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痛地按了按兩邊額角。
關鍵是農場還沒開啟啊。
自打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好,她就提高了殺喪尸的效率,根本不講究休息,豁出去一般找喪尸,殺喪尸。小區就那麼點大,其它樓層的人不出來她也進不去,只能在樓下溜達,殺了兩個喪尸之後,又跑回到五號樓上去,從一樓模到十五樓,踫到了個喪尸,殺了後又掏了兩家有異狀的住戶,又殺了三個喪尸,昨天一天她就解決了六個喪尸。
今天早上起來,她知道再呆在小區里沒前途,就駕駛機車出來,路上砍翻了一個,剛才商業街上又殺了兩個,這樣加起來,一共已經殺了九個喪尸。
還差一個,至少還差一個。
邊長曦決定趕快湊滿十個,然後試試能不能開啟農場,可以的話,她就馬上回到小區套房里,好好休息,不行的話,她就只有繼續拼命。
一定要堅持住,現在一旦松懈,不知道明天結束之前能不能爬起來,出了前三天,她不知道拿玉鐲怎麼辦,或許就真的要和農場說再見了。
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她給自己打氣,暈暈乎乎間發現前面拐角里晃出來好幾頭喪尸,心想糟糕,一定是她呆得太久,身上氣味招來了他們。
她趕緊駕駛機車離開。
幸好機車經過改造,噪音已經降到最低,要是普通摩托車,一發動起來整條街都能听到,那就是自找死路了。
可惜這一次她的運氣不怎麼好,一路上都有喪尸的蹤影,可沒有一個落單的,她不敢停下,只能一直開,一直找機會。
忽然,她開到一個廣場邊,定楮辨認,原來是大學城外圍的學子廣場,這里地勢開闊且沒有什麼喪尸的蹤影,她望了一眼掉頭離開,再往前就是幾座大學,那里可有幾萬個學生,幾千個喪尸。
路過一個轉角,一個公交車站旁邊的電話亭里,她忽地看到了一抹影子。
那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性背影,呆呆地站在亭子里面,一動也不動,從側面看去,臉色青白腐爛,竟是個喪尸!
邊長曦心中一喜,看了看周邊,這邊是去江城機場的馬路,末世前就很冷清,現在更是沒什麼人影尸影,路邊停著一輛汽車,應該是該喪尸作為人類時開來的。
簡直是天賜良機。
她在百米開外下車,拎著斧頭悄悄靠近。
因為那個喪尸是背對電話亭的門站立,邊長曦想悄悄打開門從背後將其一舉拿下。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屏息打開電話亭的門,調整姿勢,就要一斧頭劈下去,可那喪尸卻慢慢轉過來。
邊長曦抿抿唇,正要下手,下一刻卻猛地怔了一下。
眼前這個喪尸,齊耳短發,駭人的爛臉早已看不出原來樣貌,但上頭歪著一副合金無框眼鏡,身上西服套裝掛滿濁液。
她倒抽一口氣︰「朱、朱導?!」
那個前天還站在她床前批評叮囑的朱輔導員?
她重生回來看到的第二個人?
邊長曦其實本不至于如此吃驚,畢竟見慣了生死,末世里,前一刻還稱兄道弟、如膠似漆的人們,下一刻就有可能陰陽相隔,而剩下的那個人,他沒有太多時間去傷感和痛苦,要活下去,只有迅速收斂情緒,朝著前路義無反顧沒有選擇地走下去。
只要不是白恆、邊曠那個別人,無論是誰這幅模樣站在她面前,她都不該有所動搖的。但該死就該死在她此刻身上不適,注意力不能完全集中,這一怔就多怔了半秒,等她反應過來,喪尸朱導就已經吼叫著撲了上來。
她再舉起斧頭,斧頭就抵在喪尸的胸膛上,那長長的指甲一下子扣住她兩肩,一直刺到骨骼上,而血腥大口迫不及待地壓過來,噴著滿口腥風。
邊長曦扔掉施展不開的斧頭,一手推著它的脖子,一手托著它下巴,狠命想將它推開。可是朱導別看生前單單薄薄一個人,變成喪尸之後力氣可真大得夸張,邊長曦被推著連退數步,幾度讓它的利齒快貼到自己的皮膚,又都把它給推開。
砰地一聲她後背撞到汽車,疼得她齜牙咧嘴,她朝後看了看車窗,又看看喪尸,忽然脖子一縮,手上力氣一卸,喪尸因為慣性,一頭扎進車窗里面,如一柄巨錘將玻璃砸個稀巴爛。
邊長曦也顧不得自己肩膀還被喪尸的利爪抓著,忍痛扭身掙月兌出來,伸手就去拔背後的直刀。
但手才舉起,一陣可怕的疼痛就從兩肩上迸發出來,她渾身一顫,手就垂了下去,勉強看去,她肩頭的衣衫破碎,血肉模糊,隱約露出森然的白骨。而就在同一時刻,同樣的疼痛感也在左臂傷口上爆發,三處同時發作,疼痛如經脈交織一般,她差點沒昏厥過去,身體里仿佛有什麼要破土而出。
這最後一層破繭成蝶的蛻變,痛得她從里到外都鮮血淋灕。
不能昏迷!不能倒下!
她狠狠咬唇,用力甩了甩頭,眼前喪尸朱導從車窗里拔出腦袋,帶著一頭的玻璃渣一步步走過來,她步步後退。文字首發。
忽然一道低沉冷峻的「讓開」從後方傳來,接著是什麼東西破空的聲響,一種炙熱感迅速逼近。
邊長曦下意識轉頭看去,路口出現了幾個黑乎乎的身影,一團火紅熾烈帶點黃色的事物凌空射來。
邊長曦眯起眼楮,瞬間又瞠大眼眶。
我去!火球!!
居然是火球!!
她一瞬間很想罵娘!
她第一天早上就開始覺醒準備,煎熬了這麼久,疼得死去活來,連個木系都沒有撈到,竟然就有人已經覺醒了火系!!
火系唉!金木水火土中最強的火系!!
她感到天旋地轉,一個思維在破口大罵,一個思維在理智分析,然後發現一旦火球擊中喪尸朱導,它就真的要玩完了。
第十個喪尸,第十個能量,她開啟農場的能量!這就要毀在別人手里了?
于是又有一個思維操縱著她的身體迅速橫移兩步,擋下了這顆來勢洶涌的火球,身體被擊中前沖的同時,她低喝一聲,右手越過肩頭刷地抽出直刀,再自右上至左下狠狠一劈。
有腥濁的粘液撲面噴來。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劈中喪尸,有沒有殺死它,她只知道使出全身力氣後,自己就如被抽空了一般向下墜落,墜落的過程好漫長好漫長,她覺得整個人輕盈地好像浮了起來。
所有的疼痛都浮了起來,消散不見,而所有被強制存檔的疲憊,頃刻滅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