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天空又飄起了小雪,楊飛在床上坐了一會之後就推開門走了出去,片刻之後隔壁就傳來了歡聲笑語的聲音,齊泰笑了笑,也走了出去——
在齊泰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有個黑色的影子從房梁上一躍而下,然後輕推開房門竄了出去。
隔壁的歡聲笑語並沒有停止,突然,隔壁的門打開了,一人一猴輕輕地向靜心小築外走去,那正是惠雅軒與小尾巴。
中午沒跟蹤到齊泰,惠雅軒就千叮嚀萬囑咐,讓小尾巴躲在房梁之上,等齊泰出門之後速速來報,然後再去追蹤,這不,齊泰剛出門,他們就追蹤了出去。
剛走出靜心小築,齊泰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施展他那剛領悟出來的踏雪無痕,看看四周無人,齊泰馬上運起真氣,踏雪而飛,向著斷崖那邊而去。
惠雅軒和小尾巴急匆匆地跑出靜心小築,哪里還有半點齊泰的影子,連雪上的腳印都稀少,惠雅軒不禁納悶了,但是她還是不放棄,想要尋找出新的追蹤齊泰的辦法。
踏飛在厚厚的積雪之上,齊泰心中是異樣的喜悅,飛的感覺真好!
沿著之前巡山的路線,齊泰踏雪而來,在這山中反反復復踏雪而飛,還樂此不疲,從遠處看去,齊泰踏雪而飛的樣子真有點像蜻蜓雪上飛。
天漸漸黑了下來,齊泰也收起心思,趕緊時間回去休息,當他趕到靜心小築門口時,看到惠雅軒正坐在房門口向這邊張望,本想躲開避一避,但是很明顯已經來不及了,只見惠軒雅站起身往靜心小築門口走來。
「軒軒,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啊?」為了避免尷尬,齊泰主動向惠雅軒打起了招呼。
「齊大俠,你今天晚飯後干什麼去了?」沒想到惠雅軒不答話,卻直奔主題而來。
「這……」齊泰本想編個瞎話騙騙她,畢竟自己所做的這些事情,包括修煉真氣、內力、道家無上神功,甚至于之前每日與楊宗霖之約,那都是瞞著惠雅軒的,這些肯定都是不能讓她知道的,如果要編瞎話,那又該怎麼編呢?
「軒軒,我是看這雪天風景不錯,出去外面走了走!」情急之下,齊泰也只能用這樣的理由了。
「你只是到外面去走走啊!咳咳…」惠雅軒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你出來之後我和小尾巴也出來了,咱們出來的時間相差無幾,但是,等我們出來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蹤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軒軒,這外面天氣涼,你看,你身體已經有些傷寒了,咱們回去吧,這些事情容我之後再跟你詳述,你以後想知道我的蹤跡直接問我就行了嘛,不必跟蹤我的……」
「什麼?我跟蹤你?誰稀得跟蹤你啊!」說完,也不理會齊泰的呼喊,轉過頭徑直回房休息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齊泰也有點像丈二的和尚,模不著頭腦了。
第二天一早,齊泰主動向惠雅軒打招呼,想獻獻殷勤,但是惠雅軒根本不吃這套,對齊泰也是愛理不理的樣子,這讓齊泰甚為不解。
中午,吃過飯,齊泰在房內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往屋外走去。
走出靜心小築後,齊泰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就運起真氣,一躍而起,以蜻蜓雪上飛般向斷崖邊而去。
齊泰剛在雪上飛出去沒多久,從一棵齊人粗的大樹後面就露出一個人影,正是惠雅軒,她面露驚訝之色,口中喃喃自語道︰「阿泰的武學修為進步居然這麼神速,連踏雪無痕都已經會了。但這一切又是誰教他的呢?」
