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名的話很冷,就像這深秋的風吹在人臉上的感覺。
那些殺手害怕了,他們相互張望了一眼,然後紛紛將所知之事說了出來。
他們知道的事情不少,比如說李同jianyin蘭兒的事情,還有李同做的其他惡事,這些人全部都說了出來。
命他們簽字畫押之後,蘇無名淺淺一笑,對唐雄他們幾人說道︰「是時候將訴狀提交縣衙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縣衙,那個時候黃昏已盡,錢勝苦等半天一直不見蘇無名,以為蘇無名沒有得到訴狀,心中稍安正準備休息,突然听到衙役通稟蘇無名帶著一群人來了縣衙,心中頓時一驚,連連迎了出去。
蘇無名見到錢勝之後,並沒有給他好臉色,將那訴狀向公堂上一扔,命令道︰「錢大人,派人將那李同給抓來吧!」
錢勝有些猶豫,而蘇無名見此,頓時厲聲喝道︰「錢大人是不想當這個錢塘縣縣令了吧,本大人雖奉命來此斷解疑案,可也有上書的權力,你覺得如果皇上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會怎麼樣?」
蘇無名的話並非恐嚇,錢勝焉能不知,所以在蘇無名的話說完之後,他雖為難,卻也必須派人去李府抓人,而在他們去的時候,蘇無名又加派江英和林雲兩人同去,並且紛紛他們道︰「那李同若要反抗,可看著教訓他一番。」
這句話無疑給了他們很大的權力,江英和林雲兩人領命之後,急匆匆的帶著那些衙役離開了。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後,公堂外傳來陣陣喧囂,蘇無名知道,這是江英他們將李同押來了。
錢勝喊了聲升堂,並且命人在大堂之上掌了燈,昏黃的大堂顯得有幾分詭異,李同跪下之後,沖那蘇無名喊道︰「蘇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憑什麼抓我?」
蘇無名冷哼一聲︰「你李同欺壓良善,逼人致死,你說本大人為何抓你,又憑什麼抓你。」
「蘇大人冤枉,小人何時做過欺壓良善之事,您莫要沒有證據,就來誣陷在下。」
「哼,本官若沒有證據,豈會命人抓你前來,來人啊,將原告帶上堂來。」
一名衙役領命後,將申易帶了上來,申易的身子骨很弱,可神情間卻帶著憤恨,牙齒咬著嘴唇,幾乎快要出血來。
李同見到申易後,有些緊張,也有些驚訝,因為他可是命人除去申易的,怎麼這申易還能上堂?很快,李同意識到,自己派出去的人一直沒有回來,如今申易又上了公堂,那也就是說他們失手了。
李同神色微變,額頭不由得冒起冷汗來。
蘇無名望了一眼申易,道︰「申易,將你所告之人所告之事,說個清楚明白吧!」
申易伏地磕頭,隨後說道︰「回大人話,小人所告之人乃這畜生李同,他因貪慕小人娘子美色,竟然將其……將其強行帶走並且……並且jian,小人娘子回家之後,不肯受此侮辱,于是上吊自盡,像李同這種畜生,小人恨不能生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申易越說越激動,蘇無名見他如此,立馬制止了他,因為在這公堂之上,說辱罵的詞太多了的話,難免有藐視公堂之意,錢勝若以此為難申易,就是他蘇無名,也不好幫腔。
在申易停止辱罵之後,蘇無名望向李同,問道︰「你可認罪?」
李同冷笑一聲︰「在下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如何認罪?」
蘇無名冷哼一聲︰「好,看來不將證據拿出來,你是不肯認罪啊,來人,請證人上堂。」
衙役又是急匆匆跑了出去,不多少,領著幾名目擊者進了公堂,他們跪下之後,將當時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其中一人因為憤怒,更是沖李同罵道︰「我們本無心為那申易作證,可奈何你竟然想要派殺手殺死我們,為了我們自身的安全,我們只有豁出性命不要,將你這個敗類送上公堂,你的種種惡跡,我們可都是看在眼里,一絲不假的。」
這些目擊者說完之後,李同氣急敗壞,怒道︰「你們這群刁民,分明是在誣陷于我,你們定然是受了別人好處的……」說到這里,李同轉向蘇無名,拱手道︰「大人,您可不能听信這些刁民的話啊,他們……他們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他們這是血口噴人。」
李同說完,蘇無名冷哼一聲,將那些殺手的畫押證詞拿了出來,道︰「那麼這些也是信口胡說的嗎?」
李同看到那些畫押證詞之後,頓時跌坐在地,他感覺自己的世界都要崩潰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他恐怕難逃一死了。
