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征兆的下了*的雨。
茜薇正趕著稿子,順了一上午的思緒,因為脆生生的新郵件提示聲,一切又都亂了。
點開得有些匆忙,剛提上來的心一下子有如突墜冰窟。她死死盯住那個不算陌生的發件人。
明知道看過那些照片後自己會恨不得把鼠標砸了,但她還是顫著手點開了。
碧姨看茜薇急匆匆下樓來以為她要找什麼,還未開口問她已到了玄關處,換好鞋留下一句出去走走人也消失了。
心里窩著火,一口氣就堵那里,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昨晚她打了許久的電話,後來終于有人搭理她了。
谷越接起電話說了句等等,不到兩秒慕惟珺就喂了一聲,茜薇听了氣不打一處來,語氣就有些急。
「怎麼不接電話?」
慕惟珺卻只淡淡說了句不想接。
「好吧那我掛了。」說完就真掛了電話。
她在這邊急得差點就撓牆,他卻放任電話叫囂著不接。後來他又打過來,茜薇干脆直接關機。
他就讓屋里的電話半夜里響徹天,听到她咬牙切齒的聲音,他似乎更得意了些,低低笑出聲來。
「我要睡覺了。」
「不準掛電話。」他在那邊低聲的用命令式口吻慢條斯理說著。
她半天沒出聲,手上把玩的電話線纏得有點緊了,似乎通過電波跋山涉水而來的聲音也跟著迫人起來。
「我明天回來。」慕惟珺又低低說。
茜薇心里一顫,匆忙甩了纏繞指間的電話線。這句話從他口里說出來跟碧姨同她轉述的效果一比,其實是千差萬別的。
簡簡單單幾個字竟也能听出個千差萬別來,心里落差太大,她便不安了。
「我知道。」
他不過那麼隨口一說,要不長長久久的沉默會使橫亙在冰冷電波兩端的萬水千山,更深更遠。
後來他又說︰「在家等著,哪兒也不準去。」
這一次的不準他說得極其認真,一本正經的。
茜薇在公園長椅上坐了下來。氣溫本不高,這一路從倚溪別墅出來,走得太急,卻也滿頭的汗。
她揉了揉酸疼的腳。許是被他的語氣攝住了,這一上午她就乖乖呆在屋子里,季爾勛說今天陪她去買書,她一早便去了電話,推月兌臨時有事。
他還是那樣,對她百依百順,從不多問從不多說。
人們總在奢求得不到的,多麼奇異的怪圈。
一片黑影逼近,有人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茜薇心一提忙抬頭掃了一眼,對上一雙戲謔的眼。
「呀!可真巧,來公園都能遇上嫂子。」紀景琛笑嘻嘻說著朝茜薇挪近了些。
他如此嬉皮笑臉的,茜薇難得沒對他露出笑臉。
「我一個閑人無事逛公園也就算了,倒是你,怎有如此閑情逸致,還逛到西城區來了?」
上次在錦暖家听說他的樂隊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巡演,而據她所知紀景琛的工作室可在北城區。
看紀景琛的神情顯然又意外了,半句沒說茜薇便如此鋒芒初現。
他聳聳肩不在意茜薇的暗貶。
「既然閑人這麼無聊,不如跟我去個地方吧!」他說著起身盯著茜薇,眼里不無挑釁。
「走就走。」茜薇爽快地站了起來,她是不怕他的。
她手上似乎還捏著他的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