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飽飯足,不少人起身告別,楚彪嚴厲要求喝酒的人不準騎車,車子都放酒樓的停車場,明天再來取車上班。
蕭天和夏雨準備收拾一下走人,門外突然冒冒失失地沖進一人,個子矮矮的,頭戴鴨舌帽,臉架大墨鏡,頸上掛著銀飾圈,衣著少數民族服裝,穿著露膝牛仔褲,背著雙肩包。
來人臉上露著微笑跑到夏雨身邊,牽著夏雨的衣服說道︰「夏雨姐姐,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家里有點事耽擱了。」
然後取下墨鏡,露出純真的微笑,眉宇間的大痣跟著微笑上下跳動,甚是搞笑,「楚總,梅姐,不好意思,我今天有點事沒去上班。」
沒等夏雨說話,旁邊的小胖同事就戲耍起來,「小神童,今天怎麼翹班啊,大家都在,來晚了先自發三杯。」其他人也附和道。
「沒問題,今晚是我夏雨姐姐的主場,一定喝。只要楚總明天再準一天假,就算喝到天亮都行,還怕你們不成。」說著就在桌子上找酒瓶子。
楚彪在梅姐的攙扶下起身,叮囑大家酒後注意安全,明天按時上班,趕緊趁機開溜,把場子留給一幫年輕人。
走的時候拉著蕭天的手說道︰「小伙子,不錯。有空過來喝茶。」蕭天平靜地回復說有空一定去。
酒瓶里還殘留一點酒水,小神童抓起酒瓶就開灌,完後用手抹了一下嘴巴,「哎,這酒也太辣了,還是我媽自家釀的糯米酒好喝。」
然後挑釁地望著其他同事,「有誰還想喝,我陪他喝個夠。」其他人直接嘟囔著,「我們都喝幾巡了,你現在才來,講不講公平啊,誰跟你喝誰是傻子……。」收拾東西開始走人。
夏雨跟其他人一一告別,然後回到桌邊,「李真,你還沒吃飯吧,要不我另外找個店請你吃宵夜,酒樓快關門了。」
李真搖著手說,「雨姐姐,不用了,我吃過了,剛才只是嚇唬嚇唬他們呢。你知道我不能喝的,只是酒膽有點大而也。不過呢,你要是能給我來幾道學府酒樓的招牌菜,說不定我胃口會大開……。」
「不能喝,我可听說你辦公桌下面都是酒瓶子,上班時間經常偷喝酒。招牌菜沒有,這個點只能吃大排檔了。」
「不是偷喝,只是用來解渴而也,你知道嘛,現在的桶裝水不衛生,最近不少品牌的桶裝水被人為污染呢……。大排檔啊,我要喝德國扎啤,有沒有啊……。再說,這樣也不公平啊,你剛才都請他們吃招牌菜了,偏偏我來就不行哦。」李真假裝委屈的訴苦。
夏雨拿這個活寶沒辦法,只好把蕭天拉出來擋駕,指著蕭天給李真說道,「要吃招牌菜,找這位人哥。」
李真趕緊過來拉著蕭天的手說道,「哥,我感覺我倆真有緣分啊,你要泡我夏雨姐,趕緊給我來幾道硬菜,吃飽了給你出謀劃策,保準你24小時內拿下她。」
蕭天笑著說道,「是嘛,你這麼有把握,你怎麼讓我相信你。」
李真蹲站在椅子上,手上拿著筷子敲打著碗,嘴上念叨著,「小意思了,我把全世界泡妞大咖的心得體會給你弄一份來,你學習臨摹,不就有辦法了嘛。如果這樣都不行的話,那你就霸王硬上弓唄。」
「滾犢子,你還把我當你姐不,就這樣埋汰你姐啊。」夏雨敲了一下小神童的腦袋瓜子。
蕭天見兩人感情不錯,夏雨被綁架那天小神童出力不少,盡管酒樓要關門了,但是要刀疤再安排上幾個招牌菜肯定沒問題。他起身召喚服務員過來準備點菜。
