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章淮謹就早早地起來了,在客棧里吃了飯後,便出了。那金掌櫃拉著章淮謹的手,眼眶都紅了,一直叫著章淮謹以後有機會再來住,還讓小二裝了好多的燒餅,讓章淮謹帶在路上吃。
章淮謹推了兩次,怎麼都推不掉,就只好拿著了,這一包燒餅,比他收拾的包袱還要大上許多。沒辦法,只能一路上就這麼用手提著,阿呂看他手里的東西,就只是笑了笑,還跟章淮謹說,拿著路上吃,不然荒山野嶺的晚上沒地方找吃的。
章淮謹沒有在意阿呂說的話,叫拿著就拿著吧,後來才知道什麼叫做荒山野嶺,那真的是連草根樹皮都沒有的地方。
章淮謹走了,前面阿呂帶著路,章淮謹身上沒有錢,所以就靠著兩條腿走。小二見金掌櫃還在外面揮著手,送著章淮謹,暗自嘀咕,用的著這麼做嗎,人家是有女乃便是娘,他是有錢便是親爹一樣的。
七月的天,那就是一個熱,章淮謹他們是早早出來的,可現在太陽還沒到頭頂,那溫度已經叫人受不了了。章淮謹的衣服濕了一大片,前面看不出來,後面那整個都濕透了。阿呂則一點事情沒有,當太陽大了一點後,阿呂就變出了一把傘,叫章淮謹拿著。
這傘也不知什麼質地,傘面是紅色的,傘骨通身漆黑,這紅色的面子上還畫著金色的花紋,像是花又像是字,看的很是華麗貴重的樣子。『**言*情**』章淮謹剛接過的時候,還差點閃到了腰,把這傘低估了,果然不是凡物,而是重物。
也不知這傘是什麼來歷,章淮謹的力氣也不小了,可舉著這傘過了半個時辰,那手就開始抖了。阿呂看著沒辦法,就讓章淮謹把傘合上,讓他背著了。原本阿呂是在傘下面飄的,現在只能附身在傘里,等于現在是章淮謹背著阿呂走的。
阿呂一進傘里,也不知道為何,這傘一下子就輕了,章淮謹還很好奇,拿在手里顛了又顛,看了又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只知道阿呂的寶貝可真不少。
其實這把傘也是有些來歷,原叫附魂傘,也不知從誰的手里傳出來的,只要有這傘在,鬼魂便可以在大白天行走。雖然阿呂的身上有無相葫蘆鎮著,一點光亮是不怕,可是這午時的太陽時最盛的,魂魄一不小心就會傷到。
有了這附魂傘便不怕烈日,可這傘一定要有一個活人拿著,鬼魂是踫不到實物的,特別是人間的東西。怎麼說這傘都是來自人間,阿呂當然是踫不得的,而且這傘一被鬼魂附上,那重量就會輕上很多,也是方便人拿著。
章淮謹一人沿著小道走的,阿呂也不叫他走官道,在出門的時候,阿呂就跟他說了要上京城。章淮謹一听剛開始是不願意的,你說這怎麼那麼巧了,如果不出變故,他這一輩子也不願意再去京城了。
後來看阿呂不高興的樣子,想想現在自己變換很多,又模模自己嘴巴上的大胡子,應該不會那麼倒霉踫上的吧,踫上了耶大概認不出來了,這都多少年了。
硬著頭皮就跟阿呂上路了,他這一路上走的,那叫一個累,主要是身上背的東西太多,今天也不知怎麼了,天上連一片雲都沒有,萬里晴空的。
太陽就這麼火辣辣地烤著,章淮謹感覺自己在這麼走一下,估計得中暑,那水袋里的水是早早地就被他喝光了。他這人從來也不會想想,這水就裝了那麼點,又不省著,一口氣灌了一大塊,幾口就沒了,這不現在嗓子就都快冒煙了。
章淮謹這心里著急的呀,這現在就在到處看哪里有水,沒有個湖,來個小河小溝也不錯的。章淮謹這到處轉來轉去的,阿呂能不知道,她耳朵多靈啊,一早就听出來東邊那里有個小瀑布了。
可就是不跟章淮謹說,你說這章淮謹也沒有得罪阿呂的地方,現在就完全就是阿呂的僕從了,可阿呂覺得就是氣不順。她自己氣不順了,就要折磨一下章淮謹,反正章淮謹也不知道,她就在傘里安安穩穩地眯著眼楮。
最後不得不說章淮謹的眼楮還是挺亮的,阿呂不告訴他,他自己找到了。不過找到的不是阿呂听見的那個瀑布,而是一個小水溝,這水溝小的,里面的水就這麼細細的一條,似斷非斷的樣子。
章淮謹為難了,咽了咽口水,這里的水看著也不干淨,他真的下不去嘴呀。阿呂在後面听見章淮謹那咽口水的聲音了,撇撇嘴角,終于是良心現告訴章淮謹這不遠的地方就有瀑布的,怎麼走怎麼走說的很是詳細,章淮謹那是一路上感謝的話說了個不停。
你說他剛才怎麼就忘了問問阿呂呢,在怎麼說阿呂的法力比他大呀,這路還是阿呂帶的。路上有些什麼東西,那阿呂最是清楚不過的,阿呂听了章淮謹那一通的亂夸,也不說什麼,心里是舒坦了。
叫章淮謹剛才無視了她,就寧願自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飛,也不願意為她了,活該你多走路。
章淮謹最後找到的那處瀑布,那把他開心的,還沒走到,涼氣就撲面而來,四周的樹木也是長得很高,所以章淮謹是怎麼找都找不到。
因為這里被樹遮地死死的,他撒了腿往前面跑,後面的東西連跑帶顛,阿呂附身的那把傘也在後面晃個不停。阿呂就在傘里顛來倒去的,這是不是章淮謹在報復她,阿呂想著。
最後沒有辦法,吼了一聲,章淮謹才停下腳步,慢慢走過去的。喝了好幾口水,嗓子里那不適的感覺才緩解了一下,看著這清澈的水,這蕩漾的碧波,章淮謹的心也跟著蕩漾了,你說這大中午的,在這里洗個澡剛多好,又看看自己背後背著的附魂傘,難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