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邊看的泰拉爾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走到伊爾拉姆和謝里爾身邊,一個臉上滿是順服之情,另一個臉上滿是不解之意。
泰拉爾大有深意的看了伊爾拉姆一眼,隨後他拍拍伊爾拉姆前額那幾塊受傷之處,說道︰「我知道那山頂之水有療傷之效,你先去浸泡,我不會讓你白白受傷。」
伊爾拉姆如蒙大赦,他慢慢悠悠的爬到冰台邊緣,像是受了重傷一樣,落了水中。,當伊爾拉姆听到泰拉爾說的最後那句話時,他似乎又都點期待這位人間強者會帶給他什麼驚喜。
謝里爾一臉難以置信!看到這一切之後,他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開口道︰「一條巨龍的尊嚴就這樣被狗吃了?」
泰拉爾只是吭了一聲,而在那冰台內的伊爾拉姆也噴射出了一道水柱回應謝里爾。
「畏畏縮縮,再不出來讓那些龍還真以為我們人類是爬蟲!」泰拉爾洪亮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山頭。
謝里爾往四周一望,一個狼狽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那人正是那只冒險隊的隊長沃倫,他是冒險隊里最快逃月兌的人之一,但是他並沒有急不著道的逃下山。或許連沃倫自己都覺得瘋狂,他想證實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想,所以,他強壓心中對空中盤旋的巨龍的恐懼,躺在同伴的尸體下一邊裝死,一邊偷偷觀看這當時的情況。果然,接下來自己所見的那一幕幕已經顛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一直以來在冒險者的圈子里流行了一句話︰再恐怖不過未知,再強大不過巨龍!就是對他們這些冒險者來講,未知才是最恐怖的,巨龍則是他們最不想面對的一種生物。而泰拉爾的那一箭,驚為天人!沃倫當即便激動不已,他押對寶了。
「尊貴的老扎克大人!」沃倫按章標準的大陸姿勢行禮道︰「萬分感謝您的救命之恩,為此,我願意做您最忠實最卑微的僕從,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就連泰拉爾听完此番話也是一驚,不過轉瞬他便從容道︰「我可不是你們自由盟國的人,你做了我的僕從,就不怕背負叛國之罪?」
「國界並不能影響我對您的尊敬之情,我只希望您能給我一次機會!」沃倫堅定道。
「呵呵,這倒是可以!」泰拉爾隨意的開口,引得沃倫眼楮一亮。
「但是,你得有做我僕人的資格!」泰拉爾慢慢走到他身邊,沃倫感覺他每一步落下都猶如一座大山向自己壓下,但是處于對強大的渴望,他硬生生的抗下!
「老扎克先生,請講!」沃倫面色蒼白的答話。
「首先你得活著走出這埃克波托山脈群,我可不想自己的僕從是個鬼魂!」
沃倫咬牙點點頭。
「很好!大陸有一個冒險者公會,你憑自己本事去謀求一職,不要求你能夠在那里做到翻雲覆雨或是只手遮天,但是在我需要你之時,能夠給予我足夠支持!這是成為我僕從的條件!」
在泰拉爾如炬的目光注視之下,沃倫堅定的應承了下來。
「那麼你可以去開始了!」泰拉爾揮手道。沃倫沒有再說什麼,但是整個人完全內斂起來,他邊走邊沿途模索著死亡隊友的儲物袋,就連一些斷臂殘肢也都被他帶在了身邊!
謝里爾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沉默不語,他當然知道沃倫的用意,而他看向泰拉爾的目光則是多了一絲復雜。
巨龍伊爾拉姆則是另一種看法,他對泰拉爾這副高人模樣簡直是崇拜不已!泰拉爾此舉無疑是在那個平凡人心里埋下了一顆**的種子,若是對方達不到他的要求,那對泰拉爾也沒有什麼損失。若是對方能夠站到他所指定的位置之上,那又何嘗不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好棋子呢?相比于他伊爾拉姆只享受虐殺的刺激,泰拉爾這種手段無疑要高明的多了,甚至不用自己親力親為就可能收獲到意想不到的成果!
