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 第二章 盤古之眼,三界一角

作者 ︰ 斂墨

天地混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舞斧裂之。

鴻蒙初判,混沌開,陽清為天,陰濁為地。

定地風水火,分清濁乾坤。

盤古頂天立地,萬八千歲,天去地九萬里。

天數極高,地數極厚,盤古極長。

盤古神于天,聖于地。一氣化三清,元始、靈寶、太上。神化鴻鈞,成天道,為三清之師。

天穹抖動,生伏羲形神。地盤震顫,孕女媧身魂。二祖混沌,以盤古靈氣為乳,一夢萬古,囈語不絕。

盤古崩,四肢如柱,支撐天盤。氣化風雲,聲如雷霆。左目成日,右目成月。

軀體四極三山五岳,腸曲大河,血脈諸水,筋絡大道,皮膚田地,須發星辰,汗水雨霖,齒骨珠玉,滾入大壑。

盤古化生萬物。

盤古之心落央地乾位,化昆侖巨脈,方八百里,高萬仞,白氣一道頂托天心,此中央天柱。山分東西,西有瑤池。神聖之心九竅玲瓏,昆侖四方九門。

脊柱化不周山,羞處化神樹建木。

……

「元混初兮天如卵,清濁分兮定乾坤……善哉善哉,悟了便好,悟了便好。」

無極虛空中,一道人影盤坐宇宙,手中把玩著……地球,

「魂歸來兮……」

飄渺的聲音仿若貫穿無極。

一道飄忽不定的影子悠悠然在虛空中出現,赤身**,眉目清秀,正是蒙易。

「已然醒轉,便來與我一敘吧。」

把玩地球的人影始終盤坐著,面目安詳,給人寧靜的感覺。

蒙易動了動幾近虛無的身體,有些茫然地坐起,既而頗有些震驚地看著這片空間,還有混沌中白衣黑發的人影。

「我在哪?……你、你又是誰?」

「在家里……很久以前的家。」人影開口,聲音溫潤而有磁性,「我名無極,三代天王,混元無極真人。」

「無極?混元無極真人?……你們在拍電影吧?可是……我記得我死了啊?」

蒙易敲敲腦袋。

無極一笑,溫和道︰「你是死了,我將你的思維與物質**分離,召喚到無極家鄉。」

「無極家鄉?」

蒙易一陣迷糊。

「就是三界的中樞,宇宙的心靈與大腦。」

無極道,

「上一個紀元,我開天闢地,竊取天道,將三生鴻蒙融為一體,就是現在的三界……盤古之眼的人類有盤古開天闢地的故事,說的就是前紀末日,我的作為。」

「盤古之眼?」蒙易訝然,心中還是一片混沌。

「就是地球……最古老的神靈,盤古的心眼化作的聖物。有預見未來、洞察宇宙運轉、竊取天道奧秘的妙用。」

無極遙遙對蒙易點了一指,一道金光沒入他的身體。

蒙易的身體虛無了一霎。

「你……你干了什麼?啊啊啊……你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

蒙易抱頭叫道。

「你是盤古之眼的後裔,與我也是有緣,便送你去三界吧。」

無極清然一笑,修長的手指對這虛空一指,原本平靜的虛空波蕩了一陣,

「去吧,去尋找他們。」

啊啊啊。

怪叫聲中,蒙易消失在這片虛空。

「你不會放過他的吧,至少這一次不會……哈哈哈,好事多磨,洪錦,好自珍重……」

無極家鄉逐漸消散了,宇宙的秩序開始吞沒這個地方。

「又一個紀元了……」

白衣勝雪的虛影深情地望著大千世界,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終究是等到了……」

混沌中,無極家鄉崩潰,化作本源,重歸于天道。

無極的身影化為虛無。

灰飛煙滅。

「終究是等到了……等到了,我要的……」

……

三界,無名宮殿。

「你走了嗎?為什麼、為什麼……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大哥。」

女子喃喃,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流下。

……

三界,珠穆朗瑪峰。

「爹爹……你不要走啊,娘不在了,你也走了……我怎麼辦?」

永恆冰川之中,兩滴淚化為冰晶落下。

……

三界,天庭天牢。

「哈哈哈,太歲沖日,蒼生罹難……李廣陵,我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怎麼樣,與我聯手,擒住窮桑妖人……我只要心拳經最後一式,其他的都給你。」

