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刀光 八、小師叔?

作者 ︰ 神京丙

劍廬,中原武林的聖地。

石鼓山天柱峰,高聳如雲,如一支畫筆豎立在天地之間,仿佛神的畫卷要在這里描繪一般。山路盤旋而上,寬不到兩米,旁邊便是令人眩目的萬丈深淵,山風輕撫,使人行走間不覺有傾倒之感。及到半山,已在雲層中,似乎伸手便可觸模到那些飄逸的雲朵。至頂,才覺寬闊,有亭台殿宇十數間,真似天宮一般,使人不覺贊嘆人類巧奪天工之妙。

劍廬雖有掌門,也收些弟子,但著實論起來卻又不算得是一個門派。它只是一代劍聖墨白與劍皇無名的棲身之所,這師兄弟的師門,江湖從不知曉,只知道這個門派收徒極少,傳到墨白與無名這代,也只兩人而已。

而墨白雖然收過一些徒弟,但後來真正為人所知的只有兩個,大徒弟很早之前就因故去世了,原因不詳,小徒弟就是劍廬的現任掌門,人稱一字丁劍的柳西湖。至于無名,則一輩子從未收過一個徒弟。

到了柳西湖這代,為了劍廬的將來,他果斷收了許多弟子,這些弟子大都來自有錢有勢的氏族。他更將屬于劍廬的周邊土地租賃了出去,由于石鼓山風景優美,常年來往的游客越來越多,所以他的租金年年水漲船高。柳西湖用收徒弟與租賃土地賺來的錢,翻新了劍廬的房舍,逐年打理之下,竟然在這絕頂之上形成了一處不小的建築群。

如此導致的結果就是,柳西湖越來越會賺錢了,成了一名合格的商人和地主,但與此同時,他的武功卻因心境太雜,再沒有進境,始終無法突破「破識」的門檻。這里就需要說明一下這個世界對于武學修為進境的劃分,從低到高依次為︰初識、斂氣、開悟、漸明、破識。破識再上有沒有更高的境界呢?有。就是所謂的通天,意思是說,到了這一層境界,就具備了造化之功,神鬼莫測之能。

即便當年的劍聖墨白、劍皇無名、刀皇仇萬里,也不過破識巔峰的境界而已,還達不到通天的地步。

如此說來,那柳西湖雖然沒邁入破識的門檻,卻也在江湖中算得上是一位出類拔萃的高手。雖然傳言劍聖墨白早已在多年前的閉關中坐化,但畢竟劍皇無名還在世,並且常年在石鼓山中閉關修煉,所以,那些覬覦天下第一寶座的江湖高手們多年來倒從不敢來此挑釁。畢竟,四十年前的那場惡戰,早已將這位劍皇的風采在傳言中推上了神壇。

只是近些天來,柳西湖卻一刻也睡不安枕,為什麼呢?那是因為在石鼓山中閉關的師叔無名不知何時竟然失蹤了!無名閉關的地方並不在天柱峰,而是在石鼓山中一處高懸的山洞里,又名劍冢。

本來即使是柳西湖常去看望這位師叔,無名也沒空搭理他這個有些銅臭味兒的師佷,所以無名在不在,並不那麼重要。但現在的形勢有所不同,還有不到一年,論劍的ri子就要到了。所謂論劍,就是中原武林的人,每十年都要來劍廬舉行的一場比武,以此來決出一些武功高強者,彰顯門派實力。之所以要在劍廬舉行,那是因為最能為比武當做評判的,最有資格的,當然是武林的兩極——劍聖與劍皇。雖然劍聖已死,但劍皇仍在,即便無名從不參加這種他看起來無聊的評判,但能夠瞻仰一下武林第一高手的風采畢竟也是好的。

另外,這對柳西湖而言,可謂是一件大好事,因為如果論劍,必定會引來天下的豪杰雲聚石鼓山,作為東道主,依靠他那善于經商的腦袋,從中至少能賺它一大筆。但是如果群雄知道無名不在,到時就不知道還能不能論上劍了。所以,他怎能不著急?

為了尋找師叔無名的蹤跡,柳西湖早已派出自己的大部分弟子全國撒網,三、四個月過去了,派出去的弟子卻什麼也沒有找到,眼看著ri子將近,這使得他更加上火了。

這次,柳西湖正在正堂中喝茶閑坐,忽見一名弟子跑了進來,向他稟報道︰師尊,大師兄他們回來了,快要到山門了。

因為他早就嚴令弟子,不找到無名的行蹤不得回來,所以今ri一听說,他的大徒弟回來了,頓時喜出望外,起身便向外走去。

到了山門,果然見到自己的幾個男女徒弟們向他走了過來,同時向他走來的,還有一個衣著破爛的小伙子,看起來很是陌生。

見過師尊。眾人一見柳西湖等在山門前,急忙上前施禮道。

免禮。柳西湖笑道。楓兒,你們都受累了,此次下山,可找到你們太師叔的什麼線索?

