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兒陰狠的瞪著天月,「你這個賤婢竟然敢打我的丫鬟,來人,給我好好教訓她,讓她知道誰才是藍府的主人,一個賤婢竟然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簡直可笑」。
天月立刻怒了,指著秦婉兒罵道︰「你才是賤婢,你全家都是賤婢,嘴巴這麼臭,午飯吃了屎嗎?你還敢教訓我,你丫丫的是找死」。
「反了,造反了」,秦婉兒氣的面目猙獰,「你們還在看什麼?一群飯桶,給本小姐打,打死她,打不死你們都給我滾出藍家」。
立刻,幾個丫鬟張牙舞爪的向天月沖去,手里拿著簪子向天月刺去,天月一一躲過,腳下用力將她們紛紛踹下了池塘。
「一群飯桶!一個賤婢都對付不了,藍府養你們還有何用,都是飯桶!」,秦婉兒跳起來狠厲的罵道。
天月將最後一個踹下池塘以後,快速的飛到秦婉兒身邊,抓起她的衣領走到池塘邊,「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滿嘴噴糞的女人,今天我就當做好事了,幫你洗一洗」。
秦婉兒大驚,陰狠的瞪著天月,「你敢!本小姐是藍府的表小姐,我姑姑是藍府的家主夫人,你要是敢動我,就是與整個藍府為敵」。
「你是藍逸軒的表妹」,天月模著下巴問道,貌似听師傅說過,藍逸軒的父親是藍家的家主。
秦婉兒立刻回道︰「沒錯,識相的趕快放開我,否則我讓二表哥殺了你」。
天月勾起一抹天真的微笑,下一秒立刻怒道︰「今天我就是不放開,你能怎樣?想告狀你就去告好了,誰怕誰!」,說完,天月將秦婉兒扔進了池塘,瀟灑的拍了拍手,哼著歌兒向外走去。
「小姐,你怎麼樣?」,一旁的翠兒趕緊游到她的身邊,拉住她下墜的身體。
「啪——」,秦婉兒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怒道︰「沒用的廢物,還不趕快扶本小姐上去」。
「是」,翠兒捂著臉低頭道,立刻帶著秦婉兒向岸邊走去。
秦婉兒狠狠掐著翠兒的手臂,眼楮里一片猙獰,此仇不報,她就不是秦婉兒。
午後,雪末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睡個午覺真是舒服,常言道︰中午不睡,下午崩潰,道理就是這樣來的。
「砰砰砰——」,一道急促的敲門聲傳來,還伴隨著雷霆的怒吼聲,「快點起來,大當家和天月出事了」。
雪末立刻打開房門,手里拿著腰帶,邊走邊系,「什麼事?宇文家殺來了」。
雷霆拉住她,等她把腰帶系好,接著說道︰「剛剛有一對護衛來過,他們帶走了天月和大當家,說是秦夫人的吩咐,我看他們的樣子,來者不善」。
「秦夫人?」,雪末模了模下巴,想了想,說道︰「應該是藍逸軒的小媽,藍家家主的平妻,她找天月和大當家能有什麼事?,算了,不想了,趕快去吧」。
雷霆找了個小廝帶路,兩人便一起向秦夫人的院子走去。
秦夫人的院子位于藍府的西邊,金碧輝煌的亭台樓閣,滿院的牡丹芍藥,極具奢華,當雪末兩人趕到時,秦夫人的院子早已劍拔弩張。
天月豎著眉頭,跳起來指著秦婉兒道︰「你血口噴人,我何時打你了,我只是把你扔進池塘,你手上的傷痕根本就不是我打的」。
天狼濃厚的眉眼皺起,拱手道︰「小女雖然頑劣,但是從不撒謊,既然她說沒有打秦小姐,就一定沒有打」。
「哼!」,秦婉兒冷聲道︰「你是她父親,當然這麼說了,本小姐肯定她打了,這就是證據」,秦婉兒指了指手上的一大片淤青。
「我沒打,是你自己打的……」,天月怒吼道。
「夠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一道冷聲打斷天月的話,大紅色素面湖綢褙子,底下是百褶繡花裙,頭上插著金光閃閃的紅寶石簪子,風韻猶存的臉上帶著冷冽的顏色,此人正是藍家家主的平妻——秦穆蓉。
天月瞪著她,吼道︰「你個老巫婆,吼什麼吼,比誰嗓門大嗎?,我才不會輸給你」。
