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湘覺得,趴在床上拼盡老命在壓抑著什麼的夏雪宜仿佛是一堆可怕的易爆物品,有著一觸即燃的巨大危險,可能任何的輕舉妄動都會造成讓人倍感沮喪的結果。
盡管他們曾經是那麼的親密,正因為那種不能為外人道的親密所以才叫謝湘感到一陣陣的恐慌無措。
「我被那個惡毒的賤人,算計了……何紅藥和吳大娘聯手,那種最厲害的情藥,你不知道,是無藥可解的……謝湘,我不想強迫你為我做什麼事情……但是,你要麼救我,要麼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我毒發身亡……」
盡管燈光昏暗且搖擺不定,謝湘也清楚的看見大顆大顆的冷汗順著夏雪宜稜角完美的額頭漫漫而下,整個的浸濕了他桀驁的發際。
原來他那麼急的要趕艾葉出去,是實在的控制不了要原形畢露了。
夏雪宜臉色慘白,猝然翻過身體,謝湘有些驚恐的看見他前面衣服底下膨脹變形的……巨大「身體」。
「救我……抱抱我就行了……求你,求你……」
他口中發出**一般的祈求,剛才這個可憐的人還想在外人面前維持一點僅有的自尊,哪怕那只是一個孩子,現在卻全無一絲自尊的對著謝湘發出哀鳴。
「除了你,我死也不會和其他人苟且求生……」
謝湘睜大眼楮,看著夏雪宜突然又痛苦的翻身趴壓住自己前面的身體,十指死命的摳進床板的木頭里,臉部越來越扭曲,他發出的聲音也更像是瀕臨死亡的野獸發出的嗚咽哀鳴……
「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死去?」
「那種情形更可怕?或者遂了他的心意並且救了他,或者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從此以後,失去他……」
謝湘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沒有多少思維了,媽的,這是一個什麼樣混亂的時刻?由不得人去坐下來仔細的討論辨別什麼是非曲直,榮辱得失。
這只是一個迫在眉睫的選擇題︰一句話,救還是不救!
答案要麼是對號要麼是叉。
因為看著此時此刻的夏雪宜,謝湘忽然明白了一個最道地不過的事情,他竟然不願意跑出去替他找一個女人來。
現在,只要他謝湘願意,只要他跑的落芳院前面隨隨便便的叫一個姑娘過來……相信夏雪宜所面臨的生死危機便舉手可解。
不管夏雪宜有著多麼堅強的意念,一個已經到了逐漸昏聵地步的人還能做得了多少的主?
只要找來一個可供夏雪宜發泄出身體情毒的女人,夏雪宜便可生命無憂。
但是,謝湘清清楚楚的看見了自己滿心的不願意。
他舍不得。
別說一個落芳院的姑娘,就是此刻何紅藥那樣滿心喜歡著夏雪宜又冰清玉潔的女孩子,他也會吃醋也會心痛。
而且,他也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夏雪宜的不願意,如果他真的那樣做了,憂傷一輩子的就不會是他一個人……
他們也就白白的相遇了一場!
于是,謝湘感覺到自己在一步步走進夏雪宜的床邊。
他的心里充滿了各種各樣古怪的念頭,想哭又想笑,蕪雜卻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寧靜;仿佛他在走向一個由來已久的宿命之巔。
雖然,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宿命一點兒也不浪漫美好,充滿著奸詐血腥與世道的不平,所以始終叫他覺得心有不甘。現在,謝湘終于徹底的明白了,老天爺對他是吝嗇的,哪怕連一點點的溫馨和寧靜都不願意賜給他。
在這個齷蹉的混亂的夜晚,自己被人用**迷暈扔進柴房里,夏雪宜卻更像一塊美味的紅燒肉,被人架起烈焰準備煎烤烹炸,大快朵頤了……
如果不是踫巧老天爺又在他們的命運里安排了一個看似無關的孩子,明天太陽升起之前,估計一切都要以他們心中終身無法闡述的遺憾告終了。
想到這里,謝湘開始努力的麻醉自己,幸好,一切還來得及,盡管不那麼溫馨完美……
然後,他有些冰冷的雙手頓時便被夏雪宜滾燙如火的顫抖雙手緊緊的抓住……
夏雪宜粗重的喘息和迫不及待的索吻頓時排山倒海一般整個的對著還十分虛弱的謝湘擄掠了上來,眨眼間謝湘單薄的身體就被他整個壓在身下。
謝湘慢慢地閉上雙眼。
