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武一臉沉吟之色,緩緩說道︰「听說天機子有九個徒弟,修為全都是武仙,是不是真的?」
薛寶兒嬌笑一聲,說道︰「應該是真的。我雖然沒有見過天機子和他的九個徒弟,但我听爺爺說過,天機子修為深不可測,至少也是一個中級武聖,他的徒弟全都是天才般的人物,不是武仙的話,他們排出的榜單也很難讓人信服。」
方笑武正要再問,卻見東郭老實從外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面色有些怪異,便問道︰「老實,怎麼了?」
「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
「老龍頭。」
「老龍頭走了?」
「是的,我本來要去拜訪他,但我去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我向伙計打听了一下,伙計也不知道,只說這位老乞丐只住一晚,房錢早已交過。公子爺,你確定對方就是老龍頭麼?」
「是他自己說的,至于是不是真的老龍頭,我也不清楚。」
「那應該是了,沒人敢冒充這位前輩。」
方笑武听他的口氣似乎知道老龍頭一些事,頗為好奇,問道︰「老實,你認識這個老龍頭?」
「不是認識,只是年輕的時候听說過他的一些傳聞。」
「年輕的時候?那不是一百多年前嗎?他那時候就出名了?」
「對。」東郭老實道︰「這位前輩可以說是一位奇人,沒有人知道他的修為多高,喜歡獨來獨往。奇怪,據我所知,他不是蹶子啊,怎麼就瘸了,難道是故意裝的?」
「老龍頭不是瘸子?」
「傳聞中不是,不過傳聞畢竟是傳聞,而且他不是瘸子的傳聞也是早年的事了,現在他變成瘸子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以他的本事,誰能夠讓他變成瘸子?難道是自己弄傷的?」東郭老實百思不得其解。
方笑武因為是剛剛知道老龍頭乃潛龍榜上的高手,所以遠遠沒有東郭老實那麼吃驚。
老龍頭是不是瘸子,與他有什麼關系呢?
目前最重要的是,老龍頭已經答應他可以動用華陽城乞丐的力量。
當然,這種動用不是無償的,而是類似于等價交換,乞丐們幫他跑腿,打探消息,他要付這些乞丐工錢。
「東郭伯伯,你對這個老龍頭好像很在乎啊。」薛寶兒道。
「你們不知道,這個前輩每次出現的時候,都是一身乞丐裝扮,自稱老龍頭,乞丐們見了他,都會把他當作神一般跪拜,沒有不听他的,他這次突然來華陽城找公子爺,一定是為了華陽城的乞丐。公子爺,他有沒有……」
听到這里,方笑武知道他要說些什麼,笑了笑,道︰「老實,你放心吧,我已經和他談好了,只要我不破壞他給我開出的條件,他不會管我做什麼。」
「他的條件是什麼?」
「很簡單,就是不能把城里的乞丐形成一個幫派。」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比較苛刻的條件,既然是這樣,我也放心了。」
方笑武沉吟道︰「老實,你還記得孫亮嗎?」
「記得。」
「記得就好,你今天什麼都不要做,我有一個非常重大的任務要交給你。」
「公子爺盡管吩咐。」
當下,方笑武就跟東郭老實仔仔細細的說了一番,東郭老實听了之後,立即領命而去。
隨後,方笑武又讓薛寶兒到附近一座大酒樓定了一間大包廂,足以容納一百個人。
到了晚上,就在這座大酒樓里,那間可以容納百人的大包廂中,宴開九席,除了其中一席只有兩個人,也就是方笑武與東郭老實外,其他人全都是華陽城的乞丐。
而今,這些乞丐全都煥然一洗,一個個衣衫齊整,與以往大為不一樣,年紀在三十到五十之間。
讓方笑武有些意外的是,孫亮,也就是那個中年乞丐,換洗一身之後,樣子長得居然還不賴,若不是東郭老實介紹過的話,方笑武還有些不敢相信孫亮會是這個樣子。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看來這句老話不是欺騙人的,確實有那麼一回事。
酒過三巡,有人問道︰「方公子,你這次把我們這麼多人請來,一定不是想請我們喝酒那麼簡單,你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只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完成。」
