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雙葉草,這是一個意外的收獲。
崇白是個任性的小蟲子,在保鏢們驚詫的目光中,只是一個轉彎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森林里。
「不好!」保鏢們著急了,這可是原始森林,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麼可怕的猛獸,要是一個誤闖,可就糟糕了!
「趕緊追上去!」一個保鏢慎重的說道,「你們其余的人去找人,我先去帶幾個人去找。」
崇白跑的太快了,茂密的森林似乎就是一個天然的捉迷藏的地方,藤條灌木到處可見,幾個拐彎下去,崇白就不見了。
保鏢們不敢大意,這個世界上的猛獸大多數都是凶猛的肉食動物,它們對于人類的認識除了槍值得懼怕,人類本身卻是脆弱的。
若是讓崇白遭遇猛獸,那麼下場絕對是慘烈的。
崇白興致勃勃,甲殼蟲確實是叢林的活地圖,對于這個祖祖輩輩生活了不知多少代的甲殼蟲對逛叢林除了要躲避天敵之外,其余的大型猛獸對他們而言都是一個雕像罷了。
崇白繞過肉食動物們的領地,濕熱的環境之下,昆蟲的孕育繁多,螞蝗等更是不少,蚊子個子很大,若是沒有相應的裝備很快就能被叮起不知多少包,崇白卻沒有這方面的顧慮,相反蚊蟲螞蝗等成為了護衛一般守護著崇白。
森林的樂曲除了鳥語低迷歌唱,還有成群的昆蟲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如同一道強勁的金甲護著一個平凡的人類。
路過的野獸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威脅之音,也在蟲子們的攻勢之下落荒而逃。
整個森林就像是個傳話筒,昆蟲們嗡嗡的煽動著翅膀像是在聞到了蜜一般,成群結隊的朝著一個方向出動。
如果整個森林的昆蟲都在暴動,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密密麻麻仿佛是黑夜一般,即使是最厲害的鳥兒也被驚得‘啾啾‘飛走,螢火蟲排成長隊,像是一個路標一般指引著崇白前進的方向。
在這里,崇白是安全的。
每一只蟲子都是他虔誠的信徒。
崇白可以無視遮天蔽日的黑暗,因為蟲子們的所到之處他是絕對的平安,甚至地面也是蟲子們鋪成的蟲路,無數的蟲子用自己的身體鋪成了朝聖之路。
蟲子們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沒有暴力,它們對于王的認識是基于法則,更是領悟上天之意,它們對崇白沒有要求,沒有祈求,它們只是單純的想為屬于它們的王做一些事情。
蟲王是祖祖輩輩的傳承于骨子里的記憶,不需要證明,不需要質疑。崇白心里是復雜的,說不出的心酸。
蟲子是人類所厭惡的,破壞力極大。
所以自古就沒有蟲子能夠得道成仙的,除了自己。
蟲子們的破壞力就注定了它們是不能得道成仙,也有機遇好的也許開了靈智卻修行困難。
蟲子的本性難以克制,怎能容于上天?
崇白穿過重重的森林,他終于聞到了那股濃郁的臭氣。
蟲子們不畏臭味,勤勞的螞蟻們沒等大王吩咐就鑽到地下將雙葉草連根松土,到最後直接沒有傷害一點根苗就將藥草挖成功抬著送到了崇白面前。
崇白捂著鼻子仔細看,果然是雙葉草,而且年份還不下十年。
螞蟻們還在行動。
四周的雙葉草不少,不止螞蟻們凡是地下的昆蟲們都利落的行動起來,又翻出了幾株雙葉草之後放到崇白面前,直到崇白哭笑不得的喊著︰「夠了夠了!」
即使如此也有十來株的雙葉草被送到了崇白面前。
會飛的小昆蟲們則又領著一群地下的昆蟲們去挖其他的藥草。
崇白今天收獲頗豐,他高興了,有人卻不高興了,甚至是動怒了。
保鏢們跟丟了崇家的大少爺,跑到了原始森林里,這個情況不亞于明陽島大地震。
柳亦謙蹭的站起來,心里的怒火與著急讓他坐不住,抄起槍就帶著人沖進了森林。
保鏢們大氣不敢出,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人,但愣是沒有找到崇白的腳印,仿佛是人間蒸發一般,倒是發現了大型猛獸的幾處腳印。
「看來少爺暫時應該沒有危險。」當地經驗豐富的獵人阿扎說道,對于打了幾十年獵的他是柳寧的坐上賓。
阿扎對這片森林的感情很深,里面盛產的猛獸他都能說的上來,什麼野獸什麼爪印,捕了什麼獵物,對于這些事情,阿扎最有發言權。
「不過,這地上怎麼像是許多的爬爬蟲爬過的?」阿扎仔細的看著地上點點的小印記奇怪,最驚奇的是森林里的蚊蟲又去哪里了?
