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求訂)
石閔恭身答道︰「以亞父現今的地位、威望,做皇太兄實是委屈了,還不如直接廢了皇帝,閔領了襄國城的護衛軍及宮內的禁衛軍一定誓死效忠,但得亞父一聲令下,即沖進徵文殿拿下皇帝!」
「唉,這個廢帝,某早就想了,還不是閔先前所說的︰某如今還名不正言不順!皇帝一位,多少人虎視眈眈,先帝的兄弟和兒子眾多,我若硬拿了去,只怕眾王不服,若眾王依次反叛,這個皇帝做著又有何益?還是先做著皇太兄穩妥些!那叫名正言順!」
石虎背著手在兵器室踱著步,他從來都沒有這般持重過,大月復里藏了玄機,使他有了風度。
石虎看了一眼石閔,又說,「某有一事不解,閔為何提議用一年半的時間為期限讓皇帝生太子呢,某听宮里的密報,說皇帝今晚便宴請嬪妃,看來要做生兒子的好事了,哎喲娘的,某還以為皇帝不喜歡娘們的,你看看,皇帝要是寵了哪一位妃子,當真生下兒子來,某當皇帝的好事不是泡湯了?」石虎模模光頭,神情焦灼。
石閔拱手道︰「那日閔提出一年半之計,是迫于無奈,亞父亦知,太後把閔的母親軟禁在百尺樓里,太後威脅石閔,然石閔提出此計,明是幫著太後、皇帝,實是幫著亞父呀!」
「喔?」石閔大喜,「說來听听!」
「亞父的兒子眾多,把握朝庭和地方的要職,手上還握有重兵,然而皇帝上回以祭祀先祖為借口,把亞父的兒子們都調到襄國城來。以定國安邦的名義扣著亞父的兒子們,使他們不得回到領地,閔定下的一年半期限,實是想讓亞父趁皇帝顧著生兒子,顧不上亞父的兒子,亞父尋了個由頭悄悄把兒子們遣回領地去,到時候襄國城和地方相響應。皇帝的手伸不了這麼長,便可以一舉成事!況且兒子不是想生就生得出來,亞父不想他生,他便生不出來!」
石虎的拍大腿,嘆道︰「閔……我的乖乖,這一點我如何便想不到!對對對,先解內困近憂,有了實力,還怕他不從。哈哈哈!」
石閔跟著也笑起來,兩方斗得越利害,漁翁越是得利的。
他看向窗外,夜色真是昏黑,看得不遠,厚厚的暗色里。是無邊無際的孤寂,他曾想送一片江山給那個人,但那個人去了哪里呢。是不是藏在這無邊的暗塵里?
話說作司氣喘吁吁跑進徵文殿里,探頭一看,暗叫不好!只見妍禧垂頭跪在地上,旁邊還跪著一位嬪妃打扮的美貌女子,皇帝坐在龍榻上微微笑,他背著燭光,面上是一道兩道的陰影橫亙著,看不出那笑是冷的還是……
「小喜子,你據實說說看,方才你跟朕的嬪妃私下嘀咕。在做什麼?」文帝慢悠悠的發話了。
「奴才……奴才是幫修容娘娘……」妍禧結結巴巴,宦人與嬪妃私交,此事可大可小。然皇帝原來不是根本不在乎嬪妃們的麼?怎麼……
「好,你先別說,把修容放東西的那個甌瓶拿了來,讓朕模模看是甚麼東西?若是朕猜對了,你們倆個得受罰,若是朕猜錯了,你們也得受罰!」
妍禧垂下頭來,不知道皇帝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心內惴惴不安,人說伴君如伴虎,看來所言非虛,這文帝看上去溫文且痴厚,然一樣心思難明,這會子懷疑她與嬪妃有染,可是她是一名假宦人呀,便是真宦人,無根之人又怎麼跟他的嬪妃有染?
抱著甌瓶的宮女上前來,跪在地上把甌瓶遞到皇帝的跟前,皇帝把手伸進去,在甌瓶里細細地模了一陣,把手取出來,他看了看手掌,把手掌放在鼻尖上聞了聞,嘴角噙了幾份笑意。
眾人看著他,等他的答案,良久,文帝嘆道︰「朕一向以為,女人的身子是臭的,看來朕竟是錯了,小喜子,你知道女人的身子是什麼味道麼?」
妍禧驚慌地擺著兩只手道︰「不知……奴才不知!」
「小喜子真不知道女子身上是甚麼味道的?你方才跟朕的嬪妃走得這麼近,交頸而談,難道都沒有聞到麼?」看來是真的要興師問罪了!皇帝一怒,項上的腦袋不保!
「沒有……沒有……奴才甚麼也沒有聞到!求皇上饒命!」妍禧但覺得兩股戰戰然,身子軟下來趴在地上,只怕自己這一回是真的要掉腦袋了,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她。
「你過來!」皇帝輕輕道,妍禧手腳綿軟,只好匍匐著爬著過去伏在皇帝的腳下,皇帝把手掌伸到妍禧的鼻尖,輕問︰「你聞聞,這是什麼味道?」
妍禧即刻魂飛魄散,哪里還能聞到什麼味道?
