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桃,呵呵,意料之內。「這是三小姐院里的丫頭。」管家行禮解釋著,余光看著三小姐,三小姐臉色變都沒變,不禁有些欣賞。大夫人有些嘲諷的說道「原來是賊喊捉賊啊。」老夫人不悅的瞪了大夫人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大夫人心中有些不屑,還是規矩的沒再吭聲,溫盛听到大夫人說的話不禁有些懷疑的看了安若一眼,臉色沉了沉。安若也察覺到溫盛的懷疑,有些失望,難道不管怎麼做父親都會像前世一樣嗎?安若隱藏的很好,臉上還是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跪在地上行禮的阿桃「奴婢阿桃叩見各位貴人,叩見老爺。」溫盛看著跪在地上的阿桃,厲聲道「你可知罪?」「奴婢不知犯了什麼罪,請老爺明示。」阿桃低著頭掩飾她眼中的閃爍,底氣不足的說著。「宴席開始之前你在哪兒?在做什麼?誰能證明?」溫盛連珠炮似的把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砸向阿桃,大廳的氣壓又低了些,阿桃下意識的看了看大夫人和溫安雅,看到大夫人狠毒的表情,阿桃把頭放得更低了,硬著頭皮說道「奴婢在房間做女紅,不曾出門,也不曾有人在場。」「那你身上都怎麼會有月支香料的氣味?」溫盛那銳利的眼神盯著阿桃。「是,是二小姐扔的,不要的,奴婢撿了回來用的。」阿桃忐忑的說著,「你怎麼會知道二小姐會扔香料?而且又怎麼會恰巧讓你撿到?話都說的漏洞百出,還不快從實招來。」溫盛有些火大,明明就是她,還要低死不承認。听到溫盛的話,阿桃好像豁出去一樣,挺直身板「用月支香的人多得是,為什麼只懷疑我一個。」安若感到有些好笑「對,你說的不錯,用月支香的人的確不少,可是你不知道四姨娘身上除了有月支香的味道,還有藥味,四姨娘身子一直不太好,常年吃藥,身上自然就有藥味,你撞了四姨娘,身上自然就沾染了藥味。」安若好心的解釋,卻讓阿桃所有僥幸的信念都倒坍。安若臉色一沉,厲聲道「說,是誰指使你去撞四姨娘,砸了四姨娘的禮物的?」阿桃心里暗想,不說出大夫人的話,現在就有可能會被打死,說的話,日後大夫人怕是也不會放過自己,在那之前自己應該有時間逃跑。打定主意,看了大夫人一眼,開口道「是大」夫人。話還沒說完「夫人夫人,你怎麼了。」劉媽媽扶著快要暈倒的大夫人。「沒事,我沒事。」大夫人虛弱地說著,可是那個樣子好像下一刻就會暈過去了。「劉媽媽把夫人」帶回去讓她休息休息,溫盛的話沒說完被安若打斷「父親,安若這幾天讀了幾本醫書,依安若看應該是受了什麼刺激,導致血液流通過快,穩坐會就可以了,讓體內的血液流動速度緩一緩,不能再走動了,否則血液會再次加速,到那時就不僅僅是暈倒這麼簡單了」溫盛轉念間「安若此話甚是在理,夫人坐好就先閉目養神吧。」
說完再次陰著臉審問阿桃「是誰指使你的?」阿桃偷偷看向大夫人。大夫人咬牙切齒的陰狠模樣嚇得阿桃一個勁的磕頭叫饒命。看到阿桃的小動作,溫盛心里便有了幾分答案,這件事畢竟不光彩,便有心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比較之下溫盛下令道「來人啊,把這罪婢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之後發賣。」阿桃有些不相信,看向大夫人,希望大夫人能夠幫自己在老爺那里求求情,大夫人按著頭假裝看不到,阿桃頓時才明白,大夫人在不需要自己的時候冷落的一腳把自己踹開,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阿桃在護衛的鉗制中,給掙扎開來,阿桃跑到溫盛面前跪下「老爺,是大夫人,是大夫人讓我做的。」溫盛听了阿桃的這番話,雖然證實了心中的答案,可是還是壓不住心中的火氣,利劍般的眸子盯著大夫人,裝病的大夫人听到阿桃的話大吼道「一派胡言!」大夫人跪在地下向溫盛焦急的解釋道「老爺,您要相信妾身啊!妾身絕對沒有做這有辱家風的事。妾身嫁到溫府這麼多年,老爺您還不了解妾身的為人嗎?」說的不錯,這件事畢竟不能牽扯到林氏,有辱家風不說,現在也不是與林家鬧僵的時機。
