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齊泰還在疑惑時,坐在石凳上吃香蕉的小尾巴突然大聲吱吱起來,齊泰還沒回過頭,就听見一聲厲喝從背後傳了過來︰「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到我的山洞里來?」
齊泰回過頭一看,只見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小伙站在洞口,左手拿著斧頭,右手提著一籃子柴火,正怒氣沖沖地看著他倆。
為了緩和氣氛,齊泰一招手,小尾巴立馬從小石凳上跳了下來,兩人快步走到小伙面前,齊泰笑笑著拱手對小伙說道︰「這位大哥,你好,我是武當弟子,名叫齊泰,今天出來巡山,正好看到了這里有個山洞,就順便過來看看,得罪之處這位仁兄還請多多包涵!」齊泰說完,小尾巴也在旁邊吱吱地點頭。
小伙听說是武當弟子在巡山,怒氣頓時消減了許多,但是也不說話,直接繞過他倆走進山洞,在齊泰他們還在愣神的時候,將斧頭和柴火放下,然後走到石桌邊拿起一個隻果吃了起來,一邊吃,嘴里還一邊輕聲低咕著︰「記得幾天來,我放在洞里的水果每天都在減少……」
這幾句話齊泰听得真切,心想︰只要你肯開口說話,我就有辦法和你套近乎,于是,他拉著小尾巴轉身走到小伙面前,賠禮道︰「這位仁兄,你每天水果的減少很有可能是我的這只頑皮的小猴子干的好事,我齊泰在這里向你保證,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的,要打要罰請仁兄說話,我絕對不說半個不字!」
「好,爽快!」小伙將啃了一半的隻果放在桌邊,道︰「果然是武當弟子,說話辦事就是與眾不同,雷厲風行,胡某佩服佩服!只不過。水果之事甚小,小猴若喜歡吃倒也無妨,還沒到要打要罰的地步,不過。齊兄弟既然說了此話,那就當一言九鼎,打罰就算了,若我以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不請齊兄弟伸出援手,相扶一程!」
齊泰抱拳道︰「齊泰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以後胡兄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齊泰定當效力。只不過,有一事小弟不明。這嚴寒冬日,胡兄為何要寄居于此山洞之中呢?」
「唉!」小伙嘆了口氣,也不說話,但明顯對他倆的敵意已經少了許多。
「難道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知需要小弟幫忙否?」齊泰又追問道。
小伙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我這也是迫于生計,無計可施啊!」
齊泰料定內中定有隱情,便詳問道︰「胡兄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請盡管說,小弟幫得上忙的一定幫忙!」
小伙閉上眼楮,似乎是陷入了沉思,面容從平靜慢慢變成了哀傷,須臾。他睜開雙眼,語氣哀傷地說道︰「我本住在武當山下,家中有屋又有田,順帶還在街上弄些水果經營的營生。半個多月前,我在街上出攤,踫巧看到街上的潑皮劉奎帶著一伙小混混到處收保護費。當時,我心高氣傲,仗著自己有幾分力氣,便斷然拒絕了他們的無理交費要求,說我自己能保護自己。不用他們保護。于是,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家伙就開始砸我的攤,我也怒上心頭,抄起一條板凳就和他們干了起來。都說,擒賊先擒王,我先撂倒身邊兩個小混混,然後提著板凳就沖到了劉奎面前,就這麼一板凳照著他的頭拍了下去,當場,他就被我拍死了!那些小混混看到劉奎死了,也都作鳥獸散,跑了。我知道自己惹事了,攤都沒收就急忙走了。回家之後,我馬上收拾好行李,帶著一家老小逃命,剛出門走到小道上不久,就有官兵在後面追了過來,他們什麼話也不說,一邊追一邊放箭,後面一個軍官騎在馬上,大聲叫喊道︰‘胡小修,你竟敢殺了我妻弟,我叫你血債血償!’就這樣,我一家老小都被他們給殘忍地射死了,要不是我跑得快,躲到了樹林里……」說到動情處,這位鐵血男兒也忍不住流淚哭泣起來。
齊泰走上前,拍了拍胡小修的肩背,小尾巴也學著齊泰的樣子走到胡小修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背。
胡小修以感激的眼光看了看齊泰和小尾巴,哽咽道︰「我以前也是一個樂觀開朗的人,愛說愛笑,走到哪里,就喜歡把歡笑帶到哪里,以前在街上擺攤的時候,街坊鄰居們都喜歡和我聊天,大家也都喜歡來我的攤位買水果,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了!」
齊泰听到胡小修的淒慘身世,未免也有些感懷,便安慰他道︰「胡兄,你放心,人間自有天道,那些惡賊一定會得到他應有的下場!還有,你的一家老小雖然都慘遭不幸了,但是他們在泉下有知也希望你能夠重新振作起來,早日恢復以前的那個你,相信他們在天之靈,也會保佑你平平安安,一帆風順的!」
胡小修握住齊泰的手,感激道︰「多謝齊兄弟如此寬慰我心,我會慢慢好起來的,只是這還需要一點時間!」
齊泰點了點頭,道︰「我相信,時間足以解開你的心魔,讓你重新振作起來。只是,山上冬日寒冷,洞口也不見得暖和多少,特別是晚上,那更是寒風徹骨,天地如霜,我倒是擔心胡兄的身體,你看你這里也沒有什麼可御寒之物,那要如何度過這漫漫冬日呢?」
胡小修站起身來,指了指放在不遠處的一籃子材火,道︰「晚上確實挺冷,所以我每天都會去山上砍拾些材火進來,起火御寒,所以這點就不需齊兄弟操心了!」
齊泰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看到胡小修那堅定的眼神,就嘆然作罷了。
胡小修也看到齊泰想說什麼,但是後來卻沒有說,他也保持了沉默,于是,整個山洞里靜悄悄的,靜得連小尾巴都不敢亂動了,兩個小眼楮滴溜溜地轉,似乎在看他倆究竟在搞什麼名堂,亦或是在看他倆到底誰先開口講話。
片刻之後,沉默的氣氛首先被胡小修打破,只听他突然問道︰「齊兄弟,看你的樣子甚是年輕,應該是剛進武當沒多久吧?」
齊泰肯定地點了點頭。
胡小修又問道︰「那你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嗎?」
齊泰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接著,胡小修很平靜地說道︰「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