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娘就這麼躺在地上,看著秦壽在她的身邊打滾,一句話也沒有說過。誰也不知道她在心里想什麼,但是阿呂看見她的眼神,就覺得怎麼那麼可笑呢。
李慧娘的眼神里怎麼透露出一股不舍,一股心疼,還有悔恨。在阿呂看來,不應該是大聲地笑嗎,仇報了,不應該是開心,為什麼是不舍和心疼。這個眼神看得她是很火大,她沖到了李慧娘的面前。
那原本在兩間牢房里的結界,就跟那水面一樣,阿呂過去後,動了兩下又恢復了平靜。章淮謹在那邊吐完,原本也想跟著阿呂一起過去的,可是阿呂速度太快,他沒跟住,一頭又撞在了結界上面。
「為什麼?為什麼?殺了他,不是報仇了嗎?你怎麼不開心,你那眼神是給誰看的。那秦壽這麼對你,殺了你一遍又一遍,難道還不夠嗎?你死的不冤枉?」阿呂一連串的問題問著倒在地上的李慧娘。
李慧娘當然是看到了阿呂過來,也听到了她問自己的話,恨?能不恨嗎,可是愛過啊。他無情無義了,但她李慧娘做不到無情無義啊,女人的心是軟的呀,縱使被愛的人捅了一下又一下,那還是愛著的。
嘴里說著恨,說著要報仇,可怎麼能真的下的了手,還是當男人好。曾經那麼愛過的女人,跟你結的妻子,那是想殺就殺了,連眼楮也是不眨一下。
「我知道你恨我,或者說恨的不是李慧娘,恨的是趙子夢,可是趙子夢在你死後,已經被你爹給殺了。我知道你是來殺我的,我現在已經變成鬼了,我這輩子是個女人,當被自己的丈夫殺死的時候,我的那種疼,跟你當年死的時候是一樣的。我不求你忘記仇恨,我只求你別再這樣下去了。」
李慧娘說著話,看著阿呂,阿呂那身紅衣紅的刺眼,他記得阿呂活著的時候是最不喜歡穿紅的了。阿呂活著的時候是個溫婉的,善良的姑娘,雖然作為相府的千金,呂相爺也就她這麼一個女兒。
可阿呂就是這麼一個不愛顯擺,不愛出頭,就愛安安靜靜的姑娘,她不飛揚跋扈,不眼高于頂,她是個愛笑愛耍賴的姑娘。
「不要跟我說的那麼好听,這世的你是死了,可不是我殺的,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我告訴你沒有完,我要帶你去地府,去地府投胎,不論你下輩子投胎變成什麼,我都要親手殺了你,這樣才是報仇,懂嗎,這樣才是報仇。」阿呂朝著李慧娘喊著,她把腰間的無相葫蘆拿了出來,再一次把李慧娘的魂魄裝了進來。
李慧娘也沒有掙扎,其實她剛才勸阿呂的時候,說的那麼好听,對秦壽也是有點不忍的。可是如果真的要她放棄報仇,她也是做不到的,無論是鬼是人,總是對別人說教和簡單,真的到自己身上也是做不好的。
秦壽那邊一動不動,已經疼得沒有了知覺,阿呂也不管他是死是活,現在這副樣子活是活不了了,恐怕死也還要一段時間,就這麼熬時間吧。被這種鑽心的疼折磨吧,直到折磨死才對得起他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
「怎麼樣,你真的要下地府,把李慧娘給帶回去嗎?」章淮謹在那邊雖然不能過去,可看的清清楚楚,他是知道阿呂和李慧娘怎麼回事的,他原本也是答應阿呂要殺了李慧娘的。
可是還沒等他動手,李慧娘就死了呀,現在看秦壽的那副樣子,肯定連死也不遠了,這事情搞得,讓他頭大了。
「恩,我要帶著她去地府的,這里的事情那個縣太爺也是明白的,你等會就喊獄卒來,說那秦壽是自己畏罪自殺的。你也不用擔心自己,那秦壽死了,你也就能出去了。回去後就在客棧里等著我,我馬上就回來。」阿呂看著章淮謹說著,她一眼就看出章淮謹是想著他自己還被關在牢里,那秦壽死了,他出不去了。
「嘿嘿,我出去不亂跑,等著你回來,去吧,去吧。」章淮謹模模自己的頭,很不好意思的樣子。他心里想的都被阿呂給說出來了,那還真是有幾分尷尬的,可是他臉皮厚啊,還會耍無賴,對著阿呂笑笑就過去了。
看著他的動作,听見他的話,阿呂也對章淮謹很是無奈,這個時候真的很是後悔,怎麼當初就找了這麼一個人來幫自己啊。完全一點用處沒有,還要在安排好他的去處,回來就要跟他分道揚鑣,實在是太煩人。
阿呂走了,結界也就跟著消失了,章淮謹可不願意看那隔壁的秦壽一眼,剛才看見就知道人已經完全沒有人樣了。
扯著嗓子在那邊喊︰「快來人啊,秦壽快要死了,畏罪自殺了……快來人啊!」
那邊的兩個獄卒剛剛睡著,被章淮謹這一個嗓子就喊了起來,匆匆忙忙地跑到秦壽的牢房外面一看。嚇得腿肚子都軟了,那個胖一點的是一**就坐在了地上,這還是那個秦壽嗎,怎麼臉上連塊皮都沒有了?、
也不知道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這種事情鬧得呀,他們也不敢動,趕快稟報縣太爺吧。
那邊縣太爺今晚是又跟那個小妾打的火熱,沒辦法,心里急得想要趕快抱上兒子。筋疲力盡地才剛剛躺下,師爺就來喊了,秦壽在牢房了自殺了,死的那個樣子可嚇人了,下面的人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那縣太爺這麼一听,還有好,趕快從小妾的身上起來。你說這兩晚上把縣太爺和小妾嚇的,就沒睡上一個安穩覺。
那秦壽縣太爺是恨上了,好死不死的,麻煩都出在這人的身上,想著等會去看,要是人沒死。那也要打上個幾十大板,還說什麼秀才打不得,他偷偷地打,就不信了,他一個縣太爺還要看一個秀才的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