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神槍手 73 蘿卜炖狼肉

作者 ︰ 路小佳

凌晨三點的時候,亨特拉爾的尸體都處理得差不多了,該割的割,該埋的埋,他拿起鐵鍬鏟土,將門前的大坑全部填平,呵了口氣,拍拍手準備收工。

突然,身後響起了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嘿,老爺子,來抬你的槍啦!」遠處一個聲音傳過來。

亨特拉爾左手遮在眉弓前,眯著眼朝那邊望過去。這時正是俗稱的黎明前的黑暗,天黑得可怕,除了探照燈這一塊地方,到處都是烏漆墨黑的。他看到一匹高頭大馬從遠處奔馳過來,馬上騎手正是那年輕的黑衣男子,身後還拉著一輛小板車。

黑衣男子一勒韁繩,將這匹高大神駿的黑馬停了下來,接著跳下來,從小板車上搬下來一個大木箱子,說︰「這些是你的了,以後那群家伙再敢來,就拿這玩意兒招呼它們,保證掃得它們哭爹喊娘。」

「嘿,這是什麼玩意兒,這麼沉?」亨特拉爾彎腰搬了一下,竟然沒搬動。

「馬克辛重機槍,氣冷的,要是水冷的還要重。」黑衣人說著打開箱子,里面放的正是一挺重機槍,帶三腳架,箱子底下還躺著十幾條子彈鏈,一把短步槍。

「這,你哪里弄來的,買這些東西要花不少錢吧?」老爺子非常驚訝。

「這都不是我的,我用不上這些東西,不過我沒有,有人卻多得很,所以我剛剛特地去找他借過來用用。」黑衣人語氣很輕松。

「你可真夠快的,我記得你走的時候還沒到午夜吧,這才幾個小時就把東西都拖過來了,大晚上的找人借東西,也不怕擾人好夢。」

「我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至于打擾人睡覺,我想他應該不會介意吧,他這時候應該感到很慶幸才對。」

兩人把木箱抬到屋子里,亨特拉爾輕輕撫模著箱子里躺著的武器,就好像撫模自己的情人。

重機槍,即使他當年在警備隊的時候,也只踫過幾次。雖然馬克辛這種型號已經是非常古老了,但是依然是威力狂暴的大殺器。這種槍誕生于十九世紀八十年代,可以算是第一種全自動槍械,短後座原理,利用彈藥燃氣的反沖來實現快速的連續射擊。這一台是改進的氣冷槍管,不像一般的水冷外面包著一個大大的套筒,所以顯得苗條很多。

「有了這個,我真的可以以一當百啊!」老爺子回想起當兵的那份豪情,顯得非常興奮。

「還有這個。」黑衣人丟給亨特拉爾一把卡賓槍,接著又拎出一箱子彈。

「m4,這槍值四五個銀幣呢!」亨特拉爾認得這槍,舊時代十分有名,m16突擊步槍的縮小版卡賓槍。

「這槍一般吧,射速挺快的,威力一般,但比沖鋒槍強點,適合給老人用。」黑衣人說。

「哼,我還沒老呢,只要把這個大家伙往哨塔上一架,那群惡徒再敢過來,我準打得它們落花流水。」亨特拉爾不服氣地說。

「老爺子,讓你留的東西留了沒有?」黑衣人問道。

「留了,都在那邊,皮都給你剝好了。」

黑衣人走到屋後,地上果然堆著一地的狼皮,這些東西能賣不少錢,做成皮裘正好在冬天御寒,入冬之後氣溫經常降到零度以下,沒有衣服過冬的窮人還有很多。

不過黑衣人對這些狼皮顯然不感興趣,他抬頭看了眼掛在樹杈上的幾頭被剝了皮的腐狼,這些狼都有著非常發達的肌肉,但可惜這些肉都不是什麼美味,帶有大量發射性毒素,重金屬也積累的不少,內髒也是絕不能吃的。要想挑出幾塊好肉,還真不太容易,不過有這麼多頭,勉強還是能湊夠一大鍋的。