「無恥小人,給本天帝哪涼快哪呆著去……」

「李廣陵,你……」

……

三界,天山。

群山雄渾,層巒疊嶂,綿延萬里。

更遠處雪峰起伏,直沖雲霄。冰斗角峰,鬼斧神工,鐘毓天地造化之靈秀。

風聲呼嘯,松濤陣陣。

山林與草原交接之處,分布著一些木屋、氈帳。外貌別于人族的妖怪驅趕著牲畜,吆喝著什麼,許是在進行著轉場。

一個年歲尚小的妖怪輕啜著大女乃酒,痴痴地望著天山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里,終年冰封,積雪不化。

天山雪線之上,玄天十六都。

中央天宮。

金碧輝煌的大殿,燈火通明。這燈火乃是以鮫人油脂為燃料,永恆不熄。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

一個須發皆白、面目丑陋的老人拄著竹杖,暴跳如雷。

「唉,你的脾氣也該改一改了……子儒那孩子本來就叛逆,你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激他,我看他那性子啊,要不是太上妖經對他吸引力實在太大,他早就逃了。」

另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兒道。

「子儒是玄尊預言的繼承人,不容有失,此番我定要親自下山將他尋回來。」

暴躁的老人氣呼呼地道,

「這孩子,太不懂事了……」

「老頭我倒是覺得這是一次頗好的歷練機會,就讓他去吧。」

老頭兒撫著白胡子,高深莫測地笑著,

「他連禁制重重的丹房都能來去自由,我想這世上難有能困住他的地方了吧。」

「放屁……要不是你這混賬玩意兒幫他,他能把九重丹房搬空一重,還在丹爐上撒了一泡尿……寫了什麼狗屁‘到此一游’……你、你、你……我、我、我……」

那個面目丑惡的老人氣得胡子翹了起來,銅鈴大眼要跳出來一般。

老頭兒莞爾一笑,不置一言。

「他會回來的……他不回來,我就去找他!」

大殿的門霍然洞開,一個絕子走了進來。

容顏清冷,目光澄澈,身體修長裊娜,一雙圓潤如珠玉的長腿更是勾魂攝魄。

天山有佳人,傾國又傾城。

「若依,你來了。」

老人看到這女子,青黑的臉一下子變得慈祥和藹。

「我要把他休掉……然後殺了他。」

女子冷聲道,語氣決絕,對殿上的兩個老頭完全無視。

她撂下狠話後,轉身便離去了。只留下一個完美精致的背影。

兩個老人目光皆是一僵,唇角一陣抽搐。

女子雪白的背部紗衣上,赫然九個龍飛鳳舞的毛筆字——

夢若依,你這個臭三八。

狂放灑月兌,浪蕩不羈,完全不計後果。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

「董子儒下天山便會來找你,你是他的養父……殺了他,你的妻兒就能活。」

稷下學宮,竹林。

一個身穿儒服的中年男子跪在一道黑影前,一臉頹喪,黯淡如死灰。

……

啊……

一聲啼哭驚動了街市,市人皆聞,露出異色。

樓閣內,紅光滿室,窗外百鳥飛翔,像是來朝見真命帝王。

室中一女子抱著剛出生的嬰兒,笑靨如花。

看那嬰兒,生得豐準長目,方額重瞳,口中含有數齒,背項有龍鱗一搭。

「我的孩子……」

床邊,文弱俊雅的男子喜道︰「此乃應運帝王之氣象,我兒神骨天成,奉天承運,異日必為政于天下。」

……

「呂大人,呂大人……生了,生了……娘娘生了。」

一名侍人叫道,莽撞地沖進里屋。

「可是男孩?」

「大胖小子!」

男子撫須,開懷長笑。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三界,光怪陸離,不可揣度。

暗流洶涌的世界,迎來了新的生命。

他的到來,或許,會讓世界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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