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丫鬟的話中,可以推知凶手並沒有躲在死者房間之中;而如果非得這樣認為的話,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丫鬟和她帶來的那兩名侍衛與凶手串謀好了,可在這整個棣王府中,能夠與他們串通好的,恐怕只有棣王。
可棣王要殺一個青樓女子,不需要這麼麻煩,而且看棣王剛才神情,似乎對此事也有些驚訝。
凶手不是棣王,那麼會是誰,他又是如何殺的人?
各種情況蘇無名幾乎都想了一遍,可是卻並無一點線索,當初本以為凶手可能是從屋頂殺死熟睡中的丹鳳姑娘,可屋頂並無異樣,顯然凶手不是這樣殺人的。
蘇無名在前世很喜歡看推理小說,曾經看過一篇斜屋殺人,凶手利用屋子的傾斜,通過一根線將匕首穿過氣窗小口刺入熟睡中人的身上,進而完成密室殺人。
因為以前看過這樣的故事,所以蘇無名覺得凶手也有可能這樣做,雖然丹鳳姑娘的房間不是斜的,可只要凶手武功高強,他可疑發射匕首,可是整個房間檢查完之後,一切都是完好的,並無一處有凶手發射匕首的痕跡。
事情太古怪了,這密室案幾乎就是不可解的,蘇無名嘆息了一聲,決定暫時先放下對密室的糾結,他決定先排除一下棣王府的人,如果找到了可疑的人,興許他能夠從可疑的人身上下手。
在這棣王府中,戒備是十分森嚴的,而且從進入棣王府開始,便會遇到猶如迷宮般的庭院,一般人如果不知道這些,恐怕很難走進來,所以說,凶手是外面的人幾乎可以排除。
如果說凶手是棣王府的人,那麼值得懷疑的並沒有幾人,因為棣王府除了棣王以及他府里的侍衛丫鬟外,剩下的外人只有蘇無名等人,而像聶知文、柳高兩人,雖說是棣王的幕僚,可也算是半個外人,所以有嫌疑的人除了棣王外,再有便是聶知文和柳高。
棣王的嫌疑基本上是可以排除的,除了之前蘇無名所想的那些理由外,再有便是他覺得這個棣王很聰明,他就算要殺人,也絕不會在自己的府里殺人的,而且從丹鳳姑娘的尸體上來看,凶手也並沒有刻意隱藏他殺的意思,就好像凶手之所以制造成密室,只是為了挑戰蘇無名罷了。
凶手殺人,而且用這種悄無聲息的辦法殺人,說明這個凶手很自負,而自負的凶手遇到了蘇無名這樣的神斷,少不得想要切磋一番,為此殺了人後制造成密室,也是完全說得通的。
如果凶手很自負,那麼棣王就更加不可能是凶手了,棣王身份特殊,他的自負絕對不會用在與蘇無名切磋上,再者他一直想要蘇無名投靠他,他又怎會用這種方法考驗蘇無名?
如果棣王不是凶手,那麼剩下的可疑人只有聶知文和柳高了,這兩個人都是聰明人,而聰明人見到聰明人後,往往會想要較量一番。
蘇無名不敢自認聰明,可卻絕說不上笨,因此像聶知文和柳高他們,自然是在心中暗暗比較的了。
因為對柳高並不是十分了解,所以蘇無名決定先與聶知文聊一聊,更何況,在丹鳳姑娘被殺的那天晚上,聶知文是很晚從回來的。
見到聶知文的時候,聶知文神色很差,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的眼神中隱隱有著悲傷,這是蘇無名第一次從這個人眼中看到悲傷,而當蘇無名看到悲傷的時候,突然想到那天晚上丹鳳姑娘彈唱新詞的時候聶知文的那種興奮。
看來,這個聶知文是真喜歡丹鳳的。
可喜歡歸喜歡,喜歡的人死了,並不代表他的嫌疑就沒有了。
蘇無名看了一眼聶知文,道︰「如今棣王府發生了命案,我想知道聶公子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聶知文畢竟是聰明人,他知道蘇無名絕不是只想知道看法這麼簡單,所以這個時候,聶知文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道︰「在下是幕僚不是神斷,更不是大理寺的官員,只怕這看法,我是沒有的。」
蘇無名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來說一說本官的看法,在這整個棣王府當中,本官懷疑兩個人,一是你,另外一個是柳高,而本官懷疑你們的理由很簡單,那便是你們的身份,所以我想知道,在丹鳳姑娘被殺的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聶知文的臉色微微有變,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他似乎並沒有辯解的意思,只淺淺一笑後,道︰「其實那天我並沒有去什麼地方,與蘇大人在住處踫面的時候,我奉王爺之命,準備去長安城刺史府找丁威大人,見到丁威大人之後,我與之聊了很晚才回來,回來後我就回房休息了,蘇大人若是懷疑我說的話,不妨去問丁大人和王爺,我相信他們一定可以為我作證的。」
