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看樣子不過十四五歲,她慢慢地探出頭,似乎怕嚇壞了他,輕輕地道︰「你,你不怕我麼?我怎生會在這個地方?」她在蘇府十六年,見過的無不是奢華和高貴。見了少年的樣子,忽如深夜一夢。
聞言,少年那俊秀的的臉上,又露出一絲輕笑,道︰「好妹妹,這三天以來,你都是靠著哥哥的魚湯才恢復過來的。」抖了抖手中魚,道︰「這魚,是山間深潭所產,幾乎都吸取靈氣精華,可是大補之物啊。」
蘇流坐起身子,定定地看著少年,道︰「你為何不害怕?」難道,是少年深居山中,怪獸異蟲見的多了,才不被自己面容所嚇麼?
少年奇怪地看著蘇流,道︰「害怕?我害怕什麼?一年前我在前山中就殺了一頭豹子了,哥哥膽子大著呢。」
蘇流慢慢地抬起手,身子猛然一震。那一雙手,已經不是曾經的那雙手。那暗黃干燥的雙手,此時不但變小了很多,竟然變得細女敕無比,那女敕得幾乎要擠得出水來的細膩,白女敕得幾乎能看見青褐色的血管。
抬手模了模頭發,那一頭稀疏的枯黃的頭發竟然變得烏黑順滑,長長的垂到胸前。變了的,除了頭發和雙手,還有她的身體。此時的她,早已經不是那個十六歲的女子,而是變成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這是一個夢,一個永遠都不可能會實現的夢吧?
少年吃驚地看著蘇流,輕聲道︰「你怎麼了?」他見蘇流渾身顫抖,臉上帶著幾分驚恐,輕聲問道。
蘇流驚神未定地看著少年,顫聲道︰「我,我怎生會在這里?」
這一切,不是做夢又會是什麼?
少年慢慢地坐到床前,輕輕地拉著蘇流的手,柔聲道︰「你休要害怕,三日之前,我追逐一只獐子,在山腳之下發現昏迷的你,便將你帶回來了。母親說你定是被雪崩所壓,才會昏迷。三天了,你終于醒了。」
淚水,無聲地流出。
鳳凰能浴火重生,難道,自己在冰雪之中,重生了麼?
門外,走進一個慈祥的婦人,吃驚地看著蘇流,朝著少年道︰「都是你,蠻蠻撞撞的,這不,嚇到妹妹了。」
說著,走到床前,伸手擦蘇流臉上的淚水,輕聲道︰「你休要害怕,蚩兒是見你昏迷三天突然醒來,一時高興,才嚇到了你。」
蘇流緊緊地抓著婦人的手,顫聲道︰「大娘,你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我死了麼?」
婦人慈愛地模了模蘇流的頭,嗔怒道︰「傻孩子,你當然沒死,怎麼會死呢?快告訴我,你是何府人家之女,怎會一個人昏迷荒野?」
腦海中一道靈光一閃,連忙道︰「那,宵靈呢?」那個妖孽一般的少年,在雪崩來臨的時候,自己死死地抱著他。可是,為什麼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他稱自己是九尾狐妖,難道妖也會死?
旁邊的少年一听,連忙從枕頭下面抽出一把匕首,遞給蘇流道︰「你找的是這個吧,我尋到你的時候,你的手中緊緊地握著這把匕首。」
蘇流接過匕首,只見那匕首雖然異常的尖銳卻並無刃口,手柄之上瓖嵌著兩顆紅色的寶石,散發出刺目的紅光。看到那兩顆寶石,蘇流猛然一震。那鮮紅的寶石,像極了宵靈的眼楮。那一絲的深紅中,似乎帶著無限的柔情與不舍。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剛剛發生。那宵靈兩滴粉紅的淚水,就像是落到她的心上一般,是那樣的真切。他真的死了麼?難道是他用法力阻擋了那雪崩,自己才能幸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