此時正是夜晚最冷的時候,氣溫降到了零下十幾度,幾頭剝皮狼被倒吊著,在冷風中搖擺不停,身上的肉都被凍硬了,血也凝結成了冰錐。

黑衣人拿出一把匕首,給這些狼解剖了起來,他的刀尖就像長了眼楮一樣,在肌肉組織間飛快游走,不一會兒,就挑出了二十多條好肉,扔到了一個大臉盆里。

「你要不要也來點?」黑衣人走到那匹黑馬跟前,用匕首把一塊肉挑起到馬兒鼻子前。

「呼哧!」黑馬猛一甩頭,打了個響鼻,轉過脖子不理他。

「嘿,小樣還耍起脾氣來了,不就是半夜把你叫醒跑了趟運輸嗎,又不費啥勁。」黑衣人拍了拍馬脖子,說︰「睡吧睡吧,我今晚不回去,有我給你守夜,絕不會讓狼吃了你。」

生起火來,架起湯鍋,撒進香料,一大鍋香噴噴的狼肉在沸水里翻滾著。

「來,大吃一頓,今天晚上運動了一整晚,還真有些餓了,可惜沒有蘿卜。」黑衣人手拿匕首,從窩里戳起一大塊肉,接著又從大衣里掏出了兩只扁瓶子的酒,扔了一瓶給亨特拉爾。

「喲,伏特加,這個東西好,夠勁,冬天暖身子,好多天沒喝過酒了。」亨特拉爾揭開瓶子,把瓶口放到鼻子下,陶醉地嗅著酒香,遲遲舍不得下口。

「哎,老爺子我從來不收別人東西的,今天卻拿了你這麼多,我該如何回報才好?」亨特拉爾抿了一口酒,突然嘆息道。

「這些可不是送給你的,只是暫時借給你的,如果你能把那些子彈都送到它們該去的地方,我就免了你的租金。」黑衣人大口嚼著肉大口喝著酒。

「一晚上了,還沒有問問你的名字呢。」黑衣人舉起酒瓶和老人踫了一下。

「亨特拉爾。」

「亨特拉爾,嗯,不錯的名字。」黑衣人看著窗外,有些出神。外面北風凜冽,山丘上暗影幢幢,窗外的黑馬站在牆邊背風處已經熟睡。

「不問問我的名字嗎?說不定我以後還回來找你收租金呢!」

「不需要了,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亨特拉爾灌了一口酒,說︰「在挖坑的時候,我就開始琢磨你的身份,腦子里把基地幾個有名的年輕人過了一遍,我終于確定了你是誰,似乎只有你才會在大半夜不睡覺,跑到貧民區最外邊瞎晃悠。他們說你是個心狠手辣的冷面殺手,一開始你在屋子里斬殺狼王的那股氣勢,確實嚇到了我,不過越往後我就越發現,你其實是個很不靠譜的家伙,嗯,十分不靠譜,卻又非常的靠得住,真是個奇怪的人!」

「你這個評價也很不靠譜!」黑衣人說。

「對了,那群喪尸和腐狼為什麼會突然翻過山丘,成群地攻擊這里?還互相聯合了起來,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奇怪的事。」亨特拉爾問。

黑衣人撓著下巴想了想,說︰「可能是由于之前那場大雪吧,食物匱乏,所以冒險闖到這邊。不管怎麼樣,你只需要守好這里就行了。」

誘人的香味把小亨特拉爾從美夢中弄醒,他揉著眼楮爬起來,跳到了爺爺懷里。亨特拉爾拿出一只小碗,給他挑了幾塊女敕肉,舀了一大勺肉湯。

「叔叔你真厲害,打死了大灰狼。」小亨特拉爾坐在爺爺懷里,一邊喝著熱乎乎的肉湯,一邊望著對面的黑衣男子說。

「哦,有多厲害,說給我听听,說得好給你酒喝。」黑衣人晃了晃酒瓶,勾得男孩小嘴直流口水。

小亨特拉爾抬頭看了看爺爺,然後嘟著嘴說︰「就是很厲害很厲害,只比我爺爺差一點,但是比蒼龍兵團的團長強很多。」

「哦,是這樣嗎,那酒可以給你喝,但你說我沒有你爺爺厲害,所以只能喝一口。」黑衣人把酒瓶扔給了小亨特拉爾。

小男孩抱著酒瓶才喝了一小口,立刻就變得滿臉通紅醉醺醺起來。

「你明天不是還要去蒼龍兵團那玩嗎,跟這位叔叔一起過去吧。」老爺子搖搖頭笑而不語。

狼肉大餐吃完的時候,天也差不多亮了。黑衣人站起身來,到門口解下了黑馬後面掛的小板車,把醉醺醺的小男孩一只手摟著,跳上了馬背。

「這兩板車就放你這了,它太簡陋了,我怕跑快了會散架,老爺子你有空就替我修理修理。」

黑衣人提韁躍馬,一騎絕塵而去。這黑馬神駿異常,四蹄健如飛,小亨特拉爾在馬背上興奮得手舞足蹈。

一路往西,兩人一馬很快來到一座小丘下,前面有一個籬笆圍成的院子,院子里有一間茅草屋,還有幾棵高大的白樺樹。

听到馬蹄聲,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跑了出來,他腆著一個小圓肚子,背後掛著一把破步槍,看到黑衣人之後,立刻立正敬禮,喊道︰「長……長官好!」

黑衣人也抬手還了一禮,問道︰「菲利普,大家都還好吧?」

名叫菲利普的男孩點點頭,說︰「都……都很好。」

馬背上的小亨特拉爾驚訝地看著兩人間這正正經經的舉動,圓圓的小嘴都收不攏了,「菲利普,他就是你們的長官?」

「是的,我就是那個蒼龍兵團的團長。」黑衣人笑著說,提著衣領把小亨特拉爾放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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