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奇與衙役的行為並不隱蔽,所以在那衙役離開之後,南宮燕連忙上前問道︰「令狐大人,那衙役對你說什麼呢?」
令狐奇少年才俊,對于女人的抵抗力不可謂低,可是當他看到南宮燕之後,神色微緊,臉頰更是不由得一紅,不過令狐奇畢竟懂得分寸,所以在南宮燕問話之後,他連忙低頭拱手道︰「回夫人話,這凶手恐怕要確定了。」
此時蘇無名還在那里檢驗尸體,南宮燕听得令狐奇這話,微微蹙眉,道︰「怎麼,令狐大人知道凶手是誰了?」像這樣的案子,雖說大家齊心協力同辦,但因為蘇無名是大理寺司直,令狐奇是紫溪縣縣令的緣故,他們兩人心中多少是有一爭長短意思的,當然,蘇無名心中可能不這麼想,可南宮燕和令狐奇他們卻是這樣想的,當南宮燕听令狐奇說凶手可以確定的時候,南宮燕自然是有些心急的。
令狐奇並非笨人,自然听得出南宮燕話中意思,只是身為紫溪縣縣令,在面對可能還沒有自己年齡大的蘇無名時,他的心中總是有那麼一點不服氣,于是拱手道︰「是的夫人,剛才衙役來報,說他們打听到,今天有人路過陳臣家的時候,發現陳臣正與霍儒進行毆打,當時那人因為有急事,就沒來得及勸架,匆匆離開了,如今從這些情況來看,那霍儒的嫌疑極大了,甚至認定他是凶手都不為過。」
令狐奇的話及其有道理,南宮燕瞪著大眼楮看令狐奇,很快,一轉身來的蘇無名身邊,問道︰「你有什麼線索嗎?」
蘇無名正在檢驗尸體,突然听南宮燕問這麼一句話,有些驚訝,不過還是答道︰「死者身上浮腫,顯然被人打過,致命傷在腦袋後面,可能是被凶手給偷襲的……」
南宮燕此時想問的並不是死者尸體的狀況,她想問的是蘇無名知不知道凶手是誰,所以在蘇無名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南宮燕突然問道︰「那凶手呢,凶手是誰?」
蘇無名淺淺一笑,正準備回答的時候,看到了令狐奇那微有敵意的眼神,而看到令狐奇的眼神後,蘇無名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而明白之後,道︰「凶手是誰還不知道,不過我想很快就會知道了,令狐大人不是在等霍儒嗎,等見到他之後再說吧。」
南宮燕嘆息了一聲,如果等見到了霍儒,只怕凶手就要被令狐奇給抓到了。
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後,衙役押著霍儒來了,此時的霍儒很憤怒,臉頰氣的微紅,一路上一直說你們憑什麼抓我這句話,那些衙役奉命抓人,哪里知道那麼多為什麼,所以有時被問的煩了,少不得要教訓那霍儒的。
押霍儒來的陳臣臥室之後,霍儒突然安靜了下來,他的眼楮直直的盯著陳臣看,就好像是在看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見衙役將霍儒押來了,令狐奇心中淡淡暗笑,隨後上得前來,望著那霍儒問道︰「你可知道本大人押你來這里所為何事?」
霍儒的眼楮仍舊盯著陳臣的尸體,而且嘴里嘀咕著︰「陳臣死了!陳臣死了!」
霍儒的樣子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知此時的他是悲是喜,亦不知他是在做戲還是真情流露,陳臣死了,沒錯,可陳臣不是他殺死的嗎?