可求生之心對于任何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寂滅,所以這個時候,李同突然向蘇無名磕頭道︰「蘇大人饒命,蘇大人饒命啊,您不是想去拜訪我伯父嗎,我領你去,只要是我領你去,你不用拿什麼禮物都行的,蘇大人,求您饒命!」
蘇無名冷哼一聲︰「你這敗類,本大人何時說過要去拜訪李景道大人的,那不過是調查你的借口罷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又因你的情況實在是惡劣至極,罪無可恕,本大人現在宣布,即可斬首!」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一般就算人證物證俱在,罪人認了法,也是要等到午時三刻才行刑的,在這夜晚砍頭,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其他人震驚,錢勝卻是嚇怕了的,他接連從堂上下來,向蘇無名拱手道︰「蘇大人,這……這馬上行刑,恐怕有些不大合適吧,下官覺得,還是先將李同關押大牢,等明天午時三刻再行刑如何?」
蘇無名眉頭微凝,冷冷道︰「皇上命我來此斷解疑案,給了本官欽差之權,本官遇到這種十惡不赦之人,難道連先斬後奏之權都沒有了嗎,難道錢大人想違背皇命?」
蘇無名這句話可把錢勝給嚇壞了,直嚇的錢勝接連後退,一句話說不得,而這個時候,兩名衙役將李同押了出去,立馬在縣衙大堂門外行了刑。
行刑前,李同恐懼加上緊張,變的口無遮攔起來,他到這個時候,竟然還在威脅蘇無名,說他伯父李景道,一定會為他報仇的。
此時天色雖晚,可因為听聞要殺李同,所以還是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他們知道李同的身份,更知道沒有人敢動他,而當他們看到蘇無名不顧得罪李景道的危險殺了李同的時候,他們對蘇無名的欽佩和敬仰更甚了一些,在李同人頭落地之後,他們紛紛高呼青天老爺。
蘇無名從來沒有想到,青天老爺也能來形容自己,他覺得,自己不過是個斷案的人罷了,頂多被人稱為神探,而青天老爺,則是需要不畏強權,肯為百姓伸冤得雪的官員才配擁有的,他覺得自己斷案跟幫百姓伸冤,多少還是有些差別的。
不過,被百姓高呼青天老爺,還是讓蘇無名心里暖暖的,讓他覺得,自己就算得罪了李景道,也是值得的。
處斬完李同後,蘇無名等人便離開了縣衙,途中,南宮燕很是興奮的說道︰「真沒想到,讓李同伏法竟然這麼容易。」
事情的確容易了一些,不過蘇無名知道,在這容易的背後,接下來他們要面對的恐怕將是腥風血雨。
縣衙門口的血跡被衙役清理掉了,李同的尸體錢勝派人送回了李府,在蘇無名等人離開之後,錢勝在後衙很是著急的走著,他的一名心月復見此,上前問道︰「大人,您可是擔心無法向李景道李大人交代?」
錢勝微微點頭︰「在本官告知李同危險之後,李同必定派人去蘇州請他伯父李景道來這里救他,蘇州離我們這里並無多少距離,如果李景道快馬加鞭的話,估計明天正午就能趕到,你說,李大人來了之後,我如何回復?人都死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錢勝說完,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隨後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本想端起茶杯喝茶,可端起之後,發現里面是空的,頓時氣的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那名心月復見此,連忙上前笑道︰「大人,其實這事一點都不難辦嘛!」
「不難辦?你什麼意思?」
「大人,這蘇無名呆在無名錢塘縣,害得大人連撈錢都不敢,可謂是阻礙了我們的財路啊,如果我們在李景道大人面前稍作言語,讓他們兩人相爭,我們豈不就可以坐收漁利了嘛,如果李景道李大人能將蘇無名趕出錢塘縣城,那可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了呢!」
錢勝的心月復說完這些之後,錢勝頓時轉憂為喜,並且稱贊道︰「還是你聰明,好,就這麼辦,你派人嚴密監視城門,如果李大人來了,立馬來此通報,記住,千萬不能讓蘇無名與那李景道大人先見面。」
錢勝的心月復嘻嘻一笑,立馬領命離去,在他離開之後,錢勝手里轉著酒杯,許久之後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淺笑︰「蘇無名,明天你就知道什麼是大禍臨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