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被押下去之後,丁威對宋驚天吩咐道︰「這個戚仲十分可疑,你要對他嚴加勘察,當然,戚芳姑娘的安全你也不能松懈了!」
宋驚天連連拱手應著,而這個時候,丁威卻見蘇無名一臉沉思模樣,他有些疑惑,于是問道︰「蘇大人可是想到了什麼?」
蘇無名淺淺一笑,反問道︰「丁大人覺得現在有幾個人可疑呢?」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杜峰和金鼎都已經排除了殺人的嫌疑,所以剩下的嫌疑人只有這個戚仲了!」
听完丁威的話後,蘇無名搖搖頭︰「還有一個人很可疑!」
「誰?」
「了因和尚!」
「了因和尚?」
「沒錯,了因和尚的年齡正符合當年那伙土匪的余孽,而戚芳經常去白音寺上香還願,他若想殺人綁架,是最合適不過的,再有便是,那些被抓的和尚從一開始就在袒護了因和尚,是與不是呢?」
蘇無名這麼一說,丁威等人頓時有醍醐灌頂之感,那唐雄更是連連跟著附和︰「蘇大哥說的一點沒錯,那個了因和尚的確十分可疑!」
丁威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派人徹查一下這個了因和尚,看看他入白音寺之前,是做什麼的。」
這樣分配下去之後,時間已經有些不早,不過離黃昏卻還有些時間,蘇無名閑來無事,準備去一趟方仁的家。
昨天晚上方仁被人行刺,而行刺的人很有可能是戚仲所派,為此,蘇無名必須前去調查一番,看看這刺客是不是戚仲的人。
方仁的家上次已經來過,所以再去便熟絡的多,方府的下人領蘇無名等人進客廳的時候,蘇無名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庭院古樸幽深,應該有些年頭了,于是問道︰「這方家在杭州城有些年頭了吧?」
「這個當然啦,我們家公子可是地地道道的杭州人,族譜上可都寫著呢,從太太爺那一輩,就在杭州城安居了,現在算算,也有上百年了吧!」
「那麼祖上都做些什麼呢?」
「什麼都有,有經商的,有讀書考科舉的,只是到我們公子這一代,人丁凋零了些。」
這樣說著,幾人進了客廳,沒多久,方仁便急匆匆趕了來,他趕來之後,連忙表示抱歉,說自己在屋內看書,一看就給耽擱了時間,望蘇無名見諒。
蘇無名倒沒等多久,所以對于方仁的這些道歉也沒有放在心上,淺笑一番後,請方仁坐下,然後向他問道︰「方仁兄一直都在為考科舉做準備嗎?」
「正是,小生從酷愛讀書,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入得朝堂,為天下百姓盡一份心力。」方仁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十分的堅定,讓人覺得他這話一點不假。
蘇無名很欣賞有志氣的人,無論這個人年齡是大是小,所以他微微頷首之後,繼續問道︰「看你這方府,之前也應該是大戶人家吧?」
「正是,我方家以前在杭州城也算是數得著的人,只是後來家父做生意失敗,家道這才中落,而我又一心向往仕途,不想在這商賈之間周旋,所以就方府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這樣與方仁聊了些家常之後,蘇無名才問及正事。
「方仁兄經常去白音寺,對白音寺里的人亦或者物可有什麼特別的印象?」
被蘇無名問及這個問題,方仁略有尷尬,道︰「實不相瞞,在下去白音寺並非為了還願,而是為了與戚芳姑娘相守,而且我方府家資已經不多,實在出不了多少香油錢,每次都是硬著臉皮去的,蘇大人是不知,那里的和尚,說是芸芸眾生皆平等,可待遇也是看香油錢的,給的少,能讓你住那就不錯了!」
這點蘇無名和唐雄是深有體會的,听方仁這樣說,他們倒有些感同身受了。
「這麼說,方仁兄從來沒有注意過了因和尚了?」
「了因和尚?」
「就是白音寺的住持!」
「見過他幾面,不過他對我這種沒錢人臉色略冷,對戚芳姑娘卻是有說有笑的,你說氣人不氣人!」
「這麼說方仁兄見過了因和尚跟戚芳姑娘交談了?」
方仁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實不相瞞,在下一直都在注意戚芳姑娘,所以那個了因和尚去見戚芳姑娘的時候,我也是見過的,不過在下對戚芳姑娘純粹是愛慕之情,絕無其他的。」
「方仁兄過慮了,本官也不過隨口一問。」
從方府離開之後,蘇無名嘴角便露出了淺笑,南宮燕見他如此,連忙問道︰「蘇郎,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誰了?」
