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無涯像是知道魔煞的舉動一般,並沒有在意。對一寧道︰「霍兄也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
一寧慢慢的吃著飯道︰「不是,只是來看看,我對武林盟主沒興趣。」
席無悔一听魔煞的大名立即眼冒星星、興奮的道︰「你就是魔煞,你知道嗎?你是我最崇拜的英雄豪杰。」
魔煞安靜的吃著飯,沒有理會席無悔的崇拜。席無悔則毫不氣餒的自顧自的說著,把魔煞這幾年的光榮事跡意義數了出來,為自己能親眼見到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而興奮不已。
一寧看著席無悔的樣子,又看看魔煞,想不到魔煞還有這麼多的英雄事跡,而且就這冰塊樣還這麼遭人喜歡。便問席無悔道︰「你崇拜他什麼?」
席無悔眼楮冒著光道︰「霍兄,你沒听見我剛剛說的嗎?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魔煞雖然面上冷清。但心底善良,除害濟貧,是老百姓心中的英雄呢!說他狠戾是那些惡人忌憚他。」
一寧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魔煞,還真沒從他身上看出大俠的潛質來,但人家明明就是,還這麼的受百姓的愛戴。以前從葉盛的調查資料上也了解到了,但還是沒有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魔煞被一寧盯得有些不自在,快速的吃完,放下碗筷道︰「主子,我去看看飛翼。」
一寧自然的點點頭,眼楮還大量著魔煞。
魔煞像是後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追他一樣,快步出去了,走到外面長出了幾口氣,才向馬廄走去。
席無悔則驚呆于魔煞對一寧的稱呼中,半響磕磕巴巴的問道︰「霍兄,你是魔煞的主子?」
一寧淡然的道︰「目前是。」
席無悔打量著一寧,有些驚訝,明明看上去比魔煞還要小上幾歲,面容還有些稚女敕,他一直以為一寧是出來見世面的哪個富家的公子,沒想到他居然是自己偶像的主人。
席無悔半響回過神,收回打量一寧的眼神道︰「那你有多厲害啊?能做魔煞的主子決不會是一般人呢!」
席無涯看了眼平靜的一寧,又看了眼桌子上大吃的火兒一笑道︰「如果沒猜錯,它就是血狐吧?」
火兒听到有人提它的名字。看了一眼席無涯後又賣力的啃著雞腿。
席無涯驚嘆于火兒的靈性,都傳血狐是通靈的動物,今天一見,果不其然。
一寧愛憐的撫模著火兒的毛笑著應了聲︰「是,它叫火兒。」火兒感受到一寧的**,蹭了蹭一寧的手心。
席無涯昨日看到火兒後,就懷疑了,今天得到一寧的確認,他當然也知道一寧的身份了。目前,可就這一只血狐的消息,也是這麼多年唯一一個被人馴服的血狐。現在火兒可以說就是一寧身份的一個象征。
席無涯復雜的眼神看著一寧,想到江湖上最近瘋傳的消息,眼中露出一抹擔憂,她都不掩飾一份嗎?這麼胸有成竹?這麼自信?身邊只帶了魔煞一個護衛,雖然魔煞在武林上的地位很高,也讓人很忌憚,但是有些人為了一些利益可是什麼都不管的。
想到這兒席無涯提醒道︰「听說逍遙王妃也有一只血狐,很多人垂涎著,霍公子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一寧听了席無涯的話,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好心提醒她,便道︰「多謝席公子的提醒,我會小心的。」
一寧和北冥赫這次根本就沒打算掩飾身份,先前讓假的溫致遠傳出他們的回京路線,都是很偏僻的地方,這樣要暗殺他們的人手就會大部分安排到那幾個地方去。等他們知道一寧和北冥赫並沒有走那條路線時,撤回人手需要時間,再打探一寧和北冥赫的行蹤,他們那時就已經到了風城,出了風城,一寧這又和北冥赫賭氣離開了,讓他們一時模不準他們的下一站地是那里。不過眼下一定知道了一寧到了永固城,北冥赫在回京的路上,主要的目標分開了,他們的人力也就會分散,對付他們就好辦的多了。至于武林上那些覬覦她的火兒的,還有紫珠手鏈的人,也要他們又那個本事才行!