林楓見師父發問,急忙答道︰稟報師尊,我們雖然沒有直接找到太師叔,但是我們找到了一個見過太師叔的人,我們把他帶回來了。

說著,他從後面一推菜頭的後背,菜頭向前一個踉蹌,來到了柳西湖的面前。

柳西湖上下打量了一下菜頭,只見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窮哈哈的鄉野小子,不禁心中有些將信將疑。問道︰小兄弟,你知道我師叔無名的下落?

不知道。菜頭十分干脆的答道。

你見菜頭如此作答,把一旁的林楓氣得馬上就要掄起自己的拳頭揍他。

不得無禮。柳西湖見狀,呵斥道,轉頭又笑著對菜頭說道︰可是,我這徒弟說,你曾見過我的師叔無名,小兄弟,你作何解釋。

大叔,你的徒弟在騙你呢!特別是那個小白臉。菜頭一臉煞有其事地說道。他讓我當著你的面說,我知道白胡子老頭的下落,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但從小以來,師父就告訴我要誠實,所以我不忍騙您,就向您坦白了實情。

菜頭說完,自以為能狠狠地報復一下林楓,讓他被師父教訓一頓。替自己出出氣。卻不想,林楓這次卻仿佛沒事兒人一樣,沒有辯解,只是對著他無聲地冷笑。

可是,我的徒弟從來不敢騙我。柳西湖一字一句地說道。

菜頭听罷,心想壞了,這個人不好騙!話說,做了這麼多年生意的柳西湖哪有那麼好騙的,ji n商ji n商,無ji n不商。更何況,菜頭這個初出茅廬的野小子。

菜頭,你就快點告訴我師父,太師叔的行蹤吧。一旁的青青小聲勸道。說完你就可以走了。

菜頭一路上蒙青青很多照顧,當下听到她的話,點了點頭,只是嘴上仍不饒人。又說道︰先替我解了穴道,然後沐浴更衣,雙手奉上白銀五十兩,我就全部交待。

好說好說。听到這兒,柳西湖微微一笑,抬手在菜頭胸前一撫,便立刻解了菜頭身上的穴道。然後說道︰既然如此,小兄弟,就里面請吧!

菜頭全身頓時恢復了ziyou,當下也不客氣,大大咧咧地向山門里走去。誰知,一只腳剛剛邁進山門,他突然覺得原來蟄伏在體內好多天的那股鋒芒無挫的真氣竟然動了起來。它猛地從自己眉心上方的窗戶里竄出,直上雲霄而去,正中頭頂之上山門的橫梁。那橫梁乃一整棵巨樹做成,更固定有厚厚的鐵皮鋼釘,何等的結實!卻被那道真氣一下子便擊得灰飛煙滅。

眾人大驚失s ,急忙四下躲避。只有柳西湖怔怔地矗立在當場,半晌沒有做聲。

你都干了什麼?!大師兄林楓氣急敗壞地沖到已經目瞪口呆的菜頭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裳,質問道。

我?我什麼也沒干啊!菜頭也被剛才的情境嚇壞了,磕磕巴巴地答道。

放開他,楓兒。半天沒做聲的柳西湖突然平靜地說道。

可是他

那不是他的錯。柳西湖緩聲說道。剛才從他體內發出的那道真氣不是他所能控制的,那是你們太師叔的劍招。

劍十三中的一道劍氣。

不是吧?!听到師父的解釋,眾位小道士都驚呆了,這麼大威力的一擊,才只是其中的一道劍氣!那整個劍招的威力,簡直不敢想象。

小兄弟,你現在可否實話實說呢。恢復了平靜的柳西湖對菜頭問道。

也許是被剛才的那一幕嚇到了,或者只是出于還沒進門,就毀了人家山門的歉意,菜頭這才老老實實將他當ri遇到那個怪老頭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柳西湖。

那個銅牌在小白臉手里。菜頭解釋道。他說是什麼劍黃令,劍綠令的。

這時,林楓已經將懷里的劍皇令拿了出來,交給了自己的師父。柳西湖拿到手中仔細看了看,果真是如假包換的劍皇令,全天下只有這一塊。

沒想到,師叔老了老了,竟然會收下你這麼一個小徒弟。柳西湖喃喃自語道。他心想︰這倒是一件好事,既然徒弟在這里,就不用擔心師父不會回來了。看這少年,雖然有一身好筋骨,卻似毫無功底,師叔既然收了徒弟,遲早會回來教徒的。

什麼?他是太師叔的徒弟?!眾位年輕的小道士一起發出不可思議的聲音。那他不就是我們的師叔!

眾道士頓時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尤其是大師兄林楓。只有青青倒是顯得毫不在乎,她笑顏如花地來到菜頭的面前,躬身施禮道︰小、師、叔。

一旁的林楓听罷,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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