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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夠了沒?」說的字正腔圓,出自大荒聖子拓拔烈的口中。
顯然,以他的修為早已察覺到了在山坡上的竹林之中有人窺探,顯然,既然他與盛唐邊軍兒親切的打了招呼,那麼這事情便不僅僅是打招呼這麼簡單。
對于騎著青牛的拓拔烈來說,大荒人的內部爭斗他早已司空見慣,但這種爭斗被盛唐人當作熱鬧來看,他便很不開心。
熟悉他的人都了解這位近些年來聲勢威望直追大荒聖殿殿主的聖子不開心的時候會做出比較瘋狂的事情。
比如前些年他不開心便走入了盛唐與盛唐的宗盟弟子較了個高下,威名遠播,比如後來他又不開心便去了一趟西域,只身破了十四國高手。
而這一次不開心之後的後果不至于如此嚴重,他不會去找哨崗的麻煩,因為以他的身份要是滅了盛唐的哨崗總是要引起不必要的政治麻煩,但不遠處這兩只螞蟻,應該捏死在這里,這不是什麼大事兒。
于是,老青牛動了,載著這位聖子沖向了吳大雄與張小刀所在的方位。
張小刀下意識的搭弓提箭,卻被吳大雄按住了手道︰「你先走。」
話畢,吳大雄吹響了一直系在脖子上的口哨,發出了三聲尖銳的哨響。
哨響刺破了天際,傳到了哨崗,哨崗中的邊軍們心如死灰,明白這三短哨響,代表著吳大雄要他們鎮守哨崗不要輕舉妄動,不可以前去支援。
這意味著,吳大雄有信心自己逃走,或者選擇死在這里。
對于邊軍兒來說,大荒的知名人物都是他們必須熟悉的,騎著青牛的少年獨樹一幟,他們又怎麼可能認不得,而吳大雄要在這位聖子的手下逃走?難如登天,這就相當于吳大雄選擇死在這里。
趕到這里的張如虎眼眥yu裂,立刻沉聲吼道︰「通知追風營,通知大將軍。」
剛說完這句話,張如虎又道︰「墨水重甲,都套上,時刻準備下去。」
張小刀沒有領情,吳大雄的大義凜然和自我犧牲jing神值得敬佩,但在他看來無論敵人有多強大,總要先砍他一刀試試。
所以他佯裝要走,退出三步後,反身拿出了白玉弓,捻了一根青翎箭。
瞬間,他進入了無妄境界之中,青牛少年帶給他的強大壓力,讓他心無雜念的將弓弦拉到了滿月狀。
而在他瞄準拓拔烈的彈指間,拓拔烈說了句︰「停。」
老青牛沒所謂的停了下來,拓拔烈饒有興致的看向了那舉著弓箭的張小刀,嘴角再次出現了一絲不自然的上翹,露出了他有些僵硬的微笑。
這種微笑有些玩味,對于拓拔烈來說,他很難想象只有兩個人的邊軍兒敢向他動手,更重要的是,他感覺到了被人鎖定的危險感。
這種危險感同時還伴隨著親切感。
因為兒時的拓拔烈曾經被大荒神弓手拓拔僕sh 追著整整sh 了六年。
但眼前這個邊軍少年如何能與拓拔僕sh 相提並論?
所以,他停了下來,想看清讓他有危險感產生的弓,想看清持弓的那個人。
張小刀的樣貌並不出奇,拓拔烈很快一覽無余,只覺得太過普通,唯一能留下印象的只是那對粗黑的眉毛緊緊糾葛在一起,讓這少年本來不大的眼楮顯得更小。
那弓有些意思,純白如玉,應是梧桐靈木所打造。何時這梧桐靈木如此不值錢了,居然會落到一名普通邊軍兒的手里?
拓拔烈一邊想著,一邊伸出了食指,做出了勾指的挑釁動作,他現在更期待這一箭的威力到底如何。
張小刀當然會如拓拔烈的所願,他捏著箭羽的三根手指微微下拉,體內元氣瘋狂運轉,在所有準備達到頂峰時,他松開了箭羽。
箭羽的角度偏上,直刺半空之中,卷起了無數翠竹變作了一道青光,與空氣發出了極其難听的摩擦之音後在達到最高點時開始下墜。運行軌跡竟是一個上旋的大弧圈,直逼拓拔烈。
拓拔烈這時將雙手分開,大手的內側盡是老繭,這並不是練什麼兵器導致,而是在那六年中徒手擒箭所致。
他有信心抓住這一箭找找兒時的歡快情緒,只是在他眼中並不快的青翎箭在這一瞬忽然憑空消失。
拓拔烈雙腿猛然一分,神s 肅穆,彈指間後眼前一片殷虹,這箭竟然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
拓拔烈心下震撼,那卷著剛剛留下無數血水與尸首的青翎箭毫無征兆,突兀的來到了他的胸口,刺破了他外放的元氣。
這是何等犀利的箭簇?
拓拔烈無法想象他的護體元氣竟然被切豆腐一般輕易切破,所以他意識到不可能正面接住這支箭。
于是他在電光火石之間側了身體,選擇暫避鋒芒,讓過了極速而來的箭羽,然後彈指間他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驟然騰空,在半空中他滿是老繭的右手神奇的暫時抓住了箭身,彪悍的摩擦出了劇烈而耀眼的火花。
隨即,他粗壯的雙腿原地踏出了一百二十七步,轉了數圈,周圍土壤塌陷三尺,終于卸掉了箭羽的巨大力量。
眼前這一幕太過震撼,震撼到哨卡上遙望的邊軍兒目瞪口呆。
但sh 出這一箭的張小刀已經無暇顧及這種震撼,他sh 出這一箭後就拉起了吳大雄向竹林深處飛奔。
而拓拔烈也並沒有追趕,他的左右手盡是血漬,他本來就有些木訥的臉龐現在看起來更呆,他看著手中的箭羽竟然忘記了追敵。
作為大荒的聖子,拓拔烈的眼光一向極高,他看得出這箭羽到底是何材料制作而成,不由得聯想了取材的那人到底何等強悍?