「哥,你別整了,我真吃了來的,剛跟姐鬧著玩呢」,小神童自來熟地跟蕭天拉著近乎。
「好了,那就走了,別墨跡。」夏雨了解小神童的脾性,知道他肯定已經吃過了。
「姐,我想求你個事。」小神童站起來,誠懇地詢問夏雨。
「啥事。」
「你知道的,我媽天天催著我找女朋友,她身體不好,說不定哪天就走了,說過年的時候想看著我找到個心儀的女朋友。這樣她就放心了。」小神童說話時,眼里閃著淚花。
「你,你不會讓我給你找個女朋友吧。」夏雨敏感地回復。
「不是,我這條件,要臨時找個女朋友,難呢。你,你能不能委屈一下,給我假扮半個小時的女朋友啊。」
「這,不好吧。」夏雨顯得很遲疑,盡管兩人關系不錯,她也把小神童當小弟看待,但是要假扮其女朋友,還是有點勉為其難。
「哎,怎麼完成她老人家的心願啊。」小神通顯得有點沮喪。
「別難過了,你肯定能遇到喜歡你的人。有空帶我們去看看阿姨。」夏雨趁機挽著蕭天的臂膀,免得他有多余的想法。
蕭天盡管不贊成這小子的想法,但是看他眼里沒有其他的企圖,也就沒多說什麼。
如果是想以此為借口追求夏雨,他不介意直接踹小神童幾腳,讓他遠離夏雨。還好夏雨比較理智,不會因為兩人的感情好就失去做事的原則和方向。
「阿姨得的什麼病啊,老是听你說嚴重,去醫院看了嗎。」夏雨問到。
「老毛病,十幾年了,咳嗽出血,最近氣色一天比一天差,又不願意去醫院,我也沒辦法。」小神童憂郁地回復。
「怎麼能不去醫院呢,你怎麼當兒子的,架也得把她架去醫院啊。」夏雨開始展現潑辣的一面。
「方便的話,帶我去看看,說不定我能幫上忙。」蕭天弱弱地說道,他可不想自夸自己一定有辦法。話不能說滿,這可是唐葫蘆師傅經常教導的。
「對啊,我差點忘記了,我身邊還有位doctor啊。走走,帶我們去看看阿姨。」邊說邊挽著蕭天的手臂,揪著小神童的衣服就往外面走。
臨出門的時候,蕭天看見刀疤站在旁邊,猶豫著是否過來打招呼。他還把不準新老板的脾性,怕打擾老板泡妞。
蕭天借口上廁所,跟刀疤交代了幾句,讓他好好輔佐華楠,以後兄弟一起打拼天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順便要求他把楚彪的資料整理一份,過幾天讓人帶給他。刀疤感激涕零地把蕭天送到門口。
夏雨挽著蕭天在小神童的帶領下,步行了半個小時,來到一個小區,環境不錯,里面綠化面積廣,還有不少健身器材,一些老齡人正在健身。
三人乘坐電梯直奔小神童家。在電梯里的時候,小神童靦腆地說道,一梯兩戶,15層供30套房都是他的,但是掛名在不同的人名下。這話把夏雨驚得發愣,讓蕭天掐一下她手臂上的肉,是不是在听別人說夢話,事實證明是听真人說話。
「你怎麼那麼有錢,富二代還是拆二代啊,」夏雨追問到。
「都不是,我是黑一代。」
「啥,黑一代,什麼意思。你爸是黑道頭子?」
「呵呵,不是,我爸早就陪閻王下棋去了,以後再告訴你。」
進入頂層房間,兩套房聯通,房間顯得很寬敞,中式裝修風格,滲夾著少數民族的色彩風格。
小神童帶兩人走進主臥,見床上坐著一人,頭發蠟黃,臉色蒼白,眼神黯淡,一手撫著喘息的胸口,一手拿著一張相片出神。
「媽,我回來了。我兩個好朋友來看看您。」小神童奔道床邊,拿上厚衣服給她披上。