皇帝又笑起來︰「小喜子,你緣何這般害怕?你不是說要隨時跟朕保持四步的距離?你現在離我連一步都沒有?可不是朕說了四匹馬追不回來的話!」
他抬頭對修容道︰「你在甌瓶里裝的是你里衣的一角,是麼?你的身上有玉蘭的香味,還有一種清香,這清香……」他看了一眼妍禧,俯身把妍禧的臂膀拉了起來,那臂膀在微微發抖,叫人憐惜。
是了,這清香跟眼前小喜子身上的香很接近,是一種甚麼味道的清香?沁人心脾,叫人有些迷醉。皇帝把妍禧的手握住,小手冰涼涼,但是它很溫順安靜,由著他牽著,皇帝心內很滿意,一只手指一手指地撥拉著**,那手指如蔥管一樣,又長又細女敕,叫人疑惑。
皇帝管住內心的澎湃,看著修容繼續說,「你是拿玉蘭燻的香,是麼?玉蘭香,是我最喜歡的香!我猜得對麼?」
修容也在渾身發著抖,顫聲道︰「回皇上的話,的確是……里衣的一角,方才臣妾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帶,請這位小公公拿了把……剪子過來,小公公說剪衫子容易叫她人看出,于是臣妾剪了……里衣的一角……」
「如此說來,朕是猜對了,是麼?」皇帝笑容滿面,拿手撫了撫妍禧的手,柔若無骨,接著道,「我猜對了,你們倆就要受罰!罰甚麼好呢?」
「皇上,喜公公是個粗人,不會服侍皇上,就把他交給奴才,奴才把他帶回皇膳局處罰,叫他做重活處罰!」作司听說要罰妍禧,馬上撲倒在地,小喜子被罰,他這個作司月兌不了干系,不如先自認罰,也許可以叫皇帝消消氣。
「你這個老不死的,擾了朕的興致,快滾!」皇帝口里罵道,面上卻帶了幾分笑,妍禧毛骨悚起來,不過這一回的悚然里,驚懼多一些。
「好罷,如此,便罰小喜子幫朕鋪床捶背,罰小喜子與修容一起,今晚陪寢罷!哈哈哈——」皇帝大笑起來。
眾人一听,心落了地,妍禧突然明白了,皇帝今晚所說所做的,都是為了懲罰自己所說的距離他四步遠的話,現在罰她陪寢,而且跟修容一起陪寢,要怎麼辦是好?都怪自己多管了閑事安排什麼見面,皇帝生不生兒子,皇帝不急,她這個假太監急甚麼急,終于搬了石砸自己的腳!
「皇上,不行!」一人裊裊地站起來說道,何人這般大膽?竟然說皇帝不行,眾人看去,是那個身材修長,眉眼嫵媚的貴嬪娘娘。
皇帝拿著妍禧的手繼續把玩著,一面問︰「為什麼不行?」
冷不防妍禧一使勁把手抽了回來,跪著後退了幾步,正正好保持了四步的距離,皇帝的心微微有些失望,不過失望這余又帶了些驚喜,他到底是知道了,他的罰是因為他的歡喜,小小的任性可正正觸了他的癢,他喜歡這種感覺,他斜斜著眼楮看妍禧,他垂著頭,露了一段雪白的頸脖,什麼時候模一把才好。
妍禧這時的心雪亮了,原來「舍不得」還是有效的,只要皇帝是「舍不得」,就一切都好辦!這世間再沒有比大姐夫石閔更無賴的人了,大姐夫會有「舍不得」,皇帝更是「舍不得」。不過,皇帝成功地把妍禧嚇出一身的冷汗。
「方才皇帝說的是先咱們姐妹猜甌瓶里有什麼,猜對的再取一物來叫皇帝猜,若皇帝猜對誰的,再由誰來陪寢,皇上,我說的對也不對!」
皇帝一想,也對,便點點頭。
「那游戲便沒有完,皇上便宣布由誰來陪寢,皇上這是說話不算話,眾位姐妹們都不服呢!」貴嬪看著另外幾個嬪妃道,眾嬪妃紛紛點頭。
「皇上,這樣罷,讓奴才來猜猜這甌瓶里裝的是什麼?可好,若我全猜對,便我說了算,行麼?」妍禧來了底氣了,站起來道。
皇帝看著妍禧,心內歡喜,想想方才嚇了她一跳,這回得安慰安慰,合了他的意才好,手一揮道︰「好罷!」
嬪妃們沒有做特別的準備,都是些隨身帶的東西,所以放在甌瓶里的都是些什麼手帕、簪子之類的,哪里難得到妍禧,妍禧一一猜對了,最後手一拍道︰「小喜子全猜對了,皇上,今晚就我作主了,叫所有的嬪妃娘娘陪寢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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