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雅和小翠姑嫂二人相攜來到栓子叔家,就看見小院中停著一輛牛車,從屋內傳出女人淒婉的哭泣聲,這讓兩人心中一凜加快腳步行至屋門前,卻與屋里走出來的勝子走了個對頭,快人快語的小翠開口就詢問家里出啥事了,弄得勝子滿臉扭捏尷尬的說家里沒出啥事,就是他大姑和姑父一家來看他爹了
屋里的人顯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動靜而停了哭泣,片刻栓子嬸就出現在屋門口,身後還跟著一位身著淺絳色棉布衣裙的中年婦人,那婦人和栓子叔眉眼有些相似,只是臉龐比栓子叔白淨些罷了。
和她同時出來的還有位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子,女子的膚色稍暗些,亭亭玉立姿色平平。因為她有一雙清澈柔和的眸子倒也耐看,。栓子嬸和那婦人皆都是眼圈和鼻頭都是紅紅的,經過栓子嬸的介紹果然是勝子的大姑和表姐
勝子的大姑這要算起來也是李川江的表姑了,青雅和小翠也就分別向那婦人見了禮,勝子的大姑激動的上前拉著青雅姑嫂兩人,親熱的進了屋里
待進到屋內,就見栓子叔和位中年男子做在主位上,下首坐著個十**歲的年輕男子,旁邊還有位少婦抱著個小娃陪坐在那
屋里的人看見青雅兩人進來,就感覺眼前一亮,走在前面的青雅一身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蘭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後面跟著的小翠一身粉色衣裙,她的臉蛋鼓鼓的,紅紅的,就象剛剛開放的桃花。修長的眉毛下,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
青雅帶著小翠落落大方的上前和栓子叔和那位趙姑父見過禮,又和旁邊的年輕夫婦打過招呼,她也從幾人的灸熱目光中看出有驚艷,有欣賞,卻沒有歪念,看來這家人也是淳樸之家
她的目光就落在那位趙姑夫臉上,估計這趙姑夫平日里不常外出的緣故,他長著圓圓的白淨臉龐,臉上是農家人慣有的憨厚表情,望向青雅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敬重和感激,因為是坐在椅子上,不能看出他腿的殘疾情況,但他身邊卻放著跟柺杖表明他確實是有腿疾
勝子大姑今天是嫁人後的第一次回李家村,這還是因為昨天她和兒媳,女兒去縣上買東西,恰巧踫上李家村的熟人,李大姑這才從熟人口中得知自己唯一的弟弟幾天前差點丟了性命,當時李大姑就雙腿發軟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再醒來就發現已經是在自己家中了,丈夫兒女都神情焦慮緊張的注視著自己,她沌混了一會才想起之前的事情,放生大哭的撲倒在趙姑夫懷里,對家人斷斷續續的說著自己對不起,那個和她相依為命的弟弟,不該因為自己的怨氣二十年不回李家村,讓弟弟一人備受孤苦的承受繼母的排擠和苛待,如今她差點和弟弟陰陽兩隔,這讓她是倍感自責
所以今天一大早,除卻還在學堂念書的小兒子,勝子大姑一家早早的出門來李家村看望栓子叔了,來到弟弟家自然是一場親人重逢的激動場面
在大家情緒收斂穩定後,栓子叔這才將自己腿如何受傷,命懸一線時被大堂伯家剛娶進門的新媳婦出手救治,將傷口用針像縫衣服似得縫起來的,栓子叔將青雅夸獎的神乎其神
接著栓子嬸又將青雅醫治李家三叔的陳年舊疾,醫治牛牛的唇裂和李德全腿疾的事情像崩豆子般的一股腦說出。大姑一家則听得是目瞪口呆,他們都對這未沒見過的川江媳婦好奇不已,而且大家看著趙姑夫的雙腿心中都有了一些想法
李大姑就想去李家見見這位醫術高明的佷媳婦,栓子嬸也明白她大姑姐的心思,就告訴她青雅一會就回過來給栓子叔拆線,大姑和栓子叔談起往事,這就又引起大姑的一陣痛哭
現在李大姑一家見到了青雅本人,她就面色柔和靜靜的站在眾人面前,像一朵怒放的玉蘭花,高潔皎白,更像一株碧湖中的青蓮,淡雅出塵,嫻雅中透著柔和,淡然中襯著灑月兌,一身清耀光華讓人不僅驚嘆
青雅見大家都愣愣的望著自己,一抹粉紅悄悄從俏臉上升起,在大家寒暄過後,就柔和說要先給栓子叔的腿傷處拆線後再續家常,她也不讓栓子叔再到里屋去了,只在栓子叔的腿下擔了一條板凳,她親自給栓子叔進行拆線
當栓子叔那被包裹著的右小腿暴露在眾人面前,勝子大姑的雙眼瞬間紅了,大顆的淚珠涌出眼眶,她緊緊捂住嘴唇不讓自己的哭聲打擾到正在拆線的雅兒