簡直是太英明神武了!我,尊貴的學習之巨龍,伊爾拉姆,一定要好好向這個強大的人類看齊!那條巨龍在心中大吼道,此刻他激情澎湃,張開大嘴欲做無聲吶喊之勢來振奮一下自己,卻無意看見泰拉爾投過來帶有笑意的目光。害羞之巨龍伊爾拉姆一瞬間便潛到水底不敢再有所舉動了。
不得不說,伊爾拉姆雖然身為一條巨龍,但是他完全不乏一個優秀品種才具有的好學與上進。與泰拉爾為伴的這些日子,將馬屁拍的精妙無比,就連謝里爾也對其刮目相看,同時成功刷新了巨龍這一生物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這是一種生存的智慧。雖然你們這些爬蟲,哦不!我當然不是指強大而又優雅的泰拉爾先生,我指的是那些生活在最低端的人類,他們雖然度過平淡而又無奇的一生,但是他們身上還是有閃光點,值得像我這樣高貴的巨龍學習的!」伊爾拉姆一路上滔滔不絕的開口講著。
而在他背上謝里爾開口質疑道︰「你又沒生活在人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年輕人,不要懷疑一頭活了兩百多歲的巨龍的生活閱歷!」智慧之伊爾拉姆沉聲道︰「你們人類真是一個有趣的物種,我曾追蹤觀察過一隊冒險者們,他們配合默契而又犀利,仿佛每一個人都是心靈相通,要做什麼,能做什麼,都了然于心,于是他們歷經重重險難,終于獲得了應屬于他們的巨大寶藏,之後分配也相當明確,只是可惜的是,我在他們頭上飛過,很不湊巧的掉下了一把古代國王的巨劍,那可是我的珍藏!然而,再等我回去尋找的時候,因為這件從天而降的寶物不能合理分配,他們竟然開始勾心斗角,曾經最為親密的戰友不惜刀劍相向。」
「最後,我找回了自己的珍藏,還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了他們所有人的財富。」巨龍伊爾拉姆的口氣充滿惋惜之情。
「你可真是一條奇特的巨龍!」謝里爾听完之後,面露古怪,這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卑鄙的巨龍了吧?
「咳咳,大千世界,無龍不有!」伊爾拉姆用充滿莊嚴的渾厚聲音回應著他。
謝里爾差點沒從龍背上跌下去。
「不過,話說回來,尊敬的泰拉爾先生,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伊爾拉姆恭敬的問道。
此時,伊爾拉姆背上載著泰拉爾和謝里爾兩人正飛行在半空之上,放眼望去,是讓人心生敬畏的巨大天空,被地下茫茫白雪映得澄澈無比,無邊無際,又無方無向!就連伊爾拉姆都感覺到有一絲空乏之意,而他還在不停的撲騰著自己的雙翼,以保持有足夠的熱量對抗這高空的冷意。
「找一處山頂吧,這麼高就夠了。」泰拉爾的聲音傳來。
伊爾拉姆不敢違抗,他尋了一處較為平曠的,緩緩落下。這一處埃克波托之巔是如此清澈,蔚藍的天上雖有太陽之光傾斜而下,卻不能給人帶來溫暖,在人的視線範圍之內,沒有比之在高的山峰了。而朝下俯視,一片片雲層擋住了人間世界。這是夾在上天與地面的空間,除了他們,再也沒有生命的跡象。
「很壯觀吧?我第一次在這里的時候,也被這種風景驚呆了。這就是我們所處的世界!」泰拉爾雙手展開,任由高空之風拂過他身體的每一處。
謝里爾學著他的動作,深吸一口氣,感受這冷冽之意,感受天地之間的壯景。
剩下巨龍伊爾拉姆當然也不甘落後,可惜他的體型太過龐大,學起來的樣子實在是太過猙獰,破壞了這幅畫面的整體協調感。
在這山巔之上的第一天,泰拉爾和謝里爾沒有說一句話,他們各自靜坐在兩端,留下一條巨龍獨自喋喋不休。
日出日落,泰拉爾與謝里爾就如雕塑般不動,不吃也不喝。
伊爾拉姆也沒有離去,他百無聊賴的在這里守護著兩個人,不時用雙翼扇去沉澱在他們身上的風雪。這世間唯一的聲音便是這頭巨龍的碎語。
直到第三天傍晚,謝里爾動了一動,他就像一個剛剛睡醒之人一樣,伸了個懶腰,拍干淨自己身上的風雪,又活動活動了一下筋骨。文字首發。接著,謝里爾對著這個放眼望去空無一物的世間發出一陣長嘯,其聲音之強,就連巨龍伊爾拉姆听到都不免一驚,這聲音居然絲毫沒比他的龍吟要差!
而再看謝里爾的眼楮,竟能給巨龍伊爾拉姆一股空靈之意。
「剛醒來就吵死人了。」泰拉爾也動了起來,他滿臉哈欠,仿佛三天兩夜都沒有睡好。
謝里爾听到之後,又多吼了幾聲才作罷。
「告訴我,你有什麼感悟?」泰拉爾微笑道。
謝里爾指著他的下方,平靜的開口回答道︰「我把這一切都裝進了心里。」
泰拉爾滿意的點了點頭。
而在一旁為他們守護了三天的伊爾拉姆一點也沒听懂他們在講什麼,他突然懷疑起自己的智商來,這更加堅定的加深了這條巨龍的學習之心。
由于這幾天都沒有進食,恢復常態的謝里爾才感到饑腸轆轆,而他們所有的食物都放在伊爾拉姆身上,此刻謝里爾兩眼散發出綠光般死死盯著巨龍伊爾拉姆,盯得後者一陣心悸,而伊爾拉姆又看向泰拉爾,發現他也是同樣的目光盯著自己,巨龍伊爾拉姆不禁腿軟起來,而他正在兩人中間。
一陣優雅巨龍之哀嚎傳遍了整個山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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