吃飯的很多人都听到一寧這一桌的對話,有心人一想就知道了一寧的身份。但很少人知道一寧的利害,大多數的人都以為一寧只是北冥赫寵愛的女人罷了,但是也都對那神一樣的逍遙王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樣子感到好奇,天朝第一美女啊!能親眼看看還是有眼福的,都暗自的打量著一寧。但一寧現在一身男裝,面容不用想也不是真的,讓眾人很是失望。
一寧對眾人的眼神很反感,放下筷子抱起火兒道︰「席公子,我吃好了,先走一步了。」
席無涯想說什麼,還沒有說,席無悔就著急的起身道︰「我也吃好了,我們一起吧!」放下筷子追著一寧去了。
席無涯看著自家的弟弟無奈地追上去了。
武仙老人家雖然在賣力的吃飯,可耳朵可沒閑著,這一听明白一寧的身份可樂了,自己費那麼大的勁想拐回自家去的人,原來早就是自家的了。心中暗自得意,早知道還費那麼大的勁干什麼,本來就是自家的。自己昨日看到那只小狐狸怎麼就沒想到呢!想著那個臭小子眼光不錯,總算做了件讓他滿意的事,心情大好、樂呵呵的跟上去了。
本來吃飯的人見一寧幾人走了,想到武林大會也要開始了,也都三三兩兩的向城外的會場趕去。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盛況,都是一些平時他們難得一見的武林泰斗。
一寧緩步向前走去,武仙在後面緊跟著。眼楮笑眯眯的打量著一寧,一副他很滿意的樣子。
一寧對上武仙的笑臉很是不解,這老頭不會真的有病吧?都被她毒啞過了,不但不生氣反而更黏著她了。這會子又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好像自己是他家的了似的。
武林大會的目的就是選出下一任的武林盟主,那一定都是高手對決,所以會場的選址放在了城外,避免動起手來傷及無辜建築和人,畢竟城內沒有那麼大的場地。
但地址也是精心選擇的。就在城外南面的楓葉山上。
楓葉山上有一座落霞廟,據說是因為一到秋天滿山的楓葉紅了的時候,整個楓葉山就像日落時的晚霞,紅艷艷的一片而得名。每年一到這時候就會有很多人來游玩賞景。由于永固城地理位置偏南方,所以現在雖然已經是初冬了,但是氣候還很暖和,楓葉也還是很紅艷,比偏北方的紅葉要紅的時間長的多。
落霞寺前面有一大片寬敞的空地,本來是給上山的香客和來游玩的游客所準備的拴馬、停車的地方,現在正好搭起了比武的擂台。
一寧幾人一路欣賞著風景悠閑的來到山上的時候,已經人山人海了,一寧心里還是有點小小的興奮,終于要親歷傳說中的江湖了。擂台的周圍搭起了很多的臨時的帳篷,從帳篷的大小好壞也能看的出里面的人身份的高低。不遠處還有一些小帳篷,想來是昨晚沒有訂到客房的人,便在此搭帳篷休息了,也避免了來回奔波。
一寧一眼看到擂台正前方的一個帳篷,雖然不是最奢華的一個,一眼看去就知道帳篷的料子不凡,帳篷的門前有兩個一身勁裝的男子守在那兒。位置雖然不是最靠前的。但卻是觀賞視線最好的。但是帳篷的簾幕遮擋著,看不見里面的人,一寧暗想這里面是什麼人啊?身份定不一般,應該是那個武林中不想張揚的大人物!
當然其他的幾人也看到了那個帳篷,就憑那守在門前的兩人想要人不注意都難啊!