「真兒,回來了,趕緊請…朋友…外面坐,媽沒事。」一說話,咳嗽加劇,顯得非常難受,說話聲音嘶啞顫抖。
蕭天見狀,跨步來到床邊,用手搭在她手腕處,把脈听聲,然後飛快地從背包里拿出銀針,迅速插入尺澤、肺俞、雲門、中府等幾個穴位,接著在她背後緩慢拍出一掌,咳嗽加劇,痛苦不堪,接近窒息,夏雨在旁邊捏了一把汗。
劇烈咳嗽持續一兩分鐘,蕭天撤掉銀針,病人口中接連吐出幾口惡痰,裹著烏黑的血跡,奇臭無比。
痰吐出後,病人頓覺全身氣順通透,深呼吸了幾口,感激得看著蕭天。
「阿姨好,我暫時把你氣管和喉嚨里的惡痰排出。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個毛病已經糾纏了你好些年,一會我開個方子,煎藥喝兩個療程,可以止咳化痰,但是您內心的抑郁和傷悲,神醫也治不了,只能靠你自己。
如果您想死,華佗在世也枉然;如果你不想死,閻王也無招。別沉迷和痴戀過去,逝者已逝,生者當如斯。人要想前看,不為自己,也為你身邊最親近的人。人的心情和意念才是最好的藥方……。」
蕭天一番話听到夏雨和小神童雲里霧里,而小神童的母親听起來卻如雷貫耳,有的放矢,針針見血,指出了她的病根子。
說完,蕭天就拉著夏雨離開臥室,把時間和空間留給了小神童。
「真兒,媽這些年讓你受累了,媽對不起你。」
「媽,您說神馬呢,只要您好好的,神馬苦我都能吃的,我現在已經長大了。」
「以後媽不會讓你受苦了,媽會好起來的。對了,你趕緊去陪你朋友,我沒事了,想睡會。」
「真沒事了,我還是陪著您吧。」
「沒事,你朋友把我痰弄出來了舒服多了,好幾天沒有睡過好覺了,睡一會起來給你們做吃的。趕緊去陪他們,好好感謝一下。」
「……」
「哥,姐,謝謝您們。好幾年沒看見我媽睡得這麼香了。」小神童誠懇地站在兩人面前,不停地說著感激的話。
「沒事,他不就扎了兩針而也,用不著這麼感謝他。」夏雨直接大包大攬起來。
「拜托,夏大老板,知道我的家訓不,我一針下去值多少錢你知道不知道。」蕭天假裝無奈地瞧著夏雨。
「多少錢啊,我給你。」
蕭天豎著一根手指,在夏雨眼前晃了晃。
「一百。」
「不是」
「一千。」
「no。」
「一萬。」
「no,no。」
「那究竟要多少啊,你不會訛人吧。」
「俺師傅說了,施針救命,一針一千萬。」
「什麼,一千萬,你搶銀行啊。」夏雨立刻暴走。
「為什麼要搶銀行啊,多不劃算。」
「……」
「哥,給我一段時間,只要我媽好起來,我會付診金的。」小神童憨實地說道。
「好了,別當真,我知道你有那個本事。家師要求一針一千萬,但只限于別人求我治病,我主動出手的另算。」蕭天望著夏雨笑呵呵地說道。
「你不裝b會死啊。」夏雨直接掄起粉拳就往蕭天身上招呼起來。
「不管怎樣,只要我媽情況好轉,您讓我做什嗎都可以。」小神童固執地說道。
「好,我記下你說的了,以後我要做的事多著呢,有你施展拳腳的地方,不會讓你懷才不遇。」
「好,以後你就是我親哥,有事我隨叫隨到。」
「東湖幫吳東的保鏢阿飛最近被人做了,我要有關他的一切資料,整理好給我。」蕭天對著小神童耳朵悄悄的說道。
「好的,沒問題。」小神童兩眼放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