蘇無名聳聳肩︰「娘子怎麼會這樣想?」
「因為你的淺笑很詭異!」
蘇無名不自覺的模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然後笑了笑︰「那有詭異的,娘子你多想了!」
可南宮燕卻不依不饒,道︰「就是挺詭異的,你是不是覺得那個了因和尚是凶手,他經常接觸戚芳姑娘,說不定就是想從戚芳姑娘那里打听到一些線索,而綁架戚芳姑娘,為的便是手中有籌碼。」
南宮燕這番說完,溫婉兒淺淺一笑,連連跟著附和,而唐雄他們,自然是提不出反對意見的,只是蘇無名听完南宮燕他們的這些話之後,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說等丁威調查所得之後,再作定斷。
黃昏時分,天邊飄來片片烏雲,烏雲遮蓋了整個天空,讓這天提早暗了下來,很快,秋風起,吹起幾番木葉,木葉飄零,給人一種淒秋之感。
蘇無名站在窗前遙望天上黑雲,許久後嘆息一聲︰「要下雨了!」
溫婉兒在收拾床鋪,南宮燕趴在桌子上旋轉茶杯,當她們兩人听到蘇無名這話的時候,溫婉兒先是笑了一笑,然後說道︰「下雨也沒什麼不好的,白居易白翁不是說過嘛,夜來秋雨後,秋氣颯然新,這杭州城在雨中更顯娟秀呢,相公頗通文墨,不覺得這秋雨很詩意嗎?」
听溫婉兒這一番話後,蘇無名只淺淺笑了笑,而南宮燕則連忙跟著附和︰「溫姐姐說的太多了,不過這詩意我可不懂,我只懂雨聲好听,就像首曲子。」
溫婉兒見蘇無名並未有任何反應,心中突然一沉,連連問道︰「相公可是有所擔心?」
蘇無名將窗關上,踱步來的床頭坐下,拉住溫婉兒的手道︰「如今不知凶手是誰,更不知他是否還會有所行動,若凶手再行殺人,這秋雨夜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語音剛落,外面突然響起一聲驚雷,接著便 里啪啦的下起雨來,南宮燕小孩心性,一听外面下雨,連忙跑去打開了窗戶,一陣強風夾著狂雨吹來,把整個窗欞都給打濕了,風雨吹來陣陣涼意,南宮燕望著外面飄搖的樹,零落的木葉,突然心頭一悲,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微微仰頭,看到蘇無名淺笑的臉。
「好了,雨越下越大了,還是把窗戶關上吧!」蘇無名自然明白觸景傷情是怎麼回事,所以他不想南宮燕繼續看這秋雨和飄零的落葉。
南宮燕笑了笑,她的確不應該因為秋雨而傷情的,因為她身邊有自己的親人,和自己的愛人。
雨不知何時停的,次日,陽光透過已經有些稀疏的木葉間灑下,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來,而就在蘇無名等人剛剛吃過早飯,一名衙役急匆匆的趕了來,說刺史大人已經調查出了了因和尚的身世。
听到這個消息,幾人匆忙趕往刺史府,進得刺史府,丁威頗有些興奮,連忙說道︰「已經調查清楚,這了因和尚的確是當初那些土匪的余孽,他逃過了一劫,之後削發為僧藏在了白音寺,並且成了白音寺住持,我看,這個了因和尚是凶手無疑了!」
消息的確很震撼,蘇無名听完之後有些興奮的不能所以,他臉上堆笑,道︰「明白了,此案全明白了!」
大家都有跟蘇無名一樣的感覺,這了因和尚既然是當年土匪余孽,為了給自己的同伴報仇,他自然是要殺了戚發報仇的。
而就在大家為此事欣喜不已的時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來稟報,說昨天晚上戚仲想要殺戚芳,被他們發現,給抓住了。
本來的興奮突然湮滅了,丁威眉頭微凝,問道︰「戚仲要殺戚芳?」
「是的,大人,我們親眼所見!」
「戚芳姑娘沒事吧?」
「沒事,她被我們救下來了,不過受到的驚嚇可是不小!」
丁威有些愁眉,如今他們剛認為了因和尚可能是凶手,可這個戚仲卻突然對戚芳下起了毒死,這不得不讓人為難啊!
為難的丁威看了一眼蘇無名,可他見蘇無名眉宇間並無清愁,而且嘴角還帶著淺淺笑意,看到這些,丁威問道︰「蘇大人,如今這事該怎麼辦?」
「去一趟戚府吧,此案可破矣!」
大家連連點頭,此時也只有去一趟戚府看個究竟了。
而在去戚府之前,蘇無名對宋驚天道︰「勞煩宋捕頭將與此案有關的人全部帶到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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