席無悔嘀咕道︰「什麼人啊,這麼顯擺。」席無涯看了眼席無悔,示意他別亂說話。這里的人哪一個不是高手。
一寧慢慢的向前走著,魔煞護在一寧的身側,不讓來來往往的人踫到一寧。一寧看向最靠近擂台的幾個位置,果然由三大世家佔據著,鄭家也來了,不過氣勢明顯的不如以前了,里面的人也安靜的很。江家和梅家兩家家主攀談著,顯得很是友好,鄭家被冷落在一旁。有些威望的武林人士也都去了江家和梅家寒暄一陣子。
席無涯眼中始終是淡然的平靜,對一寧道︰「不知道霍兄可有預先定制位置,我和朋友約好了見面,如果沒有就和我們一起吧。」
一寧看著席無涯指的方向,那個帳篷里已經有好幾個人了。搖搖頭道︰「不必了,我已經讓人定好了位置,席公子隨意就好。」
一寧的話剛落,就有一個身穿黑袍,長相俊美的年輕男子來到跟前道︰「屬下肖楚寒見過主子。」
一寧打量了來人一眼點點頭。若水宮內所有孤兒都姓肖姓,他們也以自己能姓肖姓而自豪。
肖楚寒側過身道︰「主子,這邊請。」
一寧對席家兄弟二人點點頭,跟著肖楚寒向前走去。一路上的人看到一寧肩上的血狐,都不禁打量起一寧來。
一個一身白袍,面色淡然的男子看到火兒眼楮一亮,轉身跟上了一寧。
席無涯看著一寧走去的方向,好像就是那個讓他們羨慕的帳篷,想到一寧的身份他也釋然了,堂堂的逍遙王怎麼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也難怪他這麼想了,知道一寧真正實力的人還沒有幾人。
席無悔就不淡定了,手指著一寧他們離去的方向道︰「大哥,他們不會是去哪個帳篷吧?」
席無涯看著自己的弟弟搖搖頭,拉著他走了。
一寧看著眼前的帳篷不禁暗自好笑,那個讓她以為不一般的大人物原來就是自己呢!
帳篷前的兩人見到一寧後,躬身施禮道︰「見過主子。」
一寧點點頭,進了帳篷,里面擺設簡單而精致。除了桌子椅子外,還有一個很精致的屏風,後面是一個簡單的軟榻,想必是給一寧準備臨時休息一下用的。桌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點心和水果。茶壺的嘴還冒著熱氣,顯然也是剛剛沏好的。里面並沒有侍候的人,肖楚寒都親力親為了。
一寧知道一定是君離特意吩咐了,知道她不喜歡不熟悉的人侍候。
武仙在帳篷里繞了一圈後,一**坐在椅子上開始跟桌上的美食較勁了,眼楮一眯道︰「丫頭,你可真會享受啊!」
一寧沒有理他,坐在椅子上拿出肖勵給她的小冊子看了起來。
肖楚寒恭敬的站在一邊,看著一寧。一寧手里的小冊子就是他忙了一夜的結果。見一寧快速的翻看著,肖楚寒眉頭一蹙,這樣子能記住什麼?難道主子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一刻鐘後,一寧一揮手,小冊子在她的手中化為粉末。起身來到武仙的跟前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他。
武仙瞥了眼那紛飛落地的粉末,得意的看著一寧,哼,臭丫頭,終于知道我的利害了吧!