但看到弟弟右小腿上那條長長的如同蜈蚣趴著似得傷口,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弟心疼的同時,也慶幸他遇上了這個醫術高明佷媳婦的救治才撿回的一條命,希望弟弟能如老話說的一樣「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李大姑在這感慨的片刻,就見青雅青蔥似的玉手已經將縫合的羊腸線剪斷,用特制的鑷子鉗住線頭輕輕一拽,羊腸線頭就從腿上皮膚里被拽了出來,而且栓子叔並未感到一絲疼痛,真是很神奇呀,腿上的傷口都以愈合長在一起,只在表面留下一排縫合的深紅色疤痕印在上面
青雅讓小翠將工具都收進手術箱里,又從里面拿出一個藥瓶遞給栓子嬸說這里面裝的是除疤的藥膏,栓子叔趕緊說不用藥膏就行,讓他帶著這些疤痕,看見這些痕跡就會想起這次的腿傷
青雅也和栓子叔很熟悉了,就將藥瓶塞進栓子嬸手中,對著栓子叔開玩笑的說道「栓子叔你老還是將這疤痕除去吧,要不將來有了孫子嚇著小孫子可就不好了」大家听見青雅的話都被她逗笑了,栓子叔也是直念叨「還真是,到時可不能嚇到我孫子」眼神都帶上了期待的慈祥光彩。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了,青雅剛才好像看見自己說了這話後,一直站在旁邊的勝子偷偷看了正在收拾東西的小翠一眼
栓子叔的腿傷總算是愈合康復了,這讓栓子叔一家都高興異常,青雅瞧見栓子叔總是撇向趙姑夫的雙腿,略微一想就知道栓子叔的心思
所以青雅就轉過身面對李大姑夫,面色柔和的對他開口問道「大姑夫,青雅是位醫者,能冒昧的問一下你的腿疾情況嗎」她的問話讓在場的人更是感動不已,感激她的善解人意和醫者仁心。
勝子大姑更是激動的哆嗦著嘴唇只會說謝謝,青雅回了栓子叔一個了然的微笑,栓子叔和李大姑的感激之情她都明白,她做這些也不是要別人感恩戴德,她只是遵循一名醫者應有的職業信條,謹記師傅常說的醫者仁心,救死扶傷的師訓
青雅在對趙姑夫的雙腿做了檢查,又詢問了他的病史後確定,大姑夫這是因為幼年得病致使神經受損導致肌肉張力不協調,左腿比右腿短了有兩厘米,走起路來就有些咯 咯 的瘸腿樣子,因為大姑夫得病都有三十多年了,根本就沒有了矯正根治的可能性
雖然檢查結果很殘酷,但青雅還是如實的告知大姑一家檢查結論,這讓剛剛升起點希望的李大姑難過地痛哭流涕,大姑夫倒時平靜的接受現實,一再對青雅表示感謝,還開玩笑說也無所謂了,這樣過了大半輩子了,也不耽誤吃喝,就是有些對不起李大姑,讓她這個婦人擔著他這個男人該擔的重任
夫妻兩人那種風雨與共的真摯情感感染著眾人,這讓小翠姑娘想起了她的那個不負責任的渣爹,小姑娘傷心的哭著跑了出去,竟是將大家嚇得一愣,勝子隨後就拔腿跟了出去
青雅看著這真摯敦厚,樸實無華的一家人也是深有感觸,這就是相容與共,同甘共苦吧。但她還未說完話呢,先讓她將話說完再抱頭痛哭好不好
大姑,其實雖說趙姑夫的腿疾不可根治了,但是我有辦法讓姑夫的走路姿勢和正常人看起來一樣,而且非常的簡單,大姑你自己就可做到
真的嗎。佷媳婦你說的是真的嗎?這怎麼可能做到?李大姑對青雅的話是表示深深的懷疑和不解,不光是她一人吃驚懷疑,眾人也都是迷惑不解的望向青雅
青雅轉身讓栓子嬸去給她找來了一塊約兩厘米厚的木塊,將木塊削成個坡形,又取了些棉花墊在上面用布包裹住,青雅將做好的腳墊遞給趙姑夫讓他放進鞋子里試試。
趙姑夫手顫抖著將這個簡陋的腳墊放入左邊的布鞋之中,小心翼翼的將鞋子穿在腳上,試探著站起了身子,李大姑和他兒子趕緊要去扶他,卻被趙姑夫輕輕推開了,抬起的雙目中綻放著如煙花般的絢爛光彩
他在深深吸了口氣後堅定的邁出了腳步,他的腳下是陌生的感覺,不同于平時一上一下的咯 姿勢,他第一次感覺地面是如此平整,他現在很是渴望能多走幾步,平時最是討厭的地面現在看著是如此可親,
就這樣趙姑夫步伐不大卻平穩的走出了堂屋,向著院中走去,只留下一臉震驚的栓子叔和大姑這些人,不多時就從屋里傳出李大姑和他兒女的喜極而泣聲
他的兒子更是片刻就沒了人影,跑向外面追他爹去了……過了好一會,大姑夫才在勝子和他兒子的陪伴下踏步而回,趙姑夫滿臉興奮,眉開眼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邊了,可想他也並非是對自己的殘腿無所謂的,誰不想能和正常人一樣的行走呢,這條殘腿對他這大半生造成的傷痛又怎是用言語可以表達清楚的呢
青雅剛給那少婦懷中抱著的一歲男娃帶上一個手鏈,手鏈是青雅自己用紅繩編織的,中間串著一個鏤空的精致金珠子,青雅告訴那位明明還年長自己幾歲的表弟妹這叫福運珠,表弟妹連聲道謝著,那個虎頭虎腦小男娃竟還雙手拱著給青雅道謝,可把青雅喜得呵呵笑。
突然一粉色的身影向自己撲來,接著小翠那丫頭就抱住青雅的胳膊興奮的嚷起來「大嫂你好厲害呀,我好崇拜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