聲笑了一句,伸出雙手不由分說捧住了他的頭,強迫性地扳直,正對著百花繚亂般交纏在一處的肢體特寫。
他柔聲道︰「我的光害羞了麼?呵呵,真可愛啊。沒有經驗的樣子多麼純真……所以讓我來教導你。在我面前什麼都不用怕,就無需回避了吧。」
請別開玩笑了可以麼?我上輩子經驗豐富著呢,完全不需要這種號稱貼心的私人課外輔導!
重活一世的風流公子百口莫辯,被意外頑固的朱雀從身後緊緊貼著,一手攬著腰,一手固定著頭,被迫目不轉楮的盯著特殊的學習資料。耳邊充斥著綿綿不絕的溫柔解說。
「……所以說,這種姿勢對進攻方的腰力和承受方的臂力要求特別高,需要格外注意。光也是這麼認為的吧?」
光君木著一張臉︰「……哦。」
「因此女性的話,可能不太容易做到……看完了是麼?很好,那我們換下一張。」
懸浮在半空中,環繞著並肩而立的兩人,成為好幾圈外殼的長長的卷軸,默默地移動了一幀。
光君昏昏欲睡的雙眼猛地睜大。
這、這處于承受方位置的人看起來好奇怪……完全不似之前的女性。
難道他精力不濟,眼花產生錯覺了麼?雖然他知道存在男子間的秘戲這麼一回事,但因為一向不感興趣,因此此前不甚在意,漠不關心。
可是朱雀這里怎麼會夾帶了這種私貨?還堂而皇之的呈現在兩人面前?不!有誰這麼大膽,竟然敢教唆東宮太子此種旁門左道?
感覺到光君突然放棄了消極抵抗似的,只呆愣愣站著,眼楮一瞬不瞬盯著新鮮玩意兒,朱雀自以為用功得法,頓時非常開心,非常愉悅。
他松開鉗制著光君的那只手,對面前的圖畫勾勾手指,又輕輕點了一下。
一面圖像立即增長了一倍大小。圖像中閉目動作著的兩人幾乎要從畫中活過來,紋理分明的肌膚上一粒粒滲出滑落的汗粒,和微微張開的口中輕輕的喘息,都似乎近在咫尺,交接之處也清晰可聞。
光君︰「……」他一時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已經不知道該做何種反應了。
耳邊的朱雀輕輕笑了一聲。
光君︰「!」
一只靈活的手從腰間下滑,隔著重重布料,當機立斷、精準無誤地握住了他,肆意上下揉弄了一下。
他抑制不住顫抖起來,微微閉上眼咬了咬牙,沉聲道︰「……朱雀,放開我!」
那個人充耳不聞,不管不顧地持續動作著。
一層層光滑的衣料像波浪般蕩動起來,一重重波浪般的強烈感覺,也漸漸侵蝕他過于敏感的身體,將所剩無幾的力量毫不留情地席卷一空。
朱雀任憑光君像垂死的美麗禽鳥般無力地仰著頸項,將頭向後靠在自己的肩頭,一邊語帶笑意道︰「我很喜歡你喚我名字的樣子,不妨多叫幾聲……與此同時,課業也亟需努力,絲毫不能放松才行。」
隨著蒼白指尖的滑動,面前長長的卷軸也流水般自行運轉起來。不容錯認的男子間的親密情景,各種各樣,花式繁多,充斥眼簾。
無處可逃。
光君雙目半開半閉,全部心神抑制不住重重的喘息。急促的呼吸聲中,充滿了曖昧的濕意。
他只覺得頭腦昏昏沉沉,手腳也好似被灌滿了鉛般不能動彈,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慢慢滑落下來,半跪在地上。
他已經狼狽的雙手撐在地面,勉強支持身體。身後的人卻絲毫不肯放松,溫熱的身體慢慢覆上光君的背,手下動作一刻不停,口中卻輕聲嚴厲的斥責道︰
「還沒有將資料全數觀摩學習完畢,怎麼就想休息了呢?真是不听話的壞孩子……拿捏準了我不舍得懲罰你麼?」
惡劣的話語突然停了一瞬,再響起時更加嚴肅正經得可惡︰「噓……抱怨聲不能太大哦,外面人可不少。你听——」
