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的有些團團亂轉的李信忽然想到剛才流過天井的時候,好像看見井沿邊有半桶還沒有傾倒完的冷水……李信咬咬牙,管不了那麼多了,就拿冷水潑一下吧!
李信曾經看見那些大人們把一個竊賊鞭打的昏暈過去之後,用的就是是這一招。
那個渾身上下血淋淋的、看著好像已經死去的竊賊被一桶冰冷的水兜頭潑下之後,立刻就睜開了眼楮……
不得不說,李信病急亂投醫的這一招倒真是誤打誤撞,確實很管用。
被他小心翼翼淋了一臉涼水的謝湘;李信怕弄得聲響太大驚動了那個厲害的廚娘,真的就**了一聲,?*??惱隹?慫?邸 br />
李信趕緊扔掉手里的木桶,使勁拖起謝湘,並替謝湘抹抹滿臉的水漬。
「艾葉?」
李信趕緊點點頭,也慌不及和謝湘糾正他現在已經不叫艾葉叫李信了︰「公子哥哥,快站起來,我帶你出去……夏公子他快不行了……」
瞬間,大腦原本就還沒有很清醒的謝湘被李信小大人似的口氣,沒頭沒腦的話語搞得更加的迷亂了。
「我這是這哪里了?」
他有些虛弱的問道,「夏雪宜他……」
謝湘陡然的張皇起來,才明白艾葉告訴了他一件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夏雪宜他……快不行了?怎麼回事?
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謝湘竟然倏的就站了起來。
李信很高興,慌忙扶住謝湘道︰「我們快走,這里不可以很多事說話的,會被人發現的……公子哥哥你不知道嗎?你是被人迷昏了。」
李信畢竟還是小孩子,自己口中說著這里不可以很大聲說話的,忍不住還是要喋喋不休的告訴謝湘他為什麼會昏睡在這間柴房里。
「我知道了……快走吧。」
謝湘感覺到自己的腳步虛浮的厲害,要不是艾葉竭盡全力的攙扶著,他隨時都有摔倒撲在地下的可能。
魂淡的,傳說中的**藥就是這等的厲害的嗎?
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中了被人暗算也就是了,夏雪宜那樣高強的身手,滿臉自負的模樣,又是怎麼的了?
想不到他們兩個人高馬大的成年人倒是不及艾葉這樣一個年幼的孩童,看得出,艾葉好像是一直在不顧一切的四處奔救他們。
果然俗話說得好,助人如助己,哪怕是一個幼小的孩童,也竟然有這樣及時的饋報。
當然,無論謝湘還是夏雪宜,都不會相信他們還會在這樣短促的時間里,忽然的倒被這麼一個曾經那樣淒惶無助的孩童救護。
李信扶著謝湘好容易才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後廚那幢小四合院的包圍,奇怪的是並沒有那些可怕的時隱時現的黑衣人出來查看。
原來,這些護衛都知道老板娘吳大娘今天晚上在**一刻;那是吳大娘會時不時鬧一次的保留節目,便樂得各偷各的懶,除了必須得應卯的,其余的便吃酒耍錢找相好的,紛紛各找各的樂子去了。
這些人也是仗著落芳院偌大名頭,料得偶爾偷懶一晚上應該不會有什麼閃失,只要沒有爭風吃醋尋隙斗毆、上門滋事的狠角色,其他的事情他們也不會放在眼里。
這伙人原本都是依附在五毒教名下的,吳大娘又放蕩不羈,手中有的明聚暗斂的錢財,從來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一般的江湖中人尋常也不敢去招惹她,只有趕著給她捧場的。
所以,連那些必須在今天晚上應卯當值的人剛才听得廚娘喊老板娘叫人過來要宵夜了,便派了一個年輕的送過去,其余的人倒睡的更加放心了。
李信架著謝湘剛轉過前頭,忽然听見一處窗戶上透著隱隱燭光的房間里傳來一陣非常奇怪的男人粗著喉嚨的「 ……」的**聲,分不清是愉悅還是痛苦?
「艾葉……」
腿腳發軟的謝湘頓時覺得渾身都有些冰涼了,驚怕的指著那個房間對李信低低呼喚道。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竟然有些害怕那種奇怪的聲音是夏雪宜發出的。
想到吳大娘每次見到夏雪宜那種渾身骨頭都要發軟的樣子,瞬間謝湘就明白了吳大娘為什麼處心積慮的迷暈了自己,叫人把他弄到後廚柴房里,肯定是為了算計夏雪宜。
吳大娘是知道的,以夏雪宜的年輕貌美驕傲自負,何紅藥尚且都沒有讓他放在眼里,何況她那麼一個半老徐娘呢?
謝湘忽然想到,何紅藥呢?
她那麼喜歡夏雪宜,難道就放任吳大娘為所欲為?
難道何紅藥也和他一樣,先就著了吳大娘的道?
