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什錦年,稍縱即逝。
稍縱這個詞匯對于現在的張小刀比較貼切,因與車寧搭上了線,他最近的時間便全部花費在了車寧身上。
車寧不喜奢華,張小刀也喜聞樂見,他也習慣低調,兩人索性便總是在行宮之談談人生理想,喝著小酒品著小茶,頗有君之交淡若水的風範。
這樣的生活在持續了十天,茅斯終于收到了教廷的消息。
草莽幫上下全員振奮,茅斯揮金如土一般的伺候著教廷來使,而張小刀在感到慶幸的同時,也明白自己在西域的閑生活結束了。
接下來的草莽幫將迎來爆發式的利潤增長,而他則要在車寧的身上謀劃一些事情,只是這十天接觸下來,張小刀忽然有一種不想去做什麼的感覺。
車寧這個人遇到事情會膽小,爭論時會漲紅臉頰,但卻對于光明有著最為純粹的信仰。
這樣一個人,會讓張小刀不忍去做出一些事情,所以今天張小刀開口的話題有些沉重,有些犀利︰「皇,你如果成為了車師前國的國王,又能如何?」
陳寧不知張小刀為何會問出這個問題,他沉默了片刻道︰「盡我所能去改變西域。」
張小刀沒有繼續這個問題,而是在這瞬間忽然決定不去做那些準備做的事情,只是因為車寧這個人。
車寧更不知張小刀下了多麼重大的決定,問道︰「有道,後天有時間嗎?」
張小刀已經與車寧混的極為熟悉,問道︰「怎麼?」
車寧道︰「听聞,教廷要派人來到車師前國。」
張小刀明白那病榻上的國王已經為時不多,教廷要發力幫助車寧登上王位了,但來人會是誰?
見張小刀沒有回答,車寧道︰「想來來頭不會很小。草莽幫如果能搭上線,或許更有助力。」
張小刀點了點頭道︰「好。」然後輕聲道︰「下午有些事情,就不陪皇了。」
車寧挑起了稀疏的眉毛道︰「不是去風月之地吧。」
張小刀嘿嘿一笑,算是默認了下來。
走出行宮,張小刀一路出了旺斯城,直奔小廝的院落。
而此時,劉亦晨睜開了雙眸,嘆了一口氣。
近些天來劉亦晨一直在閉關修行,完全廢寢忘食,如果不是苦行的侍衛前來傳話。他怕是要一直就這樣枯燥的修煉下去。
隨著侍衛一路走進光明神殿之,苦行正坐在那光明帷幕前的木椅上閉目養神。
光明神殿的如夢似幻,每次來到這里劉亦晨都會下意識的覺得天棚上那燦爛的光束是在淨化他的身心。
他執光明禮節,在苦行的揮手示意下,坐到了苦行的身邊,苦行卻未開口說話。
對于這個強大的男人,劉亦晨一向心悸不止,因為每一次苦行的眼神,都讓他有一種被扒光後看穿身心的錯覺。
見苦行不說話。劉亦晨便也沉默了下來,看著苦行那張年男人稜角分明的側臉,又看了看那光明帷幕,不由得腰更壓低了一些。
苦行坐上光明教廷掌教之位已經沒有任何疑問。但他此時坐在的卻不是那光幕之的神座之上,而是在光幕之外,這說明苦行是一個極其看重規矩的人。
而劉亦晨卻不知規矩的坐在了他的身邊,即便這是苦行的意思。未免他也有些不懂規矩了,怎能與未來掌教平起平坐?所以他壓彎了腰肢。
「塵封,近些天來修行可有長進?」苦行淡淡的開口。聲音極厚,即便是低聲,也宛如古鐘。
劉亦晨來到教廷的名字改為了塵封,他點了點頭道︰「掌教厚愛,一直在沖擊靈源品。」
苦行沉默了片刻,對掌教二字並不敏感,道︰「納氣之法本就極為疲累,你這樣下去必然無功而返。」
「請掌教賜教。」
「你知道車寧這個人嗎?」
劉亦晨來到神殿後一直沒有培植或親近某些勢力,除了一些人盡皆知的事情,他的消息渠道自然閉塞,輕輕搖頭。
「車寧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我希望他可以坐上車師前國的國君之位,在未來我也會動用一些力量幫助他完成他想完成的事情。」
劉亦晨驚愕,苦行與他見面的次數並不多,但可以看出他平時極為嚴肅,做事一絲不苟。
這樣的人很難去夸獎某個人,而他如果夸獎了某個人,便代表了這個人定有不俗之處,而要讓他去動用力量幫助這個人,這人已經不是不俗,而是不凡。
「掌教的意思是?」
苦行道︰「車師前國算是西域內對于教廷比較重要的國度,車寧去接替皇位即便是名正言順,皇室也必然排斥,並用一切方式去阻撓他。」
「掌教,我明白了。」
苦行點了點頭道︰「你進步神速,命玄可期,他日也必將踏入神通,但要做教廷的上等人,不僅僅需要你的實力,還需要你的能力與眼界,去磨練一下吧。」