啪——,秦穆蓉將手中的杯子狠狠摔碎,怒道︰「本夫人看你們是二少爺帶來的人,所以多加忍讓,沒想到你們居然打傷婉兒,還對本夫人言語侮辱,今日若不處置,我藍家還有何顏面在風都立足,來人,給我拿下」。
天狼立刻拔出腰間的大刀,將天月護在身後,「月兒,你自己小心」。
天月點頭,將腰間的短刀拔了出來,打架她才不會怕。
「等等」,雪末大步走了進來,方才她在屋外也听了個大概,看著屋內劍拔弩張的氣勢,對天月和天狼道︰「把刀收起來」。
天月撇嘴道︰「師傅,她們欺負我」。
雪末走到一旁的椅子邊坐下,完全忽視了秦夫人等人,慵懶的勾了勾唇角,「別人怎麼欺負你的,你就加倍欺負回去,忘了我怎麼教你的了」。
秦婉兒听到雪末的話,大怒道︰「你是何身份?竟然敢在藍家撒野,別以為二表哥請你們來,你們就可以肆無忌憚了,本小姐告訴你,這里是藍家,不是你們這些小民可以來的地方」。
「你又是什麼身份?敢這麼和本公子說話」,雪末桃花眼微眯,閃過冷冽的弧度。
秦婉兒輕蔑的說道︰「本小姐是藍府的表小姐,我姑姑是藍府的夫人」。
「嗤——」,雪末輕笑,接著說道︰「說的好听是夫人,說的不好听只是個妾而已,藍家的家主夫人是你嗎?」。
秦穆蓉狠狠握緊手指,陰狠的眼楮盯著雪末,「公子好厲害的嘴巴,只是等會不知道還能不能說的出來,來人,我本夫人打」。
「我看誰敢!」,雪末一腳踢飛眼前的椅子,冷然的看著四周,「不想死的都滾開」。
拿著刀的藍家護衛頓時停住腳步,看著雪末等人,躊躇不敢上前。
秦慕蓉氣的渾身顫抖,指著雪末等人狠戾道︰「反了,你們來不把他們拿下,廢物!」。
「你們在吵什麼?」,一道威嚴的聲音傳入,隨即一個穿著華麗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寬厚整齊的眉眼處有些世事的滄桑,但是眼楮里好不掩飾的精明和銳利,通身散發著迫人的氣勢,正是藍家家主——藍廷之。
藍家家主進來以後,他的身後隨即跟上來兩個人,一個是溫潤如玉的藍逸軒,另一個是位年輕的華衣男子,男子眉眼寬厚,和藍廷之長得極為相似,但是,腳步虛浮,眼楮里帶著奸詐和陰險,此人正是秦夫人的兒子,藍家大公子——藍耀先。
「老爺,你可要為妾身做主啊!」,秦慕蓉一見到藍廷之就撲了上去,不復方才的狠戾,滿臉淚水,我見猶憐。
藍廷之眉頭皺起,看著秦慕蓉,威嚴道︰「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到底怎麼回事?」。
秦慕蓉給秦婉兒使了個眼色,秦婉兒立刻走上前憤憤不平道︰「姑父是這樣的,方才婉兒在後花園游玩,沒想到天月姑娘突然沖了出來,對著婉兒一頓破口大罵,還將婉兒打傷,扔進了池塘,姑姑只是心疼婉兒,所以請天月姑娘來理論,沒想到,風公子等人居然合伙將婉兒和姑姑言語侮辱,還要對我們動手」。
藍廷之听完皺眉看著雪末等人,這些人是藍逸軒請來的,他們和宇文府的恩怨他也略有耳聞,原本他並不想管,但是現在他們竟然欺負到了藍府的頭上,他身為家主,就不得不管了,「軒兒,你說該怎麼辦?」。
藍逸軒走到雪末坐的位置旁,優雅的慢慢坐下,溫和道︰「風公子,你覺得呢?」。
雪末眨了眨桃花眼,道︰「本公子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秦夫人雖然是藍家主的平妻,但是,說到底就是個地位高點的妾,我並沒有說錯,又何來侮辱」。
天月氣呼呼的指著秦婉兒道︰「她說謊,明明是她要我下跪行禮,我不干,她就讓丫鬟掌我的嘴,還嘴里不干不淨的噴糞,我才動手把她扔進池塘的,而且,我根本沒有打她,師傅,你說天月有沒有做錯」。
「做錯了」,雪末很肯定的看著天月,接著說道︰「你應該把她的嘴給縫上,這樣一張只會噴糞的嘴留之何用,還不如封起來」。
「呵呵……」,藍逸軒搖頭失笑,「說的有道理」。
天月眼楮一亮,繼而回頭瞪著秦婉兒的嘴,似乎在考慮從哪里下手,秦婉兒心中一驚,害怕的捂住自己的嘴向後退了一步。
秦慕蓉頓時氣得渾身發抖,顫動著手指道︰「簡直欺人太甚,老爺你看看這些人像什麼樣子,軒兒居然還幫著他們,你一定要為妾身和婉兒做主啊!」。