卻不想一寧一皺眉,鄙視的道︰「老頭,你還真是武仙,不過世人是什麼眼神啊,就你這樣的一個吃貨那里有武仙的樣子啊!」
剛放了一塊點心進嘴的武仙一下子噎住了,趕緊拿起茶杯大口大口的喝著茶。平順了一下氣息剛要發火,就听得一寧又來了一句道︰「不但貪吃,還很笨。」說完還嫌棄的搖搖頭,坐回椅子上去了。
魔煞和肖楚寒強忍著笑意,看著氣的要跳腳的武仙在那張牙舞爪的指著一寧,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寧瞥了他一眼道︰「你還是消停點吧,別一會兒再不小心閃了腰可就不好了。這可是武林大會,有你很多的仰慕者,丟了你的人是小事,萬一誣陷是我陷害了你,我可就虧大發了。」
武仙胡子一翹一翹的,眼楮瞪的老大道︰「我怎麼會看你順眼了,臭丫頭,你明明就是個小魔女,小心我讓赫小子休了你。」
一寧聞言先是一愣怪異的打量著武仙道︰「你不會就是赫的師傅吧?」
武仙拍了拍身上的衣衫邁步坐回椅子上道︰「現在知道了,怕了吧?」
一寧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道︰「太好笑了,我還真好奇,你這樣的師傅是怎麼教出兩個冰山一樣的徒弟的?」
武仙听了一寧話不樂意了,這丫頭怎麼知道了我是那個臭小子的師傅還這德行啊?不是應該趕緊討好他,代他若上賓一樣嗎?
本來一寧只是覺得來到異世,還沒遇到這麼有趣的人,見他沒有什麼惡意,就讓他跟著了,權當是開心果了,沒想到居然是赫的師傅。想想北冥赫和鐘離錦兩人,那都是一模一樣的冷酷的人,只對在乎的人才有笑顏。跟眼前的這個老頑童似的師傅可是一點也不搭邊啊!
武仙怒氣沖天的道︰「那兩個臭小子生來就那樣,跟誰欠他們銀子似的,我有什麼辦法?不過,還是你這丫頭看著可愛點。」看向一寧是的眼神立即就變得笑眯眯的了。
一寧愣神的看了眼武仙,不會真的有什麼受虐的特別愛好吧?她都這樣子說他了,這人還覺得她可愛?
「我說,你有什麼特殊的嗜好吧?」一寧想了想還是問了出口。
「什麼特殊嗜好?」武仙光看著一寧高興了,听到一寧的問話疑惑的轉了轉眼珠反問道。
「呃,就是,比如說喜歡別人虐待你呀,什麼的。」一寧也有點不好意思,小心的問出。
魔煞和肖楚寒頭上一陣冷汗冒了出來,看著一寧不自主的往後站了站。還有沒有人比你的膽子還大的,居然敢說習武之人心中神一樣存在的武仙有被虐待的嗜好,天下也就唯你一人了。心里都祈禱武仙老人家可千萬別發火。
記得上次武仙老人家發火可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听說惹惱了他的人被這位看上去的很慈祥的老人家用剔骨刀,活剝了皮下來,是一整張完好無損的人皮,最恐怖的是皮剝下來了,人還好好的活著,不但好好的活著,還要親眼看著武仙把自己的皮做成一件件的用品。
武仙听了一寧的話,先是一愣,然後忽地跳了起來,嗖地來到一寧的身邊。
魔煞和肖楚寒雖然忌憚武仙的能力,但還是閃身擋在了一寧的身前。
武仙看著擋在眼前的兩人疑惑的問道︰「你們兩個干什麼擋在丫頭的前面?」
魔煞和肖楚寒對視一眼,肖楚寒道︰「武仙前輩,主子不是故意的,您就大人大量別和主子計較了。」
武仙一愣道︰「我計較丫頭什麼了?」
肖楚寒看著武仙的反應,頭腦中靈光一閃,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弱弱的問道︰「就是主子說前輩有特殊嗜好的事啊?前輩不是生氣了嗎?」
「誰說我生氣了?丫頭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舍得傷了她?她可是我徒弟的寶貝媳婦,要是在我眼皮底下出事了,我那還有臉去見那個臭小子啊?」武仙對著二人不滿道。
一寧從兩人中間擠出腦袋,看著武仙道︰「老頭,我到底哪里討你喜歡了?」
武仙一扶衣袖,魔煞和肖楚寒就被一股風掃到一邊去了。二人都不禁大驚,這武仙前輩可是真的不凡啊!眼中看向武仙時多了一抹敬畏。
武仙卻看著一寧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丫頭雖然嘴毒了點,但是心地善良,對我老頭子的糾纏也沒有下重手,也沒有嫌棄老頭子蹭吃蹭喝。大方、不拘小節,沒有那些女孩子的扭捏,那里都讓老頭子我喜歡,最重要的是你讓我那個快做神仙了的徒弟動了凡心了,那就是大功一件。要是讓那三個老家伙看見你這麼討喜,也一定很喜歡你的,說不準還得跟那個臭小子去搶人呢!」
一寧無語了,就這原因?她這樣對他還討喜呢?這老頭還真好哄啊!那三個不會也是變態吧!