整個落芳院後宅,全是驚天動地不能與外人道的秘事,正在用一種可怕的癲狂狀態風暴一般的行進著,一場因為吳大娘和何紅藥處心積慮而造成的陰差陽錯**大宴,以比之落芳院前面更勝似無數倍的可怕轟轟烈烈饕餮著。
三處主臥之中燭火昏暗,搖擺不定之中晃動起伏著鬼魅一般交織扭纏不休的男人和女人影子,如果有人恰巧靠近,還可以听見,每一個房間里都在發出不同的奇怪的聲息,囂張的壓抑的,叫人听了感到血脈賁張又感到恐懼。
那是強者在肆意啃噬掠奪,快意如君臨天下策馬奔騰的王者;弱者如同一片風中飄零的落葉,被動的無可奈何的承受著,就像一塊飽受蹂躪的土地,滿目瘡痍滿心滄桑……
落芳院後宅的花草樹木都沉寂在一片陰沉之中,為著這人世間不能言說的丑惡和快意,一片烏雲靜悄悄的飄過了,遮擋了一下如水的月華,隨即,便好像經不住月華的光輝,不由地渙散成了一縷縷潔白的雲絲。
年幼的看不懂這個世界的李信有些悶悶不樂的坐在自己的床上試著打坐調息,害怕公子夏雪宜會突然發生什麼不測,公子哥哥謝湘會叫喚他。
但是,許久過去,外面的夜倒是越發的靜謐了,連遠處吳大娘臥室那里奇怪的聲音都逐漸平息了。
「還是公子哥哥有辦法,夏公子一定是沒事了。」
李信默默地這樣想到。
于是,稍微有些放心的李信漸漸地覺到奔波勞碌之後的困倦,竟然不知不覺的就斜倚在鋪蓋上睡著了。
……
黎明第一絲微弱的光芒落芳院後宅的時候,一個做賊似的男人拖著虛浮的腳步踉踉蹌蹌的逃離何紅藥的臥室……
他的腰里可笑的為著一個女人的紅羅裙,沒辦法,昨天晚上他是被人光著身子給弄進何紅藥臥室的。
吳大娘交代過他,何紅藥再味美,天明之前他就必須得趕緊逃離,否則被何紅藥拍碎天靈蓋的後果他只能自負了。
玩女人固然痛快淋灕,性命也極其寶貴的,所幸何紅藥畢竟是個未經人事的,又被吳大娘下手太狠,他也沒有絲毫的客氣……嘿嘿,**既了,他不趕緊溜他傻啊?
反正會有人給他頂缸,何紅藥就是以後追殺,也不關他屁事!
當那一絲曙光照進房間的時候,昏睡的何紅藥突然驚醒過來。
她突然的看見了自己沒有一絲遮擋的軀體。
然後,便感覺到了從身體隱秘處到口唇舌頭咽喉,肩膀胳膊胸部月復部……渾身上下里里外外沒有一處不是腫脹痛楚難忍的。
不用看,她都可以知道她定然是渾身上下都是淤青腫紫的,她依稀記得夏雪宜一雙手不停的蹂躪拍打著她身上每一處肌膚,把那樣巨大的東西不停的霸道蠻橫的塞在她的嘴巴里瘋狂進出,逼迫她吞咽……‘
但是她卻是那樣滿心歡喜的承受著容納著,生怕夏雪宜會突然生氣拂袖而去,留下她滿腔濃烈的情愛無處安放,心甘情願的下賤著享受著。
何紅藥忍不住低低的抽泣了起來,雲鬢披散香肩聳動,她覺得夏雪宜一定會立刻對她輕憐蜜愛,為了她整整一夜的無私奉獻。
但是抽泣良久的何紅藥並沒有等到想象中的柔情蜜意,她突然不由地有些驚恐起來,猝然止住哭泣,一下子扯開身邊的堆起的紅菱被,然後,幾乎是有些驚恐的瞪大眼楮。
里面竟然什麼也沒有了!
沒有她可以撒嬌撒痴的對象,沒有願意對她憐香惜玉的男人。
瞬間,羞恥和心寒鋪天蓋地而來,何紅藥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人肆意玩耍愚弄的傻瓜,玩過之後,別人就像扔掉一塊破抹布一般,招呼也不用打的就棄之而去。
而昏頭昏腦的她,更就是一個痴子,連身邊早就沒有了那人還沒有發覺……
「夏雪宜,你好狠毒的心腸……」
何紅藥忍不住低低淒厲的哀嚎一聲,一下子趴到在被子上失聲痛哭起來。
她知道,一定是夏雪宜突然清醒過來,便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棄她而去。
按照何紅藥的性子,本就會起身穿衣攆到夏雪宜住處興師問罪的,哪怕夏雪宜一怒之下離開落芳院,她也定然會追到天涯海角,不會善罷甘休。
盡管,這是她何紅藥自作孽,咎由自取的。但是,何紅藥現在不會去和夏雪宜講這些不著邊際的是非道理的,既然夏雪宜睡了她,從此以後,夏雪宜生就是她何紅藥的人,死就是她何紅藥的魂了。
這件事沒得商量。
可是,何紅藥知道她現在形容腫脹憔悴,不宜見人。還有她昨天夜里情迷混亂之中,為夏雪宜做的種種不堪入目事情,何紅藥覺得一時之間,她還有些沒臉去找夏雪宜理論。
最起碼不要在吳大娘這個人多勢眾的落芳院里和夏雪宜理論。
只好暫且忍耐一下,吃個眼面前的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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