踏過齊人高的雪牆,齊泰控制住身形,在空中踏出幾步之後穩穩地落在了幾堵雪牆圍成的空間之內。
「你來啦!」齊泰剛落地,馬上就有一個聲音從斷崖上傳了上去。
「是師父!」齊泰不禁尖叫道,然後,一個青影從斷崖上一躍而上,正是楊宗霖。
「師父!好久不見,弟子一直掛念著你,不知您老人家近況如何?」一見面,齊泰就忍不住傾訴衷腸。
楊真人看了看齊泰,微笑道︰「為師一切都好,倒是你,半月不見,你的修為似乎又精進不少!對了,你是怎麼過來的,難不成方大峰已經教你們輕功之法了?」
齊泰低頭道︰「師父,方師兄並未教弟子們輕功之法,弟子們剛剛修煉完武當入門劍法,這輕功之法是弟子慢慢模索出來的!」
「哦!」楊真人听到齊泰的話似乎並不吃驚,還不緊不慢地說道︰「那你是怎麼運功的呢?」
齊泰想了想,肯定不能把修煉真氣的事說出來,就道︰「這一個多月來,多虧師父教導有方,弟子現在每天清晨都堅持修煉內勁。」說著,齊泰還看了楊真人一眼,見楊真人面色未有改變,就接著道︰「前幾日,弟子練成武當入門劍法,想到與師父之約,就奔後山斷崖而來,但是山中大雪數日,積雪已過膝蓋,弟子在雪中前行甚為困難。突然,弟子想起師父經常在空中飛騰,如巧燕一般靈活,就在厚厚的積雪中一邊走一邊琢磨著這事兒。想到師父教弟子內勁必有所用,就將內勁運至全身,然後在雪中起跳,然後在雪上狂奔,剛開始,才跑一步就陷進去了,後來,隨著弟子嘗試的次數增多,這雪上飛奔的距離也增大了。到今天為止,弟子已在雪上狂奔了數日,每次在雪上飛跑,都有種想要飛上天的感覺,但是就是飛不上去,所以現在還停留在雪上,飛不上去!」
「你才練了幾天就已經練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並且這還是你自己模索出來的。」楊真人話有夸贊般地說道︰「但是呢,這武要一步一步地來練,不能好高騖遠,也不能急于求成,明白嗎?」
齊泰心虛地點了點頭。
「既然你說你已經掌握了武當入門劍法,那你就用當日在授劍式上所授之寶劍在為師面前練上一段!」楊真人看著齊泰道。
齊泰面有難色,道︰「師父,弟子的寶劍放在房間里了,未帶上身上!」
「什麼?」楊真人有點生氣,訓斥齊泰道︰「咱們武當派一向重視劍道,從神聖授劍式開始,武當弟子必須時時刻刻將所授之寶劍帶在身上,這是本門一直以來都未曾改變過的規矩。想必方大峰應該跟你們說過,你們所佩的寶劍也是你們在武當身份的象征,你這樣藐視門規,太不像話了!」
齊泰低著頭,輕聲道︰「是,師父教訓的對,弟子絕不敢有下次了,這次回去之後一定將寶劍時時刻刻放在身邊!」
這其中齊泰也確有隱情,上次齊泰想將真氣貫注于寶劍之內,卻未能成功,這次練踏雪無痕,要是帶上寶劍,真氣不能貫通寶劍,肯定會阻礙練踏雪無痕,所以齊泰每次都將寶劍放在房間之內,然後才出來。倒是那把桃木劍,齊泰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本來齊泰想把桃木劍拿出來練入門劍法,但是,看著楊真人怒氣未消的臉,齊泰猶豫了,要是此刻拿出桃木劍,楊真人肯定又會勃然大怒,為什麼呢?身在武當派,不隨身攜帶武當寶劍,卻將一把桃木劍隨身攜帶,這是何意?想到這里,齊泰就打消了動用桃木劍的想法。
片刻之後,楊真人怒氣稍退,對齊泰說道︰「既然此次你未帶寶劍,為師倒有個主意!」
齊泰抬起頭,誠懇地說道︰「悉听師教!」
只見青影一閃,齊泰頓時感覺到頭上飄下零零白雪,然後「啪」的一聲,上空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音,瞬間,楊真人落到地上,將一根沾滿白雪的樹枝遞給齊泰,道︰「你就用這個練上一段。」
「是!」齊泰接過樹枝,頓時一股涼意透過手掌,略過心頭。
齊泰先將樹枝上的分叉小枝折去,故意留著上面的白雪不弄,然後隱隱一笑,對著楊真人行了一禮,道︰「師父,弟子獻丑了!」說完,便擺開姿勢,舞練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