光君似乎真的听到嘈雜聲,下意識覺得現下的樣子太過丟人,不由得像受傷的小獸一樣發出無助的微弱嗚嗚聲。他努力想要蜷縮起來,全身上下都緊張的繃著,仿佛對外界刺激的反應更加敏銳。
面前的卷軸悄無聲息地化作鏡面的模樣,清楚的映照出他的狼狽不堪和軟弱無助︰
他無力的搖著頭,口中發出模模糊糊的喃喃囈語。眼尾一抹楚楚動人的嫣紅,眼眶中滿溢著生理性的淚水,稍一眨眼就控制不住,沿著光潔臉龐不斷下落,仿佛在流著淚求饒一樣。
……
二條院內。
主人寢殿的寢台上,一層詭異的光牢,表面光華流轉,好似作繭自縛般,將沉睡不醒的人牢牢包圍。
被籠罩著的人,睡得並不安穩。他像在竭力對抗著什麼未知的力量,不斷搖著頭,眼角滲出的淚水源源不斷的滴落下來,與周身上下滲出的黏濕汗液一齊,將床鋪污染的一片狼藉。
潔白的紙鶴飛快地撲閃著歪歪扭扭的翅膀,焦急地繞著光亮的小型結界,跌跌撞撞飛了好幾圈。終于尋到某處間隙似的,它不顧一切飛撲上去,狠狠啄了一口,隨即被反彈到寢台邊的地面上,就不再動彈。
幸而奇異的光繭也應聲碎成無數片,星星點點的亮片光點無聲無息地消散在微涼的空氣中。
光君猛地睜開眼,終于從無邊黑夜般的夢魘中掙月兌出來。
他緊皺了眉,艱難地從一塌糊涂的寢台中爬起身來,一身上下像被水浸透一樣狼狽。
「……惟光。」
他下意識地喚著深深信任著的貼身侍從,聲音沙啞。卻不見回應。
床邊和門前,都沒有那個始終默默堅守的人影。
他這才想起來,惟光回(娘)家探望去了,突然覺得心下空落落。
光君慢慢走到窗邊,將虛掩的窗口推得更開了些。
夜間的涼風,穿堂過戶,毫不留情地扇在臉上身上。濕透的發間不一會兒就被吹得半透,但因為衣衫的濕跡,透骨的涼。
究竟是哪里不對?
他心煩意亂,有點苦惱地捫心自問。
那樣惡劣地肖想朱雀真是太過分了。這對那個無限依賴著自己的人來說,無異于玷污吧!明明是那麼軟弱無主見的人,為什麼在自己的夢境里,會被演繹成那種強勢凌厲的形象?
雖說夢都是反的,但他在夢境里竟然被壓制得那麼厲害……在不為人知的潛意識里,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壞掉了麼?
最近在戀情方面的確連番遭遇打擊。葵姬那里是這樣的,六條妃子那里也是,還有那個不告而別的無情之人……大概是欲求不滿、壓抑太過產生的反彈,所以生發意外的偏差……?
光君心神不寧地努力自我安慰著。
要是惟光此刻還在身邊就好了。他雖然少言寡語,但總是一副非常篤定的樣子,給人意外可靠的感覺。
或者找蒼出來喝酒?
可是每次夜訪左大臣的府邸,幾乎都找不見他。夜晚是屬于戀情的時段。蒼雖然沒有任何風流之事流傳在外,但說不定有著偷偷締結約定的秘藏的情人呢?打擾他人戀愛是會遭驢踢的,還是算了。
更何況……之前與「葵姬」不歡而散,導致他見到同胞所出的蒼也有點不自在。
夜風將案幾上半攤開晾曬筆跡的佛經,拂動得嘩啦嘩啦直作響。
光君忽然福至心靈,想到似乎該去北山歸還山寺的驢子。還有與那個無限可愛之人做出的約定……
先前因為面部些微紅腫未消,所以遲遲未能成行。但是現在……
他微微笑起來。
向來樂天又心寬的源氏公子,似乎再次輕易拋卻了磨人的煩惱,下定決心投身入新的戀情中。
作者有話要說︰1朱雀今天又沒吃藥,還感覺自己萌萌噠[心]。
在光君心中,朱雀一直是備受欺凌的小白花來著,所以從來不以惡意去揣度他……光君這愚蠢的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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