一旁的藍耀先眼角劃過一絲狡詐,開口道︰「二弟,不是大哥說你,你怎麼能幫著外人呢?你招惹回來的這些人都不是好相與的,會給藍家惹來大麻煩,听大哥的話,將他們早點趕出去才是正事」。
藍廷之立刻滿臉怒容的看著藍逸軒,接著對雪末等人說道︰「是幾位自己出去,還是要藍家的下人將各位請出去」。
藍逸軒優雅的搖了搖折扇,看著藍廷之,道︰「他們是我的客人,誰都不可以將他們趕出去,包括父親你」。
「你……」,藍廷之憤怒的指著藍逸軒怒道。
秦慕蓉立刻撫了撫藍廷之的胸口,眼角卻劃過一絲冷笑,用責備的口氣道︰「軒兒,你怎麼能這麼和你父親說話,你太不孝了,快點和你父親道歉,然後,將這些小民趕出去,這才是藍家少爺該做的事情」。
藍逸軒冷冷的盯著秦慕蓉,冷然道︰「我和父親說話,哪有你插話的資格,請姨娘注意自己的身份」。
藍耀先立刻開口怒道︰「二弟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他是我們的娘親,什麼姨娘,你這是大不孝啊!」。
「孽子……」,藍廷之憤怒的指著藍逸軒吼道。
秦慕蓉趕緊殷勤的撫著藍廷之的後背,道︰「孩子還小,老爺你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可怎好,妾身和先兒都指著你呢,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們娘兩怎麼活啊!」,說完,秦慕蓉擠出兩滴淚水。
藍逸軒靜靜地看著演戲的兩人,輕笑道︰「一個妾而已,父親要是死了,你自然該到家廟里梯度修行,難道你還有別的想法不成」。
「你……」,秦慕蓉憤怒的看著藍逸軒,隨即我見猶憐的靠著藍廷之哭泣起來。
藍耀先也是怒氣沖沖的看著藍逸軒道︰「二弟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如此和爹娘說話」。
藍逸軒起身理了理衣擺,無所謂的搖了搖折扇,「我累了,先行告退,至于藍家其他鋪子請求要鹽的事情再讓我想想吧」。
藍廷之心中一頓,收起滿腔的怒火,豁然發現,現在的藍逸軒已經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了。
秦慕蓉小聲的諾諾道︰「老爺,你看軒兒……」。
「好了」,藍廷之怒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坐好自己的本分,不要整天想一些有的沒的,不屬于你的永遠不要妄想」,說完,甩袖憤怒離去。
秦慕蓉狠狠撕碎自己手里的絲帕,眼楮里一片猙獰,「什麼叫不要妄想?那些原本就是我的,都是我的,哈哈……」。
秦婉兒和藍耀先對視一眼,眼中有著恐懼,低頭不敢言。
雪末等人跟著藍逸軒走出了院子,藍逸軒回過頭來,溫和道︰「讓你們見笑了」。
雪末搖了搖頭,眨了眨桃花眼,「沒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明白」。
「你們回去吧!我還要去鋪子里,有什麼問題就叫下人通知我」,藍逸軒溫和道。
「我知道,你忙吧」,雪末點頭。
看著走遠的藍逸軒,筆直高大的身影有些孤獨的寂寥,天月探頭道︰「藍逸軒很難過的樣子」。
雪末桃花眼微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每個人的人生都不是那麼完美,但是,還是要繼續活下去,這就是生活」。
雷霆看著嘆息的雪末,心中微微一動,「你活得開心嗎?」。
雪末回頭嫣然一笑,「無所謂開不開心,因為能活下來就是一種幸福了」。
雷霆微微愣神,能活下來就是幸福嗎?那麼那些死去的人又該如何?雪末你太樂觀了,生活不止于此,還有黑暗的一面,你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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