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寧白了他一眼道︰「別告訴我你手下都是一群酒囊飯袋。」
正端著茶進來的清風聞言差點把手中的茶壺掉在地上,他沒听錯吧?酒囊飯袋也能跟他們放在一起說,那這世上的人還不都以自己是酒囊飯袋而自豪了!
如意瞥了眼清風,呵呵的一笑道︰「以後你會見識到他們是不是酒囊飯袋。」
清風嘴角猛抽,主子你也太打擊我們這些下屬了,不過手中的茶壺這回卻緊緊的端著,然後放到了軟榻旁的小案幾上,斟上茶退了出去。
如意端起一杯茶遞給一寧,一寧接過來輕抿了一小口,放回了案幾上,靠在如意的肩上問道︰「到底行不行啊?」
「如果這個辦法不管用呢?」如意眨眨眼反問道。
一寧听了如意的話,抿唇一笑道︰「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如果他真的要下狠手了,到時難看的一定會是他。」
如意把玩著一寧的一縷青絲,看著自信的一寧心里有種自豪的感覺,這個狡猾的小狐狸是他的呢!便問道︰「今晚嗎?」
「嗯,明日的宮宴哥哥不能參加。」一寧很確定的說道。
「好,我會派人去的,小狐狸放心好了。」如意保證到,這可是小狐狸第一次張嘴求他,他可一定要辦好的。
說完事,一寧也沒有多留,還要回去和哥哥交代一下。回身在如意的唇上獎勵的吻了一下,就起身離開了如意酒樓。
看著一寧離去的背影,如意撫模著自己的唇,渾身洋溢著愉悅的氣息。
「主子,宮里的事都準備好了。」清風進來稟告。
「嗯,他又有什麼動作?」如意恢復了清冷的氣息。
「主子,那新增的三萬護城禁衛軍近日駐扎在離皇城五里的禁衛軍營,日夜操練,由劉稟義將軍之子劉文玉擔任指揮使,但還沒有對外宣布。」
「就是那個天朝第一才子嗎?」如意問道。
「是,他可是文武全才,頗得皇上的賞識。」清風如實回道。
「叫人盯著他,不要打草驚蛇。」如意淡然的吩咐。
「把這幅畫拿去裱好。」如意看向畫,眼神立時溫柔了許多。見清風還站在那沒動,如意眉頭一蹙轉頭看向他道︰「怎麼了?是隱的傷又重了?」
「主子,他們在京城外三十里處何家鎮停下休息,隱的傷好像很棘手。」清風上前收起畫,心情沉重地說道。
「紫夜也沒有辦法?」如意氣息一變,霎時屋內陰冷異常。
「一路多虧紫夜護住了隱的心脈,要不隱恐怕早已凶多吉少了。」清風擔憂的說道。
「把那朵雪蓮立即給隱送去。」如意冷靜的說道。
「主子,那次霍小姐遇襲後,雪蓮都給霍小姐熬粥喝了,現在只剩下這一朵了,那可是您要用的。運送雪蓮的人發來消息說最快也要半個月後才能到,來不及。」清風雖然知道主子在意他們,馬上就到月圓之日了,主子沒有雪蓮那要忍受什麼樣的痛啊?
「送去吧,只是痛些而已,我還有制好的藥丸,隱卻會丟掉命的。」如意面不改色語氣清淡地說道。
「告訴他們,休息幾日,派人先把隱送進京城里來,其他的人接風宴那日午時進城即可。」如意又道。
清風眼角濕潤,那些藥丸里雖然也有雪蓮的成分,但是對月圓夜的主子根本就沒有作用,想到主子對他們的愛護,清風隨即挺起腰桿,拿起那副畫飛快的出去了。
如意雙手覆背,挺拔的身姿立在窗前,看向外面的大片墨竹,冰冷的面具遮住了面部的神情,墨竹好像感受到了他的心情一樣,隨風沙沙的舞動,頗有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半響,如意收斂了渾身肅殺之氣,轉身走出書房。
回府後,一寧先去了霍青天的院子,一家人都等在那,詳細的叮囑了幾人後,然後一寧就回到了香竹苑,晚飯後一寧梳洗完,就打發丫鬟婆子下去了。今天是春兒守夜,因為一寧不喜歡有人在她的屋內,所以服侍一寧躺下後,春兒就要去外間。一寧叫住春兒問道︰「春兒,大伯母今天跟我說了富叔的兒子家賀對你有意,你見過他嗎?春兒覺得怎樣?」
春兒明了一寧的意思,臉色微紅,含羞答道︰「見過,他有才華,又很上進,听說今年要參加科考呢!」
一寧見狀知道春兒是滿意的,便笑著說︰「那我就讓大伯母給你做主了。」
春兒臉紅紅的,點點頭。
「看來我們香竹苑要辦喜事了呢!」一寧輕笑著調侃了春兒一句,鑽進被子里睡覺了。