安若在眾護衛中看到一個長相較為老實的一個護衛,這個人應該就是蘇晉說的肖正了吧,看著肖正欲言又止的樣子,安若信步走到他面前說道「你想說什麼?」肖正還是有些猶豫,李成浩篤定的說道「關于這件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李瀟看不下去,不耐煩道「快說,磨磨唧唧的。」
肖正行禮說道「在小的巡邏時,經常見這婢女往榮福堂跑,甚至有一次小的看到劉媽媽把這婢女送出來後給了她一個鐲子。」安若走到阿桃身邊,舉起阿桃帶鐲子的那只手「是不是這個鐲子?」肖正仔細的看了看「對,正是這個鐲子。」
完了,人證物證都在,這可怎麼辦啊?跪在的上的大夫人內心強烈掙扎著,沒辦法了,只能這樣了,劉媽媽對不住了,有些歉意的看了劉媽媽一眼,大夫人突然起身,「啪」一記耳光,不是打在阿桃臉上,也不是打在安若臉上,卻是打在跟隨她多年的劉媽媽臉上,大夫人大聲喝道「劉媽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大夫人的做法,劉媽媽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用意呢?當初要不是夫人出手相救,現在的自己恐怕就是一堆白骨了,偷活了這麼多年,也知足了。劉媽媽當下就跪在地上「老爺這件事是老奴一人所為,與夫人無關,夫人她對這件事絲毫不知情,老奴就是看不慣溫安若那個小賤人那副張狂樣兒,要殺要剮,悉听尊便。」看到劉媽媽怨毒的表情看向安若,四姨娘下意識地站在安若跟前,安若心下有些感動。
溫盛悄悄舒了口氣,幸好結果不算太糟糕,不過一個下人當著皇子的面辱罵主子,傳出去,那丟人可就丟大發了。溫盛怒吼道「住口,主子的事也是你能干涉的嗎?來人啊,把這個不分尊卑、以下犯上的刁奴給我拉下去重大一百大板,管家這件事就交給你來監督執行。林氏管教不嚴,罰奉兩個月,以儆效尤。」這個懲罰說輕不輕,說重也不重,不過斷了林錦秋一條臂膀,這個結果還不錯。老夫人帶著女眷行禮告退,留下兩個皇子和溫盛。
安若走出大廳,向瑩閣走去,遠遠听到有人喊自己,六皇子李瀟從大廳跑出來,一直追到安若才停下腳步,氣喘吁吁地站在安若面前,安若行禮道「請問六殿下有事嗎?」李瀟大口大口呼吸的說道「三日後,是皇後主持的賽馬比賽,你來嗎?」安若禮貌地笑著回答道「若是母親去,安若自然是可以跟著去的。」「那你一定要來啊!」李瀟笑著說著,眼中滿是希望的看著安若,遠處樹下的溫安雅看到安若和六皇子說話,很是嫉妒,扯下一把樹葉罵道「下賤」說完氣沖沖的走了。看著眼前楊光英俊的六皇子,很難和前世的六皇子聯系起來,安若笑了笑,避而不答「若是六皇子沒別的事,安若就先告退了。」說完就繞過李瀟就走了,看著安若走遠的背影,李瀟還是很高興的,安若比他想象的還要美好。這時李瀟卻是不知身後的李成浩把這一切都看到眼里,看著遠去的安若,李成浩暗想今天的事不難看出這個溫家三小姐是個聰明的女子,把她收為己用還是把她當人情送給李瀟,哪個對自己的用處會更大一些呢?
李成浩藏好心思,走上前一掌拍在李瀟的肩膀上,揶揄道「真美啊!把我六弟的魂兒都勾走了。」李瀟笑了笑「走,我請你喝酒去。」兩人漸漸走遠,好像都看到一個腳步輕盈,一個腳步卻是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