方笑武將筷子往桌上一放,目光掃視一下,笑道︰「不錯,我這次把各位叫來,確實有一件事要和各位商議商議。」
「方公子,你這話就太見外了,現在華陽城里,有哪個乞丐不知道您的大名?又有哪個沒有得過您的恩惠?別說一件事,就算十件事,全都不是問題。」一個四十出頭的人道。
方笑武拱手道︰「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位大叔應該名叫江源吧?」
「方公子記性真好,我就是江源,不過方公子,請你別叫我大叔,叫我名字就行。」
「那我就不客氣。江源,你為什麼會變成乞丐?」
「說來慚愧,我原本出身富貴之家,後來家道中落,便想來華陽城大賺一筆,然後回故鄉振興家業,然而,我到了華陽之後,誤交損友,整日吃喝玩樂,最後不但敗光了所有家業,還欠了一**債,差點被人打死,幸遇一位好人,幫我還了欠債。我在一家酒樓打了三年工,最後卻被老板誣陷我偷東西,我一氣之下,說是要去平西王府找王爺為我主持公道,這才把老板嚇住,但這麼一來,我在酒樓里干不了啦,之後便流浪街頭,乞討為生,至今已有一年零六個月。」
听了這番話,方笑武點點頭,道;「江源,你的遭遇令人同情,但同情歸同情,同情不能當飯吃,想要站起來,靠的是什麼?當然是自己。在座的各位,可以說都是我的前輩,我也知道各位都有自己的難處才會變成乞丐。從前的事不提,從今以後,各位何去何處,應該都有自己的想法。實不相瞞,我這次到華陽城來,是想在華陽城大賺一筆,有可能的話,還會在此立足,所以我需要人幫忙,我這麼說,各位應該都明白了。」
孫亮問道︰「方公子,不知道你要我們怎麼幫你?」
方笑武道︰「我現在需要一些人打下手,不是跑腿,而是一起經營的人才,所以有一句話我必需先申明,一旦加入了我們,那就等于是過去告別,將來或許會遇到困難,甚至連命都不保,但那都是自己的選擇,請不要怪我事先沒有說清楚。」
突听一人說道︰「方公子,你放心,命是我自己的,我不會胡來。不過,我老婆跟人跑了,兒子也病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也不在乎了,只要你需要,我隨時為你效命。」
有了第一個人響應,接下來響應的人就多了,雖然不是全部,甚至連三分之一都不到,但已經足夠了。
輪到最後一人的時候,卻是孫亮,淒然一笑,說道︰「我孫亮本是一個貴族,到了華陽城後,因為一時自大,得罪了城中某個權貴,後來被這個權貴設計陷害,騙得一干二淨。對此,我沒有怨言,只能說我自己蠢。然而,蠢人就不就能好好活著了麼?方公子,只要你給我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
方笑武點點頭,等了一會,見再也沒有人回應,就說道︰「今晚大家盡情吃喝,從明日開始,還望各位多多相助。」
當晚,這間大包廂一直亮著。
直到天亮,那些沒有回應的人這才紛紛散去,又重新回到了乞丐的狀態里面。
不過,他們並不是不想幫方笑武,而是要用另外一種身份幫方笑武罷了。
留下來的都是豁出性命的,加上孫亮、江源在內,一共是二十三個人。
這些人以前是乞丐,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他們雖然不懂武功,但有較為豐富的人生閱歷,而且因為做過乞丐,更知道什麼叫人間冷暖,世事變化。
打個粗俗的比方,他們就是一群被關了許久的光棍,一旦放了出來,見到有人給他們送來了美女,情況是個什麼樣子,不難想象。他們恨不得當天就有事做,而且做上十天半月也不會覺得疲憊。
三天後,華陽城某座大宅,一間富麗的大廳里,坐了七個人。
這七個人不但是華陽城的大富豪,而且還是修為高深之輩,內中一個更是達到了入化境後期,今年七十四歲。
此人名叫左川,十五年前,攜帶一筆百萬資產來到華陽城,十五年後,身家已經過億。七個人里面,左川身家最高,其他六個雖然沒有過億,但也有幾千萬的家當。
不過,這七個人並不是華陽城最有錢的人,華陽城最有錢的被稱為華陽五大世家。
這五大世家除了華家之外,其他四個世家,分別是勞家、魚家、溫家、莊家,都已經在華陽城扎根過百年。
百年前,華陽還只是一個鎮呢。
當時的勞家、魚家、溫家、莊家,全都是一個小山莊。
而現在,卻已經發展成為赫赫有名的華陽四大世家。
至于華家,九年前初來華陽,用了不到六年時間,一躍成為能夠與勞家、魚家、溫家、莊家平起平坐的大世家。
甚至有人傳言,華陽五大世家里面,華家當屬第一,因為華家身後有平西王暗中支持。