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語]光源氏重生 [源氏物語]光源氏重生 第82章 重逢

作者 ︰ 香酥小黃魚

那一夜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告而別?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也很……思念你啊。

分離帶來的大堆疑問,在此刻都失去了意義。

他在這里,他回來了,窮追不舍、刨根問底什麼的實在太煞風景了。

光君邁前一步,腳下的水面被攪亂,蕩開一層層波瀾。他伸出手,將冷酷無情的情人攬入懷中,脖頸相貼,交頸纏綿。腳下是一對鴛鴦無限親昵的倩影。

在這種時刻,語言太過蒼白無力。唯有像患上皮膚饑渴癥一般,零距離的相貼相觸,才似乎能借著溫度和心跳的交換,不言自明,稍微傳遞焦渴的心意。

光君剛剛眷戀地蹭了蹭,就感覺腰間爬上來一雙手臂,一寸寸收緊,鉗子般圈得牢固,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

還是這麼怪力……反正是萌點之一,也是這個人與眾不同的可愛之處。

他溫存了片刻,終究忍不了少許怨言,貼在明石耳下道︰「某個人真是殘忍,帶走了我的心,還毫不在意,直到現在,才偶爾想起來物歸原主麼?」

溫熱的氣息,傾吐之間,好似香風拂面,清新怡人,*蝕骨。

明石被那人發髻中散落下的幾尾發絲,搔得面上心底皆是發癢,恨不能抿在嘴里舌忝一舌忝。他沉醉地呼吸著光君身側的香氣,語氣淡淡稍帶著懊喪︰「稍微有點急事……現在已經不要緊了。我唯一遺憾的是,錯過了有你的櫻見祭。」

光君聞言失笑︰「青海波的首席舞者正在此處。在下勉強破例,為你這遲來者,單獨獻舞一曲,如何?」

他稍稍抽身,低下頭試圖整理著裝,才發現只穿著入睡時的里衣,軀干貼身輕薄,袖口寬大招風,似乎不很體面。發冠也拆得干淨,只草草束著發。

光君苦惱地拍了拍身上不曾沾染的浮塵︰「這個不太適合……還有帽簪鮮花和螺鈿太刀,舞具、舞扇……」

明石的眼楮黏在光君裹在里衣里的縴細腰肢上,舍不得松開,仔細回味著方才隔著薄薄的衣料,體會到那不盈一握的部位,和細膩柔韌的手感。

「這樣就很好了,我喜歡你這樣裝扮。至于其他——」

他在眼中生長出微笑的痕跡,炫技一般攤開了手。手指又細又長,瘦削得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看起來卻充滿了力量。削薄的手掌上方,飛快的凝聚出一團陰影。自虛空之中生長出了花枝,新鮮得好似剛剛月兌離枝頭,輕輕搖曳,還帶著露水。

「請——」

明石折下腰,畢恭畢敬地雙手敬獻給光君。

光君本人倒是不以為異,接受度異常良好,理所當然地接了過來。他目不轉楮地望著明石,手執鮮花枝干,靈活地耍了個花樣,將末端貼在唇邊印上一吻,輕之又輕,緩之又緩,卻格外煽情,好似雙唇相貼,交換過個濃稠的親吻。

明亮澄澈的月色之中,英俊的年輕舞者,優雅地舞開去,好似在水面上御風而行,將不配當時節氣、仿佛來自異時空的圓月的倒影,打破了規整的輪廓。舉手投足間,儀態雍容。素白的袖口招展,不比華麗的禮服遜色半分。

天光雲影,水色澄明。萬眾矚目的出色人物,為了彌補心上人的遺憾,心甘情願,獨自起舞,只為觀眾一人。

最終定格的動作,光君已經舞至近前,停在幾步開外,手持的花枝指向明石側邊,正是遞送之相。

幾枚粉女敕的花瓣,似是為氣勢所懾,無風自動,悠悠飄落,墜在兩人之間,招起幾輪細小的漣漪,慢慢擴散開去。

他微微喘息著收攏了腳步,走上前來,將明石身著的清淺色澤的狩衣前襟當成一只窄口的花瓶,把手中的花枝隨意插了進去。團簇的花瓣,微露在外,半隱半現,更添艷色。

光君歪著頭打量片刻,滿意地點點頭,忽然若有所思道︰「說起來,我剛剛就一直想問出口了,你為什麼突然改變了著裝風格?從前的巫女裝束,紅白搭配,明明就很適合啊。」

明石頓了一瞬,努力維持面上紋絲不動,風輕雲淡道︰「眼下這裝束,方便得多,免去許多麻煩。我感覺很舒服,你不喜歡麼?」聲調略低沉,掩飾語尾不安的顫動。

光君趕緊表明立場︰「不,並沒有什麼。只是首次見你改扮男裝,難免有些不太適應。你這樣反串也很好,意外的帥氣呢。」

明石握住了光君的雙肩,氣息有些不穩,好似心情激蕩的模樣。

他隱忍再三,終究忍不住道︰「還有很多事,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對你開口才好。待到不久的將來,真正重逢之日,就全都告訴你。」

光君這時才後知後覺,眼前這個人似乎比自己還高上一些,感到有點面子受損的尷尬。

他拿出男子漢的寬闊胸襟,大度體貼道︰「你不用勉強。沒關系的,我會一直等待你。但我的記性不太好,尤其善于遺忘冷酷無情的薄幸之人。你可務必要早些歸來,千萬記得還有人在默默等待。」