森林里最讓人厭惡的不是猛獸,而是蚊蟲與螞蝗,這兩樣東西也許不致命卻是最讓人煩躁的,猛獸是讓人恐懼的存在,兩種的不同阿扎最是清楚。
「人你能知道在哪里嗎?」柳亦謙耐著性子問著蹲在地上不起來的阿扎。
「年輕人不要著急嘛!」六十歲的阿扎擺擺手,「跟著這個蟲子們的腳印走,應該會有收獲的。」
阿扎指著樹上的一處,「你看這個小樹枝被人拽斷了,大概就是你的夫人做的。」
柳亦謙可不顧不上這個老爺子的賣弄,阿扎卻很淡定,「島上的生靈可都是有靈性的。」
柳亦謙與其他的保鏢們在阿扎的帶領之下,直線朝著崇白所在的方向行去。
崇白看著滿地的藥草十分的高興,正在這時卻發現後方出現了蟲子們的騷動。
「怎麼回事?」崇白問著從後面飛來的幾個小蟲子。
「回大王,有幾伙人類朝著這邊來了!」小蟲子扇著翅膀,發出細細的聲響。
「遭了!」崇白這才又一次的想起柳亦謙這尊大神,趕緊讓蟲子們散去,將草草們巴拉整齊將衣服月兌下來包好,又拿起一根木棍挑著衣服,因為雙葉草實在是太臭了!他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抱在懷里回去!
崇白吭吭哧哧的將挖來的藥草挑著在身後捂著鼻子在甲殼蟲的帶領下往回走著。
柳亦謙很急,崇白不能出事,這不僅僅關系到崇家,更是柳家的事情,如果出了事情,崇家與閆家最起碼是不會善罷甘休。
樹林里的路不好走,時不時的還能听到野獸們的低吼,似乎是在警告眾人不要隨意靠近。
阿扎年齡雖然最大,卻是走的最快的一個,對于這個森林他早已習慣了。
「好啦,沒有什麼危險的,這個小娃的命真是好啊!」阿扎抹了把頭上的汗水,濕熱的環境,身邊所有的人都一副汗如雨下的表情。
柳亦謙更是如此,畢竟是一個家主再怎麼鍛煉身體,這樣濕熱的環境對于內地的人還是有點不適應。
柳寧倒是頗為適應,但動作還是不如阿扎習慣,閑來無事的時候他也與阿扎一起進林子打個野味來吃。
「少爺不要著急,夫人一定會吉人天相的。」柳寧也十分了解崇白的重要性,氣氛的凝重讓路程越發的沉默,只留下眾人不斷趕路的喘息聲。
「嗯。」柳亦謙身上還留下了被樹枝劃破的小劃痕,有的地方甚至還滲出了小血珠,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十分顯眼。
現在的他什麼都顧不上了,卻被阿扎拿起一種說不出的葉子在身上涂抹著,「樹林里是不能見血的,不然會被吸血的蟲子頂上,還有可能招來猛獸。」
狹小的樹枝林里,崇白一個不留神被樹枝給卡住了。
這是一個十分囧的事情,崇白使勁的想要從兩棵樹里出來,發現是白費功夫。
甲殼蟲想要呼喚同伴們一起救崇白,卻被制止了,柳亦謙離他們越來越近,絕對不能讓蟲子們出現,不然他也會暴露的。
崇白小肚子被卡著,越掙扎肚皮就磨的越疼,索性像是一條咸魚一樣不動了。
柳亦謙見到崇白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副蠢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