劉亦晨拱手道︰「是。」
「另外,明天我會走,去一趟盛唐南州。」
劉亦晨抬頭眸不知苦行為何對他說這件事情。
苦行坐姿仍舊端正,說話也極為方正的道︰「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教廷的事情,如果你覺得對,便可以管一下。」
劉亦晨心髒狂跳,他明白苦行這句話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一股權利的味道讓他的血液漸熱。
但劉亦晨畢竟已經經歷過了不少苦難,喜形不于色的功力如火純情,立刻露出擔憂的神色道︰「可是登基大典不日……」
未等他把話說完,苦行抬起了一只大手道︰「教廷掌教之位對我來說理所當然,所謂盛典不過只是一個儀式罷了,本座總不可能為了一個儀式耽誤大事。」
「塵封受教了。」劉亦晨卑微道。
苦行這時閉上了雙眸道︰「動身出發吧,想必那孩沒有教廷的幫襯,日過的也並不舒服。」
劉亦晨執光明禮,退出光明神殿,但呼吸的空氣卻讓他覺得有些炙熱。有些燒肺。
…………
張小刀推開了院落大門,便看見了小廝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似乎正在午睡,在他那張可以躺下的藤木椅前的桌上,卻用硯台壓著幾張紙,有風吹來,紙張邊角沙沙作響。
他沒有打擾小廝的午睡,而是來到了桌前,看到了那幾張紙,看清了那其的畫像,心一沉。
長臉。無耳,刀疤,皮膚黝黑,這些特征本就與劉亦晨天差地別。
但張小刀看到的一瞬間蹙起了眉頭,雖然他如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那眉宇間的熟悉感,已經足夠讓張小刀認出他是誰。
小廝睜開了雙眸,懶洋洋的看了一眼張小刀,卻發現張小刀臉色沉重。頓時明白了什麼,立刻坐了起來。
張小刀放下畫像,將硯台重新壓住,道︰「對皇的事情。我覺得我們可以不做出任何動作。」
小廝不解問道︰「為何?」
張小刀坐了下來輕聲道︰「車寧對于光明的信仰極為純粹,當時我們是想讓他無法登基,逼他去反叛,但這都是基于他是一個有理想。卻又胸襟開闊,對自己夠狠,類似梟雄一般人物去制定的計劃。」
「但車寧顯然不是!」
「他的理想比我們想象的更為純粹。他在信仰方面絕對不會退半步,他還只是一個靦腆少年,還有些膽小怕事,如果慫恿他去反叛,我不確定能給教廷造成什麼麻煩。」
小廝沉默了片刻道︰「所以,教廷是真的想以他為心,漸漸對西域改革?」
「這個已經**不離十,所以我很好奇苦行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小廝沉默了片刻,想通了這件事情的關鍵點,問道︰「車寧膽小,那他會不會因為教廷的壓力做出讓步?比如安心坐他的國君,不去傳教,只享受榮華富貴?」
張小刀搖頭道︰「這不可能,所以我覺得不如放任他當上車師前國的國君,當他的理想與達官貴人不想改變現狀的思維踫撞時,西域自然就亂了些,要是將他慫恿的去貧民窟起義,怕是他也沒有多久的活頭。」
小廝道︰「我相信你的判斷。」然後他拿起了桌上硯台下的畫像問道︰「他真的是你認識的人?」
張小刀重重點頭道︰「是的,不僅僅認識,還很熟悉,最重要的是他殺了他自己的媳婦,我和大牛哥的妹妹。」
小廝听著這簡短卻血腥的故事,問道︰「上次你說你想殺他,如果有機會真的可以殺他,你殺不殺?」
張小刀靠在了藤木椅上,道︰「如果是之前,我想我不會動手。」
「但現在的話,草莽幫已經拿下運輸權,想要在春戰發揮作用現在就要低調,唯教廷命令是從,車寧那邊我們也不用去管,順其發展,教廷既然讓他來,必然是要讓他坐上國君的位置。」
「好多撒手不管想去殺人的理由。」小廝苦笑道。
張小刀揉了揉眉心道︰「可惜他現在是光明之,我雖然閑暇無事,總不能跑去神殿自投羅網,想殺也沒機會殺。」
小廝搖了搖頭道︰「也未必。」
張小刀雙眸一亮,明白小廝不會無的放矢,心頓時殺意沸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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