這里的落芳院,是吳大娘的地盤,只要吳大娘高興,她隨時隨地可以對他們下手。
就算是戒心嚴密如夏雪宜都不能幸免,想來和她稱姐道妹的何紅藥更是不能防範到那麼多。
怪不得夏雪宜一直急著想要離開烏州城,想要離開落芳院,是自己連累了他。
謝湘一直覺得他會被夏雪宜連累,想不到夏雪宜先就要被他連累的萬劫不復了。
如果夏雪宜清醒之後,發現他竟然和吳大娘干出了那樣無恥不堪之事,是要先大開殺戒,還是會一怒之下自行了斷?
「不要管,我們快走,夏公子已經被我弄回去了,公子,你不記得那是……那是吳大娘的房間啊。」
李信慌忙推搡著謝湘急急說道。
「弄回去?你從哪里把他給弄回去的?」
盡管虛軟的厲害,謝湘還是有些哆嗦的問道。
「那里……」
李信不情願的指指吳大娘的臥室。
這孩子想起吳大娘那種癲狂抓嚎、丑陋不堪模樣就感到驚恐萬分,連往吳大娘臥室方向多看一眼都有些不願意。
而且現在,那種奇怪的聲音听在李信耳朵里,他覺得一定是那個被廚娘差遣去給吳大娘送宵夜的年輕男人被吳大娘抓住給生吞了才發出這樣痛苦的悲鳴聲。
這真是一個非常嚴重的陰影,以至于李信在以後的整個少年時期,一直對女人這種可怕的生物抱著及其畏懼和厭惡的心理,敬而遠之。
直到後來隨著接觸眼界的開闊,李信才哭笑不得的發現自己年幼時候所遇見的人和事情太過于荒誕,差點兒誤導了他的一生……
謝湘當然也是知道那個房間是吳大娘的臥室,所以他才擔心是夏雪宜發出的聲音,以吳大娘的邪惡,是什麼樣無恥的事情都有可能干得出來的。
特別是,艾葉剛才急急的告訴他說夏公子快不行了,可能是因為他太幼小,看不懂一個中了迷情藥的人那種癲狂混亂,便覺得夏雪宜好像要死了。
被李信推搡著不得不堅持往夏雪宜房間踉踉蹌蹌走去的謝湘簡直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相信此刻吳大娘臥室里發出那種歇斯底里 聲的,定是夏雪宜無疑的了。
但是,他確實又沒有任何的能力去解救夏雪宜于水火,艾葉又是如此的年幼,還是不要叫他看見那種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丑惡形狀了。
最重要的,一向功利的謝湘覺得,從夏雪宜發出的那種聲音來听,可能就算是他和艾葉舍棄了性命沖進去可能也已經于事無補了……
想到此,舉步維艱步履猶如灌鉛一般千鈞沉重的謝湘覺得,他更應該坐下來和艾葉抱頭痛哭一會兒才對。
想不到夏雪宜那樣一個孤高清絕之人,竟然活生生的被吳大娘那樣一個荒yin無恥的女人給算計玷污了去。
其實這只是謝湘個人的感覺,李信是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的,只是一個勁的拖著謝湘往回拽。
謝湘的悲傷完全是他一個人的悲傷。
雖然那個幾乎有些怪異的 聲已經越來越遠了,想到夏雪宜現在正被動的趴在吳大娘那樣一個女人身上辛苦勞作,謝湘充塞心頭的還有說不盡的惡心感。
這也是謝湘不願意舍棄了性命拉著艾葉一起沖進吳大娘臥室的最最重要原因。
與其說他不願艾葉看見那一幕丑惡鏡頭,不如說更是他戳瞎自己雙眼也不願意去目睹那樣一幕不堪的。
「公子,你看,我沒有騙你吧?」
氣喘吁吁的李信「 」的一聲推開夏雪宜的房間門,指著呈趴伏狀倒在床上的夏雪宜邀功似的對謝湘叫道。
謝湘不由地瞪大眼楮,瞬間不自覺的就推開了艾葉的扶持,徑直撲向趴在床上的夏雪宜。
「叫李信出去,快關上房間門……」
沒想到謝湘一聲呼喚還沒有來得及出口,趴在床上的夏雪宜就發出一種牙關緊咬的命令。
「李信?」
謝湘不禁愣在了原地,喃喃地重復了一下夏雪宜口中的名字。
他實在是不知道夏雪宜口中的李信指的是這個房間里的誰?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夏雪宜不是中毒就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夏雪宜,你怎麼了?」
謝湘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是該撲過去把夏雪宜拖起來查看查看?還是先問問清楚。
一直以來,夏雪宜都是以強勢面貌出現的,現在這份快要斷氣的模樣有些嚇到謝湘了。
「公子,夏公子說的是我……你好好照顧夏公子,我先出去了,有事再叫我。」
李信看著神情依舊痛苦不堪的夏雪宜趕緊對困惑的謝湘解釋道,不管怎麼說,夏雪宜還可以開口說話叫李信感到很高興,他覺得這位夏公子或許不至于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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