這樣強悍的人應該早不需要外物,天下間用手指也只能數出那幾個人,莫非這邊軍兒是先生的學生?
拓拔烈沒有顧及手上的血水,他輕撫著青翎箭的表體,觸模著青翎箭表體上的繁密紋路,最後觸踫到了箭簇。
箭簇是用蛟龍之角制作而成。
拓拔烈苦笑著想到,難怪這箭可以刺破他的護體元氣,然後他才抬起了頭,看到青竹林內早沒了蹤跡,不由得低聲道︰「如果沒這一箭,還可能放你走,有了這一箭,你還往哪兒走?」
說罷,他跨上了青牛道︰「堵住這兩人與哨卡之間的道路。」
青牛沉默的邁動了粗壯的蹄子,似乎因為這一箭它也收了輕視之心。
竹林中的兩人如同喪家之犬,跑的賣命,卻狼狽到了極致,張小刀在跑出一里後琢磨著這一箭會給那位所謂的聖子造成怎樣的傷害,但做夢也想不到這一箭會被拓拔烈擒了下來。
進入的竹林深處,現在擺在兩人的面前有兩種選擇,第一返回哨崗,那里還有邊軍兄弟,誓死血戰,第二選擇繁山方向,即便死了哨崗也不會覆滅,邊軍的jing英應該很快就會抵達。
而在這時張小刀莫名其妙的听到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出現在他極近的距離,出自那顆楊清送給他的象牙。
「繁山懸崖,你們的生路。」聲音渾厚卻咬字模糊,腔調生硬。
張小刀不知道為什麼象牙墜子會發出聲音,起初時著實嚇了一跳,但這聲音卻反復響起。
「冷靜,冷靜。」張小刀不斷的對自己說。
然後他想到這象牙墜子是楊清送給他的,在听這人的蹩腳盛唐語,可以初步判斷是一位大荒人,並且與楊清有些關系。
「繁山!」這時吳大雄做出了他的決定,他不想犧牲更多的邊軍兒。
張小刀一咬牙選擇相信楊清的朋友,至少在回首看到了那頭飛馳而來的青牛與屁事兒沒有的所謂大荒聖子之後,這真的是唯一生路。
百里的距離對于全力奔跑的張小刀與吳大雄來說並不算遠,他們一路狼狽奔逃,上了繁山。
青牛上的拓拔烈在進入繁山後,對天空大吼了一聲︰「你不管管?」
沒有人回答他的喊話,拓拔烈無奈的想到剛才自己的判斷失誤,看來是小看這兩位邊軍兒。
隨後,拓拔烈沒有出手,不緊不慢的吊著兩人,似乎還在想那人為什麼不管。
青牛也不著急,一路趕著兩人到了繁山懸崖邊,雙方終于站定。
「跳下來!」那奇異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張小刀的耳邊。
張小刀錯愕的看了看吳大雄,發現吳大雄听不到這種聲音,他手持長刀一副凝重的樣子,似要拼死。
張小刀道了聲︰「跳下去。」
吳大雄冷笑道︰「你瘋了,邊軍兒可以戰死,那有自殺的?」
張小刀沉默了下來,看著青牛上的拓拔烈越來越近,張口道︰「你有病啊?」
拓拔烈神s 平靜道︰「順路而已。」
張小刀不知道這順路二字是什麼意思,卻見拓拔烈下了青牛,用他極其流暢的盛唐語道︰「借弓一觀,可否?」
「不可。」張小刀堅決的回答道。
「那就去死吧。」拓拔烈邁開了粗壯的雙腿,向二人走來。
「信我一次。」張小刀抓起了吳大雄的手臂。
吳大雄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即便在拼也無法撼動眼前的青牛少年,便道了句︰「我在你身下,或許你還有一線生機。」而這句話的深意也很好理解,吳大雄要用自己的命換張小刀的命。
話畢,吳大雄反身抱住了張小刀,雙腿猛然發力,掀翻了土壤,墜落進了懸崖深處。
張小刀的心髒在這瞬間仿佛被重錘擊中,他無論如何無法想象吳大雄為什麼這麼決絕,甚至在兩人已經在半空中時他還用極為快速的語言道︰「落地時我會用元氣為你卸力起來就走!」
此話剛出,急速下墜的兩人仰看可以看到的懸崖邊那青牛少年竟也直接跳了下來,他雙手交叉抱著大臂,眼中一片清澈,粗壯的雙腿微微彎曲再伸直,頓時便縮短了一半的距離。
三人很快越過了山腰,眼看下墜速度更為凶猛的拓拔烈已然近在咫尺,吳大雄心生絕望。
而恰逢風馳電掣之間,懸崖陡壁中忽有無形氣流猛然橫貫而出,拖住了張小刀與吳大雄,在回神時,兩人已經到了絕壁zhongy ng不為人知的緩台之上。
兩人舉目望去,只見在那面yin暗ch o濕滿是苔蘚的岩壁上,有人,有刺,有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眸!
「你是誰?」吳大雄驚愕的道。
這時,身後有聲音傳來道︰「他囚禁于此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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