春兒則緋紅著臉,快速的跑到外間,躺到榻上,用被子蒙住了頭。
深夜,整個京城的人都深陷入睡夢中。侯府里也靜悄悄的,半輪月亮羞澀的躲在烏雲後面,清涼的風吹過樹稍,發出沙沙的響聲。只有守夜的一隊侍衛在巡邏著。
忽然,香竹苑的圍牆上竄出五個人影,一閃跳了進來,悄無聲息地靠近一寧的臥房。前面的人拿出一把匕首撬開門,兩人閃身進入房內翻找著什麼?三人留在外面警戒。春兒睡夢中被驚醒了,嚇得尖叫了一聲昏了過去,守夜的侍衛听到尖叫聲,立即大喊有刺客,向香竹苑跑去。頃刻間刀劍相撞的清脆的聲音響起。
霍彥聰聞聲連外衣都沒有穿,運起氣功飛奔至香竹苑。隨後霍慕凡也來到,正看見刺客挾持著一寧從屋內出來,劍橫在一寧的脖子上。
霍彥聰心一急,連忙喊道︰「你們放了我妹妹,要什麼我們都給。」眼楮緊盯著刺客,尋機救一寧。
刺客沒有說話,遞給其余幾名呈半包圍狀護在他身旁的刺客一個撤退的眼神,挾持著一寧往圍牆走去。
霍彥聰一揮手命侍衛讓出路,到了圍牆跟前,領頭的刺客讓其余的刺客先走,幾人對視一眼,一點腳翻牆而出。
看他們已經離開,挾持一寧的刺客也準備攜帶一寧躍牆而出時,一寧忽然狠狠的咬了他的胳膊一口,刺客吃痛一松,一寧月兌身向霍彥聰跑去。
霍彥聰見狀快速的奔一寧而去,就在一寧要撲進霍彥聰的懷里時,突然刺客一揮手,一只飛鏢快速向一寧射去。霍彥聰大驚,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抱住一寧一旋身,把一寧護在了懷里。只听見噗嗤一聲,飛鏢射入了霍彥聰的身體。霍彥聰低呼了一聲,身子倒了下去,瞬間就昏了過去,懷里還緊緊的抱著嚇呆了的一寧。
霍慕凡驚呼一聲「聰兒」一閃身到了跟前,此時霍青山和柳紫煙也到了。柳紫煙看到霍彥聰血淋淋的後背,大哭了起來。
霍青天雖然也傷心,但還很理智,大喊道︰「哭什麼,快去請陳太醫,救聰兒要緊。」柳紫煙醒過神來,趕緊吩咐富朗去宮中請陳太醫。霍慕凡則把一寧從霍彥聰懷里拉起,交給柳紫煙扶著,然後抱起霍彥聰,快步向霍彥聰的院子走去。
一寧回身看了眼微微晃動的香竹,一個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逝。一寧挑了下眉,跟著大家去了霍彥聰的房間。
進了霍彥聰的臥房,霍彥聰睜開眼楮向一寧幾人眨了眨,一寧飛快的拿出一粒藥丸塞進霍彥聰的嘴里。然後邊喊著哥哥邊大哭起來。外面的人听的都心痛不已。
不一會兒,陳太醫來了,給霍彥聰處理傷口,見傷口泛著黑色。陳太醫一皺眉,給霍彥聰號過脈,大驚道︰「怎麼會是這樣?」快速的拿出一粒藥丸給霍彥聰喂下。神色莊重的說道︰「老侯爺、侯爺,世子爺傷口到是不深,可是暗器上有毒,毒性很強,已經深入經脈,老朽慚愧,不知是何毒,只能暫時用百毒丸壓制毒性,也只能壓制五日,五日後若是沒有解藥……」陳太醫搖搖頭,後面的話沒說但是听見的人也都懂是什麼意思。
听聞此言,柳紫煙頓時昏了過去。霍慕凡接住柳紫煙攬在懷里,神色悲痛的說道︰「刺客都還沒有抓住,哪里去弄解藥,陳太醫,可還有法子?」
霍青天一施禮說道︰「陳太醫救救聰兒吧,我們全家都會感激你的大恩。」
一寧也揚起帶著淚水的臉,充滿期盼的看著他。
陳太醫趕緊側過身避開,扶起老侯爺,又給柳紫煙扎了一針,讓她蘇醒過來才說道︰「老朽實在無能為力,不過三日後逍遙王就到了,听說神醫紫夜和逍遙王是摯友,形影不離,如果能求神醫出手,也許世子爺還有救。」
神醫紫夜?一寧眸光一閃。
霍青天連忙謝過陳太醫,富朗送陳太醫出了府,隨手塞給陳太醫一袋賞銀。
房內陳太醫一走,霍彥聰立即吐出陳太醫的藥丸。柳紫煙也不虛弱了,從霍慕凡懷里起來了。
霍慕凡吩咐府中侍衛大張旗鼓的滿京城的搜尋刺客去了。
一寧走到床邊對霍彥聰說道︰「哥哥先委屈兩日,養養傷,等神醫來看過後,找個人易容替你躺在這兒,哥哥就自由了。」
霍彥聰點點頭,中毒雖然是假的,為了掩人耳目,後背的傷可是真的,雖然不深,但也畢竟是真的受了傷。
霍慕凡擔心地說︰「寧兒,神醫紫夜可不是一般的人,據說還沒有他治不好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