魔煞和肖楚寒更是無語了,望著武仙不知是何感想了。這武仙前輩看上去可是很恩怨分明的人,先前那個被他剝皮懲罰的人那要得罪他多深啊?
這時外面傳來一片歡呼聲,一寧抬頭看向外面。肖楚寒上前命外面的兩人拉開前面遮擋的篷布。擂台上的一切盡入眼中。
原來是武林大會開始了。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走上台,對著下面歡呼的人一擺手,下面立即安靜下來。一寧瞥向肖楚寒。
肖楚寒立即會意的解說道︰「他是上一任的武林盟主三大世家江家的家主江世傾,五年來解決了不少的武林紛爭,不但武功高強,聲望還很高,如果沒什麼意外,他會連任。」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語氣中沒有絲毫敬意。
武仙不以為意的道︰「真正的高手誰會出來顯擺。」
肖楚寒一笑道︰「前輩說的是,真正的高手都隱于世中,那里會看得上這些名利。」
一寧淡淡的瞥了眼肖楚寒,知道他的話是實話,單說若水宮內的守衛,江世傾這樣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也難怪肖楚寒看不上眼。不過他應該是江昕然的老爹吧!想到自己要做的事,一寧眉頭一皺,嘆了口氣,世事古難全啊!
擂台上的江世傾眼神瞥向一寧的帳篷後,眼神一閃立即收回。一寧看了眼武仙,這老頭看來還真有些本事呢,讓人很是敬畏呢!
「請留步,我家主子不喜外人打擾。」這是守在外面的一人道。
一寧順著聲音看去,見是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年輕男子,手里拿著一把折扇,一身白袍,面容儒雅,臉上含著淡淡的笑意,整個人看上去如春風拂面般讓人舒服。
來人見一寧看向他,一抱拳道︰「公子,在下姬少軒,可否打擾一下。」
一寧腦海中飛快的尋找著這個人的資料,隱世家族的姬家的長公子,不熱衷家族事物,十五歲就離開家族一直在外面歷練,姬家是以醫術聞名,不知這長公子的醫術如何?目前為止這隱世家族的四家的人一寧算是都見到了。
「原來是姬家的長公子,幸會,楚寒快請姬公子進來吧!」一寧客套的讓進姬少軒。
姬少軒沒有因為一寧知道他的真正的身份兒驚訝,邁著輕松的腳步走了進來。大方的坐在一寧的旁邊。
「這位前輩是?」姬少軒看著武仙問道。
「他是武仙前輩。」一寧看著現在一本正經的坐在那里的武仙不禁嘴角一抽,介紹道。
姬少軒一愣,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很普通的老頭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邪谷四仙中的武仙。趕緊起身施禮,「在下見過武仙前輩。」
武仙一擺手托起姬少軒,並沒有多加理會。武仙的氣派此時被他發揮的淋灕盡致。
姬少軒在看向一寧的眼神是多了一抹深邃。
擂台上江世傾已經宣布了比賽的規則,所有的參賽者分為幾組,最後選出第一名,任人挑戰,直到沒有人挑戰為止,他再和江世傾比試,誰勝出誰就是下一屆的武林盟主。
江世傾一下台去,就已經有兩個人跳上擂台比試了起來。下面的人也跟著喊著助威。
一寧收回眼神,她直到先上擂台的都是武功較弱的,他們的目的也就是來見識一下,強者都在後面。
「在下還不知公子貴姓。」姬少軒看著一寧淡笑著問道。
「霍。」一寧簡單明了的一個字打發了他。
姬少軒淡笑著的嘴角一僵,又道︰「霍公子,姬某也就開門見山了。」
一寧把眼神挪回他的身上道︰「願聞其詳。」
「如果沒看錯,霍公子懷里的是血狐吧?」姬少軒看了眼一寧懷里的火兒問道。
