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群停住了腳步,姜君明馬上趁著這個時機繼續說道︰「我手里拿的雖然是提神藥劑,卻是關懷女神恩賜的提神藥劑,對治療疾病肯定會有用,我不會欺騙你們。我向關懷女神發誓,提神藥劑肯定有用!」
姜君明也不管其他的了,自己心里再怎麼猶豫,總是要先把人們的怒火壓抑住,要不然自己連試一試的機會都沒有。管它行不行,先試一試再說。好多身患霍亂病毒感染的患者已經生命垂危,再也耽擱不起時間了。
人們听到姜君明這麼說,都猶豫了一下。姜君明先是用神靈震懾住了怒火,然後又給了他們一個希望。對于窮苦的人們而言,這樣就已經夠了。
老婦人走到姜君明的身邊,小心的看著人群,遞給姜君明一個小瓶,雙手顫抖著。
姜君明接過小瓶,倒了一瓶提神藥劑,又把手里的大瓶藥劑交給老婦人,叮囑了一句︰「小心不要弄灑了。」
說完,姜君明就直奔著最先來到關懷女神神殿的女人走去。她懷里抱著的孩已經生命垂危,處于瀕死狀態。
或許救治一個剛剛病發的人是最好的選擇,但是身為一名醫生,這種救人的信念早已經在許久之前就根植在姜君明的心里面,所以他做出了這樣一個看上去並不明智的選擇。而把自己的安危放到一邊,根本沒有去想要是那個孩不治身亡,那些個憤怒的人們會把自己怎麼樣。
抱著孩的女人坐在地上,垂頭哭泣。淚水滴落在孩蒼白的臉上。因為月兌水嚴重,孩的臉上的皮膚已經出現了許多皺褶。淚水落在皺褶上,被已經月兌水的皮膚吸收,但那麼一點點的水,又是從外而內,根本沒有什麼作用。但姜君明卻敏銳的覺察到了這一點——那孩還沒有死,至少身體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活力。
沒說什麼,姜君明抓緊一切時間救治孩。把提神藥劑一點點的喂了下去之後,姜君明認真的觀察著孩的狀態,手指放在孩的橈動脈上。脈搏微弱到了極點,就算是以姜君明被改造過後的感知能力,也只能略微的覺察到橈動脈輕微的跳動。
沒有變強,喝下了提神藥劑的孩的脈搏並沒有變強,依舊那麼微弱,隨時都會隨著生命的終結而消失。姜君明有些失望,心里有些痛。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生命消失在自己面前,身為一名醫者,那種說不出來的痛苦折磨著姜君明的心。
「你騙人!喝了你的提神藥劑,根本就沒什麼用。」圍在姜君明身邊的人們眼楮里原本充滿了希望,可是當他們看見喝下提神藥劑的孩並沒有想象的馬上康復的時候,那種失落感驟然出現,讓壓抑的情緒爆發出來,比剛才還要劇烈幾分。
「什麼關懷女神恩賜的提神藥劑,你在說謊!」
「讓神官大人出來,你這個騙滾的越遠越好。」
姜君明被推搡著,瘦弱的身體馬上就要淹沒在洶涌的人海之。姜君明沒有反抗,就算是自己把所有人都打倒了,又能怎麼樣?致病菌群讓霍亂流行,這只是最開始的爆發,隨後的高峰期還會有多少人死于非命?而自己身為一名醫者,能做到什麼?提神藥劑沒有用,自己只能留在光腦主動防御的狹小的範圍里,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人因為霍亂而死去。
不是醫者,不會明白那種淡淡的,卻又真實存在,痛徹心扉的感覺。姜君明茫然的被人們推搡著,孩和抱著孩的女人的身影淹沒在人影之。
神殿里的幾名老婦人微弱的勸阻聲仔憤怒的人群里是那麼的微不足道,連一朵浪花都掀不起來。場面已經失控,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就連那些已經被恐懼折磨了一天,此刻正在把所有的恐懼、憤怒發泄到姜君明身上的。人們的情緒就是這麼古怪,對死亡的恐懼讓他們手足無措,仿佛懲罰了「說謊」的姜君明霍亂病就會不治而愈似地。
「啊?」一個微弱而充滿了驚喜的聲音在人群里發出來。
雖然微弱,但卻像是帶著某種魔力似地,以那個聲音為心,憤怒的人群一圈圈的安靜下去。不管是誰,不管有多憤怒,當他們感覺到身邊似乎發生了什麼,就算是那些並沒有听到這個聲音的人回頭望過去之後,憤怒和絕望都在一瞬間消失,目瞪口呆的看著無法讓人相信的一幕。
喝下提神藥劑的孩沒有醒,而是在坐在地上的女人懷里面翻了一個身,沉沉的睡去。身體的體力的消耗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得到補充的,可是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和那個女人驚喜交加的表情,就證明了剛剛處于瀕死狀態的孩已經發生了些什麼改變。
姜君明被推搡到了一邊,隔著人群,並不知道那面發生了什麼,心情低落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坐在地上的女人用一只手試探了一下抱著的孩的呼吸,懷里的孩呼吸已經平穩,粗重。滿是皺褶的臉上、手上的皺褶雖然沒有消失,但是那被霍亂病菌感染的孩的臉色已經從蒼白變得紅潤。
瀕死的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瀕死的狀態月兌離出來,眼看著雖然還沒有活蹦亂跳的變成平時的樣,但性命已經保住了。
「他他是睡著了。」坐在地上的女人似乎還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喃喃的說著。雖然說話的聲音很小,但這一句話意味著什麼,所有人都知道。
這是希望,是戰勝病魔,戰勝死亡的希望。光明撕破了死亡的陰雲籠罩,讓每一個身陷在死亡恐懼之的人們都看見了希望。
憤怒的人群變得沉默,有人畏懼的看著姜君明,小心翼翼的往身後退著,生怕自己被姜君明注意到。
那瓶提神藥劑的確是關懷女神的恩賜,事實就發生在眼前,所有憤怒的人們都知道,自己應該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