「一定要記得我,不要把我忘了。」決不允許你忘記我。否則,我也許會忍不住……怨恨你的。

明石深情地捧著光君的臉頰,輕聲地呢喃著,看見他雙眼中各有一個小小的自己,佔滿了清澈的眼底,仿佛心中眼里都只有自己而已。他情不自禁靠得不能更近,遵照自己的心意,輕而易舉奪取了光君柔女敕的雙唇。

挺拔的鼻尖微微相錯,他在光君的唇瓣間愛憐地細細摩擦了一會,再含吮在口中,輕咬舌忝舐,小心翼翼地探索得更深,本能地練習起從光君那里習得的技巧。

賣力的一舉一動里,盡是渴盼的討好,和對自身洶涌情潮最後的勉力控制。在這種時候,他還不想嚇到眼前人。

明明應該是自己主動,佔去上風才對吧……不過也沒差了。

按捺下心中異樣的感覺,光君抬手環繞到那人後腰,熱情地回應起來,一任情火燒灼。

兩個修長的身影,緊密地貼合在一起,立在微微波動水面上,巨大的月亮倒影的圓心中央。

時光安寧,一片平靜。

年輕人的熱情,卻好似蒸騰起一片淺粉色的雲霞。

蕩漾開的一圈圈漣漪,彼此相合,踫撞到不規則的岸邊,又反復回來,逐漸衰減,降至消無。水面上皎潔的月影,好似抖動的手帕一般,最後顫動了一下,慢慢平息。

又是一個完整無缺的花好月圓。

……

明石從迷離的夢境中醒來,戀戀不舍,渾身散發著甜蜜的氣息。

雙手被縛,長跪于地,被關了禁閉小黑屋的年輕人,雖然形容狼狽,精神狀態依然良好。果然不愧是用作懲罰手段的地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狹小陋室中,法力也遭到封鎖,他無法驅使式神為自己服務,因而彈盡糧絕,咽喉干渴得冒煙,唇間也出現了細小的干皮和裂縫。

即使遍體鱗傷,也想跨越遙不可及的距離,擁抱心上的那個人。

明石輕咳了一聲,喉間一片猩甜。他將頭不斷踫撞在身旁依靠的牆體上,發出節律性的砰砰砰聲。

「如何?你改悔了麼?」蒼老的聲音拷問道,仿佛就等著他的屈服,志得意滿。

屋內干澀沙啞的聲音道︰「……試煉。」

「什麼?!」外界的聲音不敢置信,瞬間提高,帶出氣聲的破音。

嘎吱一聲。不知何種材質的沉重大門,驟然打開,強烈的日光潑灑了進來。

原來已經日中了麼?真是好天氣。

這樣想著,明石沒有逃避性地合上雙眼,而是費力地將頭轉向明亮的方向,貪婪地呼吸著陽光的氣息,和空氣中挾裹而入的草木的清香,感受著久違的自由的溫暖。

四周一片寂靜。沒有風聲,沒有蟲鳴,沒有鳥獸的聲音。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在家族棲身的這個不知方圓多少的詭異區域,沒有蟲蟻,因而沒有鳥禽,獸類更是全無蹤影,好似擔心動物也會被利用而走漏了私密一般。

唯有天空無法割裂,陽光無法阻隔,植被仍在沉默的生長。

不管不顧其他,明石重復道︰「試煉,還沒有準備好麼?」

「明明你那個骯髒的師父已經生死成謎,這個臭小子還這麼狂妄!好,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幾分幸運,可以捱過傳說中的試煉!……」

老頭子命硬得很,才不需要我來擔心。

被斥責的人置若罔聞,旁若無人地微微笑起來,缺水而干涸緊繃的雙唇一張一合,無聲道︰「我已經等不及了。」

不論如何,都想月兌離這里,去到那個人身邊。

去到有他的未來。

……

次日恰好是休沐日。

光君自起床後,就精神奕奕、神清氣爽,心情看似極好。

傍晚時分,他正站在檐下興致勃勃地玩弄明石遺留下的小紙鶴,像推秋千一樣,輕輕把它一顛一顛地彈出去,在心中默默碼著惦念之人的歸期。

先前已經派遣了得力的手下,去小紫的外祖母——那位尼僧老夫人家中,幫忙整理庭院。此時僕從們陸續歸邸,前來稟告。

「竟然不在宅子里麼?」光君皺起了眉頭。

派去的人點頭如搗蒜,畢恭畢敬回報道︰「的確人去樓空,留下零星一兩個守宅的侍女,言道主人家身子不祥,已經遷回北山山寺,祈福去了。沒有具體的指示,小的們只把雜亂的草叢修剪了一番,為原先的花木騰出空間,光這樣就清理出來幾木板車的大捆草料……」

「辛苦了,跟弟兄們下去領賞吧。」

光君拍了拍手,惟光從他身側的陰影中浮現出來,慢慢從暗處走到天光下。

「惟光,吩咐下去,替我準備出行。思來想去,果然還是得親自去北山一趟。……不用擔心啦,我都來來回回這麼多次了,早已經熟門熟路。這一次,你也跟我去吧。」他拍了拍惟光寬厚的肩頭。

得了主人的肯定和**,惡犬才高興起來。

「公子臨門,本自蓬蓽生輝,請恕招待不周。只因……舍妹遷居此處不久,就過世了。唉,人生無常,生者必滅,會者定離,本是常理。只可惜,我們這些尚存世間、苟延殘喘之人,唯余悲悼無處排遣……」北山山寺的僧都不勝哀戚道。

什麼?!那小紫呢?

雖然太過失禮,光君在感同身受、一齊悲慟的同時,還是心心念念的想著︰那可憐的孩子該有多麼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正版的真愛小天使=3=

親們多多冒泡留言嘛(ゴ▔3▔)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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