為火兒來的?一寧眼中神色不變道︰「正是。」手輕輕的揉著火兒的頭,火兒眯著眼趴在一寧的懷里享受著。
「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霍公子可否成全?」姬少軒一臉正色道。
「哦,姬公子說說看,如果能幫上的忙,我不會吝嗇。」一寧模著火兒的手頓了一下道。
「在下需要一些血狐的血來配藥,不知霍公子可否成全。當然在下不會白拿,條件隨霍公子開,只要在我能承受的範圍內,我都會接受。」姬少軒認真的說道。
眯著眼的火兒突然睜開眼看向姬少軒,黑黑的眼珠看上去很是滲人。
姬少軒身上一凜,一股寒意布滿全身,這血狐的眼神怎麼這麼的人,果然有靈性。
一寧感覺到火兒的波動,用手輕拍了下火兒。火兒頓時收斂了一身的冷意,又迷著眼趴回一寧的懷里。
「姬公子也看到了,火兒不願意。」一寧看著擂台,懶懶的回答道。
「霍公子,只是一些血而已,又不會要了它的命,在下可以給它一些養血的藥丸,保證它很快就會恢復。」姬少軒不放棄的說道。
「姬公子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不是會不會要命的問題,是火兒不願意,我就不會逼迫它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更何況,姬公子既然是個醫者就應該很明白,血狐身體嬌小,血液也稀少,放幾滴血都至少要一年才會恢復,對它的身體多少都是有影響的。半月前,火兒為了救人已經放過一次血了,所以只能讓姬公子失望了。」一寧安撫著火兒,拒絕道。
「這樣啊,那就只好明年在下再來叨擾,到時還望霍公子給予方便。」姬少軒遺憾的說道。
一寧沒想到他就這樣放棄了,還以為他會緊追不舍呢!
「如果明年火兒一樣不願意的話,我還是不會答應姬公子的請求的。」一寧沒有心軟道。
「那也就是命該如此了,在下會等到血狐同意的。」姬少軒垂下頭黯然的道。
「不過,霍公子還是把它藏起來的好,前一陣子隱霧山的事,對血狐感興趣的人很多。」姬少軒言外之意是有很多人都知道血狐的存在。
對姬少軒的坦蕩,一寧很是欣賞便道︰「既然帶著它,我就有保護好它的能力,不過還是要謝謝姬公子的好意。」
姬少軒淡然一笑,眼神也不在看火兒,轉向了外面。
一寧看著姬少軒道︰「不知姬公子配的藥可是驅寒用的?」
姬少軒聞言看了眼一寧如實的說道︰「正是,在下的一個親人沾染了寒氣,可是年頭有些多了,寒氣驅除不淨,留下了隱患,不能站立行走。在下听到血狐現世的消息,就想如果有了血狐的血,就應該沒問題了。」
「怎樣受的寒氣?」一寧鳳眼眨了眨,想到看在他這麼君子的份上,如果不用火兒的血就能解決的話,就幫幫他。
「幼年時在雪地上跪了三天三夜,又沒有及時的醫治,已經八年了,原來還能行走,現在已經……」姬少軒眼中的心疼很明顯。
一寧一挑眉暗道︰看他的表情難道是他心愛之人?便道︰「在下略懂醫術,正好醫治過一位寒氣入體的病人,如果姬公子相信,在下給他看看如何,也許不用火兒的血就能醫好也說不定呢!」
姬少軒一愣道︰「霍兄也懂醫術,師出何門?」
一寧一听冷下臉道︰「如果要看師門,那就讓姬公子失望了,在下收回剛才所言。」
姬少軒聞言知道一寧誤會了趕緊道︰「霍兄誤會了,在下想霍兄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說出此話,醫術必是高超的,在下只是好奇是哪一位高人教出的高徒而已。」
一寧聞言臉色好了點,道︰「無師自通。」
姬少軒這回可是驚住了,無師自通,那要多聰明的人那?可眼前的人也就十四五歲吧!
