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邊長曦微愣。
「是啊是啊。」林蓉蓉興奮地說，「下面有食物，可比這些用的更重要。我缺的就是那些。現在趁亂下面又黑，小心點應該不會被發現的，不過就是得請你幫我把把風。」
顧敘說下面有不少凶徒，她一個人可沒有膽子下去。
要是空間暴露，想到被人抓去當移動倉庫，林蓉蓉就止不住後脖子發涼。可食物的誘惑太大了，她總不能一直靠邊長曦，單是邱雲送過來的這些東西也不夠幾天吃呀，她空間里可還有很大空地呢，錯過了這次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與這麼個大超市失之交臂她得哭死。
邊長曦略有些猶豫。玉鐲里的食物七七八八加起來，還可以支持她十幾二十來天的樣子，水果種子已經弄到了，蔬菜的種子也早在末世前就買好了，暫時她不急著弄什麼。
現在這麼多人，動用農場倉庫不大明智，但不用的話，她跑下去純散步嗎？可話說回來，機會難得，錯過了今晚明天所有人肯定是要合力闖出超市的，難道她還能一個人留下來或者半路再折回來？
那些喪尸可不是吃素的。
「行，那就行動吧！」下去溜一圈又不少塊肉？她叫林蓉蓉套上黑色外衣，兩人各自抱了一床被子，遮著頭臉，混在幾個人里下樓，一到二樓就溜到角落，林蓉蓉飛快把被子收進空間。
幸虧異能者的視力大為精進，在極度黑暗中也能看得清楚輪廓，再加上三樓漏下來的光，二樓人們零星點起來的燈光，也能勉強模清情況。
二樓的人各自為政地分散開，大致可以分成三大團，放倒了貨架當屏障，彼此劃分且固守著各自的領土以及那一塊的食物。此時人們說話吃東西什麼的，還挺吵的。
這個超市邊長曦兩人都沒來過，不清楚格局，粗略一看人們都在大米面條、面包牛女乃、零食那塊，蔬果和肉禽鮮貨區幾乎無人。
想想也是，現在沒火沒電的，這些生的東西煮不熟也不好攜帶存放，分一點夠暫時吃吃也就行了。
兩人悄悄模過去，邊長曦說「你先等著，我探一探。」
林蓉蓉自然點頭，她緊張極了。
邊長曦讓林蓉蓉看著點，自己貓著腰在蔬菜這塊走了幾圈，確定沒有人，順手模了幾個菜，毫不留戀地到旁邊的肉禽類區。冰櫃都開了，被搶得一塌糊涂，好在超市有備用電源，停電之後冰櫃還工作了一段時間，此時里面還涼絲絲的，她弄了一些還可以吃的收了。
再過來是生鮮類，太腥了，她都不樂意伸手，不過有幾個橢圓大盆里還有水流濺動之聲，她湊近看了看，發現里面有活魚蝦，便連著盆子收起來。因為是活物，不能收進倉庫，直接放在農場上。
酸菜區隨手收了幾樣，蛋禽副食品區，雞蛋鴨蛋皮蛋這些都收了不少，同一排有榨菜、食用油、調味品等，都輕手輕腳收了一些。
再過去的香菇木耳等干貨倒是好東西，但臨近就是大米區，有幾個人坐在那里說話。
「豹哥，樓上那幾個太囂張了，你沒看到那個叫邱雲的剛才那個得瑟樣。」一男的說。
「人家軍旅出身，有大家伙在，還有三個、不，現在是四個異能者，能不囂張？」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道，大概就是那個豹哥，接著另一個年輕男子笑著說︰「那就讓他們明天打頭陣，他們越有能力，我們不是越輕松？」
「對，下面幾百個喪尸，看他們死多少個才出得去。大哥，你弄清楚那女的是什麼人了嗎？她真的治好了那個被喪尸咬了的人？」一個女人問。
那個年輕男人回答︰「是個女大學生，木系異能者，剛才我上去看，那個影子好像確實好了，正常人一樣在睡覺，實在神奇。」
豹哥吸了口煙拍板決定︰「這女的我們要搞到手，先去探探她口風，拉得過來最好，不行的話也要看著點，不能讓她為別人所用。」
接著又商議起明天沖出超市的事。
邊長曦慢慢退開，模了一圈心中了解了情況，回到林蓉蓉身邊。林蓉蓉緊張地問︰「可以了嗎？」
「嗯，沒光的地方都沒人，不過你要小心，地上垃圾很多。」又跟她細細點了特別容易磕磕踫踫的地方。
林蓉蓉感動得直點頭︰「那我去啦。」
邊長曦望風，重點關注那個豹哥那邊的燈光。
如果沒有听錯，那個女人是楊曉雯，沒想到她居然逃到超市里面來了，那個年輕男人和她是一路的，「豹哥」是誰不知道，沒想到他們居然已經盯上自己了。
邊長曦微微冷笑一下，這世道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人的心理被突如其來的災難扭曲，人性深處的惡意被釋放出來，任何理由都可能引爆他們心底的暴虐，任何一個不小心也會讓人招惹上仇家，死得莫名其妙。
不過，重生者也是這麼容易欺負的嗎？
十多分鐘後林蓉蓉也表示大功告成，正好樓上的人搬東西也快結束了，她們低頭混上去，沒想到剛站穩面前就出現一個黑黝黝的人影。
邊長曦低呼︰「顧敘！」隨即調整了聲調，「顧隊長，你這是要……」
「排骨湯少了一樣調料，我下去拿。文字首發。」顧敘看看她們兩人，林蓉蓉有一種被捉贓當場的心虛感，弱弱地轉過頭，他視線落在邊長曦身上，「你的傷好些沒？」
「好多了。」
「那就好，我看著也確實精神了很多，那個碎掉的東西……」
「一個小飾品罷了，不要緊的，估計是承受不住能量。」
顧敘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你們過去坐吧，馬上就能吃了，我去去就來。」
邊長曦看著他的背影，眨了眨眼，拿個調料需要他親自去？她覺得他的眼神很深，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和作為。
她暗暗想，顧敘就是這點不好，在他眼前幾乎誰都沒有秘密，一雙眼毒得厲害，就因為這個，前世也好現在也好，她一直有些發怵和他相處。
其實就算暴露出空間，就說自己是空間系木系雙系，別人也不會懷疑。但自己衣食住行都是一個人，需要的物資其實一點點就夠了，雖然可惜，但確實沒必要時時刻刻大肆收集，完全可以瞞著任何一個人。
而且事關農場，容不得她不謹慎，前世的悲劇她再也不想經歷，秘密嘛，就要死死守住丁點不露風才妥當。
今生她與顧敘只是陌生人，也只想當陌生人，出了超市就要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雖然她對他懷有感激和愧疚之情，但也是上輩子遺留的情緒，能幫他時盡力便是，掏心掏肺她是做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