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艘戰斗飛船早已整裝待發,隨著大長老的一聲令下,飛船井然有序地啟動發動機,掠過寬闊的海面,沖上天際,消失在了雲端。
日常維修科的眾人靜靜地站在機庫門口,目送最後一艘飛船消失在了天際。和他們在一起的,是剛進來實習的物理機械部的新人們。
「好了。」賽格的聲音傳來,「各位,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吧。」
日常維修科的人全部都回答了個「是」便轉身離開了。對于應急維修科來說,這可能是他們用鮮血生命譜寫榮耀與史詩樂章的開端,但對日常維修科來說,飛船奔赴戰場後,他們就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永遠的無名英雄啊!」克維斯嘆著,轉身向著控制室走去。
「既然知道是無名英雄。」阿爾納接過話道,「那為什麼還來日常維修科?」
「一開始說是借調的我有什麼辦法?」克維斯說著一手搭上伯森的肩膀,道,「你說是吧,程?」
程一言不發地把克維斯的手從自己身上拽了下來。一旁的伯森無奈地搖搖頭道︰「克維斯,放莊重點,後輩還在呢。」
「那麼,」阿爾納接著問道︰「為什麼現在又留下來了?」
「怕苦怕累怕死唄。」克維斯一聳肩回答道,「在這個科室兩年人也懶了銳氣也減了,就這樣一輩子也不錯不是?」
「嘖嘖。」巴連英圖在一邊嘆道,「還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說的話啊。」
「喲,巴連英圖少爺不也是有錢人家嗎?」克維斯說轉身笑道,「我們科室,哪有窮人啊?」
「科長。」一直低頭走路的程突然冒出一句,然後又什麼都不說了。
克維斯只是愣了一下,隨即又開口道︰「話說回來,頭呢?」
「出任務去了。」阿爾納淡淡地回答道,「他和我們可不一樣,一直都在外面拼命呢。」
「阿嚏!」我打了個噴嚏,不會吧,感冒前兩天才好的又來?我的身體沒有這麼差吧?無聊,能連得上的網絡只有玄的書櫥,可里面除了程序書就是宗教哲學書,這家伙還真是個相當無趣的人。
「先生。」玄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平靜地開口問道,「你看了我的書櫥?」
「我不是故意的!」再說他也沒有設置訪問權限啊!
「不是這個問題。」玄搖搖頭問道,「這里面的書就沒有一本你感興趣的?」
我搖搖頭答道︰「抱歉,我還太年輕了,對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的不理解。」
「也是,」玄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道,「人要活到一定的年紀才能真正的了解哲學,這樣的書也是我這樣的老古董看的了。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也覺得哲學書很無聊,當時最喜歡看的是被眾人當成廢材的主角因為機緣巧合搖身一變成為強者,報復曾經欺負過自己的人,最後成為人生贏家的故事。」
「還真是奇怪。」我看著玄道,「我還以為生長在帝國這樣的地方的你會喜歡那種騎士與公主的故事呢。」
「小時候的確喜歡,」玄有些好奇地看著我問道,「難不成你喜歡這樣的書?」
「也是小時候的事了,小時候經常纏著要保姆講。」小時候最喜歡的是有關阿齊公主和她的兩位騎士的故事,和我同宿的人也一樣,幾乎每晚都是听著這個故事入睡的。直到後面人越來越少,宿舍開始合並,猶迪被分到我宿舍,有一天她听完這個故事,眨著無辜的大眼楮對我說︰「猴子,我覺得你就像故事中的阿齊公主,我就是其中一名騎士」為止。
「還真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玄推了一下眼鏡道,「我以為你會喜歡廢材終有一天成神的故事呢。」
「為什麼突然問我這些?」玄的話中有弦外之音,我卻不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
「沒什麼,只是有些無聊了而已。」玄說完,影像便消失了。
是想從我口中打探出更多有關于我的情報嗎?通過收集一個人的各種行為習慣來解析一個人的全部數據,其中,喜歡的書籍可以透露出一個人相當多的信息,組織里優秀的情報分析員甚至可以通過某個人三個月的購書清單推算出那人百分之七十的準確情報。
不過,這樣也能反推回去一下,那個埋伏在地球的間諜雖然知道我的存在,卻不是十分了解我,也就是說有兩種可能,一是我和他並不相識,他只是通過一些資料了解到的我,二是我雖然知道他,但由于接觸的時間太短,他還來不得得出有關我的有效情報。再綜合手上的各種情報考慮一下,那個間諜埋伏在世家大族中的可能性比較大。
看來,回去要警告「影」那邊一下了,對手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難對付。
突然,飛船猛烈地搖晃起來,我一不留神摔倒了,還沒等我起來,飛船就劇烈地翻滾起來,警報響個不停。
不好,飛船受到攻擊了!我馬上展開防御,死死地扣住一面牆,現在這樣,只能听天由命了。飛船不斷地翻滾,弄得我頭暈目眩,就像是極限訓練轉圈時候的感覺一樣,一開始還能知道是飛船在轉,接著就只知道在轉,接下來就什麼都不清楚了……
世界在不斷地旋轉著,在一片混沌中,一些殘存的意識竭盡全力浮了上來,斷斷續續地拼出一些前後不搭的感覺片段。我攤開四肢,感覺就像是月兌離了軀體飄在空中,頭痛的要命,而且暈的要死,身體很不舒服,非常想吐,干嘔了許久,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一股清涼的液體順著靜脈流了進來,世界不再是一片混沌,頭暈惡心的感覺也逐漸消退,我睜開眼楮,搖搖晃晃地坐起身,耳邊傳來玄的聲音︰「先生,感覺如何?」
「還好。」頭還有點暈,意識尚未完全月兌離混沌,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麼大礙,不用多久就會平復。
「換一套衣服吧。」玄說著將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放在我身邊道,「你剛剛吐的厲害,現場簡直慘不忍睹,把你從飛船上拖下來已經是我最大的忍耐限度了。」說完,他轉過身不再看我。
我低頭看到自己滿身的污穢,干笑兩聲,迅速換好衣服。衣服又長又大,應該是玄的,幸好上面沒有薔薇十字,不然打死我也……反過來穿。
「換好了?」玄背對著我問道,我回了一聲,他繼續背對著我道,「把衣服燒掉,我們快點離開。」
「嗯?」雖然心中有些疑惑,我還是迅速燒掉了衣服,好在猶迪帶過來的是便服,不防火,用特種火源一下子就處理干淨了。
「搞好了?」玄還是背對著我,抬頭看天,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嗯。」
「那就馬上跑!」玄說完,一溜煙地跑遠了。
「喂!等等!」我一見,馬上追了上去。幸好我是組織的,雖然沒有體部厲害,但跟上玄現在的速度還是能行的。跑了十幾分鐘後,玄突然大喊一聲︰「趴下!」
我馬上趴在地上,隨即,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夾雜著爆炸的波浪向我們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