收起心中的震撼,姬少軒道︰「子超就在楓葉山下不遠處,那就麻煩霍公子給子超看看了。」
一寧點點頭道︰「好,今天的擂台也沒什麼看頭了,我們這就回城吧。」
「丫頭,老頭子怕麻煩,先走一步了,我們客棧見。」武仙突然說道,話落人已經不見了身影。
一寧看到不遠處走來的江世傾了然了。
江世傾來到一寧的帳篷前,一寧一抱拳道︰「歡迎江盟主大駕,里面請。」
江世傾進了帳篷沒有看到想找的人,一皺眉道︰「剛才看到小公子的帳篷內有一老者,不知何去了?」
一寧一笑道︰「江盟主說的是那個貪吃的老頭啊,這桌子上的東西入不了他的眼,就走了,估模著是找好吃的去了。」
江世傾眉頭一皺,姬少軒轉臉看向別處,忍住笑意。魔煞和肖楚寒也暗暗的顫動著肩膀。
「敢問,小公子跟老者是什麼關系?」江世傾耐著心問道。
「沒有關系,來永固城的路上撿的。」一寧臉不紅心不跳,一臉正經的說道。
魔煞佩服的看著一寧,的確是實話實說。
江世傾看了眼肖楚寒道︰「這位是永固城肖氏的管事肖楚寒吧?」
肖楚寒微微的點點頭。
「能讓肖管事親自侍候的人,難道小公子是肖氏的當家人?」江世傾眼神犀利的問道。
「在下只是和肖氏的當家是朋友。」一寧喝了口茶,悠然的回答道。
江世傾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道︰「不知小兄弟貴姓啊?」
「免貴姓霍。」一寧不假思索的答道。
霍?江世傾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有那家姓霍的大家族。便又道︰「能否麻煩,霍兄弟給引薦一下肖氏的當家的?」
一寧眼神中閃過一絲的鄙視,道︰「肖氏的當家怕麻煩,還請江盟主見諒。」
江世傾對于一寧的不識抬舉,臉色明顯的不好了,一甩衣袖道︰「那就告辭了。」說完一閃身出了帳篷,再一閃身就不見了身影。
一寧搖搖頭不屑的道︰「顯擺什麼?」放下茶杯道︰「真是無趣的很,姬公子我們去看看你患病的親人吧!」
姬少軒溫文儒雅的面孔露出掩飾不住的欣喜,趕緊起身先一步出了帳篷。
一寧帶著魔煞邁出了帳篷,肖楚寒上前道︰「主子,讓屬下跟著吧?」
一寧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肖楚寒渾身一松立即跟上。
姬少軒出了帳篷,對等在外面的隨從低語了幾句,那個隨從立即飛身離去。
姬少軒才轉身對一寧做了個請的姿勢。一寧也不謙虛的邁步走在了前面。
上山的路上有很多小販,人很多。四人只好牽著馬,沿著下山的路慢慢的走了下去。不過好在一路的上的風景不錯,還不至于煩悶。
「這里的楓葉的確很美!」一寧感慨的說道。
姬少軒看向滿山火紅的楓葉,眼含笑意的道︰「的確,子超很喜歡這里的楓葉,所以每年的秋天我們都會來這里住上一個月。」好像陪在他身邊的就是那個叫子超的人似的。
一寧看著姬少軒的眼里,那是濃濃的愛意。難道這個子超是個女子?不過听名字應該是個男子的名字啊!一寧晃晃頭,不想這些有的沒的。
下了山,人少了許多,四人上了馬,姬少軒再前面打馬奔去。
肖楚寒看著前面的路不是往城里去的路,一皺眉道︰「主子,這不是去城里的路,我們要不要……。」
一寧當然看出來這不是回城的路,一擺手道︰「不用,跟著就好。」
