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蘇流緊緊地抓住婦人的手,驚恐地道︰「不要送我回去,我已經沒有了家,沒有了親人,萬萬不可送我回去。」
那老父已死,蘇府已經不覆存在。若是這山林之中能容有一席之地方,她情願永遠的留在這個地方。
婦人輕笑,道︰「好,好,你若不想回家,就在此留下。日後哥哥也會照顧好你的。只是你先告訴我,叫什麼名字?」
蘇流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怯懦地道︰「我,我難看麼?」那一副丑貌,就連餓狼都能嚇退。更何況是人?
婦人吃驚地看著蘇流,那一張女敕白的小臉,比初春的鮮花還要粉女敕萬分。一雙眼楮更是帶著幾分靈氣,盡管她的臉上帶著幾分稚氣,可以依然擋不住那傾國傾城的妖嬈。世間,再無一張臉能生得如此的俊俏。這樣的一張臉,世間已無完美的語言去描繪,怎會說丑?
蘇流輕聲道︰「我原本是蘇太傅家的四小姐蘇流,可真切說來並非蘇家之人。我有母無父,只因被大王誤認窩藏逆黨發派邊界,不想路遇風雪,才會淪落荒野的。」
婦人猛然一驚,道︰「你,你說的是哪個蘇太傅?」
蘇流苦笑一聲,道︰「三朝元老,蘇舉,蘇太傅。」
想到老父衰死雪地,幾乎忍不住落淚。
婦人的一雙眼楮幾乎要突了出來,驚道︰「蘇舉,你說的可是三朝之前的蘇舉?」
蘇流點了點頭,道︰「是的,我父乃三朝元老。只是後來因受了逆黨之罪牽連,凍死荒野。」輕輕地吸了一下鼻子,無奈地搖頭道︰「沒想到,宵靈沒把我咬死。」
婦人緊張地吸了一口氣,疑惑地道︰「此時,已是敬王朝,難道你父親真的是幽王朝的蘇舉蘇太傅麼?」
蘇流點了點頭,道︰「正是,可是蘇府已經不覆存在了。」
婦人不相信地搖頭道︰「你可知道,你說的蘇家,從幽王到現在的敬王,已經過了多少年?」
蘇流奇怪地看著婦人,道︰「多少年?難道我在雪地中昏睡了很多年麼?」
婦人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孩子,幽王朝到現在,已經三百多年了。」
「啊?」蘇流吃驚地叫出聲來,顫聲道︰「三百多年,這,這怎麼可能?」那冬春交替,最多也不過數月,怎可能自己一睡便是三百年?
那蚩龍正低頭洗魚,听到母親的話,臉上帶著深沉的微笑,輕輕地吐出一口氣。
婦人模著蘇流的頭,柔聲道︰「你好生休息,也許那個典故太過深入人心,你自小便受之燻陶,又被雪崩所壓,才會讓記憶如此混亂。如此也好,現正值亂世之道,你隨我母子遠居深山,還算比較安全。你留下來,蚩兒正好有個伴了。」
說完,扭頭朝著門口正在清洗鯉魚的少年輕喚道︰「蚩兒,日後你要好生照顧好流兒。」
少年點了點頭,認真地道︰「母親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妹妹。」他雙目一亮,臉上閃過一絲輕笑。快速地翻動手中的青銅匕首,挖鰓去鱗,不多時已洗殺干淨。
婦人點了點頭,道︰「我們本是凰城之人,只因蚩兒的父親在戰場上失去一腿,才搬離凰城。此地雖然稍有偏遠,卻也離鎮子不遠。蚩兒的父親沙場有功,朝廷也避去了諸多稅賦。你若是不嫌棄,日後就認我做娘。蚩兒自小隨父學習武藝,打獵度日,自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