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寧邁步進了書房,落雪接過一寧手中的斗笠放到一旁。一寧剛坐下,月離就捧著茶壺進來了。落雪上前接過茶壺給一寧斟上一杯茶遞給一寧。
一路走來,一寧的確是有些熱了,接過落雪遞來的茶杯一愣,茶杯冰冰涼,握在手里很舒服。一寧喝了一小口,眼眸中都是舒爽的笑意道︰「野菊花涼茶,配有適量的山楂和金銀花,還放了少許蜂蜜,的確是解暑的好茶。」
月離眼楮一亮道︰「主子也知醫理?」
「略懂些!」一寧答道。前世她大多的心思都花在了制毒上,相對比醫術是比毒術差點。
一寧看了眼桌上的斗笠,對落雪說道︰「落雪懂易容?」
落雪聞言立即眉眼都笑了起來道︰「是,從小就和寒陽宮主學的。」
「給我一張男子的面具如何?」一寧看得出落雪是真的喜歡這一行當的。
落雪驚喜的道︰「主子不嫌棄就好!我們所學本來就是為了效力主子的。」
一寧挑挑眉道︰「先說下,我不喜歡丑的喲!」
落雪應聲快速的回了房間。清離和落雨剛進煙雨樓就听秦媽媽說一寧來了,他們趕緊往後院來。進了屋內想給一寧見了禮。
君離看著清離和落雨問道︰「接回來了?」
「接回來了,安排在城外的別院。」二人齊聲答道。
君離看向一寧道︰「主子要不要先見一見?」
一寧想了想,隨身侍候的人還要自己過過目,道︰「晚上我過來,安排她們來見一面吧。」
君離也覺得這樣好一點便道︰「好。」
落雪很快取來一個錦盒,錦盒里面是一張面具,薄薄的,如人皮一樣。
「主子要試試嗎?」落雪問道。
「好,試試吧。」一寧還是第一次看到古代的易容術,很好奇。
落雪取出一瓶藥水,把面具貼在一寧的臉上用藥水輕輕的按著,一會兒就弄好了。落雪取過鏡子,一寧一看,鏡子里是一個俊美少年的臉,絲毫看不出這張臉是假的。滿意地夸獎道︰「嗯,落雪的手藝不錯。」
落雪頓時眉飛色舞,得意地看了幾人一眼。平時做出個面具時他們總是挑肥揀瘦的,今天主子夸她了,也揚眉吐氣了一回。
離撇撇嘴道︰「要不是我們平時挑毛病,你的易容術會這麼厲害?」其他三人也一臉的確如此的表情。
一寧被他們的融洽所感染了,戲謔地說道︰「這種方式不錯,那你們繼續用這種方式幫助落雪吧!」
看到落雪委屈的眼神,眾人哈哈大笑起來。落雪一跺腳滿臉緋紅道︰「主子,你也和他們一樣欺負我。」眾人笑得更大聲了。
「好了,說正事吧,我想了解一下我爹娘的事,你們知道多少就說多少。」一寧正色道。
五人互相的看了看,君離道︰「我們對雨墨宮主了解的並不多,我們五人都是孤兒,當時才六七歲,都以乞討為生,是雨墨宮主和寒陽宮主挑選的我們,然後培養我們,並告訴我們以後的主子就一人,那就是主子你。當時的主子剛剛出生沒多久我們只見了主子一面,就被寒陽宮主帶離單獨的訓練去了。後來有一天寒陽宮主來時,我們見他一頭黑發都變成了白發都很吃驚,才得知雨墨宮主被人下毒身亡了。」
原來那個送她回侯府的人是肖寒陽。「你們知道是什麼人給我爹娘下的毒嗎?」
君離凝眉道︰「宮里沒有人知道,也許寒陽宮主知道。我們只听說好像是雨墨宮主跟一個舊識見過面後就中毒了,那個人當時只有雨墨宮主夫婦見過,所以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不過當時的暗衛說那人穿著一身黑衣,面容也用黑紗裹著,武功很高,只知道是個男子。」
「寒陽宮主和我娘關系如何?」一寧腦海中好像有什麼一閃而過,但是並沒有抓住。
「寒陽宮主是和雨墨宮主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要不是宮規,寒陽宮主和雨墨宮主就會是一對人人羨慕神仙眷侶了。」君離語氣中帶著些遺憾的道。
「什麼宮規?」一寧疑惑的問道。
「就是宮主不可以和宮內的人成親,宮內的其他人卻不許和外面的人成親。」君離道。他們也很不理解這樣的宮規是為何。
一寧帶著很多的疑惑從煙雨樓出來,臨走的時候讓君離去查一下西門浩這個人。一寧直接回到了王府。北冥赫還在書房里,一寧進了門把斗笠拿下,想看看北冥赫看到這張陌生的臉會是什麼表情。
如意看著眼前的臉,先是一愣,然後面不改色道︰「的確比斗笠方便多了。」
一寧道︰「我都沒看出是假的,你怎麼看出的?」
北冥赫笑道︰「易容水平很高,我沒看出破綻,我知道是假的,是因為你,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