一刻鐘後,前面出現一個精致的庭院,紅牆綠瓦,亭台樓閣,隱在一片楓林中,很有點世外桃源的感覺。
姬少軒下了馬,庭院的門打開了。里面出來兩個小廝,恭敬的立在門口。
姬少軒上前解釋道︰「因為子超的腿不方便,所以幾年前我就在這里建了這個院子,這樣子超不用出門就能看見楓葉。」
一寧看了眼大門上的牌匾「夢苑山莊」,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姬少軒,姬少軒尷尬的移開眼。一寧也沒有糾結,進了山莊。
院子不是很大,但很精致,甬路鋪的又寬又平,沒有一點障礙物,一寧心道︰應該是方便輪椅走吧!
七拐八拐的進了內院,眼前出現了一個三層的樓閣,一寧抬頭向上看去,三樓上有一個很大的露台,露台上一個身材消瘦的少年安靜的坐在藤椅上,腿上還蓋著薄被,眼神看向遠處的山巒,眼中帶著一絲憂郁和淡淡的滿足。
姬少軒看見露台上的少年一皺眉,低聲詢問旁邊的小廝道︰「子超一直在露台上嗎?」
小廝點點頭道︰「小的怎麼勸,超少爺也不肯回房去。」
露台上的少年听到說話聲,向下看來,憂郁的雙眼立即散發出歡喜的光芒道︰「軒,你回來了。」
姬少軒臉上是溫柔的笑意對少年點點頭,轉身對一寧道︰「霍公子請。」
一寧看著少年眼中的歡喜,心里有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
來到露台上,才看清少年的面色很白皙,長著一張女圭女圭臉,看見姬少軒走到他的身旁了,便伸手拉著姬少軒的手道︰「軒,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姬少軒模模他的頭道︰「這位是霍公子,他也懂醫術,而且治好過你這樣的病,所以就帶他來給你看看。」
聞言,少年黯然的低下頭道︰「軒,你的醫術已經很高了,都治不好,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現在雖然不能站起來走路,但是至少腿已經不疼了,我現在很快樂。」
魔煞和肖楚寒看著二人親昵的舉動,不禁對視一眼,都不禁打了個寒戰。轉過頭去,不看二人了,向遠處看去,這一看去,遠處的風景盡入眼底,還真是很美!
一寧現在確定了心中所想,一勾唇,在現代光听過同性戀,但還真沒親眼看過,沒想到現在到有幸親眼目睹了。
姬少軒才想起旁邊還有人,尷尬的看向一寧,見一寧似笑非笑的面容心一緊,深怕一寧因此而討厭他們,不給子超看病了。趕緊解釋道︰「霍公子,我們……。」
話剛出口就被一寧打斷了,「這沒什麼,自己感覺幸福就好,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
姬少軒愣在了那里,他居然沒有向別人一樣嘲笑他們,還很理解他們。
一寧推開呆愣的姬少軒,看著這個叫子超的少年,有十七八歲的樣子。一雙純淨的如一汪湖水般的大眼定楮的看著一寧道︰「你是唯一一個沒有嫌棄我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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