听到棣王竟然讓聶知文深夜去找丁威,這讓蘇無名的心微微一沉,心想他們能夠如此,關系定然已經匪淺了。這棣王在杭州城取得了丁威的支持,力量已然不容小覷了;只是刺史手中並無多少兵權,這棣王若真有異心,恐怕必須與那江南東道觀察使李景道搞好關系才行,李景道手中握有兵權,若能得他支持,至少這整個江南東道,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蘇無名覺得這個棣王還沒有與李景道聯手,不然以蘇無名和李景道的仇恨,棣王斷然不會為了一個區區蘇無名而得罪李景道的;而看目前棣王拉攏蘇無名的心思,好像也無與李景道聯手的意思,這讓蘇無名覺得這個棣王是不是傻了。
可是很快,蘇無名不由得笑了笑,因為他覺得這棣王哪里是傻了,分明是聰明的高出了一般人的想象,試想觀察使這般重要的人,皇上豈會對他疏于防範,只怕棣王一與觀察使接觸,那長安城中立馬就會傳來一道聖旨吧。
這觀察使手中雖有兵權,可如今天下也還算穩定,他手中的那點兵力如何跟整個唐朝對抗?
所以,無論是棣王還是觀察使李景道,他們相互之間都不會怎麼來往;可丁威就不同了,丁威不過是刺史罷了,品階並不是很高,只是掌管一個州縣的各種事務,權力雖是不小,可能給動搖皇權的力量卻是幾乎沒有,天下刺史那麼多,皇上又怎麼可能都去關注?
見蘇無名一時不語,眾人都有些疑惑,而那聶知文,則連忙開口道︰「蘇大人可是真的不信,您若是不信,在下立馬帶您去見棣王,如何?」
蘇無名從剛才的聯想中回過神來,而回過神之後,他有些奇怪,甚至驚訝,怎麼自從來到棣王府之後,他就開始思考起朝堂內外的爭斗來了?
是因為棣王府的這種氛圍嗎?還是突然與皇室人員接觸,讓他不由得感發出了這種情況?亦或者只是因為他太小心謹慎了,生怕一不小心成了這些皇權斗爭的犧牲品?
面對聶知文的話,蘇無名淺淺一笑︰「你說的這些我自會求證,不必勞煩聶公子帶路了,不過現在本官卻很想知道,丹鳳姑娘被殺那天,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什麼時候?」
聶知文微微凝眉,許久後道︰「確切的說,那一天我都沒有見到丹鳳姑娘,蘇大人若是想知道丹鳳姑娘的事情,不妨去問柳高,他可是丹鳳姑娘很瘋狂的追求者,以前丹鳳姑娘在青樓里的時候,他可是每場不落的。」
听到柳高瘋狂追求過丹鳳姑娘,蘇無名猛然一驚,不過很快,又恢復神情,道︰「聶公子對這些倒清楚的很啊!」
聶知文笑了笑︰「實不相瞞,在下也是很喜歡丹鳳姑娘的,只是沒有柳高喜歡的那麼瘋狂罷了。」
蘇無名微微頷首,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對于丹鳳姑娘被殺的密室問題,你可有什麼看法?」
聶知文剛要開口,蘇無名突然淺笑道︰「希望聶公子不要再以自己不是神斷不是大理寺官員的借口進行推月兌,聶公子是聰明人,難道就不想挑戰一下這密室之謎?」
聶知文臉色有變,許久後淺淺一笑︰「在下對這密室之謎的確很感興趣,只是到目前為止,在下還沒有想明白。」
蘇無名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聶公子不如想想,興許你想出了密室之謎,也就破了案,幫丹鳳姑娘報仇了呢。」說完這些,蘇無名不再听聶知文說什麼,很是直接的轉身離去,南宮燕在離開之前看了一眼聶知文,只見聶知文眉頭緊鎖,好像在思索什麼事情,對于蘇無名等人的離開,他也只是微微聳了聳肩。
與聶知文分開之後,溫婉兒問道︰「如今我們去什麼地方,做什麼?」
蘇無名想了想,又笑了笑,道︰「你們先去休息吧,我自己一個人去見棣王。」
大家相互望了一眼,很快明白過來,蘇無名要去向棣王求證聶知文所說之事,而這事棣王定然不想很多人知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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