令狐奇隱隱有了怒意,道︰「休要在本大人面前如此惺惺作態,本大人且來問你,今天下午,你是不是來找了陳臣?」
霍儒微微抬頭看了一眼令狐奇,當他看到令狐奇眼神的時候,突然嚇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然後連連答道︰「沒錯,今天下午,草民的確來找了陳臣。」
「你來找陳臣作什麼,可是要殺他?」
「沒有,在下得知綠姬被殺那天晚上陳臣也在臨安縣之後,越想越覺得可疑,越想越覺得他是凶手,于是便來這里與之理論,可誰曾想,這陳臣對我充滿了怒意,我剛說明來意,他便反駁說綠姬的死全怪我,如果不是我當初不肯帶她走,她也不至于落得今天這個下場,我們兩人就這樣互罵,後來越罵越生氣,就動起手來。」
霍儒說的這些令狐奇都知道,所以這個時候,令狐奇突然問道︰「因此你便殺了他,是嗎?」
霍儒神色突變,道︰「沒有,沒有的事情,我沒有殺人,我跟陳臣打了一架,後來在扭打的過程中,陳臣突然告訴我說他去臨安縣可能是被人利用了,因為他是收到了一封信才去的臨安縣,並且說他那麼喜歡綠姬,怎麼可能殺綠姬?我因為陳臣說的有道理,便停止了廝打,不過我卻讓他將那封信拿出來給我看看。」
「然後他給你了?」
「他的確給我看了,我看了之後,發現那封信竟然是綠姬的筆記,上面寫著,她逃出了潘府,最後思來想去不知依靠誰,所以才寫信給陳臣,如果陳臣還念當初之情,請到臨安縣與之相見,我看到信後,很是傷心,我沒有想到,在綠姬得到自由之後,他最先想到的是陳臣而不是我,我很傷心可又很憤怒,最後一氣之下便離開了這里,心里想著,既然綠姬沒有想到我,我又何必為了她的死而與陳臣廝打?」
說到這里,霍儒偷偷看了一眼令狐奇,見令狐奇並無任何反應,這才繼續說道︰「回到家之後我又仔細想了想,覺得陳臣的那封信很是蹊蹺,如果他是因為那封信才去的臨安縣,那麼他必定是見到了綠姬的,綠姬被殺,他是凶手就十分可疑了啊!」
陳臣是因為一封信才去的臨安縣這件事情,陳臣並沒有告訴蘇無名和令狐奇他們,可他為何不說呢,是不是他考慮到了這點,只要他說出來,就會被人懷疑,被人認為綠姬是他殺死的?綠姬約他去,那麼恐怕只有他才能夠見到綠姬吧?
可如果是這樣,他又為何告訴霍儒這件事情呢,他又怎麼會被殺呢?
這個時候,本來沉靜的令狐奇突然冷哼一聲,沖霍儒道︰「休要在這里花言巧語了,我看分明是你殺死了綠姬,然後想用一封信嫁禍給陳臣,後來你見陳臣並沒有將那封信拿出來給我們看,于是便想著殺了陳臣拿走那封信,這樣一來,此案也就死無對證了,是不是?」
听到令狐奇的話後,霍儒很是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令狐大人可真會說笑,如果凶手是我,我又何必如此明目張膽的跟陳臣在家里大打出手,我若殺人,是不是應該隱秘一點才是?」
令狐奇一時無言以對,而這個時候,蘇無名正在思索,他覺得,這個霍儒不太可能是凶手,因為如果他是凶手的話,在尸體上有一點說不通,陳臣先與霍儒相互毆打,他身上的浮腫便是明證,可陳臣的致命傷是腦後的那一處被人偷襲的傷疤,如果陳臣已經與霍儒毆打了,就算最後他們兩人不再扭打了,可陳臣對霍儒的防範心理總還是有的,所以那腦袋後面的致命傷不太可能是霍儒趕的。
如果不是凶手,那麼凶手必定是另外的人,而這個人有什麼特征呢?
一番思索後,蘇無名對令狐奇吩咐道︰「令狐大人,這霍儒是不是凶手暫時先放下,現在有件事情需要令狐大人去辦。」
令狐奇的處境已經十分尷尬了,所以就算蘇無名知道霍儒不是凶手,他也沒有明言出來,而他這一句話,算是替令狐奇解了圍,令狐奇微一拱手,問道︰「不知蘇大人要下官做什麼?」
「是這樣的,我想讓令狐大人派衙役去調查一下陳臣的朋友,看看在陳臣的那些朋友當中,有沒有這樣一個人,、善于模仿別人的筆跡,再有就是綠姬被殺的那天晚上,他在臨安縣縣城。」
听蘇無名讓自己去辦這樣一件事情,令狐奇有些不解,可當他準備詢問的時候,卻又突然明白了,明白之後,令狐奇不知是喜是悲,一番猶豫之後,拱手道︰「遵命!」
令狐奇下去後,霍儒也被衙役給帶走了,南宮燕看到令狐奇剛才的神色之後,心里不知有多高興了,剛才令狐奇在這里她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可令狐奇一走之後,她立馬喜上眉梢,沖蘇無名問道︰「你可是知道凶手是誰了?」
蘇無名聳聳肩︰「只是有一個大概,至于是誰,恐怕要看令狐奇的調查了。」
蘇無名說完,站在一旁的溫婉兒淺淺笑道︰「從剛才夫君的話里,我倒听出一些端倪來,凶手不是霍儒而是另外的人,而這個人能夠偷襲陳臣,並且模仿綠姬的筆跡給陳臣寫信,說明這個人跟陳臣的關系很不錯,而且是個善于模仿筆跡的人,這樣的人說多也多,說少也少,不過有了這幾個限制條件,想來要找到這個人,並非什麼難事。」
能夠在蘇無名短短的幾句話中听出蘇無名是如何考慮事情的人,除了溫婉兒外,還真沒有幾個人,蘇無名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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