一寧一怔,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不是那天自己說的嗎?他居然記得一字不差。
「你都不問問我去哪里了?」一寧郁郁問道。
「不用問我也知道小狐狸去那里了,不過那種地方小狐狸還是少去的好。」北冥赫聲音飄渺如浮雲,想起暗衛匯報說一寧去了煙雨樓,心里有些不舒服道。
一寧心一顫,是啊,她怎麼忘記了,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如意公子啊,那威名可不是吹出來的。他這個老狐狸一定會派人跟著她的。
北冥赫刮了下她的瓊鼻笑道︰「胡亂想什麼呢?他們是去保護你的。」又嘆了口氣,頗有些委屈的道︰「你什麼時候才會完全的相信我呢?就像相信你自己一樣。」
一寧目不轉楮的看著北冥赫,被這樣優秀的一個男人如此珍惜著應該很幸福。可是這幸福會永遠的屬于她嗎/
一寧眼里的不安,雖然一閃而過,但還是被北冥赫撲捉到了,溫柔的道︰「小狐狸,相信我,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在我的生命里你有多重要。」北冥赫把一寧攬進懷里,輕輕的擁著,緩解一寧的不安。
一寧吸著北冥赫身上的雪蓮香味,心漸漸的安靜下來。推開北冥赫說道︰「我要換衣服。」拿起自己的衣服走道屏風的後面。
北冥赫配合的轉過身去。一寧很快的換好了衣服。看著這一頭秀發又為難了,想到來這快四個月了,還沒自己梳過頭,這古代發髻她還真不會梳。一邊揭下臉上的面具,一邊對北冥赫窘迫地說道︰「我不會梳頭怎麼辦?」
北冥赫轉過身來,笑看著一寧︰「我來給你梳。」
「你還會梳女子的發髻?」一寧手一頓,疑惑的問道。
一寧的動作雖然不大,但北冥赫也看在眼里了。
「為了給小狐狸梳頭,剛剛學的。」北冥赫邊說邊拿起梳子。一寧才發現桌子上有把木梳和一個銅鏡,旁邊還有幾張女子的畫像。
「用誰的頭發學的?」一寧想都沒想就月兌口問出,自己都沒覺察出里面有濃重的醋味。
北冥赫手一頓,眼里盛滿溫柔的笑意說道︰「用我自己的頭發學的。」小狐狸你這是吃醋了嗎,北冥赫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許。
一寧卻呆住了,一個男人用自己的頭發練習梳女子的發髻,只是為了給她梳頭嗎?腦海里不禁想像出北冥赫一遍一遍的在自己頭上練習梳頭的情形。一寧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遮住眼內的濕潤。
「好了,今天只能梳成這樣了,以後我會好好練的,一定每天都給小狐狸梳得漂漂亮亮的。」
一寧听到北冥赫的話,抬頭看向銅鏡,那和她來時一模一樣的發髻,再也忍不住,轉過身摟著北冥赫的腰,把臉埋在他的懷里,眼淚流了下來。前世今生他還是第一個讓一寧感動為之流眼淚的人。
「你討厭,干什麼惹我流眼淚?」
「是,我討厭,不該惹你流眼淚。」
「你就是討厭。」
「是,我就是討厭。」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小狐狸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人家有名字,干嘛總叫人家小狐狸?」
「因為我第一次遇見你時,就看見了一只搖著尾巴的小狐狸呀!」
想起那天的事,一寧破涕為笑,抬起頭,看了北冥赫一眼,還不忘拿北冥赫的衣服擦擦臉上的淚珠。意思很明顯,眼淚是你惹出來的,當然用你的衣服擦。
北冥赫寵溺的看著一寧拿著他的衣服擦眼淚,沒有絲毫的嫌棄。
「好了,我讓人準備了晚膳,一起吃吧。」北冥赫捧著一寧的小臉,給她擦著眼淚道。
一寧點點頭,二人邊吃飯一寧邊把她父母的事說給北冥赫听。北冥赫听了道︰「你是懷疑那個人就是西門浩?」
一寧放下筷子,靠在他的懷里說道︰「是的,既然寒陽師伯讓我小心北冥宇,說明那個人應該就是北冥宇的人。」
「如果是這樣,那麼還真就他有這個本事。可是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和你父母認識的呢?」北冥赫疑惑道。
「所以,隱霧山之行,我是必去不可了。」一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